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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九章 鬼狐

    唐三成雖然猜到了其中的玄妙,自然不會點破,必須要讓岳白保留顏面,只是這一夜的事情在岳白心上平增了幾分煩惱,若真是師兄,現在的他到底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奇鬼志》在中間又起到了什麼作用?
    凡事不可考,畢竟並沒有看到那個人的真面目,但此事必有蹊蹺,不知道元芳大人會怎麼看?
    這件事情看似是一件插曲,可是眾人都沒有想到,今天這個未曾露面的高人,會在日後,讓他們吃了大虧,毫不客氣地說,險些讓他們全軍覆沒,他們更無法預測的是,就是這個人,也讓蘇柏的生活發生了重大的變化。
    撇下這件事情之後,岳青是如釋重負,欠錢人傑的就完全清了,不過讓他有些奇怪的是,自從錢人傑與那個黃色鬼恢復正常以後,他就無法找到他們了,這很不尋常,畢竟他與他們之間有引鬼繩的牽絆,當岳青在意這件事情以後,就刻意地去尋找過,以證明只是引鬼繩失效,可惜,這兩人完全消失了。
    對於這件事情,唐三成倒有自己的看法,有一樣東西是他也無法確認的,那就是這個世界上究竟有沒有陰差?
    陰差在一般人的心目中,就是在陰間當差的鬼,他們可以勾魂引路,比如黑白無常,牛頭馬面,還有一類,他們更常用的名字叫做勾魂使者,洋氣一點的說法叫做死神,當一個人的陽壽已盡,但卻因為各種原因,其魂魄依然在人世徘徊。這時,就會有勾魂使者來將其魂魄帶走。
    而最最特別的,當今世界輪迴後投身為人的生命體太多了,每天死亡的人也在不斷攀升,原有的勾魂使者人手大大不足。所以就要僱傭陽魂,所謂陽魂,就是指活著的人的魂魄,也可叫生魂,讓這些人臨時當差辦事,可以稱為在陽間的陰差,據說,開封府鼎鼎大名的包公包大人就是陰差,民間傳說他可以穿行於陰陽兩屆,所以才能夠做到案無錯判。
    假如說這兩鬼是同時飛灰煙滅了,可能性不大,畢竟若是有這種情況,引鬼繩也會有強烈的感應,所以兩鬼應該是安全的,唐三成大膽一猜,這兩位極有可能是被陰差帶走了,至於帶往何處,不得而知,但最好的結果就是這兩位順利投胎了。
    陰差,唐三成也沒有遇上過,在他漫長的探險生涯中,見識過各種另類的存在,陰差卻不在其中,所以這兩鬼最終歸於何處,只有靠自己的想像力了。
    錢人傑的失蹤,岳青等人還是有些失落的,雖然是鬼,可是他畢竟曾經那麼「鮮活」地出現在眾人的生活裡,就像自己的老朋友一般,這一下突然沒了,還真有點悵然所失。
    沒有了錢人傑,唐三成與白逸又遲遲不決定接下來的計劃,蘇柏就有些著急了,在發了好幾次的牢騷之後,白墨軒終於忍不住了:「現在是摸對方底的時候,你急什麼?」
    「我當然急了。」蘇柏說道:「鬼曉得我什麼時候會發作?」
    「我看你是著急見到宮素素吧?」崔穎一語中的:「她不能經常來到外面,只有去十二條龍脈中的一條,才有這個機會,對不對?」
    蘇柏就悶聲不語了,已經半個月了,與素素分開已經半個月了,半個月對自己也好,對素素也好,都不是簡單的時間流逝,天知道他們倆能夠活多久?
    「宮素素是誰?」嬰寧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大家的中間,蘇柏一看到她就覺得頭痛,今天是要來什麼台詞?
