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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事不過三,收徒

    白義生點頭:「你們保重,明天這地方不太平,這是我一處宅子的鑰匙,只有我和林副官知道,裡面有間密室,你們可以暫時在那裡避著。」
    白義生告訴楊硯卿地址,楊世間說道:「時間不早,趁著還有夜色,趕緊走吧。」
    「姐夫,硯卿,各位,保重。」白義生終於拋下不捨的情緒,毅然上車,楊硯卿一行人看著車隊走遠,目光仍自收不回來,齊石說道:「老爺子醒了肯定要暴跳如雷。」
    「等外公醒來的時候,早就出了川省,一切都來不及了。」楊硯卿說道:「我們也撤吧。」
    一行人帶著槍支彈藥在夜色中移動,白義生的秘密宅子毫不起眼,就是一處普通的民居,這也正合眾人的心思,推門進去,院子裡整齊乾淨,看來平時也有人打掃,楊世間與舒易進房,馬上就找到了密室的開關,一個陳舊的花瓶轉動半圈,隱藏在書架後面的暗門就打開了,舒易率先鑽進去,馬上看到裡面存放的罐頭食品和水,不禁讚道:「白司令未雨綢繆啊,厲害。」
    密室的大門關上了,裡頭有床鋪,楊世間請舒易先休息,想到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舒易說道:「想不到川軍就這麼散了,白義生帶走的都是自己的親信,剩下的那些人恐怕要爭個你死我活了,為了這個司令的位置。」
    「哪裡輪得到他們?」楊世間歎道:「此事一出,南城必派人過來壓場,川省飄搖啊,硯卿,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四張地圖已經在這裡了。」楊硯卿指著自己的腦子說道:「無名想要的東西是它,四大家想要的東西也是它,它是我們最後的籌碼了。」
    「大哥已經將它合在一塊了?指向何處?」吳老六興奮道。
    「不可說,現在仍不可說。」楊硯卿說道。
    楊世間與舒易對視一眼,隨即問道:「我有一事問你,你動用心術幾次?」
    「總計兩次,第一次是因為老六犯了血光之災,命在旦夕,還有一次是這次,我急於知道白生是誰,幕後黑手是誰。」楊硯卿說道:「我來到川省是有的放矢,四大家想讓我逆轉麒麟奔日局在所難免,既然如此,我就趁此機會離開,一來讓他們知道我不是可以任意拿捏的人,二來就勢前來看個明白,我之前已經見過外公,動用心術雖然只看到影子,但大致可以判斷得出來,占卜顯示在西南,而且白生,六十多歲,和外公也對得上。」
    「為什麼不與我們商量?」楊世間頗有怨言:「你總是一意孤行,要知道這麼干風險太大,你舅舅的事情也是卜卦?」
    「我只顧得上找無名和當年與袁大頭互通關係的人,並沒有想到舅舅有此打算,算是歪打正著。」楊硯卿說道:「舅舅這一選擇……出乎意料。」
    舒易說道:「為什麼這麼講,老頭子帶領的這一黨亂相橫生,老百姓們早就苦不堪言了,現在新出來一方陣營與他們對立也算是好事,你舅舅手握重兵不是普通老百姓,自然是他們爭取的對象,既然做出這種選擇,也有他的考量。」
    齊石不服氣地說道:「手握重兵就是爭取的對象?大哥不也是何大夫爭取的人嘛。」
    「齊石!」楊硯卿喝斥道:「睡覺吧,時間不早了。」
    吳老六說道:「我去外面聽著點動靜,大哥,你們先睡吧。」
    齊石見吳老六如此自動自發,反倒不好意思起來:「我和你一起吧,大家輪流守著,也好抽空打個瞌睡,走吧。」
    兩人走出去後,舒易長歎一聲:「千想萬想,沒想到是他白老大,世間,硯卿,你們這一關過了,我心裡的關口沒有口,當初的江城四傑,大哥他們死得當真冤啊,尤其是老四,鵬飛算是被陳阿七害死的,大哥算是安穩地過了後半生,只有老四,冤啊,可是,他怎麼有那樣的兄弟,唉!」
    見舒易不停地拍打著自己的大腿,楊世間安慰道:「三叔,他畢竟是媚兒的父親,我的岳父,當年的發展也出乎他的意料,這些年岳父的心理是不好過的。」
    「我知道,就是這心裡難受啊!」舒易拍著自己的胸口老淚縱橫:「在司令府裡我不好說什麼,只有在你們面前發發牢騷了。」
    楊世間知道老人家更糾結於往事,自己內心何嘗不是痛苦糾結,轉念想到楊硯卿動用心術的事情,正色道:「楊硯卿。」
    聽到父親如此嚴肅叫自己的名字,楊硯卿已知為了何事:「第三次心術定不會隨意使用。」
