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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天罡稱骨,故人相逢

    楊硯卿反問楊世間:「爹,就算我願意上前一步,結果又會如何?假如換作是爹會如何做?」
    「帶著她轟轟烈烈地來一場,這一輩子就算結束了也不後悔。」楊世間說道:「我們楊家人從來就是如此,怎麼到了你這一輩就畏畏縮縮呢?爹的批言害了你啊,知道得太多。」
    「爹,兒女情長暫時放到一邊,我們在這裡等的日子不會短。」楊硯卿正色道:「雖然依托何大夫他們可以得到情報,但是欠下的人情是要還的,您也曾是江湖百曉生,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楊世間說道:「我倒有個點子,無名也是混跡江湖的人,在民間的情報人員很多,川省也不例外,我們不必守株待兔,我會想辦法放消息出去,無名既然在托人尋找白生,我們就放話出去好了,引他來此地,但我注意不要暴露這家藥店,我注意到前面街口有一家茶葉的小店,不妨將目的地鎖定在那裡,他的外觀特別,只要出現一定惹人注意。」
    「爹想找何人?」楊硯卿問道。
    「交給我辦吧,等天黑後我再去。」楊世間說道:「去休息吧。」
    楊硯卿進了房,躺在床上卻無法入睡,楊世間的話讓他頗受啟發,命批,楊硯卿打了一個激靈,如果謝七是戴家的大小姐,她的生辰八字是固定的,由此批出來的命批是絕對正確的,此舉不比爺爺的空白批,有生辰八字更有把握。
    楊硯卿決定用袁天罡稱骨法,袁天罡稱骨算命法是唐代著名的星象預測家袁天罡稱骨的預測方法,凡權衡度量之制:度,以北方秬黍中者一黍之廣為分,十分為寸,十寸為尺,十尺為丈。量,以秬黍中者容一千二百為龠,二龠為合,十合為升,十升為斗;三升為大升,三斗為大鬥,十大斗為斛。權衡:以秬黍中者百黍之重為銖,二十四銖為兩,三兩為大兩,十六兩為斤。
    楊硯卿輕而易舉地批出了謝七的命,與爺爺批出來的內容倒不一樣,一生行事似飄蓬,生如繁華已凋零,後面一句讓楊硯卿心中一抖:「生如繁華已凋零,難道?」
    「大哥,你在幹什麼呢。」容不得楊硯卿多想,齊石與吳老六推門進來,兩人興奮沖沖地打亂了楊硯卿的思緒,看到桌子上面的紙張,齊石手快一把扯過去:「一生行事似飄蓬,生如繁花已凋零,這是什麼意思?花都凋零了不是死了麼?」
    楊硯卿的面色一沉,吳老六反倒看出不對勁了:「大哥,這像是命批的樣子,是誰的?」
    「謝七,不,是藍依晴,藍老太太的孫女的命格。」楊硯卿說道:「藍依晴,謝七,難道不是同一個人?」
    「什麼意思啊,大哥,你的命批肯定准,可是要是准,豈不是藍老太太的孫女早就過世了嗎?」吳老六激動道:「畢竟說的是已調零,不是將調零,這完全兩個意思。」
    齊石說道:「你倒挺聰明的,不過大哥,我現在也糊塗得很,你這是咒謝七小姐死啊?」
    楊硯卿說道:「不,不對,一定什麼地方出了錯……如果藍依晴小姐出事已經死亡,現在的謝七是誰?藍老太太確定那就是自己的孫女,身體的特徵完全符合,只是一些習慣截然不同,會不會?」
    「會不會什麼?」齊石見楊硯卿牽掛謝七,心中暗喜,大哥一向將感情深埋心中,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傾洩而出:「大哥擔心什麼?」
    「謝七的身世恐怕沒那麼簡單,這裡面有事。」楊硯卿說道:「不過現在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現在最重要的仍是無名。」
    齊石與吳老六對視一眼,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一屁股坐下來,楊硯卿收了桌子上的紙張,撕碎了扔掉,然後問道:「你們倆想說點什麼?」
    「大哥,何大夫和你講的話我們都聽到了。」齊石說道:「且不說我了,老六當初也是欽佩大哥為人才願意做兄弟的,我呢,命是大哥給的,咱們相處這麼多年,雖然大哥從不主動表達感情,但是對我的關心,咱的兄弟情誼不用言語了……」
    楊硯卿忍住笑:「長話短說。」
    齊石尷尬地摸摸鼻子,怪責吳老六道:「都怪你,我早說過了,和大哥講話不用繞圈子,直截了當就好。」
