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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陰陽降頭草

    藍海棠說道:「我和白夏鵑其實早就認識了,從時間算起來,是十歲,我們同是孤兒,像我們一樣的女孩子,還有十幾位。」
    「十幾位。」白墨軒想到那晚聞到的女兒香,看來自己的猜想是對的,對嬰寧下手的人果然與翁夫人和白夏鵑有關。
    「這簡直是一個組織了。」岳青說道:「全部是女孩子嗎?」
    「是的,十幾位女孩子當中,最終留下來的只有我們六個人而已。」藍海棠說道:「二十年前,我們都是孤苦無依的孩子,什麼也不懂,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裡,不知道自己將來可以做些什麼,只求得可以裹腹,那個時候,我們的義父出現了,他把我們帶到了一處秘密的所在,給我們飯吃,教我們認字,我以為,我的新生活馬上降臨了,從此以後,我不用擔心餓死,更不用擔心自己亂糟糟的將來。」
    「義父?」白墨軒說道:「他是什麼人?」
    「我不知道,我直到現在也不知道。」藍海棠說道:「我初到那裡的時候,第一個認識的就是夏鵑,她生性活潑,而我有些安靜,別的孩子欺負我時,她總是會跳出來保護我……」
    眼前突然浮現出那個熟悉的影子,藍海棠鼻子一酸,眼淚已經不受控制地流出來,翁得利心疼不已,掏出手帕替藍海棠擦拭眼淚,藍海棠微微一笑:「我慢慢地發現,被帶過去的孩子越來越多,而且都是女孩子,最終,一共是十八個。」
    十八個女孩子被集體安排在一起,表面上,他們只是在生活與學習,但她們並不知道,有好幾雙眼睛正盯著她們的一舉一動,甚至在暗處加以評判,終於有一天,「有十二個孩子突然消失了,我們不知道她們在一夜之間去了哪裡,問義父,他只是笑著告訴我們,有更適合她們的地方,留下來的六個人當中,有夏鵑,我馬上就覺得心安了。」
    翁得利說道:「如此精心地挑選你們,就是為了今天嗎?」
    看來,翁得利已經知道一些事情了,藍海棠說道:「我們是義父的傀儡罷了,我們無法逃跑,因為身上都被下了降頭,只有義父才可以解,我曾經親眼看到試圖逃跑的夏鵑五孔流血,險些死在我的面前!」
    「降頭?」岳青說道:「他是否還懂得五行八卦?」
    「據我所知是的。」藍海棠說道:「他平時笑意盈盈,可是若違背了他的意願……」
    藍海棠的身子抖動了一下,顯然十分畏懼:「他會用降頭草來對付我們。」
    白墨軒的身子一震:「降頭草是最狠毒的降頭之一,又稱為陰陽降頭草,這種植物都是兩草並生在一起的,一粗一細,所以稱為陰陽草。這陰陽草一般不會單株出現,其中粗的為陽,細的為陰,陰陽相生,它們始終會並生在一起,即使已被製成乾草,置於桌上,陰陽兩草還會發生不可思議的蠕動,直到兩草糾結在一起為止。這草極為罕見,生長在懸崖峭壁上。」
    藍海棠十分吃驚:「原來你也知道?」
    「降頭草落降後,會在人體內悄悄滋長,直到某個數量之後,便會以驚人的速度衍生。這個時候,中降者會莫名其妙發起高燒,接著就會發狂而死!死時陰陽草會透體而出,死者的屍體有如稻草人一般。」白墨軒說道:「殘忍,狠毒,會與降頭草聯繫在一起的,絕不會是什麼好的詞彙。」
    白墨軒知道這降頭草與喬兒有脫不了的干係,喬兒的奶奶是泰國有名的降頭師,而她的爺爺海生也是同行,喬兒奶奶那一族一向以降頭選擇未來的夫婿,偏偏就落到了海生頭上,海生原本有鍾意的女孩子,偏偏他若是不答應,對方將暴亡,事關人命,加上家族壓力,海生不得不娶了喬兒的奶奶。
    喬兒奶奶個性很要強,不知道怎麼地,她知道海生以前有喜歡的人,她一時衝動,對那個女人使用了降頭草。海生親眼看到自己喜歡過的女人變成這般慘狀,內心的衝擊可想而知,當時他們已經有了孩子,可是就算如此,海生也與喬兒奶奶絕裂,來到了華夏,後期才被組織發現,加入陰人組織,可惜,在任務中被合撒兒所殺,生前種種,也就一切隨風了。
