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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七章 為他人做嫁衣裳

    「說出來楊老闆不要責怪,雖然知道那是疼愛自己的奶奶和養父,也是叔叔,可是,心裡的感覺很怪異。」謝七說道:「很難產生親切感。」
    楊硯卿吃了一驚:「血緣是最容易產生作用的元素,沒道理啊。」
    謝七微微一笑,一雙眸子黯淡無光:「這正我費解的原因,我覺得應該要親近一些,可是,身體無法產生共鳴,這不是很奇怪嗎?還有這個夢境,夜夜出現,這種情況有沒有可能?」
    「華夏自古以來就認為夢境可以代表人的思想活動,比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楊硯卿說道:「也有周公解夢一書傳下來。更有說孔子夢到自己安坐於兩楹之間,於是便得出自己將死之兆。」
    謝七說道:「楹是堂屋中的柱子,坐在兩楹之間受到酒食祭祀,正是死者之位與死者之相,由此得出自己將死的結論,倒也符合。」
    楊硯卿讚道:「謝七小姐真是了不起。」
    謝七淡淡地一笑:「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這些認知,有些東西就像藏在腦子裡的,時不時地迸出來,還會嚇自己一跳,對了,關於我的夢境,楊老闆可否幫我解一解?」
    「無人,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楊硯卿顯得有些為難:「僅有這些很難解析,唯一可以認定的就是謝七小姐處於極度的困惑之中,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人,難道……」
    楊硯卿突然想到了命批,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難道?」
    「難道什麼?」謝七問道。
    「雙重命格。」楊硯卿說道,他將爺爺測算出來的雙重命格之事講出來,謝七連連搖頭:「不可思議,這代表什麼?」
    「我原本也認為謝七小姐最符合雙重命格的條件,墜崖前後,判若兩人,現在身為洪門七姝之一的你符合明確的命格,而以前的你則擁有未知的命格,但是,我的判斷可能是錯誤的。」 楊硯卿說道。
    謝七點頭:「命格原本依八字來的,不管是否失去記憶,八字始終不變。」
    楊硯卿說道:「沒錯,如果這麼一想,之前的想法就不能成立,人一出生,生辰八字就是固定的,只有唯一的一個。」
    謝七倒抽了一口氣:「所以,楊老闆認為我擁有兩個生辰八字?」
    「我不知道,爺爺可以隔空算出與我有緊密聯繫的人的命格,為何會算出一張空白?」楊硯卿說道:「他可不知道你們的生辰八字。」
    楊硯卿的腦子有些轉,關於謝七的身世之謎表面上已經解開,但空白的命格始終是壓在心上的一塊石頭,楊硯卿站起來,在屋子裡繞了好幾圈,然後開口道:「戴局長與藍老太太不可能認錯自己的家人,還能有什麼理由,會出來一張空白的命格呢……」
    「原來楊老闆也有解不了的難題。」原本還愁眉不展的謝七突然笑了,她笑起來的時候,遍佈的愁雲突然消失,有如穿透烏雲而出的初陽,溫煦暖人。
    楊硯卿苦笑道:「這題目,我也不解,最近幾天,太多問題我處理不了,要毀了你們心中楊老闆無所不能的神話了。」
    「你本是凡人而已。」謝七站了起來:「真不應該把我的煩惱也帶給楊老闆,不過,楊三年前輩算的我的命格是什麼?」
    楊硯卿愣住了,良久,他搖頭:「不可說。」
    謝七假裝生氣道:「楊老闆真是小氣的人,不可說,那我也不聽,告辭了。」
    謝七二話不說,立刻推門離開,她就是這樣性情的人,路見不平會毅然出手,冷靜的時候就是理智佳人,性情上來的時候也會大打出手,她其實愛恨分明,卻又充滿智慧,能力卓越,簡直……
    楊硯卿意識到自己在心中對謝七做出評估,恍然驚醒,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苦笑道:「楊硯卿啊楊硯卿,你究竟在想什麼啊。」
    看著桌上的盒子,打開來,這是一個雙層的盒子,上面一層放著一些特色小食,下面一層則放著一些手工製品,其中有一方手絹,十分雅致,首先吸引了楊硯卿的目光,拿出來,上面繡著一個字——楊,不知為何,楊硯卿就覺得那是謝七的手筆,或許,這是自己內心所希望的。
