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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出生自有姓

    謝七說道:「按理說,鈴木香織對於井上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他們犯不著豁出來救她,東瀛人一向利已,絕不會為了沒有價值的事情冒險,所以,這個女人不簡單。」
    孔令錚懊惱不已:「之前就覺得要對她的話只信一半,所以才沒有移交南城。」
    對上齊石懷疑的目光,孔令錚無奈地說道:「真有這事,不信,你去問方副官呀,這話我曾經對他提過。」
    「相不相信,人已經被劫走了。」楊硯卿說道:「謝七小姐說得對,這女人對井上還有價值,要不就是她手上還握有信息。」
    「要不然,就是她的身份特殊。」謝七突然說道。
    「你們玩接龍呢,火車要開了。」齊石著急地說道:「走不走?」
    不走也得走,出了這事更得走了,四人當下匆忙趕回十里洋場,孔令錚一出火車站,就看到前來接人的方副官,正值新婚之後,面色很好,總覺得瞅著與平時不大一樣,方副官興高采烈地過來:「少爺,你們終於回來了。」
    「趕緊送我回家。」孔令錚轉身看著謝七三人:「今天不好意思了,三位自己請回吧,走。」
    看著車子揚長而去,齊石嘀咕道:「孔少爺真是小氣,送一程又怎麼樣。」
    「他現在是急於回去找人對峙,他不在的時候,要不是有人做主送鈴木香織去南城,人也不會被劫了,孔少爺現在是心急如焚,我們先回去再等他的消息。」楊硯卿說道:「我們也不能回,先去醫院看看陳老先生的情況。」
    謝七說道:「我也去。」
    醫院裡,吳老六仍堅守在病床前,三人進去的時候,他正細心地替陳阿七擦拭著身體,楊硯卿不禁感慨起來,這陳阿七為人利己,關鍵時刻可以拿徒弟當擋箭牌,可是他的福氣好,收了吳老六這麼一個耿直講義氣的徒弟,「老六。」楊硯卿叫了一聲。
    吳老六見到楊硯卿回來,欣喜不已:「楊老闆,你們終於回來了。」
    「我說過了,以後也叫我一聲楊大哥,不必這麼客氣。」
    齊石一怔,說道:「又不是多熟,就叫大哥,真不客氣。」
    「終於回來了?」楊硯卿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上次你們走了之後,那位史夫人托人送了一封信過來。」吳老六從陳阿七枕頭下面掏出一封信:「說是對你很重要,托我轉交,楊大哥,你快看看吧。」
    信封得齊整,吳老六完全未動,楊硯卿迅速地拆了信卦,拿出信,不過是寥寥數語,楊硯卿的面色已經變了,齊石著急道:「大哥,上面說的什麼?」
    「史夫人終於想起來陳老先生是什麼人了。」楊硯卿說道:「她見過,可惜因為他只是陳鵬飛的跟班,以前未多加注意,只覺得眼熟,回去後就想起來了,當年陳鵬飛是盜墓界的一把好手,不知道有多少人願意跟從,可是他始終堅持一個下墓,雖然風險多多,後來,有一名少年來找他,跪在他家門口整整一夜,中間下雨也沒有離開,最後暈死在陳鵬飛家門口。」
    「這名少年就是我師父?」吳老六驚愕地問道。
    「沒錯,他的本名就叫阿七。」楊硯卿說道:「後來隨了陳鵬飛的姓,改名叫陳阿七,可是,當時大家完全忽略了他的姓氏,只叫他阿七,阿七。」
    謝七說道:「所以,陳鵬飛收了阿七做徒弟。」
    「不,據史夫人講,並非徒弟,只是當作收了跟班而已。」楊硯卿說道。
    吳老六說道:「陳鵬飛是我師父的主人?」
    「雖然名義上是主人,但已經是陳鵬飛的讓步了。」楊硯卿說道:「在沒有打破自己的原則下,換了一種方式,收了一個徒弟。」
    齊石突然附到楊硯卿的耳邊說道:「大哥,我覺得不對吧,這個陳阿七,會不會?」
    他伸手放到脖子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楊硯卿瞪了他一眼,齊石馬上緊緊地閉上了嘴巴,悻悻然地走到一邊。
    「老六兄弟,我們走的這幾天,你師父的情況怎麼樣了?」謝七問道。
    「不怎麼好,醫生說已經用了最好的藥。」吳老六擔心地說道:「師父到現在只能簡單地說吃,喝之類的簡短字。」
    「聽得懂你的問話嗎?」楊硯卿問道。
    「時而。」吳老六說道:「有時候清楚,有時候就迷糊了。」
    「看來倚仗西醫不行,我會另想辦法,老六,讓你師父出院。」楊硯卿說道:「你和陳老先生就到我家住著。」
