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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柳暗花明

容亦笑著剛想報價,巖未摟著花枝招展的女人從裡面走出來,表情沒落沮喪,和我們對視一眼,今早在旅店我們見過他一次,看樣子他認出我們,巖未瞟到蕭連山手裡拿著的石頭忽然說。

「別浪費錢了,你這石頭裡什麼都沒有。」

片刻功夫賭輸了這麼多錢,居然還會好心提醒蕭連山,我心裡暗暗對他有些好感。

蕭連山實誠掏出所有的錢放在容亦面前。

「我就這麼多,你看能賣不。」

容亦都沒去看桌上那些皺巴巴的錢,笑容也收了起來,商人眼裡就兩個字,利益,何況蕭連山擺在桌上的這些利益我猜容亦根本沒看在眼裡。

容亦正打算去送巖未出去,我正想著五鬼運財,財運到手不收是會有報應的,看宋亦的樣子根本不會買,就聽見巖未說。

「你這石頭就是廢的,給你兩百你都賺,今天也賺我不少錢了,就切給他吧,我就當做件好事,讓他知道賭石這玩意沒那麼好玩。」

容亦礙於巖未的面子,笑容又堆積在臉上,收了蕭連山的錢,讓旁邊的工人隨便切一刀,他甚至都沒回頭,這外面的石頭要出了貨那就是笑話。

巖未也停下了腳步,我看他眼神知道他不是在等看蕭連山笑話,更多的是一種勸解,或許是因為蕭連山選的原石不起眼,所以圍觀的人也少,可等解石刀切下去,當蕭連山把有切口的石頭舉在手裡,旁邊那些收玉石的商人蜂擁而至,團團把蕭連山圍在中間。

容亦很詫異的回頭,我看見巖未的口慢慢張開,推開身邊的女人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我看見蕭連山手裡舉著的那塊石頭裡有一條大拇指粗的翠綠在往石頭裡延伸,我雖然不懂玉石,但看這些收玉商人的反應就知道價值不菲。

蕭連山的眼前全都是錢,從四面八方伸過來,全是厚厚一疊的,這就是賭石行當裡的錢貨兩清,如果蕭連山想要賣,拿了誰的錢他手裡的石頭就歸誰。

蕭連山都沒有開口要價,選了面前看上去最厚的一疊錢,把石頭遞給買家,我看見買石頭的人拿了石頭就跑,好像生怕蕭連山變卦,我估計這玉石的價值遠遠高於成交價。

容亦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蕭連山,我猜他一定在想,賭石除了技術就是運氣,只是沒想到蕭連山運氣未免也太好了點。

巖未愣了半天後臉上泛起淡淡的苦笑,我明白他的心情,千挑萬選的石頭一文不值,本想勸解蕭連山莫要在賭石上陷太深,可怎麼看都是廢石的卻瞬間變的奇貨可居。

蕭連山拿著錢走過來,數都沒數分了一半出來遞給巖未。

「沒你幫忙讓老闆賣給我,我也賺不了這錢,我當是白撿的,這錢分你一半。」

我知道蕭連山簡單,他有這樣的舉動我一點都不奇怪,只是在容亦這樣唯利是圖的商人面前,蕭連山這樣的做法我估計他怎麼也不會明白的,端著茶壺很不高興的回到店裡。

巖未看著蕭連山手裡的錢並沒接,淡淡一笑說。

「見好就收吧,既然賭到石就被再玩了,看你樣子也不懂,就你手上這點錢,不夠你輸的,不要像我這樣……」

我看見巖未話說到一半就神情黯然的摟著女人離開,對這個沉迷酒色的男人又多了一份好感,初戰告捷後,蕭連山按照我的吩咐,把一半錢捐出去,剩下的錢再去買石頭,本來容亦的店舖有高人指點的風水局,我盡量想避開,但找遍了景隆所有的原石交易市場也沒找到能旺蕭連山財運的。

第二天只好又硬著頭皮去了容亦的店舖,剛好巖未又在,看見我們進去我分明讀出他眼中的失望和容亦的不屑一顧,既然是賭石,沾賭就有個運氣在裡面,可在賭石上,運氣再好的人也不可能連續選對兩塊原石,特別是在一堆廢石裡,更別說像蕭連山這樣的新手,我猜容亦此刻就是這樣想的。

還是從左到右第七個,容亦向賭氣般依舊只收了蕭連山兩百元,巖未甚至放下手裡選好的石頭等待著結果,看他表情,似乎他很期待蕭連山能因為賭輸而回頭是岸。

可過程和結果依舊和昨天一樣,只是包圍蕭連山的玉石商人更多,手裡那的錢更厚,賣走玉石的商人也跑的更快。

容亦手裡的茶杯懸在半空徹底的愣了,巖未皺著眉頭呆了。

等我們從容亦的店舖走出來的時候,身後已經有人開始對蕭連山指指點點,畢竟像他這樣好運氣的人從來沒有見過。

第三天!