    楊硯卿正失魂的時候,屋外傳來喧嘩聲,經理的聲音既無奈又急切:「你不能進去,老闆交代過了,以後請您就不要再來了,這是何必呢。」
    一個女聲響起:「在十里洋場,還沒有我鈴木香織去不了的地方,他算哪根蔥,居然敢把我拒之門外,我的父親是東瀛的親王。」
    楊硯卿胸膛裡著了一把火,拉開門,鈴木香織倒是收斂了一些,今天沒有穿著和服過來,而是一身洋裝,眉眼裡透著一股嬌媚氣兒,又隱約有些戾氣:「你終於肯開門了。」
    「你去忙吧。」 楊硯卿揮手道:「我來處理。」
    經理如釋重負,趕緊離開,鈴木香織冷冷地笑:「楊老闆是嫌棄我太礙眼了嗎?」
    「不敢,是鈴木小姐太引人注目了。」楊硯卿微微一笑:「請進來說話。」
    鈴木香織怒氣沖沖地坐到沙發上,橫眉冷對,一雙手更是在桌子上面輕輕地敲打起來,這姿態與以前的三姨太截然不同,楊硯卿不禁笑道:「我阻止你進榮豐戲院是自私,為了不影響外人對我榮豐戲院的看法,我們雖然沒有舉旗喊著自己是哪一方的人,但是,東瀛人在華夏始終是格格不入的,因為,你們是外來人。」
    鈴木香織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現在是外來人,但終有一天會是主人。」
    真是冥頑不靈,楊硯卿悶哼一聲:「以後請鈴木小姐不要再來榮豐戲院了。」
    「哦,那我想告訴你的事情也不需要講了,告辭。」鈴木香織作勢往外走,楊硯卿居然毫不挽留,鈴木香織自己停下腳步,悶哼一聲:「楊老闆真是好硬氣。」
    「不敢,不敢。」楊硯卿說道:「是人就長一張嘴,可是每個人的嘴都只長在自己身上,要講什麼,能講什麼,自己說了算。」
    鈴木香織想吊一下楊硯卿的胃口,沒想到這傢伙軟硬不吃,唯有悻悻然地退回來,再無可奈何地坐下:「井上找過我。」
    「為什麼告訴我?」井上還活著,並不意外,楊硯卿只對這一點好奇。
    「因為我對楊老闆有好感啊,還記得我是魏士傑三姨太的時候,就對楊老闆擁有不一般的好感了,可惜那時候身份受限,我不能表達太多,現在可不一樣了。」鈴木香織站起來,湊到楊硯卿面前,一隻手搭在楊硯卿的肩膀上,手指慢慢地彈過去:「大家你未娶,我未嫁,有好感也無人可以說什麼,還是,你嫌棄我有過男人,更喜歡謝七那樣的……」
    楊硯卿突然抓住了鈴木香織的手腕,手背上青筋突起:「不許提她的名字。」
    「你果然愛上她。」鈴木香織冷笑道:「其實沒什麼,我要是男人也會選擇她,長相與品德兼備,身世也好,對於男人來說,簡直就是夢想中的女人。」
    「你調查過她。」楊硯卿的臉沉下去了:「你現在不過是櫻花百貨的老闆,可是你居然可以獲得最新的消息,你,還藏了什麼?」
    這個女人絕不簡單,鈴木香織甩開楊硯卿的手:「如果不喜歡我,那就不要佔我的便宜了,沒錯,井上來找我要一筆錢。」
    「要錢?」楊硯卿說道:「作為讓你離開組織的代價嗎?」
    「人不能太聰明。」鈴木香織說道:「井上似乎受了傷,看來與之前楊老闆不在十里洋場有些關係,怎麼樣,我猜中了嗎?」
    「鈴木小姐必須記住自己說的話,人不能太聰明。」楊硯卿悶哼一聲:「井上的情況還好嗎?」
    「一如既往,這種人就是受了傷也會當作無事發生。」鈴木香織說道:「我倒是從他的話裡聽到了一些玄機,他與無名產生了嚴重的分歧,提到無名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平靜的語氣裡還藏有一些不快,他們倆的關係十分微妙啊。」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楊硯卿說道:「想借刀殺人嗎?你的對象不可能是無名,所以,是井上?」
    鈴木香織的臉抽動了一下,嘴角上揚,露出一絲邪魅的笑容:「沒錯,我想他死。」
    「原因?」楊硯卿說道:「楊某雖然不才,可是為他人做嫁衣裳,不能不明不白。」
    「井上,是奪去我貞操的男人。」鈴木香織的手突然抖動起來:「這個男人就是個魔鬼,我恨我的父親,更恨我的母親,為什麼要讓我以這樣的身份生下來,井上,這只披著羊皮的餓狼,他就是個魔鬼。」
    楊硯卿轉過身去:「所以你索性為他所用?」
    「他說收我做弟子,讓我成為像川島一樣的東瀛之花,甚至勝過於她,只有這樣,東瀛才會徹底地接受我的存在,而我,可以挺胸抬頭以英雄的名義走進東瀛皇室,一洗以前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