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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四章 楊三年,你害苦我

    黑皮被擠到了牆角,他看著一左一右的兩個男人,苦著一張臉說道:「這事兒和我真沒有關係,我又不算什麼人物,是不,齊石兄弟,這回,不是我在和你玩心眼。」
    「喲,聽你這麼說,你是知情人了。」齊石說道:「你就痛快點吧,什麼人在和我們玩心眼?劉貴身上的紙團是哪來的,誰寫的?」
    「齊石兄弟,上面的內容我們是看不懂的。」黑皮的眼珠子轉了幾下:「所以,你們應該最清楚啊,除了你們,還有什麼人知道內情。」
    「知道我最煩你哪一點嘛,話,從來不會直了講。」齊石說道:「你不敢得罪他們,就敢得罪我,得罪孔家和洪門青幫?」
    黑皮的雙腿一軟,身子往下一墜,被齊石接住了:「冷靜,黑皮,你看吧,我們來找你,是偷摸著來的,沒有人看到,你告訴我們,難道我們到外面到處宣揚?不會的,所以,盡早講實話吧,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方副官瞪了齊石一眼:「你現在就是在浪費時間。」
    他掏出自己的佩槍,頂在黑皮的太陽穴上:「他和你有交情,可我沒有!」
    「媽呀。」黑皮的身子徹底癱在地上:「齊石兄弟,你讓他冷靜一點,我說,我說還不成嘛。」
    「這就對了,你是巡捕房的包打聽,能有什麼是不知道的。」齊石將黑皮扶起來,替他拍拍身上的灰:「早開口嘛,也不至於弄得這麼難看。」
    「劉貴和許豐年是一夥的。」黑皮說道:「劉貴吧,表面上是跟著陳阿七盜墓,可是他嫌賺不了多少錢,所以就和許豐年勾搭上了,兩人一在明,二在暗,再私底下串聯了不少人,包括上面的人,一路打點,消息來源是四通八達,上面的人覺得他倆礙事,已經容不了他們了。」
    方副官一愣:「上面的人,難道是指戴局長?」
    黑皮緊張地嚥下一大口口水:「這情報來源,誰敢蓋過戴局長的風頭,許豐年這些年發了不少橫財,也擾亂了不少事情,所以,上頭的人看他不順眼,這回殺劉貴,只是殺雞儆猴,是殺給許豐年看的,紙團是我長官讓我塞的,紙團不是我寫的,為的是啥,我也不懂啊,按理說,戴局長想殺個人,想殺就殺唄,還犯得著費這功夫?」
    方副官恨恨地說道:「上頭是讓你們堵一堵,可你們用的辦法也太笨了,衣服是後來穿上的,能是劉貴自己塞進去的嗎?」
    「這個,我們哪能比得上你們的腦子呢。」黑皮拱手道:「兩位大哥,我知道的全告訴你們了,就不要為難我了,我在巡捕房混口飯吃也不容易。」
    「唉呀,真是的,走吧走吧。」齊石一揮手,黑皮就一溜煙地跑開了,齊石看著方副官說道:「咱倆也沒事了,回吧。」
    待回到楊家,謝七與陳六、洪三也過來了,見到方副官,洪三立刻走過來:「聽說你們去辦事了,沒事吧?」
    洪三繞著方副官好幾圈,確定方副官毫髮無傷,這才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陳六忍不住說道:「三姐,姐夫沒事也要讓你瞧出毛病了,你呀,就好生生地坐著,成不成,姐夫他跑不了。」
    「去你的。」洪三說道:「方偉心善,比起外面的那些狠角色來,會處於下風的。」
    楊硯卿打斷他們的對話:「問得怎麼樣?」
    齊石將黑皮的話原封不動地轉達,謝七便說道:「戴局長原本不用交代此事,多半是考慮到令錚與劉貴相識,又與我們處理的事情相關,所以才想交代一下,反正推給無名和東瀛人,也是順理成章。」
    楊硯卿說道:「是啊,可惜這些人辦事不長心眼,反而徒生疑點,也罷,劉貴的事反正是弄清楚了,與我們眼下的事情無關。」
    「聽上去許豐年那個傢伙要倒大霉了,七妹,許豐年要是死了,四姐倒可以解脫了,你說是不是?」陳六興奮地說道。
    謝七搖頭,說道:「現在事情倒算是清楚了,楊老闆,我們接下來就只有等?」
    「先等陳老先生清醒,再看那批東瀛人是否從太行山離開。」楊硯卿說道:「當下最重要的是這兩件事情,其它的事情倒可以放一放,《氣運錄》我們已得二,搶佔先機的人是我們,不用慌,謝七小姐……」
    謝七的眉頭一皺:「楊老闆,我不是說過嘛,以後不用和我這麼客氣,小姐兩個字去掉,直接叫我謝七,或是依晴。」
