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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一章 後會有期

    楊硯卿終於轉身:「回去吧。」
    謝七看著楊硯卿無精打采的背影,心中卻是感同深受,這股強烈的感覺讓她有些不安,齊石快步追上去:「大哥,沒事,你手上不是還有他留下的玉扳指嘛,那也是線索啊。」
    楊硯卿說道:「回去再說吧。」
    齊石明白楊硯卿,若大哥連話也不想說,那是真的陷入情緒的低谷,可見海中的漩渦和剛才的那場雨對他的打擊有多大,大哥占卦靈驗,可是算不了天氣,這自然界的異像不在掌控之中,大哥一定是體會到了無奈之處,這才沮喪萬分。
    謝七心內情緒複雜,不妨洪三一下子跳到自己身邊:「不知道六妹怎麼樣了,下這麼大的雨,估計都沒有地方躲。」
    孔令錚說道:「那倒未必,那麼多的甲子活墓,隨便找一個也能避避。」
    謝七與洪三對視一眼,陳六生性開朗,可是膽子卻小,大姐讓她來幫自己,一來是考慮到洪三的身份不如以前方便,二來也是讓陳六鍛煉一下膽子。
    一行人各有喜憂,相較於楊硯卿的失落,孔令錚卻是欣喜莫名,不管那些人是如何死的,只要想到這群打著華夏國脈的東瀛人溺死於海中,他心中就振奮萬分。
    待回到地面,吳老六與陳六已經不見蹤影,謝七心裡一緊,在各個甲子墓裡找著,在其中一個裡面,吳老六與陳六頭挨著頭,身子靠著身子,兩人看起來疲憊不堪,已經睡了過去,陳六更是口水都流出來,落到吳老六的衣服上,洪三嘴裡嘀咕了一句,上前就掐了陳六一把:「六妹,醒了。」
    陳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馬上驚得跳出去,抹去嘴角的口水:「你們終於回來了。」
    「怎麼回事啊,男女授受不親地,你們倆這樣合適嘛。」洪三訓斥道:「回去讓大姐知道,一定會讓你好看。」
    陳六仍顧著抹口水:「剛才突然下大雨,匆忙中沒地方躲,只有鑽到這裡了,時間久,就睡著了,三姐,自從你結婚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不理你了。」
    吳老六打了一個呵欠,睜開眼,看到眾人,也是嚇了一跳,抱著電台就蹦出來:「大哥,找到人了嗎?」
    「說來話長,撤吧。」楊硯卿說道:「辛苦了。」
    吳老六抱著電台,不解地看著齊石,齊石搖搖頭,拍拍他的肩膀:「聽大哥的。」
    一行人走出甲子活墓,外面守著的幾個人已經離開,孔令錚的臉不由得變了變,怒吼道:「烏合之眾!」
    「少爺不要生氣,剛才這麼大的雨,不走哪裡受得了。」方副官連忙安慰道:「指不定是到哪裡躲雨去了。」
    孔令錚自顧自地上車,剛才的好心情也不翼而飛,待回到旅店,店裡的夥計打量了一下他們,突然快步跑過來:「哪位是楊老闆?」
    楊硯卿向前一步:「在下正是。」
    「剛才有人送來一封信。」夥計掏出一個牛皮紙信封:「請楊老闆親收。」
    楊硯卿接過來,見封面上「楊硯卿親啟」五個字遒勁有力,便快速地將信封撕開,信封是用蠟封的,十分細緻,打開來,偌大的信紙上只有四個字——「後會有期」!