    「是這個傢伙最愛的女人。」白墨軒沒好氣地說道:「你怎麼還沒有走?」
    「快了,快了。」嬰寧說道:「後天我就回去了,我明天再吃一下這外面的好吃的,就真的走了,這一回一定是真的。」
    她說的是一本正經,可是沒有人相信,蘇柏更是笑出聲來:「信你我就是個鬼!」
    「是鬼,豈不是死了?」嬰寧一本正經地說道。
    明明想打趣她的蘇柏,覺得自己被反打趣了,這姑娘就是有這種能耐,她總是可以一本正經,悄無聲息地就把話題轉移,而且並不讓人生氣,嬰寧是真要離開了,岳青哥哥身邊有了崔穎,自己是沒戲唱了,而且正如雪紛所說,族中長老早就無法容忍自己一直呆在這邊,再不回,就要親自來抓了,與其這樣,不如自己老實點。
    第二天,嬰寧就獨自一人跑出去,只是天黑了,也未見她回來,雪紛已經皺著眉頭,站在古董店前張望了好多次了,要不是還欠一點點火候,自己就可以出去看個究竟,雪紛連聲歎氣,這孩子,簡直就是脫僵的野馬,著實讓人操心。
    白墨軒倒是覺得姑姑操心太多了,在這個城市裡,一隻小有修為的狐狸精,還能迷路不成?只是,到了晚上九點,雪紛依然不見人影,白墨軒這才著急起來:「不對勁!」
    能讓他說出不對勁,那是真的不對頭了,岳青三人也與他一起出去尋找,同為狐族,白墨軒自然知道這姑娘的味道,循著這味道一路找過去,最後的地點是一家酒店,此時正是人聲鼎沸的時刻,裡面的食客們正在大快朵頤,這姑娘會到這種地方實在是尋常。
    崔穎進去向服務生一番打聽,那服務生居然還記得嬰寧,因為她實在太過活潑,能夠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那小姑娘在這裡吃了一頓飯,我們晚市剛開始她就來了,最後走的時候,還有一個男人和他一起,看他們倆在說話,我們還以為他們認識。」
    「一個男人?」白墨軒在心中暗道不妙,在這個城市裡,除了他們,嬰寧不認識任何男人!
    「對,一個全身黑衣的男人。」服務生嘀咕了一句:「這天也冷了,那男人連件外套也沒有穿,對了,他們出門就向左走了。」
    白墨軒猛吸了一口氣,出門就向左邊奔出去,在空氣中尋找著嬰寧的氣息,走著,走著,白墨軒低頭撿起一根毛來:「狐狸毛……」
    難道嬰寧現了本形!一想到這裡,白墨軒有種不好的預感:「情況恐怕不妙,嬰寧有危險!我們必須馬上找到她。」
    蘇柏還有些暈:「她不是有修為的嗎?普通人根本拿她沒有辦法吧?」
    「普通人是沒有辦法,恐怕抓住她的不是普通人。」白墨軒說道:「今天大家不要想休息了,肯定不在城區,走,沿著這裡,往郊外去!」
    來到郊外,白墨軒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風裡的氣息,終於,他鎖定了方向,那邊有一座山峰,獨立成峰,走進去不久,白墨軒就倒抽了一口氣:「難道是在養鬼狐?」
    所謂鬼狐,本質上與養鬼類似,只是對像從鬼成了狐狸,而要煉成鬼狐,就必須先抓到一隻有修為的狐狸,因為要收復一隻有修為的狐狸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鮮少有人煉成,現在這嬰寧恐怕是送到別人手上了。
    抓到一隻有修為的狐狸之後,就必須在夜半準備一隻竹筒,把狐狸的頭用柳條綁在竹筒上,還活著吱吱亂叫的狐狸就被固定在那裡,著實可憐,將其放在月光籠罩的地方,最殘忍的就是接下來的事情了,必須用刀在狐狸的腳底板開一道口子,沿著這個口子剝了狐狸的皮,此為生扒,因為狐狸在這個過程中,一直是活著的,其過程十分殘忍,對於受刑的狐狸來說,更是痛苦不已。
    在扒皮的過程中,狐狸的血會慢慢地滴出來,當扒皮完畢,就要砍下四肢,先將四肢裝進竹筒裡,再把軀幹也放進去,此時,狐狸應該還有最後一口氣在,這個時候,再用狐狸的皮將其活活地悶死,而這一切必須在天亮以前完成,趕在夜間陰氣最重時完成,一旦太陽初升,所有的一切就會白費心機。
    狐狸嚥了氣,工序卻沒有完成,還要使用工具將竹筒裡的狐狸搗成肉泥,置放在聚陰池裡,埋上九九八十一天,然後再將竹筒從地下挖出來,一般情況下,肉泥裡的汁液已經分泌完畢,只剩下一些肉渣子……
    而此時,施術者就可以將自己的血滴入到竹筒裡,與之達成契約,鬼狐就此而成,此時的狐狸已是鬼魂,所以才被稱為鬼狐。
    青丘狐族本是高貴的狐族,可是對這鬼狐卻是痛之入骨,一來是過程實在是痛苦不堪,二來是會養鬼狐的人,大多是極凶極惡之人,去幹的事情也非好事,三來,作為青丘狐族來說,本身被逮住就不是一件光榮的事情!
    想到這裡,白墨軒已經是氣急攻心,直接殺進洞裡去,洞裡空蕩蕩地,可憐嬰寧已經現了原形,渾身雪白的皮毛此時正因為害怕在瑟瑟發抖,一雙黑漆漆的眸子正無助地看著洞口,它的頭被柳條固定在竹筒上,動彈不得,已然是人家砧板上的肉,馬上就要被任意宰割,看到白墨軒進來,嘴裡馬上發出哀淒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