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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五章各自行動

    謝七說道:「眼下我們也只有先安排這些事情,走一步,看一步了。」
    楊硯卿說道:「我們還有一件事情。」
    「百江湖吧。」孔令錚說道:「現在盯上他的人不少,井上想要拿百江湖知道的秘密要脅南北兩派,這一點仍沒有改變,所以,百江湖的處境依然艱難。」
    「不錯,就算楊老武和馬滾子回不來,像他們這種見利忘義的人還會有。」楊硯卿說道:「百江湖一樣會遇到危險,不過,他十分擅長易裝……」
    楊硯卿突然停下了,表情莫測,謝七與孔令錚對視一眼,出現這情況,就是他又想到什麼了,好一會兒之後,楊硯卿回過神來,懊惱道:「我怎麼才想起來。」
    「怎麼了,想到什麼東西。」
    「百江湖就是曹瘋子,哈哈,還有那個鐵男。」楊硯卿說道。
    孔令錚不悅道:「百江湖就是曹瘋子,這個我們知道,不過,鐵男是什麼人?」
    楊硯卿面無表情:「鐵男是我認識的一個也擅長改自己面容的人。」
    想到上次鐵男來到戲院的時候,居然是滿臉鬍子,和平時的樣子大不一樣,變化十分大,而曹瘋子重新出現在十里洋場,那幅商人打扮,也十分驚人,要不是他沒在手上下功夫,自己絕對認不出來。
    「除了曹瘋子和這個鐵男,我們還知道有一個人擅長易裝,或者叫易容。」楊硯卿說道:「江城四傑中的舒易。」
    謝七恍然大悟:「你是想從這兩人的身上查找線索?」
    「沒錯,這兩人的能耐是從哪裡學來的?總不能是天生的吧?」楊硯卿說道:「可惜的是,曹瘋子的住所不定,那個鐵男更是泛泛之交,來往不深,不知道有沒有再見面的可能。」
    這就是楊硯卿剛才懊惱的原因。
    「十里洋場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孔令錚說道:「再相遇也不是難事。」
    楊硯卿說道:「天色不早了。」
    「我們知道。」孔令錚說道。
    楊硯卿說道:「總結一下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大家就各自散了,好好休息,第一件事情交給孔少爺去辦,聯繫軍方的人駐守北龍,第二件事情有些難,必須找到無名才能知道西夏王陵裡的衣服屬於誰,這件事情就隨緣了,第三件嘛,自然是要去查刺青連的底細,這個就怕勞煩戴局長了,謝七小姐,必要的時候希望你也可以幫忙,畢竟,戴局長是你的親叔叔,第四件事情,確定楊老武和馬滾子的死活,由洪門去辦,最後一件事情,也只有我去辦了,楊某會盡力找到百江湖和鐵男,確認心中所想。」
    他規劃得清楚,分工又明確,謝七與孔令錚並沒有好補充的,三人立刻散去,楊硯卿看了一下時間,起身拿起外套,入秋了,晚上的街道有些蕭瑟的感覺,空氣也變冷,楊硯卿穿上外套後便往醫院去,坐在黃包車上,楊硯卿望著四周的霓虹,喃喃道:「這就是十里洋場的景象啊。」
    黃包車車伕馬上答腔道:「這些全是假的。」
    楊硯卿微微一笑:「沒錯,不過是表面的浮華罷了,這位大哥倒是看得通透。」
    「我們是生活在最底層的人,看到這些繁華,只是會想到自己的不幸而已。」黃包車伕似乎十分樂觀:「這樣也好,我們才知道真正的十里洋場是什麼樣子。」
    楊硯卿對這車伕立馬有了好感,與他不停地攀談起來,到了醫院,楊硯卿下車時格外多給了些錢,那人也不拒絕,看著楊硯卿說道:「楊老闆以後還會登台嗎?」
    「你認識我?」
    「我經常在榮豐戲院門口拉活,看著楊老闆出入,還是認得的。」車伕是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憨厚地摸頭:「我叫易小虎。」
    「小虎?不錯的名字,拉車的時候倒是虎虎生風。」楊硯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以後恐怕不會登台了,祝你生意興隆。」
    說完這番話,楊硯卿便走進醫院,那車伕看了老半天楊硯卿的背影,摸頭,這才拉著車子離開,再說楊硯卿走進吳老六的病房,見齊石正在打瞌睡,頭一點一點地,像小雞啄米一般,聽到腳步聲,齊石倒還警醒,馬上抬頭:「誰?」
    「是我,不用緊張。」 楊硯卿看著病床上的吳老六:「情況怎麼樣了?」