    吳老六說道:「大哥,我和齊石認為何大夫的建議可以考慮。」
    楊硯卿並不意外:「和何大夫那些人相處下來,給我的感覺的確不錯,比四大家那些人強多了,我們以後回不去了,不妨投奔他們另創一番天地,是不是?」
    「沒錯,大哥,這些人真正考慮的是老百姓,不是搜刮錢財,這一點難得可貴啊,關鍵時刻也不會拋棄同伴,和那些傢伙截然不同。」齊石說道。
    楊硯卿淡淡地問道:「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麼要找我合作呢?」
    「這……」齊石一時啞然:「因為大哥是人才。」
    「人才?華夏大地像我這樣的人並不多,可也不少。」楊硯卿說道:「他們是衝著《氣運錄》來的。」
    齊石與吳老六對視一眼,楊硯卿說道:「《氣運錄》被傳成可以逆轉風水大局的奇書,想要得到它的人不止四大家,這樣說你們懂了嗎?他們的目的也是一樣,利用《氣運錄》得到有利於自己的風水局,借由我的手建局。」
    吳老六與齊石對視一眼,齊石愕然道:「這就讓人倒胃口了。」
    「兩邊的目的均是一樣,站在我們的立場上來說,不過是用的手段不同罷了。」楊硯卿說道:「因為這邊凶一些,這邊和善一些,我們就要投奔這一方?然後心甘情願地奉上《氣運錄》?」
    「大哥,是我們想得太簡單了。」齊石內疚道:「其實以我們三人的能耐,根本沒有必要找靠山,了結了現在的事情,我們就能找個地方安穩地生活。」
    「這正是我的打算。」楊硯卿說道:「爹會放消息出去引無名出來,好好候著吧。」
    這一話題被截斷,到了晚上,楊世間悄然摸黑出去,一個時辰後返回,見到在院子裡候著的楊硯卿與舒易,取下頭上的禮帽,微微一笑:「消息已經放出去了,只是這一放會引來無名,恐怕也會引來不應該來的人。」
    楊硯卿說道:「無妨,該來的總要來。」
    舒易說道:「白司令留下來的東西足夠我們用了,怕什麼,到時候三爺爺腰上纏上一圈,看哪個敢過來。」
    「三叔,您老人家剛收了徒弟,還是悠著點吧。」楊世間笑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壺酒來:「三叔,您看我發現了什麼?」
    舒易接過酒壺,打開一聞,馬上怔住了:「這不是?」
    「這是當年三位叔叔和爹最喜歡喝的竹葉青。」楊世間說道:「回來的時候碰巧有人打碎了酒壺,聞到香氣就知道了,趕緊討了一壺來,三叔您嘗嘗是不是原來的味道?「
    舒易提壺便往嘴裡倒,喝得太急,酒水順著嘴角滑出來,舒易放下酒壺,抹去嘴角的酒水,大笑道:「不錯不錯,是純正的竹葉青,難得啊難得,硯卿,你知道這酒嗎?」
    「我不好酒,但也聽說過竹葉青的大名。」楊硯卿說道:「它以汾酒為原料,另以淡竹葉、陳皮、木香、檀香、砂仁、山柰等十餘種種中藥材為輔料,再制而成。竹葉青酒,顏色金黃碧翠,有晶體感,酒烈度不大,飲後使人心舒神曠,且有潤肝健體的功效。其歷史可以追溯到南北朝,唐宋時期盛行。」
    舒易將酒壺塞到楊硯卿手裡:「來,嘗嘗。」
    楊硯卿第一時間便想拒絕,想到自己從未與三爺爺、父親開懷暢飲,不由得放寬了心敞開來喝,三人坐在院子裡,沒有下酒菜,就著天上的月亮你一口,我一口,酒壺在三個人的手裡輪番轉,楊硯卿從未喝過這麼多酒,初開始覺得有什麼,後面覺得頭有些暈,眼前的兩人變成了兩個模糊的影子,舒易的臉湊過來,輕拍著楊硯卿的臉,醉意熏熏地說道:「像,真***像啊,就像大哥重新為人了……」
    舒易一說完,就一頭扎進楊硯卿的懷裡,楊世間搖搖手裡的酒壺:「空了,我扶三叔進去休息,你也早點睡吧。」
    楊世間扶著昏沉沉的舒易進了房間,楊硯卿獨自一人呆在院子裡,酒意上來了,他突生一個念頭——出去走走,因為不敢走遠,楊硯卿走到了藥材店的後面,後面一條偏僻的小巷道,夜深了,外面沒什麼人,楊硯卿一扭頭卻看到一個人靠在牆上打著瞌睡,面前擺著一張紙,紙上壓著一本《易經》,楊硯卿腳下輕飄飄地,他邁過去幾步,看清那人,突然清醒了:「是他?」
    楊硯卿從不給自己算命,卻讓別人給自己算過一回,那人姓唐,在十里洋場曾經見過的算命先生在川省又遇上了,只是感覺截然不同,上一回合的那位算命先生雖然也有些風度,但遠不如現在,好像一陣子不見,這人就脫俗換骨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