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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君持山河動

巖未的財運已破,就算我破了他房間裡的風水局也於事無補,何況我現在最差的就是時間,要想在最短的時間幫巖未還賬,最好的辦法當然是逆天改命,可聽巖未說城裡已經來了大批軍警,我想秋諾也應該到了,這裡是南部邊陲,一旦我跨過國界,相信魏雍也知道再想找我就沒那麼容易了。

所以我不能動用魂魄替巖未改命,但是巖未命已不帶財,我再怎麼幫他也入不了大財,唯一可以去的就只剩下容亦的五鬼招財店舖,這裡是財氣最旺的地方,只有劫容亦的財。

要破五鬼運財局我不是沒有辦法,可極其廢時間,所以我只好把傳國璽用布包好,交給巖未並告訴他,進去以後一定要站在吊水燈的正下方,我沒告訴他布裡包裹的是什麼,只讓他把布裡的東西放在身前,手不能離開。

我跟在巖未後面,他一進去容亦就笑容滿面的迎了出來,看巖未的眼神我知道到現在他未必真的相信我有辦法,不過還是按照我所說的做,剛好站在吊水燈的下面,手一直緊緊拿著布包。

「巖老弟,來了批好貨,進去瞧。」容亦笑容可掬的說。

巖未沒有動,在外面的這堆廢料裡來回看,我告訴過他,隨便拿但莫要貪,好半天巖未才從廢石裡面挑選出一個石頭。

「今天想試試手氣,這個多少錢?」

容亦一愣,不明白今天巖未今天怎麼不對勁,這外面的都是糊弄新手,我猜容亦一定想不通,他也就斷了巖未的財運,可眼力和斷石的本事還在啊,沒道理選這些一文不值的廢石。

「巖老弟開玩笑了不是,這些東西我怎麼好賣給你。」容亦一臉賠笑。

「我今天就買這個。」巖未很堅持。

「都是行家裡手的,既然巖老弟今天有興致,隨便挑幾個玩玩,錢就不用了。」容亦很大方的說。

巖未回頭看了我一眼,像是在徵求我意見,我默不作聲的點點頭,這時才看見巖未的舉動讓容亦的目光慢慢轉到我身上,可能是前兩天見我陪蕭連山來過,很快就認出了我,但沒在意,示意解石工當場切了巖未選的石頭。

這塊石頭不是太大,有拳頭大小,但是解石工緊緊開了一個天窗就沒敢再往下切,目瞪口呆的抬著頭,手緩緩把石頭舉起來。

從石頭的天窗看下去,一抹翠綠覆蓋了整個天窗,容亦端著的茶壺懸停在半空中,呆若木雞的站了半天,巖未也驚訝的張著口。

我知道他們兩人在想什麼,容亦沒想到斷了財運的巖容能選出有玉的石頭,何況是在堆廢石裡,而巖未驚訝的是我,居然真能幫他選到玉石頭。

這裡的五鬼運財局一時半會我破不了,巖容又斷了財運,可他手裡拿著的是傳國璽,玉璽下面鎮壓著數不清的亡魂,區區五鬼又怎麼能不俯首聽命,傳國璽上有五蛟龍,而巖未站立的頭頂是吊水等,如龍吸水,這五鬼運財局的財氣都被五龍盡吸,只要巖未的手不離開玉璽,容亦的財運盡在他手。

「我欠你的錢,這塊玉石應該能抵還了吧。」巖未的聲音變得異常輕鬆。

容亦沒有說話,可我能猜到他此刻在想什麼,雖然這玉石償還巖未欠債綽綽有餘,但壞了他一直精心安排的計劃,處心積慮這麼久,竟然被巖未一個拳頭大的石頭就翻身了。

我在旁邊催促著巖未趕緊走,這時容亦才正眼打量我。

「原來是你在幫他,沒看出來年紀輕輕道行不淺啊。」

我懶的和他說話,拉著巖未讓他走,誰知道巖未的手裡已經多了一塊更大的石頭,因為是一隻手托著,手有些吃力的搖晃。

「容老闆不是說讓我盡興隨便挑嘛,這塊我也要了。」

「你財運已破,受不起這麼重的偏財,強入你手有陰損的。」我大吃一驚連忙阻止。「這裡是五鬼運財局,你劫五鬼的財你知道什麼後果嗎?」

「什麼叫我劫五鬼的財,容老闆賺了我不少錢,我現在只是拿回來而已。」巖未已經聽不進去我說的話,把石頭遞過去。「開!」

外面已經聚集了很多圍觀的人,容亦聽我說話,我想他多半已經知道我破了他的五鬼運財局,現在巖未賺的每一分錢都形同於從他包裡那的,容亦常見的笑容已經收起,陰沉著臉沒辦法的讓解石工給巖未開。

