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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八章 重回舊地

    方副官抓抓頭,扭頭去看前田,經過一系列的折磨,他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孔令錚附在方副官的耳邊一番交代,方副官豁然開朗:「我明白了,少爺。」
    「你們兩個,去找個擔架。」方副官指揮起來,孔令錚與楊硯卿步出刑室,待走出去後才發現,天色將暗,孔令錚說道:「請你吃飯。」
    「現在還有胃口嗎?」楊硯卿笑道:「血肉模糊,面目猙獰。」
    「怎麼可能沒有胃口?」孔令錚說道:「明天你就要趕往江城,不是嗎?可惜我不能一起,這幾天家中要招待客人。」
    「我可沒說讓你一起去。」楊硯卿說道:「而且我打算今天晚上就動身,走吧,請我吃飯,吃飯了正好上路,對了,你準備把前田扔到哪裡?」
    「送給那個東瀛女人一點禮物。」孔令錚笑著說道:「扔到櫻花百貨的門口。」
    楊硯卿看著孔令錚,良久才說道:「好主意。」
    兩人坐到飯店的包房裡,面對著一桌子的菜,再看到孔令錚的吃相,楊硯卿不禁笑了,孔令錚抬頭,奇怪道:「我吃飯有這麼好笑嗎?」
    「我在想,出身權貴也好,江湖三教九流也好,都不能不吃飯。」楊硯卿說道:「這算不算很公平?」
    孔令錚放下手裡的筷子:「你又取笑我?姓楊的,對你好一點,你就要上房揭瓦。」
    「實話實說而已。」楊硯卿淡淡地說道:「孔少爺不會聽不了實話吧?」
    孔令錚一時語塞:「算了,今天知道了無名的去處,心情好,我不和你計較。」
    楊硯卿悶頭吃飯,完了就立刻趕回家,簡單收拾行李,身在戲院的吳老六和齊石也趕了回來,按楊硯卿的要求找來了一輛車,齊石靠在房門口:「大哥,我一直不懂,咱又不是沒錢,為什麼不買一輛車?以後做事也方便啊。」
    「由車找人很容易。 楊硯卿淡淡地說道。
    原來如此!齊石說道:「我們今天在戲院,看到曹瘋子了,井大死了,他也不急著離開這裡,今天還來戲院聽戲,看他一幅挺悠閒的樣子。」
    「井大死了,他的確不用急著離開。」楊硯卿說道:「井大是死在自己手上的,無可厚非,該斷則斷,不懂這個道理,所以他死了。」
    「大哥……」吳老六衝過來,手裡拿著兩個箱子:「我和齊石的行李收拾好了。」
    「不用帶這麼多東西,我有種感覺,去去就要回。」楊硯卿說道:「消息放得怎麼樣了?」
    「大哥放心,不出三天,大哥手上有《氣運錄》的事就遍佈十里洋場,不出七天,就遍佈整個華夏。」齊石說道:「到時候大哥不要發牢騷才好,這件事情張揚得大了,找上門來的人會越來越多的。」
    吳老六橫了齊石一眼:「大哥這麼做,肯定做好了心理準備,怕什麼?」
    楊硯卿手裡拿著那個玉扳指,沉吟了一會,戴在自己的手指上:「準備齊全了,走吧。」
    三人驅車前往江城,一路上的顛簸自不用說,三人輪流開車,晚上也不至於多疲憊,楊硯卿將下午對前田的刑罰一一講來,齊石不禁咋舌道:「想不到孔少爺還有這樣的手段,不過,大哥,你沒少出主意吧?」
    「把前田扔到櫻花百貨門口可不是我的主意。」楊硯卿說道:「真好奇鈴木香織的反應,清水與前田相見,分外眼紅吧?」
    「前田難逃一死。」吳老六說道。
    「不要這麼快說破真相。」齊石埋怨道:「這樣少太多樂趣了。」
    吳老六瞪一眼齊石:「我才沒有你那麼多花花腸子,對了,天亮的時候我們可以到江城了吧?」
    「差不多。」楊硯卿說道。
    重回江城,楊硯卿引著二人去吃早餐,不過是簡單的早餐,楊硯卿卻產生了股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多年前,父親正是帶著自己在這裡買早餐,小小的自己捧著擱在紙包裡的肉餅,小心翼翼地跟在父親身後……
    楊硯卿用力地搖了一下腦袋,腦子有些發脹發熱,見楊硯卿又用雙手抱住了頭,齊石擔心道:「大哥,你沒事吧?」
