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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新的輪迴

  從聲音來聽。王漢的辦公室裡面,還有另外一個人。
  沈易虎已經顧不上禮貌,咚咚地敲門,喊道,我是沈易虎,局長,您開門,快開們。
  門應聲從裡面打開,一身老式褂子的男子出現在門口,慌張地辨別說不是我幹的,不是我的干的,我剛剛和局長在談養生。男子看了一眼我,也是有點驚訝。
  我笑道,山不轉水轉,沒想到又和你見面。
  脫去了道袍,一頭長髮,換上了褂子的飛天蜈蚣姬如月,道貌岸然地出現在局長的辦公室裡面。
  姬如月見我和沈易虎一起出現,怕我陷害他,笑得菊花一樣,原來是大師你啊,上次多有冒犯,還望您別放在心上。
  沈易虎已經衝了進去,喊道,蕭棋你進來。
  王漢全身漸漸地變綠,一雙手慢慢臃腫起來。王漢眼珠子一樣變得很綠,用頭猛烈撞擊腦袋,情形和孫君柳完全一樣。
  王漢喉嚨裡面咯咯作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睛都慢慢變綠了。我見過吳振的頭變成西瓜,那條小蛇和螳螂蠱相比起來,是大巫見小巫。小嘍囉見到江湖大哥。
  沈易虎問道,能不能上前救人?
  我說,我沒有把握。飛天蜈蚣道,依貧道看來,是中了蠱毒,必須找到下蠱之人才可以破解,外人強行解開,必定是沒有法門。除非有金蠶蠱,將螳螂蠱趕出來。但是就算苗人也不見得有金蠶蠱,上千里路趕過去也來不及。
  沈易虎看著我,似乎等我意見。我點頭道,他說的沒錯。
  沈易虎是干將,馬上就用桌上的電話,準備一輛大型的商務車,推一輛擔架到局長的辦公室裡面來。
  王漢的痛楚越來越強,可偏偏喉嚨被堵住一樣,一聲也叫不出來。
  我對飛天蜈蚣說,你抬手,我抬腳,別人最好是不要上前幫忙。飛天蜈蚣笑道,貧道正有此意。
  飛天蜈蚣上前用力扣住了王漢的頭,我把兩條亂蹬得腳給按住了。地板上面都是從嘴巴流出的綠色液體,怪臭無比。王漢剛被抬起來,一口綠色的液體塗在牆面上,掛著「天下為公」四個大字上。
  推車放在門口,用一張大單子蓋上。飛天蜈蚣和我二人把王漢大胖子放了上去,用另外一張單子蓋住,不讓人看見,很快就推到了車上。
  一路塵土飛揚,到了醫院。把王漢推到孫君柳旁邊,掀開單子。孫君柳瞧著推車上面抽搐,痛苦又叫不出的王漢。
  孫君柳笑得很瘋狂,她和王漢的整個交易之中,一直都是劣勢,就連最後的拚力一擊,幾乎成了蚍蜉撼樹。終於,還是成功了
  王漢要弄死孫君柳,只不過是孫君柳說過有一段特別的視頻。
  孫君柳說,她二十歲的時候,參加學校的組織的一次慰問基層民警的匯演,唱了一首《歌唱祖國》,當時王漢在場,見了出水芙蓉,便有採摘之心。
  孫君柳畢業後的工作,是王漢安排的。後來王漢請孫君柳吃飯,送好車,送名包,世界各地出國遊玩。傻子都明白,孫君柳除了自己的肉體,就只有肉體了。
  度過了寶貴的九年,少女也變成了少婦。
  王漢漸漸對於孫君柳失去了性趣,重新物色兩個舞蹈專業的女生。九年的世間裡面,孫君柳有過兩次人流,再也無法生育。
  那種瘋狂的背後,心魔生了出來。如果從第一次王漢約她的時候,她斷然拒絕,說自己想過平常女子的生活,結婚生子然後與丈夫白頭偕老。
  後面的不幸就不會發生了。我不由地想起了宋小雙,她現在是不是厭倦了小鎮的生活,被人圈養起來了。
  孫君柳一字一頓地說,只學了養蠱的法子,沒學過解蠱的法子,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救他,他兩次殺我,他先不仁,不能怪我不義。
  王漢器官很快衰竭,床單子變成了綠色,如同一隻公螳螂被母螳螂吃掉。氧氣管送進去後再也沒有初期。
  忽然從王漢的肚子裡面跳出了一隻母螳螂,跳到陽光下化成了一縷青煙。
  王漢之死,宣告了孫君柳的復仇成功。
  從醫院裡面出來。
  我和沈易虎、飛天蜈蚣等人被分別帶走調查,審訊案件。王漢之死,最終認定結果是情婦投毒致死。而世上根本就沒有下蠱死人的案例,見諸野史的巫蠱之術厭鎮之術根本是民間方術,不值得一信。
  很快王漢的對手就翻了案底:王漢指使某夜總會的老闆,意圖殺人,另外發現王漢養了三個小妾。花在女人身上的錢,都是來路不明。