    其他人也看得分明,齊唰唰地看著楊硯卿:「楊老闆,這話裡有話啊。」
    「無名。」楊硯卿堅定地說道:「一定是他。」
    「他,他剛才下海,不是已經死了麼?」孔令錚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楊硯卿也不爭辯,突然將信紙翻了一個面,信紙的反面畫著一個東西,謝七的臉沉下去:「是玉扳指!」
    雖然只是寥寥幾筆,卻將玉扳指的特徵畫得鮮明,一眼即可認出,謝七說道:「難道之有玉扳指的發現也是無名故意而為之,他清楚知道玉扳指的下落。」
    「**不離十。」孔令錚冷冷地說道:「看來真是他了。」
    「方纔孔少爺的人看到的戴面具的男人,恐怕是另外有人偽裝成他的樣子。」楊硯卿說道:「我仍不相信他可以這麼快從海裡死裡逃生。」
    齊石喃喃道:「我也不信,大哥,這傢伙究竟想幹嘛?」
    「挑釁。」楊硯卿說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孔令錚說道:「他還在登州,我馬上安排人去找。」
    楊硯卿心知現在只是做無用功而已,卻也懶得潑孔令錚涼水,任由他去安排,孔令錚找來那些人,難免火氣大,劈頭蓋腦地訓斥一番,那些人表面上認錯,但心內則不以為然,孔令錚看得分明,等他們一走,便歎息道:「就憑這樣的人,怎麼和東瀛人鬥。」
    方副官說道:「少爺,你大概不知道現在的情況,亂得很。」
    「情況,什麼情況?」
    「咱這邊的人都想著趁機賺錢,有幾個真正想保家衛國的。」方副官說道:「少爺,我就直說一句了。」
    「你廢什麼話,要是你也和我拐彎抹角,那還有什麼意思。」孔令錚沮喪道。
    「少爺,你要知道發國難財幾乎是常事。」方副官說道:「少爺你出國留學的這幾年。華夏的局勢一直在變化,內憂外患,可是,您姨父手下的那些人還一直盯著自己手裡的地盤,有倒賣軍器的,有販藥品的,有盜墓的,還有與東瀛人勾結做生意的,是,他老人家手下還有些厲害角色,可是,這些厲害角色都想著如何周全後退,能用的人是少之又少,現在撥給少爺的這批人已經是精挑細選的,還有,戴局長手下的那批人自然不需要聽少爺的,所以……」
    「你是讓我習慣?」孔令錚敏銳地知道方副官的真正用意:「你也和父親一樣,要提醒我,我能夠擁有現在的指揮權,只不過因為我姓孔,還有一個隻手遮天的姨父?」
    方副官一時語塞,良久,他撓撓頭:「少爺,不是讓你習慣,現在的情況,不是一腔熱血就可以改變的,你看剛才那些戴局長的人,他們也是看人辦事,對少爺已經算不錯了,這要是換作其他人,半分面子也不會留。」
    「區區一個特別行動小組,我華夏這麼多人,就對付不了?」孔令錚回身,一掌拍在桌子上:「我就不信這個邪!」
    方副官歎口氣:「少爺是在海外呆久了,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
    孔令錚轉身,一拳打在方副官胸口,卻是輕輕地一下:「我知道了,方偉 ,也只有你會這麼直截了當地告訴我。」
    「其實還有老爺。」方副官說道:「我和老爺平時講的其實是一個意思,為什麼少爺就是不能好好聽老爺的話呢?虎毒不食子,老爺是不會害少爺的。」
    孔令錚一時語塞,方副官說道:「孔家能有今天,與老爺的努力密不可分,少爺,以後對老爺好點吧,他年紀也大了,其實……」
    「其實什麼?」孔令錚問道。
    「少爺回國以前,四家商議由什麼人負責風水局的事情,老爺是極力想讓少爺避開的。」方副官說道:「他不希望少爺淌這攤渾水,可是沒有成功,都說少爺是最合適的人選,事情越來越複雜,又牽涉到了東瀛人,老爺很心焦,不止一次向爹講出擔憂你的話,怕你,怕你丟了性命。」
    孔令錚的臉猶如這天氣,時陰時晴,「爹從未說過他擔心我,只盼著我早些解決此事,他好對其餘三家有個交代。」
    「早些解決此事,少爺不就解脫了嘛。」方副官為孔令錚的腦袋著急起來:「少爺學業有成,怎麼就想不明白這一點呢。」
    「你這是在說我笨嗎?」孔令錚瞪了一眼方副官:「和洪三結婚以後,我看你沾了不少她的習慣,這張嘴是越來越靈活了。」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方副官說道:「這個東瀛特別行動小組有那個無名在,的確不好解決,另外兩本《氣運錄》不知道在哪裡,按這個進度找下去,老爺的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放下。」
    「無名有姓楊的解決。」孔令錚說道:「沒看人家就是衝著他來的。」
    方副官點頭:「這個無名與楊家的淵源看上去很深,不過,那傢伙居然和我們玩了一手,差點讓我們以為他死在海裡。」
    「非但他沒有死在海裡,恐怕井上和那個矮個子都活著。」孔令錚說道:「死的都是無足輕重的人,我們這是讓人牽著鼻子在走啊。」
    楊硯卿何嘗不知道這一點,此時,坐在房間裡的他不時地看著手上的扳指,這扳指代表著什麼呢,無名的來信分明是告訴自己,這扳指就是他特意留下的,楊硯卿取下扳指,清時的玉扳指,奶奶是清末的固山格格,這兩者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看著楊硯卿在屋子裡走來走去,齊石與吳老六大聲都不敢吭,生怕擾了楊硯卿的心思,楊硯卿也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良久,他才停下腳步:「我要占卦。」
    齊石興奮道:「好!」
    「替我準備紙和墨。」楊硯卿交代道。
    吳老六驚訝道:「不需要筆嗎?」
    楊硯卿微微一笑:「我自有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