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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全村都要死

  九顆腦袋!?
  我驚訝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如果剛剛張哈子來來晚一點點,我是不是就會變成第十顆被他吃掉的腦袋?
  我問,他為什麼要吃別人的頭?
  張哈子已經收拾好了。背上背包之後。示意我去背包,然後兩個人繼續往前走。他一邊走一邊講,他要滴不是別人滴腦殼,他主要是要別人滴身體。你難道沒看出來。剛剛那具屍體其實是一具女屍邁?
  我搖頭,我還真沒看清楚。或者說。我從剛開始看見他的影子到最後被你張哈子一把火燒掉,我都沒來得及去看一眼。
  我又問,他為么子要啷個做?
  張哈子很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問我,你爺爺都沒教過你?
  我講沒有啊,怎麼了?
  他嘖嘖了兩聲,自言自語的講,不應該啊。他能給你留下那種紅繩。應該是圈子裡滴人啊。啷個你一點兒都不曉得呢?
  他問我,你爺爺喊過么子名字?
  我想到陳先生給我吩咐過的。讓我不要給我張哈子講我爺爺的真實名字。不然擔心他不去了,所以我隨便編了一個名字,講,喊過洛長亭。
  長亭,和朝廷發音有點相似,到時候就算被張哈子發現我在騙他,我也好有個借口講是他自己聽錯了,我明明講的就是洛朝廷。
  張哈子聽到這個名字後還在思考,為了打斷他的思路,我繼續追問之前的那個問題,我問,那個傢伙為么子要啷個做?
  張哈子講,既然你不曉得,那小爺我就給你科普科普。首先,人活到這個世界上,都是有身體活(和)魂魄滴,這一點,你承認不?
  我趕緊點點頭。
  他接到講,人想要好好滴活到起,那就必須身體活靈魂都是完整滴,如果身體不好老,這個你應該好理解,那就是害病老,要去醫院看病;但是如果魂魄害病老,啷個辦呢?
  他講到這裡一臉期待的看著我,我曉得他是很想要我講出下面這句話,我講,那當然就要找你們這些專業人士了。
  張哈子打了一個響指,講,就是這樣滴。那麼問題來老,如果我們這些匠人滴魂魄也害病老,啷個辦?
  在張哈子問我這個問題之前,我還真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在我看來,他們這些匠人都是一些牛逼轟轟的狠角色,根本就不會生病什麼滴,就算真的生病了,難道不是他們自己寫一張符,燒了沖水喝就會好麼?
  我把我的想法講出來,張哈子直接開口罵道,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你是不是看電視劇看多老?那些騙人滴玩意兒你也信?小爺我告訴你,不管是寫符哈是用符,都是需要一個健全滴魂魄活身體滴。舉一個很簡單滴例子,不然我怕就你那個智商,可能會聽不懂。
  他說道這裡的時候,從兜裡面取出來一個巴掌大小的紙人,用左手在紙人上面畫了幾下。畫完之後順手就扔到身後,看都沒看。然後他繼續講,你想,我們匠人是懂得匠術滴,那如果我們匠人死老,也哈能用匠術滴話,那一般滴匠人是不是對我們就沒得辦法了?如果是這樣,那這個世界是不是要希里馬哈老(亂套了的意思)?所以,就算是一個匠術很牛逼滴匠人死老,他也是不能用匠術滴,只能乖乖滴當一個陰人。
  我聽到這裡,感覺有點懵,我問,這個和我問的問題有關係麼?
  張哈子一聽這話就有些不樂意了,他講,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沒得關係我會浪費口水給你扯淡?莫打嘎差,好生聽到起(別打岔,好好聽著)。就是因為匠人曉得自己身後不能用匠術,所以有些臨死滴匠人就不甘心,會用一些邪術來延續自己滴命,就好比剛剛那個,他就一直用別人滴身體來滿足他自己。但是每一副身體活魂魄都是配套滴,就算他霸佔了別人滴身體,他也不可能一直讓身體保持生機,到時候還是會腐爛,這個時候,他就需要重新換個人老。這就是那個傢伙不斷吃別人腦殼的原因。當然了,有些匠人也有可以讓屍體不腐爛滴本事,不過現在不多見老。
  我聽到這裡,脫口而出,趕屍匠?