    「沒事,奇怪,自從進了海下地宮有了那次的幻覺以後,感覺腦子裡有些塵封的記憶被敲開了。」楊硯卿說道:「會突然產生一些畫面,不知道是真實的回憶,還是受那個地方的影響,剛才,好像又看到小時候的情景。」
    齊石只當是楊硯卿重回故地,所以觸景傷情罷了。
    吃完早餐,楊硯卿帶著兩人回到舊宅子處,鄰居家門口仍掛著白燈籠,上回的老人家果然已經去世,齊石吐了一下舌頭:「上回真是迴光返照。」
    「人之將死,面相也會發生改變。」楊硯卿說道:「走吧,回去看看。」
    重新打開舊宅子的門,楊硯卿立刻發現院落裡多了些凌亂的腳印,有進去的,也有出來的,卻只屬於一個人,他心中打了一個激靈,立刻走進堂屋中,堂屋裡有一把椅子拿了出來,椅面上沒有灰塵,椅靠上的部分灰塵也消失,椅背和一些縫隙裡的灰塵依舊,楊硯卿眼前似乎浮現一個畫面:無名就坐在這把椅子上,身子微微靠後,躺在椅背上,他雙眼緊閉,似乎在回想什麼,良久,他站起來,走向房間……
    地上的腳印可以說明這一點,楊硯卿沿著那排腳印走到房間裡,發現桌上留下了一個手印,將自己的手印蓋上去,那雙手比自己的手指要纖細,齊石嘀咕道:「這真像是女人的手。」
    吳老六悶哼一聲:「的確像。」
    「他站在這裡做什麼呢? 楊硯卿的手依然按在那裡,然後抬頭看,牆上已經佈滿灰塵,什麼也沒有,他空間在看什麼呢?
    那排腳印又出了房間去往院子裡,院子裡有一顆梨樹,上次來的時候楊硯卿就發現了,梨樹雖然無人照看,卻還綠意蔥蔥,這恐怕是這個破敗的家中最有生機的存在。
    「大哥,那傢伙是爬牆進來的。」吳老六指著圍牆上的腳印說道:「不過,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的家。」楊硯卿說道:「我們曾經的家,我出生的地方。」
    吳老六一時啞然,齊石說道:「大哥,你說他還會在江城嗎?」
    「其實就算這裡有腳印,也不能說明是無名吧?」楊硯卿突然說道:「也有可能是賊闖空門,對不對?可是賊人不會坐在椅子上……」
    楊硯卿閉上了眼睛:「他為什麼要回來這裡,而且一定是特定的時間,甚至不惜與井上翻臉?要是弄清楚這一點,說不定可以打開一道口子,我們可以繼續往前走,對了,我們去一趟盛懷古行。」
    盛懷古行還是老樣子,杜子仁正在店裡與客人交談,眼光往外面一掃,飛速地衝出來,緊緊握住楊硯卿的手:「楊老闆,又見面了。」
    「杜老闆近日可好?」楊硯卿看店內客人不少,打趣道:「客似雲來。」
    「要說客,楊老闆才是真正的貴客。」杜子仁請三人到內室說話,倒了茶之後,擺出一幅視楊硯卿為神明的模樣:「上次多虧了楊老闆,前不栽桑,後不栽柳,又幫我糾正了五鬼招財陣,自從那次以後,人就變得清明多了,諸事也順利不少,人有了精神,這生意也越來越順,本想著抽空去十里洋場謝謝楊老闆,沒想到還沒動身,你就來了,剛才還以為自己眼花呢,不過,楊老闆一表人才,可是相當醒目啊,這位是?」
    吳老六對杜子仁來說臉生,楊硯卿說道:「這是我新認的兄弟老六。」
    吳老六話不多,只是微微點頭,杜子仁什麼人沒有見過,並不以為然,轉頭問楊硯卿:「不知道楊老闆這回回來準備呆多久?」
    「楊某這次回來是為了找人,杜老闆最近可聽說有什麼醒目的外地人來過嗎?」楊硯卿說道:「這個人會戴著面具,若是不戴面具,面目猙獰,臉上有明顯的火燒痕跡。」
    「戴著面具的人倒沒有,要說臉上有火燒痕跡也沒有見過。」杜子仁的眉頭糾結在一起:「江城說大不大,要是城區出現,肯定說開了。」
    「那麼,最近有沒有奇怪的事情發生?」楊硯卿問道。
    「我自己沒經歷過,不過,我倒是聽對面古玩店的夥計說,前天半夜的時候他見了鬼。」
    「見鬼?」楊硯卿笑道:「這世上哪裡有鬼。」
    「我也是這麼說,他說那個鬼全身上下黑漆漆的,連臉也看不到。」杜子仁笑道:「這個其實好說啊,要是晚上穿上帶斗篷的衣服,從頭蓋到腳,可不就是連臉也看不到,那小伙子膽子小,硬說是鬼。」
    楊硯卿這才來了精神:「在哪裡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