    喬兒的奶奶名喚木婉兒,名字清秀可人,可惜性格太硬,白墨軒心裡一動,這人可以施得降頭草,不知道木婉兒前輩可否知曉,回去後可一查到底,查出這位「義父」的真面目。
    「難道他曾經用降頭草對付過你們?」翁得利已經捏緊了拳頭。
    「不,我們只是親眼看到有一個人在我們面前成了稻草人……」藍海棠說道:「從那以後,我們對他言聽計從,在他的安排下,我們接受了各種培訓,語言、禮儀、格鬥,甚至還有琴棋書畫,兩年以後,我們就正式開始任務。」
    「什麼任務?」岳青好奇地說道:「你們十歲被收留,十二歲就出任務,你們不過是孩子啊。」
    「找到最合適的養父母,回歸正常的生活,然後等待著任務的下達,這是我們的第一個任務,」藍海棠說道:「我們六人離開之前,義父在我們身上都下了降,用他的話說,這會讓我們更聽話,免得時間久了,忘記自己本來的目的。」
    「你與白夏鵑的名字很有趣,一位姓藍,一姓位白,名字又都是花,這是巧合還是刻意而為之?」岳青問道。
    「我們六人的名字都是花,姓氏卻不容自己選擇,要隨自己的養父母,我選擇了那對失去女兒的夫婦,我讓自己全身心地投入進去,他們以後就是我的父母,我可以用他們女兒的身份活下去,只是,我要求保留我自己的名字,與他們的女兒作出區別,畢竟,我與他們,沒有血緣之親。」藍海棠說道:「有些事情,不是掩蓋就可以消失的。」
    「你與白夏鵑一直保持聯繫?」岳青說道。
    「不,當初我們六人離開以後,便是分道揚鑣,並不知道彼此的下落,我與夏鵑,那是緣分,我們各自找到養父母以後,又在校園裡重新相遇,我們一眼就認出了對方,不僅僅是名字,我們記得對方的眉眼,哪怕十幾年過去了,我們也依然記得。」藍海棠微微抬起了頭,盯著天花上的水晶燈:「假如沒有後來的任務該有多好。」
    「你什麼時候接到第二個任務的?」白墨軒問道。
    「十九歲那年,」藍海棠看了翁得利一眼:「十九歲那年,義父突然出現,他告訴我,無論如何也要接近一個叫翁得利的人,最好要成為他的妻子,假如我不能成功,夏鵑會開始第二輪的接近,我們兩人當中,必須有一人成功。」
    原來,這就是當年兩女爭一夫的真相,翁得利的手顫抖了一下,自己最鍾愛的女人當初卻只是把自己當成了任務的目標,藍海棠馬上將手放在翁得利的手上:「可是現實發展出乎意料,你和我的緣分卻早就開始了,我是真的心動了,夏鵑不能體會我的心意,以為我只想嫁入豪門,我和她有了一些爭執。」
    怪不得,高明遠在調查的時候,的確證實藍海棠與白夏鵑有過爭執,當時她們的同窗都說是為了男人反目,原來只是白夏鵑不願意藍海棠出賣自己的感情而已,可惜,這麼一點,恰好解釋了白夏鵑的復仇及自殺,讓案子結得理所當然。
    「目的是什麼呢?」岳青說道:「做這個任務的意義在於什麼?」
    「義父要求我嫁到翁家以後,必須慢慢掌握翁氏集團的經濟大權。」藍海棠說道:「直到整個翁氏集團為我所掌控。」
    翁得利的嘴巴微微張開:「可是這些年,你從來沒有主動要求涉入公司管理。」
    「我做不到。」藍海棠說道:「尤其生下美瑜以後,雖然你對我越加冷淡,可是我享受到了家庭的感覺,這就是我所追求的生活,讓我打破這種平淡,我實在不忍心,所以我一直在義父面前拖延,為此,義父惱怒了幾回,可是他調查以後,發現你的確對我冷淡,他也無可奈何。」
    「想不到我因為誤信道人,反而幫了你。」翁得利突然心生慶幸:「你義父有沒有為難你?」
    「他也是無可奈何,而且他還沒有拿到翁氏集團的錢,他也只有將希望放到我身上。」藍海棠說道:「不過,人的耐心終究是有限的,他終於還是讓夏鵑下手了,我知道,夏鵑的養父雖然是天師後人,可是她接觸得晚,以她的功力一定是控制不了鬼童子的,一定是義父,他讓夏鵑充當表面的兇手,將疑點都引到她的身上,所以才讓她冒充高人與你見面。」
    「我已經忘記她了。」翁得利說道:「不過她替我佔過一卦,十分精準,我才相信她是真正的高人,我認識她也是因為生意場上的朋友介紹,現在想來,她一定是早就準備好的計劃,她每一步,都是在計劃當中,包括要去我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