    「不是吧,這樣會不會太擠了?」齊石說道。
    楊硯卿一個眼神,齊石便閉上了嘴巴。
    再說孔令錚回家,一進門便衝進孔老爺的書房,兩扇大門「光匡」一聲頂開,孔老爺手裡的書險些落到桌上,見到怒氣沖沖的孔令錚,他一幅見怪不怪的樣子:「收到消息了?」
    「沒有我的命令,誰讓把鈴木香織送去南城的?」孔令錚說道。
    「除了你姨父,還有什麼人?」孔老爺惱怒道:「沒大沒小的東西,就這樣衝進來,我是你的仇家,還是害過你?」
    「姨父下的命令?」孔令錚搖頭:「不對啊,鈴木香織稱不上要犯,姨父親自下命令,有違常理。」
    孔老爺站起來,抖抖長衫:「你姨父的心思沒有人摸得清楚,況且,有一點我也覺得奇怪,你姨父做事素來小心,親自點名要轉移去南城的人,居然走了消息,讓人劫走了鈴木香織,你不覺得奇怪嗎?」
    孔令錚心頭一顫:「爹,您是說這是姨父故意走的風?」
    「是不是只能問你姨父了。」孔老爺說道。
    「戴局長一定查到了什麼。」孔令錚說道:「這個戴局長心思最細,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自己拿捏得當,偏偏還讓人去給我通風報信,生怕我不知道一樣,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這就要靠你們自己去揣摩了。」孔老爺說道:「不過,戴局長一直在追查你們所說的井上和無名的下落,這中間是否有聯繫?」
    薑還是老的辣,孔令錚瞬間想到這句話,可惜他與父親的關係一向僵硬,這話只在心裡藏著,並沒有講出口,他只是悶哼一聲:「事情追查到這裡,眼看當年的事情就要一清二楚,偏偏又生出這許多事。」
    「當初我們四大家族一起請楊三年做風水局,四家各有所得,我們家得的主要是財運。」孔老爺說道:「偏偏這財是最不靠譜的東西。」
    「爹為什麼這麼講?」
    孔老爺說道:「猛地一看這世道有錢能辦成任何事情,可是,往深了一想,錢恰好是是同譜的東西,來得慢,卻去得快,如果連這運勢也消失了,我們孔家的前途堪憂啊,眼下所有事情的關鍵都在楊老闆身上,你呆在他的身邊,也要想法子多督促他,讓這件事情盡快地解決,知道嗎?」
    「爹說了半天還是沒有免俗。」孔令錚不屑道:「說來說去,還是想保住手上的錢與利。」
    「你這傢伙,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東西,孔家的運勢不是也與你息息相關嗎?」孔老爺惱怒道:「別忘了自己姓什麼,你以為你年紀輕輕地,十里洋場的人就給你百般面子,是因為你自己嗎?是因為你姓孔,是我孔家的人,還有你姨父的面子,不要以為是自己有多大的本事!」
    「我知道,所以才覺得一屑不顧。」孔令錚冷笑道:「就算孔家沒了,我有一技之長,靠著我的本事,也可以在這世道活下去。」
    「你的本事,是指什麼,要說是你的一身西醫醫術,不要忘記了,你出國去留學,這筆錢是從哪裡來的?」孔老爺一巴掌拍到桌子上:「你從小吃的喝的用的,享受的都是這個姓帶來的。」
    「所以,我現在需要為我得到的付出回報。」孔令錚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爹不愧是生意人,這筆賬算得清楚,放心吧,我會監督姓楊的好好去找《氣運錄》,湊齊了四本,利用裡面的東西替四家補好那個風水局,讓孔家一路發達下去,是吧,爹?」
    孔令錚一番不陰不陽的話讓孔老爺火冒三丈,他正要發火,孔令錚卻微微一笑:「我必須為了孔家的前程去奔波了,早些回報孔家,爹,我就先走了。」
    這一番話讓孔老爺說不出話來,未回過神,孔令錚已經走出書房,待到了拐角,孔令錚停下腳步,一拳打向牆壁,手背上立刻有血湧出來,他突然想到楊硯卿提到的命批:「一身骨肉最清高,早入孔門姓氏標,待到年將三十六,奈何孤心意自拋,早入孔門姓氏標,哈哈哈,真是可笑,一個姓氏就要左右我的命嗎?」
    「少爺,你這是怎麼了?」方副官與洪三走過來,見到孔令錚手背上的血,洪三立刻掏出手絹,方副官接了,上去替孔令錚包紮上手:「有什麼事情告訴我,幹嘛自己拿自己出氣,多不值當。」
    「方副官。」孔令錚有氣無力地叫道。
    「到。」方副官雙腿併攏,大聲地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