    「傷筋動骨沒那麼快好的。」齊石說道:「大夫說虧得他身板硬實,不然的話,可比現在嚴重多了,還一路從西北回來這裡,又是飛機,又是汽車的,這命還保住了,大哥不在家休息,過來做什麼?白天不是來過嗎?」
    「只是來看看。」楊硯卿說道:「你的傷如何?」
    齊石伸出胳膊:「那個七星海棠當真厲害,大哥下手知道掌握力度,只是一點外傷,上幾回藥就好了。」
    知道掌握力度麼?楊硯卿微微一笑,自己當時可是沒有一點底氣的,不過盡力一試而已,當時的齊石就是命懸一線罷了,為了不讓齊石擔心,自己才擺出一幅很有底氣的樣子,好在結果不錯。
    病床上的吳老六突然滿頭大汗,兩隻手緊緊地拽住床單,喉嚨裡發出異響,然後叫道:「方副官,快走,快走!」
    齊石苦笑道:「回來後的每個晚上,他都來這麼一出,多半是夢到當時的情形了,他和方副官兩個人在車上,只有自己活下來,心裡好像很內疚。」
    楊硯卿歎口氣:「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人各有命,當時封閉的空間裡,反應快與慢都將決定生死,老六是個重情義的人。」
    「大,大哥。」齊石突然結巴起來:「有件事情我想問你。」
    「關於洪三的手相和屬相?」楊硯卿馬上猜到了:「她和方副官的屬相的確不合,而她最終的結果正如她的手相,她會善終的,將來一定會過上家庭和睦的日子。」
    齊石說道:「我明白了,洪三會有第二個男人。」
    楊硯卿只是笑笑而已,齊石明白,天機不可洩露嘛,吳老六突然打了一個激靈,手腳都抽了一下,他馬上坐了起來,看著眼前的兩人,突然歎口氣,身子直挺挺地倒下去,重新閉上了眼睛,齊石埋怨道:「真是的,這一驚一乍地。」
    楊硯卿走過去,拉起吳老六的手,找準穴位後便按起來,這麼做可以定驚,吳老六的氣息變得平穩起來,「你回去休息吧。」楊硯卿說道:「這裡交給我。」
    「大哥要是堅持的話,我也想回去睡一覺。」齊石倒不客氣:「我就先回去了。」
    楊硯卿沒好氣地說道:「走吧。」
    齊石衝出醫院,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外面的空氣與醫院的截然不同,醫院裡總是充斥著一股消毒水和死亡的味道,唯有新生兒出生的時候,才有些生的活力,這裡就是一個生死交替的地方,沒有坐黃包車,齊石走路回去,外套也不穿,將外套搭在肩上,不顧涼風入懷就無精打采地往前走。
    拐過了百樂門,齊石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著,深夜的百樂門正熱鬧,要是以前的自己,在路過的時候腿就會不自覺地走進去,現在,裡面再喧鬧,再繁華,也沒有以前的吸引力了。
    齊石的嘴巴扁了一下,轉身就走,卻看到洪三站在街邊,一幅悵然所失的樣子,她的衣著單薄,整個人都沒有精神,雙手抱住自己的身子,眼神都沒有焦點,齊石歎口氣,快步跑過去,將手裡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喂,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
    洪三嚇了一大跳,見是齊石,這才鬆了一口氣:「心裡悶得慌,所以出來走走。」
    「怎麼不讓謝七小姐陪你。」齊石說道:「一個人出來也太不合適了,還有,現在已經入秋了,怎麼不多穿點衣服?」
    「你今天怎麼婆婆媽媽地。」洪三不耐煩地說道:「七妹他們要想著法子安慰我,也夠辛苦了,不想再麻煩他們,這種事情終歸要靠自己走出來。」
    齊石嚇了一跳:「你居然會講這種話。」
    「不要瞧不起人了。」洪三說道:「你幹嘛,站在百樂門外面懷念你愛過的女人嗎?」
    雖然沒有提到曼麗的名字,齊石的心還是咯登了一下,心卻沒有以前那麼疼了,他抿嘴笑道:「時間真是可怕的東西啊,明明在懷念某樣東西,可是感覺卻不如以前敏銳了,所以,你也讓時間來養你的傷好了,怎麼樣,要不要喝一杯。」
    風還是很涼的,喝杯酒可以暖下身子,洪三懶洋洋地抬頭:「你請嗎?」
    「我請就我請,走吧。」
    選擇了一家飯店,齊石大咧咧地叫了不少菜,又來了一瓶酒,洪三心裡仍然悶悶不樂,一直埋頭喝著酒,菜也不怎麼吃,齊石替她夾了不少菜到碗裡:「洪三,我們乾一杯吧。」
    「為了什麼?」洪三問道。
    「化解以前的恩怨,我們倆以前不是有點小不愉快嘛,打了不少嘴仗。」齊石說道:「喝了這杯,咱倆以後就和平一點,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