  最終,王漢因公殉職見諸報端。
  而孫君柳是四川人,一直都是馬雙喜的夢中情人。馬雙喜之死,也算是為愛而亡。幸運的是。孫君柳並沒有死,如同自然法則之中的一樣,交配後,母螳螂吃掉了公螳螂,自己活了下來。孫君柳被認定為投毒者,被執行槍決。
  審判的時候我沒有去看。孫君柳告訴我,當時就是從飛天蜈蚣那裡買來小傑,要注意那個道士。我說我知道。我又問,養蠱之術是誰告訴你的。
  孫君柳說,我不能說,一說出來,我就會有災禍降臨,化為血水的。我不再逼問,孫君柳或許沒有說假話。
  張桐和劉臥打來電話,人頭骨有了消息,是七年前的一次車禍,一對夫妻倖存下來。而一歲多的小孩子殞命,小孩的頭顱被人偷走,當時那個人很可能就是飛天蜈蚣。頭骨被警方妥善處理後,家中的瓷娃娃也安生下來。
  我到未央酒店找飛天蜈蚣,沒想到道教大會已經結束。飛天蜈蚣錄完關於王漢的口供後,就沒有回去參加過剩下的活動。一來畏懼小孩頭骨被人發覺,二來怕孫君柳供出自己,逃出生天去了。
  飛天蜈蚣離開江城這件事情,唯一鬱悶的就是謝靈玉。
  她已經決定到橫店請一批青樓女子的群眾演員來,演一出道士叫小姐不給錢的好戲,最終變為泡影。恨得牙癢癢。
  萬事萬物之間無不聯繫著,一切都在輪迴。
  張宗寶和宗笑的婚期是臨近,江城沒有多少事情,軍哥要拉我一起去。謝靈玉說正好也累了,去散散心也好。
  我沒有拒絕的力量,最近一段時間接觸到了太多黑暗、悲傷,正好可以出去走一走。而且張宗寶的家也不遠,出了江城往南兩個小時的車程就能到。
  鐵牛和劉繼保軟磨硬泡把魚雨薇也拉上了,說就是去看一下鄉村風景,不用隨禮。魚雨薇呵呵笑道,就當一次自駕游。鐵牛和劉繼保動手把五菱車檢修加機油,把離合也換了彈簧。
  那天一大早,天約莫濛濛亮。我們就在軍哥汽修所面前見面。謝靈玉打了一把黑傘。魚雨薇也有些怪異,也打了一把黑傘在手。我們白夢花店的開著五菱車,三個人一貓一狗坐一輛車。
  劉繼保本來說喜歡和小賤一起玩,要坐我的車。謝靈玉毫不留情戳穿,什麼跟狗玩啊,魚妹妹今天跟我一起。劉繼保垂頭喪氣地進了軍哥的珍藏的一輛白色富康車,被他改造過。跑兩步就把給我甩在後面。
  九點多的時候,就到張宗寶的鎮上。幸好是個陰天,謝靈玉也不用躲在屋裡面。到的時候,張宗寶不在家裡,已經去迎接新娘宗笑去了。
  張宗寶年紀輕輕,頗有溫情。宗笑呢,是一個甜美的女孩。兩人的新樓房就建在臨水邊,身後青山屋前流水,有點鄉村別墅的風采。
  我有點羨慕他們二人。
  張家人對客熱情。單獨擺了一桌,讓我們幾個人一起。時不時就有人來敬酒,說江城那麼遠來的客人,是看得起宗寶,我幹了你們隨意。軍哥坐鎮,不管白的啤的,來多少喝多少。
  到了三點鐘,才看到張宗寶接回了新娘,鬧完洞房後已是晚上六點鐘。夏日漸漸長了,一路上光線甚好,回到江城也才晚上八點鐘。
  謝靈玉也不累,開了花店接著賣花。我剛坐下來,劉建國給我打來電話,說做好的別墅和紙人已經都好了,可以過來驗貨,現在來都可以。我說馬上過來,出門的時候,發現下了雨。一輛出租車一瘸一拐地開過來,讓軍哥幫忙換了輪胎。軍哥喝醉了躺在車裡面睡覺,鐵牛在給車做保養。
  下車的司機居然是石大克,見了我,拉著我的手,太坑爹了,又把那個鬼故事給我說了,那個從墓穴裡面爬出來的人妖。原來是愛上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是一個男醫生,人妖天天去找男醫生整容,讓男醫生摸他。後來男醫生忍無可忍,把人妖給殺了。
  我呵呵笑道,挺好的一個故事,有愛有恨,最後那個男醫生怎麼樣了?還活著嗎?
  石大克使勁一拍我的肩膀,差點把我肩膀給拍掉了,男醫生對人妖說,如果你是正常的男人,我會很愛你的。人妖聽了話,說,那你把我大奶給割了,不就是一萬泰銖嗎?後來男醫生,自殺了。
  算得上一個逗悶子的好鬼故事了。石大克換好輪胎就滾了。我開著五菱車去半仙壽材店拿別墅和十個紙人。雨水打在玻璃上面,有些從開著的窗戶漏進來,落在我的臉上。很涼很涼。
  我告訴自己,再去看一次紀千千,就離開江城,去往滇藏,尋找那七竅玲瓏心。
  我該如何向謝靈玉開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