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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初晴

    這女子也不客氣,馬上坐下來,臉上仍是暖暖地笑,她似乎不知道說什麼,白墨軒便單刀直入:「我很好奇,你用的是什麼香水?」
    「我不用香水的。」這女子搖頭:「香水原本也是從植物中提取出來的,如果要香,有更自然的方法。」
    白墨軒心裡一動:「你是指香包?」
    「大概是吧。」這女子宛然一笑,服務生過來:「小姐,要喝點什麼?」
    「白開水就好。」女子的回答讓服務生面色一僵,白墨軒說道:「怎麼,你們這裡不提供白開水嗎?」
    「不,不是,我馬上去。」
    服務生嘴裡低聲念叨了一句,匆忙離開,換作一般人遇上這種情況,一定會覺得尷尬不已,可是這個女子完全坦然,沒有絲毫異樣,白墨軒說道:「你不生氣嗎?這個服務生明明是帶眼識人。」
    「他只是表達他的看法,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不必受他的影響。」女子奇怪道:「我坐下來這麼久,你都不問我的名姓。」
    「我在想,你會不會告訴我。」白墨軒說道:「你坐下來這麼久,也沒有主動提及。」
    「上官初晴。」女子說道。
    「上官是複姓,很少見,初晴,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是來自於此吧?」白墨軒說完了,有些意外自己今天的話格外多,馬上閉上了嘴巴。
    水來了,上官初晴小口地喝完,兩人一句話也沒有講,水喝完了,上官初晴說道:「謝謝,我先走一步。」
    「等一下。」白墨軒說道:「你聽說過一種叫依米花的花嗎?」
    上官初晴微微一笑:「當然,我坐下來的時候,你就已經聞出來了,不是嗎?」
    她如此坦白,倒讓白墨軒無所適從,正要發問,上官初晴已經走遠,蘇柏多事的臉卻近在眼前,白墨軒一拳打過去:「你偷聽?」
    蘇柏的頭一偏,剛好閃過去:「唉,不要亂講啊,我起床晚了,現在才過來,我只看到一個女人的背影,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幹嘛這麼緊張?」
    「她身上有依米花的香味,和我在大漠裡聞到的一模一樣。」白墨軒說道:「而且她本人並沒有否定,我覺得奇怪……」
    「奇怪什麼,說明人家坦白。」蘇柏說道:「喂,一會兒還要趕飛機,上去收行李,你不會想來一段粉絲與大明星的奇情吧?」
    「她沒有問我要簽名。」白墨軒沒好氣地說道:「不要以為昨天背我下山,你就可以騎在我頭上。」
    蘇柏雙手舉起來:「我沒有這個打算,你可不是好惹的。」
    「走吧。」白墨軒說道:「回帝都。」
    白墨軒特別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一坐下,就拉下帽子將自己的臉蓋得嚴嚴實實,身邊的蘇柏翻了一個白眼,這傢伙這麼孤僻,在娛樂圈混幾年就要退出了吧,蘇柏一側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馬上拍掉白墨軒的帽子:「喂,白墨軒,白墨軒!」
    「你幹什麼……」白墨軒惱怒地一抬頭,看到那個熟悉的側臉,馬上啞言,他突然想到一點:「你不是說只看到背影,怎麼,現在連人家的側臉也認得出來了?」
    蘇柏嘿嘿一笑:「我承認,我看到四分之三,這麼巧,又在同一個航班上,你要不要問問她究竟是不是大漠救你的女人?」
    上官初晴轉過頭,對上白墨軒的眼神便禮貌地點頭,這下子連崔穎也八卦起來了,她站起來,對著坐在前排的白墨軒說道:「喂,白墨軒,好正點啊,看樣子對你有意思,氣質很不錯啊,好沉靜,看上去就是兩個字——純潔。」
    「是不是在山裡悶壞了,個個話這麼多,我想睡覺。」白墨軒冷冷地轉過身。
    崔穎與蘇柏討了個沒趣,兩人對視一眼,悻悻然地坐下,待下了飛機,白墨軒戴上墨鏡便大踏步地往前走,冷不防一隻手扯住自己,回頭便看到上官初晴:「上官小姐,有什麼事嗎?」
    上官初晴說道:「白先生,你受了傷。」
    白墨軒的身子一震:「你說什麼?」
    「你受了傷,短時間內很難恢復。」上官初晴說道:「我明天方便找你嗎?」
    「你是要用私人朋友的方式,還是粉絲的方式?」白墨軒突然拽住了她的手:「你究竟是什麼人?我受的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傷。」