我沒有去,在旅店眼睛從壁畫上畫下來的臥虎兵符,讓越千玲陪著蕭連山去選原石,等蕭連山把錢拿回來加上前兩次贏的應該夠我們暫時用了,可我等會來的除了蕭連山和越千玲,他們身後還有巖未。

蕭連山放在我面前的錢比前兩次加在一起都要多,巖未看了看我,挺聰明的一個人,很快看出這房間裡我似乎才是最重要的那個人,我不明白蕭連山為什麼會帶他回來,正在遲疑就聽見他問我。

「連續三次隨意選原石裡面都有玉,你怎麼做到的?」

樹大招風我剛想笑著說什麼,就看見巖未把一張折疊好的紙不慌不忙展開,推到我面前,那一刻我笑不出來。

那是我們三人的通緝令。

巖未已經認出我們就是照片上的,蕭連山下意識的去關門,看巖未面相非大奸大惡之輩,加上之前幾件事說明他心底並不壞,既然認出我們沒有舉報,還敢跟著蕭連山回來,至少說明他現在還並不想告發我們。

「我說我用道法選出來的你相信嗎?」我恢復了平靜很認真的問。

「道法選……」

「庚子,庚辰,戊寅,庚申,這是你生辰八字,你命盤是黃虎,出生於白鼠,五行屬土。」我不慌不忙的打斷他的話。「你命中有兄已夭折,父母早亡,下無手足,你看我說的對不對。」

巖未一愣看著我半天沒說出話來,將信將疑的說。

「你既然真能算出來,那你幫我算算今天我去賭石是輸還是贏?」

我把面前的水杯推到巖未面前。

「你要不信,就寫一個字我給你測測。」

「不用這麼麻煩,我姓巖單名一個未,你就給我測字未字吧。」

我想都沒想胸有成竹的脫口而出。

「你問賭石就是問財,,未字是土從木,土是艮卦,木是震卦,上艮下震是周易裡第二十七卦的頤卦,卦象是:太公獨釣渭水河,手執絲桿憂愁多,時來又遇文王訪,自此永不受折磨。未字問財不由己,要遇到知遇之人。」

「你這話說了等於沒說,我怎麼知道知遇之人是誰。」

「我!」

巖未看上去有些不確定,我看他瞟了蕭連山一樣,估計他在想,沒有人可以運氣好到一連三次都猜對有玉的石頭,重新認真的多看了我兩眼還是有些不相信,我把假山上的假人,還有他屋裡的陳設都告訴他,有人佈局破他的財,他在局中怎麼賭都是一個輸。

巖未聽完勃然大怒,眼睛裡都在噴火,告訴我們他是泰國華僑,對賭石有些天賦,雖說不上百發百中,但只要是他看中的原石八九不離十,他一直往返於泰國和景隆之間,這些年靠賭石的確賺了些錢。

可自從容亦來了以後,這大半年他賭什麼石頭都是輸,賺來的錢已經早就敗光,現在還欠了容亦大筆債,巖未認為是自己本事不到家,想不到竟然是容亦一直在暗中搞鬼。

我很奇怪既然巖未已經負債纍纍,錢都讓容亦賺走為什麼還不罷手,巖未這才告訴我們,在泰國他有一尊藍水冰種的侍女雕像價值連城,容亦也是泰國華僑,一直想買他這尊雕像,巖未拒絕多次都沒答應,估計容亦就是因為這尊雕像才設下風水局要把他逼上絕路。

巖未說完站起身,把桌上的通緝令推到我面前,算是感謝我拿走假山上的假人和克制了窗戶引來的煞氣就過他的命。

「我看你們也不像壞人,趕緊走吧,我能認出你們,其他人早晚也能認出來,城裡來了很多軍警,估計是來抓你們的,我要是可以走就帶你們走水路逃出去,可惜我欠了容亦的錢,他早就派人盯著我,現在我什麼地方也去不了。」

我本想對巖未說謝謝的,剛想開口就看見他眼睛很奇怪的盯著我沒收起的畫像上,上面畫的是從地洞壁畫上抄下來的臥虎兵符圖案。

「這……這個圖案我在見過。」巖未想了想說。

我們三個瞬間愣住,我連忙把圖畫遞給巖未讓他看清楚。

「你在什麼地方見過?」

巖未想了想很肯定的回答。

「在泰國,這圖案很眼熟,可突然我記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

第四幅壁畫裡,女子踏水而去,阿珠那死之前也說過,女子順瀾滄江順流而下,巖未說在泰國見過這個圖案,剛好和傳說相吻合,本來已經斷了的線索又無心插柳般給找回來了。

「你剛才說能帶我們去泰國?」

「瀾滄江出了國界就叫湄公河,水路走私很方便,路和人我都熟,可以在泰北上岸。」巖未點點頭說無奈的說。「不過我走不了,我欠容亦那麼多錢,除非我把冰種侍女雕像給他,否則……」

「如果你不欠容亦的錢,你能不能帶我們去找這個圖案?」

岩石很確定的點點頭,不過強調他的確在泰國見過這圖案,但一時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

我把桌上的東西收拾好交給蕭連山,讓他和越千玲離開收拾東西,去碼頭等著,然後對岩石說。

「走,我幫你還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