這塊石頭的切開,裡面的綠色澤更純面積更大,如果說之前那塊拳頭大的玉石還有商人可以收購的話,這塊相信無人問津,因為沒有誰能一下拿出這麼多錢。

容亦的臉陰的發青,我猜給他設下五鬼運財的人一定告訴過他,一旦局被破,別人賣走的石頭值多少錢,他自己就會損失多少錢,如今巖未這石頭估計足以讓容亦損失慘重。

我在容亦眼睛中看到了凶光,接過巖亦手裡的傳國璽,拉著他就走,他在後面興高采烈抱著碩大的玉石,走到門口也不忘幸災樂禍的說。

「謝謝容老闆,送這麼大一份厚禮給我,哈哈哈。」

我沒說話拉著他越走越快,或許是因為石頭太重,巖未氣喘吁吁的跟在後面,在碼頭看到正焦急等我的蕭連山和越千玲,他們按照巖未透露的消息,已經找到了願意送我們去泰國的貨船,不過看我們走的急,船主坐地起價我們四個人的船費畫去了這三天賭石賺來的大部分錢。

等船緩緩離開碼頭時,我懸停的心才落了下去。

船主說我們會在十四個小時後在泰北一個叫清線的地方上岸,巖未一直抱著他選的那塊石頭愛不釋手,船大約開了四個多小時,這條河流已經不再叫瀾滄江,我們已經出了國界,我總算是安心下來。

剛一轉頭看見巖未的臉,心又提了起來,巖未面相有異,人之一生,以神氣為主,形貌次之,巖未神氣若煙塵,所朦而昏暗,懸壁暗濁,主死,主破敗。

我看見他手裡抱著的玉石,偏財強入他根本受不起,連忙讓他扔掉,巖未反而抱的更緊,說這是容亦從他那兒騙來的,現在拿回來只算是物歸原主。

我看他現在的樣子就知道我說什麼巖未也聽不進去。

「哥,後面有船朝我們追來。」蕭連山警覺的說。

我連忙讓越千玲躲到船倉裡去,走到船尾一看,追上來的船首站著的正是容亦,我知道他是衝著巖未來的,狼行虎吻之輩主凶殘,又怎麼會眼睜睜看著巖未搶走他的錢。

容亦的船已經追了上來,蕭連山眼尖看船上的人手裡有槍,連忙讓我趴下,話還沒說完,從容亦船上七八個人火力全開,不分青紅皂白就對著我們船掃射,這倒是很符合容亦的個性,與其談條件還不如殺光了自個拿,何況這裡已經出了國界。

巖未手一滑,石頭向船尾滾去快要掉到河裡,巖未大驚奮不顧身的想去把石頭抱回來,剛一起身胸口就中了三槍,命裡無時莫強求,這也算是他命中注定的事,巖未倒地的時候還盯著滾動的石頭,最後撲通一聲掉進水裡。

我匍匐的爬不過去,大聲問。

「你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虎形圖案?」

巖未胸膛和口中不斷有鮮血湧出,死死抓住我的手,掙扎了幾下半個字也沒說出來,我看著他逐漸放大的瞳孔有些焦慮。

容亦並不知道我們這邊的情況,沒有停火的意思,船體已經被打的千瘡百孔,我們沒有任何可以還擊的機會,我很擔心船倉下面越千玲的安危,蕭連山向我爬過來,有意識擋在我前面,看見他我突然。

「龍角號呢?」

「哥,咱們在水裡,召不了陰兵。」

「給我!」

蕭連山從身上拿出龍角號遞給我,我匍匐的怕到船邊,用力將龍角號在水裡划動,我現在只記得書裡那句話。

色褐而灰,上行九環,遇水而吸,遇火而金,君持山河動,將握起干戈!

我是帝王之命,龍角在我手山河可動。

突然我們的船開始來回搖晃,開始頻率還小,逐漸越來越大,瀾滄江水流不急,都用一衣帶水來形容,可現在河水突然奔騰咆哮,揚起的水波猶如江中翻滾的蛟龍有幾十米那麼高,前赴後繼鋪天蓋地的向船拍打過來。

容亦船上的槍聲已經停歇,我和蕭連山慢慢把頭探過船沿,在江心出現一個巨大不斷旋轉下沉的漩渦,正把容亦的船慢慢吸進去,漩渦的四周不斷沖天而起九條巨大的水柱宛如水龍,再居高臨下向容亦的船呼嘯直下的衝去,一波接一波。

好幾個人已經掉到水裡,瞬間就消失在那漩渦之中,當一條水柱不偏不倚的打在船身中間,我看見容亦的船折成兩截,船的殘骸和水中落水人的呼救聲片刻就淹沒在漩渦裡,然後江面漸漸恢復了平靜,等我和蕭連山站起身的時候,瀾滄江像一條玉帶般安靜而平和的流淌著,之前發生的一切好像是一場夢境,如果不是船上那千瘡百孔的彈孔,我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

突然船倉下面傳來越千玲的喊叫聲。

「快來救人,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