    「你已經猜到了。」上官初晴不躲不閃。
    「你在大漠裡救我,這麼巧,這次你又不偏不倚地出現,我從來不相信什麼巧合,你究竟是什麼人?」
    「明天見面就知道了。」上官初晴見身邊人群湧動,馬上說道:「我絕不隱瞞。」
    「好,我們明天見。」白墨軒趕緊鬆開了手,人群裡有閃光燈亮起來。
    上官初晴點頭,默然離去,崔穎快步追上來:「這個女孩子好奇怪,白墨軒,是敵是友?」
    白墨軒簡潔地說道:「她至少不是對頭。」
    「如影隨形,天生緣分。」蘇柏哈哈大笑:「明天見嘍。」
    柏嫇無奈地搖頭,這些年輕人啊,蘇柏過來抱著外婆的胳膊:「是不是我們太吵了?」
    「不是,看到你們這麼有活力,外婆感慨而已,年代不一樣了,我們年輕的時候,總有這樣那樣的因素影響心境。」柏嫇說道:「走吧,回家。」
    蘇打洪在家裡已經恭候多時了,一家齊聚還是頭一回,看蘇打洪額頭不斷地冒汗,柏凌打趣道:「你是嫌今天湯太少,是不是?」
    「不是啊,老婆,以前雖然和岳母見過,可是從來沒有一家人團聚過,這麼正式的一餐,我壓力很大啊。」蘇打洪說道:「還有,你們家的基因太好,我呢其貌不揚,會在你們三人中間,我壓力更大啊。」
    「我媽不是外貌協會的,還有啊,你做得這一手好菜就是最好的資本,沒有人不會不折服在你的廚藝之下的。」柏凌替蘇打洪按著肩膀:「你放鬆一點吧。」
    「唉,老婆是龍族後人,岳母也是龍族後人,兒子更絕,天底下只有這麼一個。」蘇打洪歎道:「就只有我一個普通人,總感覺配不上你們。」
    「老公,去找結婚證。」
    「幹什麼?」
    「你不是配上不嘛,明天我們就去換個綠本子,怎麼樣?」
    「不要啊!」蘇打洪發出一聲慘嚎。
    「那就少廢話,趕緊看看我媽和我們的寶貝兒子回來沒有。」柏凌翻了一下白眼:「莫名其妙,你以為在演戲啊。」
    「收到。」蘇打洪哪裡捨得這麼漂亮的老婆,他正要起身,門鈴響起,蘇打洪健步如飛,打開門,身子彎成九十度:「媽,您來了。」
    柏嫇原本心事重重,現在卻笑出聲來:「你當我是慈禧啊。」
    「在我心裡,媽您就是太后,您說什麼,我都會照做的。」蘇打洪一邊擦汗,一邊說道:「媽,長途跋涉累了吧。」
    「是啊,迫不及待要吃你準備的飯菜了。」柏嫇說道:「我先去洗手。」
    蘇打洪舒了一口氣,看到蘇柏衝自己擠眉弄眼:「幹什麼,你這個臭小子。」
    「老爸你犯囧的樣子好可愛。」蘇柏說道:「肚皮上的汗不少了吧?」
    「去,快去洗手。」蘇打洪推著蘇柏離開。
    一家四口坐在飯桌上,柏嫇卻半天不動筷子,柏凌關切地說道:「怎麼了,媽,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
    蘇打洪也問道:「是不是太淡了?」
    「不是,飯菜沒有問題,我們第一次這樣坐在這裡吃飯,難得大家都在。」柏嫇說道:「不過這可能是最後一次了。」
    「為什麼啊,外婆?」蘇柏說道:「你要出遠門嗎?」
    「知道我為什麼一直不肯和你們一起吃飯嗎?」柏嫇說道:「因為我看得到你們的幸福,看得越多,我心裡就越痛。」
    柏凌說道:「媽,我懂。」
    「我知道你們會懂,所以我才願意講出來。」柏嫇說道:「好了,既然僅此一頓,我們就開心地吃完這一頓,蘇柏,還不給外婆裝飯?」
    「遵命,外婆!」
    氣氛突然轉變,飯桌上熱鬧異常,送走柏嫇,蘇打洪摟緊了老婆和兒子:「看到媽這樣,我就知道我一定要珍惜你們。」
    「知道就好了,我那該死的老爸不知道在哪裡,老天保佑,他千萬不要死。」柏凌說道。
    話雖如此,這一趟雲南之行雖然證實了不少事情,可是對尋找蘇柏的外公並沒有實質性的幫助,倒是白墨軒遇上那位上官初晴,實屬意外之喜。
    上官初晴果然如約前來,見面便將一個藥瓶子塞到白墨軒手上:「吃下去。」
    「沒有生產日期,沒有生產廠家,藥性未明,你讓我吃?」白墨軒搖頭:「就算你曾經救過我,我也不會這麼大意。」
    上官初晴將瓶子接過去,倒了一些粉末在自己的手上,不用水,就直接吞服:「你現在看到了,我如果毒你,我自己也好不了,給你!」
    白墨軒吃下去:「是毒藥也沒辦法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你究竟是什麼人,大漠裡滾燙的地下河又是怎麼回事,你與月氏國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