    楊硯卿喉嚨一干,喉頭發緊,好半天才說道:「那好,恭敬不如從命,以後就直接叫你謝七了。」
    孔令錚悶咳一聲:「你倒真隨便。」
    楊硯卿只當沒有聽到,倒是齊石知道大哥的心思,馬上回擊道:「唉,這就不對了,孔少爺,你老早就直接稱呼謝七小姐的本名了,為什麼你可以,大哥不可以,大家不都是熟人嘛,這可不講理。」
    「少爺和謝七小姐怎麼能一樣?」方副官護主心切:「過一陣子,兩人的好事水到渠成,那就是一家人了。」
    陳六吃了一驚:「你們已經談婚論嫁了嗎?七妹,怎麼沒聽你提過?」
    「我沒有嫁人的打算。」謝七一句話讓孔令錚從頭涼到腳:「現在大事為重。」
    洪三打著哈哈說道:「好了,好了,我也覺得大事為重,剛才楊老闆說什麼來著,兩件事情最重要,是了,不知道何大夫開的藥怎麼樣,陳老先生什麼時候能醒,方偉,我們上去看看?」
    兩人步入二樓,洪三便教訓起方副官來:「這三個人的事情你少摻和,別以為七妹的心在你們家少爺身上。」
    「難道不是嗎?」方副官說道:「少爺對謝七小姐可是一見鍾情,據少爺講,在杜老闆組織的舞會上,謝七小姐根本就是鶴立雞群,氣質不凡,少爺的心撲通直跳。」
    「可是,七妹對楊老闆也很在意。」洪三說道:「你剛才聽到了吧,七妹主動讓楊老闆以後不要客氣,直接叫她的本名,我對七妹最瞭解了,七妹絕不會輕易對一個男人主動,這意味著什麼?」
    「媽呀,好複雜。」方副官說道:「楊老闆,少爺,楊老闆,少爺,要是換作你,要哪個?」
    「我誰也不要,有你就夠了。」洪三靠在方副官的肩膀上說道:「他們是很好,可是兩個拿來交換你,我也不要。」
    方副官讓這話甜得咧開嘴直笑:「拿四大美人和我換你,我也不幹。」
    兩人走進房,見吳老六正給陳阿七餵著藥,不妨陳六也上樓來了,看到吳老六笨手笨腳地,藥都沿著陳阿七的嘴角流出來,不禁說道:「這大男人做事也太差勁了。」
    陳六走過去,一把搶過吳老六手裡的碗:「我來。」
    這突然冒出來的姑娘讓吳老六嚇了一跳:「你是哪位?」
    「洪門七姝的老六。」陳六說道:「你這樣喂,會嗆著他的,還有,準備一塊毛巾,可以隨時擦嘴,看這藥流得到處都是,你不嫌難看啊?」
    吳老六面色一紅:「這種活兒以前沒怎麼做過。」
    「那就交給六妹吧。」洪三說道:「六妹,這位就是我們和你提過的吳老六,人可耿直了,又重情義。」
    「聽說了。」陳六小心翼翼地餵著藥,掌握了分寸要點,十分順利地將一碗藥喂完,聞著碗裡藥的味道,陳六皺緊了眉頭:「這藥是何大夫配的吧,真夠難聞的,中藥見效慢,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成效。」
    「只要堅持,總有清醒的一天。」吳老六心中清楚,陳阿七就算恢復清醒,臟器受損,還是會離開人世,雖然他曾經對師父的所作所為費解,但師徒一場,想到師兄弟也都慘死,心中悲憤不已。
    陳六看著吳老六,這男人估計有三十了吧,鬍子拉碴地,就在此時,陳阿七的身子突然抖動了一下,洪三看得分明:「老六,快看,你師父動了一下。」
    陳阿七的手抬了起來,這麼久了,陳阿七從未將手臂抬得這麼高,洪三立刻轉過身對著樓下喊道:「快上來,陳老先生能動了。」
    吳老六彎腰一看,陳阿七睜開眼睛,眼睛有神,這是清醒的狀態,他興奮地說道:「師父,能說話嗎?」
    陳阿七努力地動了一下嘴唇:「我在哪裡?」
    「師父,我們在楊老闆家。」吳老六說道。
    「楊硯卿嗎?」陳阿七的面色紅潤,眉心有紅光,卻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頹然之勢,楊硯卿一走進來,就看到這一點,心中已有數,他快步走上前:「陳老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陳阿七的雙眼發紅,喉嚨裡發出異響,突然大力地起身,緊緊地拽住楊硯卿的袖子:「楊三年,楊三年!你害苦我了!」
    吳老六立刻上前扶住陳阿七:「師父,您認錯人了,他是榮豐戲院的老闆楊硯卿,不是楊三年,師父!」
    陳阿七恍然過來,搖了一下頭,終於清醒過來,卻沒有鬆開拽住楊硯卿的手,良久,他說道:「我有話要對你說。」
    楊硯卿說道:「那就請你們先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