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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洞房花燭夜

    楊硯卿並不回頭,只是抬起一隻手揮揮,便揚長而去,孔令錚也是無可奈何,楊硯卿定走,直至三天後,才在方副官的婚禮上見到他,楊硯卿一反常態地穿上了一身西裝,脫去了平時的長衫,他的出現自然引發一陣騷動,不少賓客的家眷都面露驚喜,見此情形,孔令錚將楊硯卿拉到一邊:「你倒是挺會搶風頭的,今天的新郎官是方偉,對了,齊石呢?」
    「還在醫院。」楊硯卿說道:「洪門與孔家同一日辦酒宴,兩邊都不能落,我來你們孔家,齊石一會兒去洪門。」
    「這樣的安排倒好。」孔令錚說道:「齊石熟悉他們江湖人士的規矩。」
    「那你是說我不懂規矩?」
    孔令錚一時語塞,楊硯卿說道:「方副官的婚事最終還是定在孔家進行。」
    「父親對方偉感情很深,雖然是方管家娶媳婦,父親也很看中,提議婚事在孔家辦,結束後就讓他們搬到新宅子住。」
    「不止如此吧,孔老爺還有一層用意,在孔家辦,婚禮會更熱鬧,賞臉的人更多,洪三小姐嫁得更風光。」楊硯卿說道:「這樣也算是對方管家的體恤,過來人就是過來人。」
    孔令錚倒沒有想到這一點,不由得愣在那裡,此時,孔老爺走過來,一拱手:「楊老闆,我有位朋友想見見你,勞煩你給看看手機。」
    「爹,今天是方偉的婚禮,這種事情就省省吧。」孔令錚沒好氣地說道:「今天楊老闆是賓客,你怎麼能讓他幫你籠絡人?」
    「籠絡?」孔老爺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你怎麼……」
    「不礙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楊硯卿說道:「孔老爺,我們走吧。」
    「你……」孔令錚再次有種好心被當作驢肝肺的感覺,看著楊硯卿的背影,老久才嘀咕了一句:「這個姓楊的,難得我心情好想理你。」
    再說楊硯卿跟著孔老爺走進內室,原本以為會是某位高官或是富賈,沒料到裡面坐著一位氣質雍容的夫人,見楊硯卿進來,這位夫人馬上站起身,看一眼楊硯卿後,眼珠子都不會轉動了,然後愕然道:「他,他,他是?」
    「史夫人,這位就是我和你提過的榮豐戲院的老闆楊硯卿。」孔老爺只以為這史夫人是見到楊硯卿英俊不凡,所以才失態,不禁輕咳了一聲:「楊老闆除了經營有方外,在風水術數上的造詣更是非凡,楊老闆,史夫人一直在國外生活,所以對你不太瞭解。」
    史夫人的臉生得富態,身材卻纖瘦,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保養得宜,唯有眼角的細紋出賣了她的真實年齡,楊硯卿說道:「不妨,不知道夫人想看什麼?」
    「手相。」史夫人說道:「不瞞楊老闆說,最近我有些時運不濟,國外的生意不太順利。」
    楊硯卿吃了一驚,原本以為這史夫人是哪位名流的妻子,沾的是丈夫的光,沒想到是她自己的生意,若是生活在國外的話,這倒是說得過去了,「史夫人也信手相一說?」楊硯卿說道:「右手。」
    握起史夫人的手,楊硯卿吃了一驚,史夫人笑道:「我的雙手自小就是如此,手比較厚,比起其它地方,要厚實得多。」
    「人瘦手實,這是好手相。」楊硯卿說道:「瘦人掌厚是奇特相格,財富名譽齊來,身體也較其他人健康,這就是俗稱的富貴手,我們再來看骨肉,肉多於骨則福人之象,只要手不露骨就是好相格,史夫人的手骨肉均勻,從這些來看,問題不大,既然說最近有些頹勢,我想從掌紋來看看。」
    「那就麻煩楊老闆了。」史夫人說道。
    「明堂位深,這明堂方能聚水聚財,掌色呈粉紅色,可惜,掌心中央呈現深紅。」楊硯卿說道:「掌心呈粉紅色是最佳狀態,若為暗色或是有青、黃、黑、白、深紅等,皆有不利之處,史夫人掌心的深紅若是持續下去,恐怕不妙。」
    史夫人倒抽了一口氣:「還有嗎?」
    「我們看掌紋,首先要看橫直,直紋比橫紋為佳,直紋多,可見其人頭腦精明,做事專心,橫紋多見,則不能集中精神,或受**薰心,不能明辨情況,不過,在手指上,則以橫紋為佳,主得清貴,縱貧亦享聲名。若手指多直紋,則性情過於率直,脾氣暴躁。」
