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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三章上面的人

    孔令儀若有所思:「看來我本不用來十里洋場。」
    「那倒不必。」楊硯卿說道:「我並認為要太看中面相或手相的結果,所謂事在人為,人生際遇隨時在改變,也會對結果造成影響,面相的結果並不是十分肯定的,就算知道結果,也要迎面而上,面相一定,可是人心不定。」
    孔令儀笑出聲來:「以前總覺得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太誇張,今天總算是明白這句話的真諦了,是我的,總是我的,有些人可能自認為不是自己的,可是最終的結果可能出人意料,也罷,我就看看那個姓胡的究竟是個什麼人。」
    「姓胡的?」楊硯卿說道:「難道是十三太保中的那位?」
    十三太保是武俠中護衛主子武藝非凡的廝殺於江湖中的俠士,可是楊硯卿所說的十三太保,卻是老頭子手下的十三太保,戴局長也是十三太保之一,均是藍衣社的成員,每人都是由老頭子親自欽點,被選上的人都不簡單。
    「看來他名氣夠響的,楊老闆也知道這個人。」孔令儀說道:「那楊老闆也應該聽說過,此人好戰,最近正是姨父的心頭好,我雖然不關心時事,可是我在乎我的未來一半是什麼樣的人,我不要求他有多好的家世,卻要求不要只有匹無之勇。」
    「親眼看過才知道。」孔令錚說道:「既然是姨父姨媽看中的人,你也要給個面子,誰讓你最受姨媽的寵愛?」
    孔令儀白了他一眼,突然伸出自己的手讓楊硯卿看:「我還有一個軟肋,怕死,現在這世道這麼亂,天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楊老闆,你幫我看看,我能活到哪一年?」
    楊硯卿搖頭:「我們給人看命,從不會精確到哪一年哪一日,此有違天命,會遭到反噬,也就是所謂的洩露天機不得好死,但看孔小姐的掌心是長壽之人,不用擔心。」
    孔令儀眉開眼笑:「長壽就好。」
    孔令錚有種想鑽到地底的感覺,他拉了孔令儀一把:「不要丟臉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怕死嗎?」
    謝七一直靜靜地呆在一邊,安靜得似一朵睡蓮,孔令儀不理會弟弟,看著謝七說道:「未過來前,我就聽父親提過你,我還在想,是什麼人讓我弟弟魂不守舍,甚至與父親衝撞,今天得見,反而覺得理由充足。」
    孔令儀踢了孔令錚一腳, 孔令錚反應過來,取出那個包裝精緻的盒子:「這是姐姐拿過來的,從法國帶回來的香水,送給你。」
    謝七大大方方地接過去:「多謝孔小姐。」
    「何必這麼見外。」孔令儀說道:「以後也叫我姐姐好了,你的三姐我也見過了,性子很合我的心意,我們兩家現在就是姻親,以後就當家人相處。」
    謝七微微一笑:「自從我們捲進這事件來,已經不知不覺地成為家人了。」
    好巧妙的回答!孔令儀又多看了謝七幾眼,四人又隨便聊了一些,孔令儀突然說道:「哦,對了,明天我要去櫻花百貨逛逛,聽說那裡換了老闆,又出了不少新貨。」
    提到櫻花百貨,孔令錚與楊硯卿交換了一下眼神,孔令錚說道:「我明天沒有什麼事情,陪你去。」
    「咦,難得,你可是不喜歡逛街的人。」孔令儀說道:「我這個弟弟啊,平時就清高孤傲得很,這回是怎麼了?」
    前田扔到櫻花百貨門口,不知道結果如何,孔令錚不過是想去探查一下,事後,方副官曾經去看過,人沒有了,可惜是生是死就不知道了。
    「你要看的姻緣也看了,沒事的話我們就回去吧,楊老闆還有正事要處理。」孔令錚說道:「走吧。」
    孔令儀仍未盡興,意興闌珊地站起來:「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孔令錚看著謝七:「要回去嗎?我送你。」
    「也好,楊老闆的辦公室就自己處理吧。」謝七說道。
    楊硯卿微微一笑:「好。」
    坐在孔令錚的汽車上,孔令儀不停地打量著前面的兩人,自己可是夠意思了,硬是讓謝七坐在前面,謝七看著手裡的盒子,轉過頭來:「我可以現在打開嗎?」
    「當然可以了。」孔令儀說道:「放心,是很溫柔的香氣。」
    謝七打開盒子,精緻的瓶子裡果然是淡雅的香氣,孔令儀得意道:「我可是根據人來挑選的禮物,不會錯的,對了,放我在這裡下車吧,好久沒回來,我想好好看看這個地方。」
    孔令錚停下車,目送姐姐下車,然後無奈地說道:「她做得很明顯。」