    楊世間點頭:「你知道就好,睡吧。」
    三人鋪好床,床鋪特別設置得較寬大,三人擠下也湊合了,天色已明,三人這一睡就過了小半天,楊硯卿突然聽到外面傳來打鬥聲,一個激零坐起來,楊世間與舒易也馬上睜開眼睛:「什麼人?」
    楊硯卿迅速衝出暗室,定眼一看,齊石和吳老六正按住了一人,那人的帽子壓得低低的,身高不是十分高大,穿著一身長衫,許是進來時鬼鬼祟祟,讓吳老六和齊石逮個正著,那人手裡的槍飛了出去,齊石正興高采烈地掀開那人的帽子:「好你個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是誰!」
    那人臉上糊滿了灰,但帽子一拿開,齊石就傻眼了:「何大夫?」
    何大夫抬起頭,尷尬地說道:「鬆開,快,快吐不過氣來了。」
    平時溫文爾雅的何大夫也落得如此境地,楊硯卿既好笑又好氣:「你們兩個還不鬆開?」
    吳老六嘀咕道:「誰知道是何大夫?」
    他鬆開的同時伸手將何大夫拉了起來,何大夫拍拍身上的塵土搖搖頭道:「昨天晚上見過白司令後才知道你們在這裡,心急火燎地跑過來就讓你們摔了個狗啃泥,唉。」
    吳老六與齊石一起拱手道:「對不住了。」
    何大夫苦笑著擺擺手:「閒話少說,幾位快離開這裡吧。」
    「怎麼,這裡已經不安全了麼?」跟著出來的舒易緊張道。
    「是的,白司令的行蹤已經被察覺了,雖然成功逃脫,但是軍統抓了一些還未來得及出城的下人正嚴刑逼供呢,這地方也不是穩妥的。」何大夫說道:「我在城裡繞了小半天,已經全城警戒了,快走吧。」
    「走,何大夫,你說得容易,既然是全城警戒,我們往哪裡走?」齊石抓抓頭說道。
    「現在城門還沒有關。」何大夫說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城門一關,到時候關門放狗,我們還有走的機會嗎?」
    「不能走。」楊硯卿沉聲道:「我們可以換地方呆著,但不能出城。」
    何大夫不解:「為什麼呀,楊老闆,你戲耍沈副官的事情已經天下皆知,老頭子很生氣,正下令全國緝拿你呢,你的畫像各城貼得到處都是。」
    「就算如此也不能走。」楊硯卿說道:「我有種感覺,無名既然在查白生,遲早會到川省。」
    「你在找無名?」何大夫明白了:「楊老闆神機妙算,既然如此,我有個好去處,大家收合一下和我走吧。」
    何大夫將眾人帶到了一個藥材鋪,藥材鋪的掌櫃是何大夫的同伴,後院充斥著濃重的中藥味,掌櫃的將大家引到這裡來:「這裡是我們自己晾曬的藥材,平時這裡就有很多夥計整理藥材,你們混在裡面剛好合適。」
    楊世間說道:「如此甚好,三叔替我們改頭換面就先在這裡安置下來,多謝兩位了。」
    掌櫃的意味深長地看著楊硯卿,說道:「久仰楊老闆大名,今日得見,果然不同凡響,能夠幫助各位是我的榮幸,老何,你留下來照顧各位,我就先出去了。」
    何大夫滿口答應下來,待掌櫃的一走,舒易馬上給大家換了一身行頭,看上去和藥材鋪的夥計一般,尤其是手上的繭,位置都是一樣,何大夫看得驚奇不已,也提出讓自己也變個樣子,舒易一一滿足,看著鏡子裡另一個自己,何大夫嘴巴都合不上了:「厲害,當真是厲害,民間奇人多呀!」
    舒易說道:「其實沒什麼了不起的,只要花上五年以上的時間就可以瞭解通透。」
    何大夫看著舒易:「前輩收我為徒怎麼樣?」
    「你想學?」舒易上下打量著何大夫,尤其是何大夫的那雙手,說道:「看你的雙手輕巧靈活倒是符合條件,行事周密,心思也算細,不過這東西要從基本功學起,五年是基本的時間,你有這個耐性嗎?」
    「有,功夫就怕有心人,我不怕從頭開始。」何大夫說道:「前輩肯收我?」
    舒易看著何大夫:「好,我覺得咱倆有緣,我就收了你,這些天你都和我們呆一塊?」
    「你們不出城,我也不出城了。」何大夫說道:「上頭給我的任務就是保護好楊老闆及各位的安全,必要的時候對上求助,現在就開始?」
    舒易收了徒弟,欣然點頭同意,何大夫欣喜若狂,當下就叩拜奉茶,認了舒易當師父,楊世間等人自然恭喜舒易後繼有人,等眾人安置下來,何大夫將楊硯卿叫到一邊:「你可知道十里洋場發生一件大事?」
    提到十里洋場,楊硯卿的心便是一緊:「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