    楊硯卿說完了,只是盯著史夫人看:「史夫人覺得自己的掌紋和指紋如何?」
    「掌心倒是直紋多,我平時也的確是做事專心,一旦立定目標,便不會放棄。」史夫人遲頓了一下:「只是手指上的指紋也以直紋為多。」
    「性情率直,脾氣暴躁。」孔老爺說道:「史夫人,雖然有所得罪,但孔某也得說一句,史夫人素來喜怒形於色,一目瞭然。」
    楊硯卿點頭:「史夫人最近生意不順,不妨想想是不是言語中有所缺失,以後多加注意就是了,史夫人的運勢還長著呢。」
    經楊硯卿這麼一說,史夫人喜上眉梢:「要真如楊老闆所說,往後我改就是了,不過,楊老闆,你長得很像我一位故人,他和你一樣,也熟知風水術數。」
    孔老爺脫口而出:「楊三年?」
    「說是故人過分了,只是我父親當年曾認識一位叫做陳鵬飛的人。」史夫人突然面露難色,不願意再往下說下去。
    楊硯卿突然明白了,史家的發家史絕不簡單,陳鵬飛是江城四傑之一,而且深諳盜墓之道,這史夫人的父親以前肯定與陳鵬飛有些生意往來,箇中詳情自不用說了,也是幹些發死人財的事,只是這史夫人不簡單,在她的手上,家業徹底做大了,而且做到了國外。
    「當年和父親拜訪這位陳鵬飛時,曾在他家裡看到一位與楊老闆長相極相似的人,雖然只是一次,印象卻相當深刻。」史夫人說道:「說起來還有些不好意思,當年我才十三四歲,卻覺得他是我看到的長得最好看的男人,以後再看其他男人,總覺得不如他,直到看到楊老闆,又覺得,有可以比擬的人了,至於是不是叫楊三年,我就不清楚了。」
    楊硯卿突然渾身一震:「不知道史夫人何時離開十里洋場?」
    「三天以後,這回是為了生意回來的。」史夫人說道。
    「在下想等方副官的婚禮結束後,請史夫人去幫忙辨認一個人,不知道可不可以?」
    「誰?」
    「極有可能是陳鵬飛的人。」楊硯卿說道:「雖然有些無禮,但能不能當成我替史夫人查看手相的回禮?」
    「好說,明天上午九點,到東城飯店來接我。」史夫人說道:「做生意都有來有往,更何況,只是認人而已?」
    「多謝史夫人了。」
    此時,孔令錚已經按捺不住前來敲門:「姓楊的,新娘子接回來了。」
    孔老爺尷尬道:「這是犬子令錚,在國外留學回來,就成這幅樣子了,成天沒個禮數,讓史夫人笑話了。」
    「哪裡哪裡。」史夫人說道:「我也好奇新娘子長什麼樣子呢,方管家可是有福之人。」
    孔家門口鞭炮聲已經響起,跑過來看熱鬧的人也不少,將孔家門口的路堵了個水洩不通,洪三坐在汽車裡,緊張地說道:「怎麼辦?現在要下車嗎?」
    「當然不可以了。」身邊的喜婆說道:「姑娘不要心急,依老規矩,是要新郎抱你進去的,還要邁火盆,再等等吧,姑娘,別人家接新娘子是用高頭大馬和花轎,也只有孔家時興,是用汽車接過來的,一會兒拜堂,也不要急,跟著我的動作做就是了,保管讓姑娘不出錯。」
    要是出錯,以後就沒臉見人了,洪三暗想。
    突然有人敲著車窗,喜婆開門,是一個粉嫩的小男孩,手裡拿著兩個橘子,喜婆讓洪三去摸一下橘子,洪三伸手隨意一摸,只摸到一個便縮回手,那孩子得了紅包就歡天喜地地離開,喜婆突然埋怨道:「唉喲,你剛才怎麼才摸一個?這橘子晚上要由你親自剝皮,意謂招來長壽,這一雙橘子就代表著你們這對新人。」
    「唉呀,喜婆,哪有這麼講究的。」洪三不以為然道:「後面我全聽你的就是了。」
    話雖這麼說,洪三的心裡還是咯登了一下,幸好接下來就一切順利,方副官今天格外地精神,只是在抱起洪三邁火盆的時候險些一個踉蹌,這也惹來了哄笑聲一片,孔令錚看著方副官如少年般,不禁感歎道:「身邊的人都在發生變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輪到我和謝七。」
    說者有意,聽者無心,楊硯卿的心思全在史夫人說的那件往事上,若是能夠指認陳鵬飛當然好,只是,楊硯卿不知道現在是希望躺在病床上的陳阿七是陳鵬飛,還是,不是?
    「姓楊的,你走什麼神,要拜堂了。」孔令錚扯著楊硯卿往前走。
    洪三與方副官熱熱鬧鬧地拜完堂,就被眾人拱著進了洞房,此時,齊石也趕了過來,吵著要去鬧洞房,被楊硯卿一把扯住:「你這傢伙,不怕被洪三記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