  張哈子一愣,講,你個瓜娃子,哈是曉得一些東西嘛。對頭,就是趕屍匠。他們趕屍一脈有自己的傳承,可以讓屍體不爛,其他匠人是學不來滴。不過趕屍一脈,好像幾十年前就斷了香火咯。
  原來這裡面還有這麼一段講究,要是張哈子不告訴我的話,我肯定不知道。然後我問,為么子趕屍一脈會斷了香火?
  張哈子打了一個哈欠,沒好氣的講,幾十年前滴事情,我一個才十八歲滴小帥哥啷個曉得?
  我看了他一眼,對他說,講人話!
  張哈子嬉皮笑臉的講,好吧,我承認,我是比十八歲要稍微大那麼一丟丟,但也就是很小滴一丟丟。
  我問,一丟丟是好多歲?
  他講,八歲。你自己講,八歲是不是只有一丟丟?
  對於張哈子的死不要臉,我已經見怪不怪了。所以我都懶得和他廢話,繼續往前走。
  走了一會兒,我又忍不住的問他,為么子那個傢伙會找到我?
  張哈子講,我又不是他,我啷個曉得?要不,你再回去問問那傢伙是怎麼找到你滴?
  我講,就算我回去問,那傢伙也被你一把火燒的連灰都不剩了,我問個球去?
  張哈子講,人死了,魂哈在,你要是想,我幫你撈上來問問?
  我問,這都可以?
  他講,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哦,你也不看哈我是誰,大名鼎鼎滴重慶張哈子!要是這個都不會,我哈有么子臉當扎匠?
  我想了想,講,算了,先回去要緊,不知道現在屋裡變成什麼樣子了,在路上耽誤太久了。
  張哈子也點頭答應,然後我們兩個加快腳步,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往村子那邊去。
  往前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就到了村頭,首先看到的就是陳泥匠的屋子。此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鐘,整個村子都應該睡下了,所以顯得很安靜。
  哪曉得一進村子,張哈子就不走了,站在村口瞇著眼睛看來看去。我不曉得他在看什麼,因為他的眼睛本來就小,一瞇了之後,就更加看不到他眼珠子了。
  我問,啷個了?
  他講,你確定這是你們村子,而不是一座亂墳崗?
  我講,我到這裡生活了十多年,難道還會認錯路?
  我不曉得他是半開玩笑還是真的講了一句,陰氣森森滴,你能活到這麼大哈真滴不容易。
  我笑了一聲沒講話,繼續往前走,可是張哈子死活不往裡走了。他講,我今天就到這裡睡一晚,天亮了再進村。
  我問他為么子,他看了我一眼,然後用很嚴肅的表情對我講,給你講實話,因為我怕!你們這個村子,我怕進去。就是那個回龍地,我都敢去耍一哈,但是你們這個村子,我不敢進去。
  我看了一眼村子,和之前相比較似乎並沒有不一樣的地方。
  張哈子講,你哈沒發現邁?你看哈子你自己滴腳下。
  我低著頭看了一眼,不就是一條泥巴路麼,有么子不一樣滴?我又仔細看了看,發現如果非要講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好像村子比外面要黑一些。這種黑不是主觀上的感受,而是真的要比外面黑一些,就好像是天上的月亮光照不進去一樣。
  張哈子指著他面前的一塊石頭對我講,看出來了撒?以這石頭為界線,裡面滴地方比外面要黑了一大截。我勸你也莫進去滴好,如果我沒猜錯,今晚你們村子裡面滴人,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