    「姐姐的一點心思罷了。」謝七說道:「楊老闆的家和戲院的辦公室都被洗劫,幸好沒有什麼損失,《氣運錄》也還在,從痕跡來看,不是井上所為,倒像是盜墓界的人幹的。」
    「接下來有得亂了。」孔令錚說道:「姨父已經派沈副官前來施壓,再找不到第三本《氣運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最近連井上也失去了蹤影。」
    謝七安慰道:「事情一定會好轉的。」
    孔令錚覺得時間過去得好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到了目的地,見謝七要下車,他一把抓住他:「這個問題我忍了很久了,一直想問你,謝七,你是不是喜歡上了楊硯卿?」
    「你怎麼會這麼想?」謝七驚訝道。
    「以前總覺得姓楊的隱約喜歡你,他這個人從不在乎別人,卻在乎你。」孔令錚說道:「還有你,你隱約透出對他的欣賞,在登州,因為他生死未卜,你的表現急切,這份擔心,是不是因為你已經選擇了他?」
    謝七說道:「同樣的問題,三姐和六姐也問過我,坦白講,我對你和楊老闆都有好感,但眼下這份好感仍未昇華為愛情,你們對我都是一樣的,假如在登州失去聯繫的人是你,我也會一樣擔心,一樣食不能昧,令錚,你不要想太多。」
    孔令錚盯著謝七的眼睛,她的眸子清澈透亮,沒有一絲不清明,他突然大鬆了一口氣:「看來,我和楊硯卿還在同一起跑線上,這樣就足夠了。」
    謝七莞然一笑:「你呀,還跟個孩子似的。」
    孔令錚說道:「也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會如此,謝七,真的不考慮將我們的關係變化一下嗎?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娶你過門。」
    「令錚,我身上發生了一些奇怪的現象。」謝七說道:「我甚至感覺自己不屬於這裡,我不知道自己是誰,就是奶奶也發現了,我除了謝七和藍依晴會的,還有一些認知找不到出處,我老實地將這些告訴你,是想讓你知道,我現在的迷茫,失憶以前我是藍依晴,可是以前的藍依晴不懂得古董,不懂得英文,可是我懂。」
    孔令錚倒抽了一口氣:「這些姓楊的也知道了?」
    「是的。」謝七說道:「我不想對你們隱瞞。」
    孔令錚說道:「雖然他在我前頭知道,可是不重要了,至少我也是知情人,這種情況要怎麼解釋?」
    「楊老闆說過,他的爺爺楊三年測過我們的命格,其中有一人擁有雙重命格。」謝七說道:「他懷疑那個人是我,其中一個命格,楊三年老先生測不出來,是一張白紙,令錚,這件事情像一塊大石壓在我心上,讓我難安。」
    謝七掏出懷表,看了一下時間:「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少了四姐一人,大家好像沉默了不少,若是我再晚歸,氣氛更要差了。」
    孔令錚雖然不捨,也只有目送謝七進門,謝七走進院子,就聽到有喧嘩聲,快步走過去,見兩名洪門的兄弟正押著一個人,那人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身子胡亂扭動,「他是什麼人,怎麼送到這裡來了?」
    「這是大姐要的人,這人帶著一夥人在榮豐戲院和楊老闆家附近鬼鬼祟祟地。」一名兄弟說道:「七妹,大姐讓我們跟著他們兩天了,剛才,他們又想潛進楊老闆家裡,我們覺得事情不對,就動手了,可惜,就逮住了這一個。」
    謝一聽到聲音走出來,她的眉宇間透著一股莫名的憂傷,待看到押著的那人 ,眉心的憂傷盡去:「進了洪門,就沒那麼容易出去,楊老闆是我們洪門的朋友,你們居然敢打他家的主意,不想活了!」
    「我,我們……」那人被謝一的氣勢壓住,一時間話也說不出來,一名兄弟踢到他的小腿關節上:「好好說話,大姐說什麼,你就答什麼,不然的話……」
    那人就覺得自己的膝蓋像被鐵棍擊打了一下似的,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下,那名兄弟又掏出一把刀,比在那人的喉嚨上:「只需要劃拉一下,就取了你的小命。」
    刀刃近在眼前,刀光直逼眼睛,那人嚥下一口口水:「我們只是小僂羅,不關我們的事,上面讓我們怎麼做,就怎麼做。」
    「上面,上面的人讓你們潛進楊老闆家?」謝一厲聲道:「說詳細點,要是敢錯一個字,你就橫著從這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