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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兩個神偷的話音還沒有落定,老任抬起手來,袖子裡天女散花似的飛出幾十根白色的算籌,算籌高低錯落的懸浮在他和拿刀神偷的周圍,只見拿刀神偷的眼神突然變得迷茫起來,拿起刀朝那些算籌亂砍。

  「能跟自己鏡面人達成協作,真是了不起。據我所知,還從來沒有過這種事情。」老任沖大拿身邊的神偷說,「不過,你也只會偷點小東西,終究跟我的層面相差甚遠。」

  老任說完話,雙手一甩,飛出去兩根算籌,刺中拿刀神偷的心窩子,拿刀神偷仆倒在地,全身痙攣起來,竟是被老任給殺死。

  站在大拿身邊的這位神偷捂著胸口,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掉。

  「不要靠近老任身邊。」大拿連忙扶住神偷,又朝老沙喊,「他精通佈局,周圍全是殺機。」

  老沙高舉起虎符,沖那群仍被控制的不死鬼兵高聲呼喝,用的是契丹語,想要以虎符發號施令,把不死鬼兵們的控制權給搶到手,但是沒有起到作用。

  不死鬼兵首領(耶律乞努)沖老沙說了句話,老沙略有遲疑,把虎符遞過去。

  不死鬼兵首領(耶律乞努)拿到虎符在手,將老沙剛才的話語高喊一遍,那些不死鬼兵,開始騷動。

  大拿見狀,面露喜色,又再次發出有節奏的呼喝聲,讓不死鬼兵們渾濁的眸子,變得清澈起來,很多細小的蠱蟲,從他們七竅之中鑽出來,掉落在地上,慌不擇路的逃竄。

  「我是你們的主人!膽敢違逆我!都給我去死!」老任氣得直喘粗氣,原本大好的局面,竟然有被逆轉的趨勢。他拍打那些懸浮的算籌,算籌飛出去,攻擊清醒的不死鬼兵身體,算籌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竟然比弓箭還要厲害,能射穿鎧甲。

  不死鬼兵們被擊中,卻沒有因此倒下,紛紛朝老任圍殺過去。

  老任慌了,轉身就逃,口裡大喊,「救我,救我。」

  劉所長不聲不響的堵住了他的去路,「二師兄,到此為止了。」

  「你勝之不武!」老任指著劉所長的鼻子大罵,「你把發丘的門人全都糾集起來對付我!你枉費了卸嶺的傳承。。。。。」

  「我們師兄弟,本事最弱的就是我。」劉所長淡然處之,「我唯一的長處,就是認識些人,並把他們安排在合適的地方。」

  老任說,「你可知道,我為了復國,耗費了多少心血才走到現在這一步,全都被你毀了!」

  「你的棋下得太大了。」劉所長說,「格局太大,難免注意不到細節。你以為一切都在掌控,實際上,你什麼都沒把握住。穆師兄早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你所有的籌劃,都逃不開他的眼睛。」

  「大師兄?」老任說,「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你忘記了,他的本事,就是直覺非常敏銳。」劉所長說,「從你進入卸嶺那一天起,他就知道你的打算,要不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早就把你抓起來扔進監牢了。」

  「不,我還沒有輸。」老任說,「大鯉活了,你們都會葬身魚腹。這神獸是契丹的發家根本,也是我復國的根本!你們都完了!」

  老任大笑,與此同時,周圍的山石牆體中轟隆聲越來越大,瘋湧而來的洪水,從各個孔洞裡衝出來,把祭壇周圍虛空中的所有人,都捲入其中。

  大鯉活了,內部的各個水道,全都變得通暢,水流在祭壇周圍形成巨大漩渦,所有人都被捲了進去。原本介於虛實之間的地方,變成了被水覆蓋的實質。

  大拿也不例外,被捲入漩渦之中,看著神偷和老沙等人在水裡浮上浮下,沒有依憑。

  但老任很快就浮出水面,站在水面上,不再受到水流的影響。

  大拿仔細看去,才發現老任站在巨大的有著好些個腦袋的陵蠡身上。而一團黑影的苗人蠱婆,也在身邊。

  這個苗人蠱婆,才是老任的殺手鑭,左右大局的關鍵人物!

  大拿不禁感到絕望,剛才苗人蠱婆不在老任身邊,才使得老任漏洞百出,現在她再度回來,局勢已然發生改變。而那陵蠡,似乎也被苗人蠱婆給控制住。

  「把他們全都殺死!」老任大喊,「一個都不要留下。」

  大拿明白了,老任會出現在古祭壇,並非為了契丹族的神靈之眼,他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能耐,以及滅口!

  老任深知自己在虎符鎮的所作所為,不能被宣揚出去。然而,知道這一點的人,實在太多了。關鍵的幾位,全都集中到了古祭壇。

  第一個遭殃的,是劉所長。

  大拿眼睜睜看著劉所長,被水中的其它細小陵蠡給裹住,沉入了水中無法逃脫,再度浮上來時,就成了一具死屍,雙眼瞪大,死不瞑目。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大拿無法相信,剛還活生生的劉所長,轉眼之間就死去。

  「老任已經瘋了。」老沙冒出頭來大喊,「快想想辦法!」

  大拿潛下水去,用盡全力,朝老任所在的方位游動,但水流太急,把他衝撞開,反而離老任越來越遠。

  「看見了吧。」老任哈哈大笑,「若不是我有惜才之心,你們早就死光了!可惜你們不識趣,給臉不要臉!」

  大拿沒法,忽然看到神偷朝另一個方向游去,循著這個方向,大拿看到前方正釋放出湛藍色的光芒。

  那裡正是古祭壇!

  大拿立即放棄去對付老任,也朝古祭壇游去,有了兩個人帶頭,所有被捲入水中的其他人,也都紛紛朝古祭壇游動。

  古祭壇有了些許變化,周圍被光圈所籠罩,當大拿靠近祭壇,就摔了進去,發現裡面相當乾淨,沒有任何水流浸入。

  除了神偷和大拿之外,老沙、不死鬼兵首領及其部分親兵,青城道士和年輕軍人們也都紛紛避進了古祭壇。

  「現在要制住老任,只有靠嫣兒的爸爸才行了。」神偷咳嗽了幾聲,吐出好幾口清水。

  「聽劉所長的意思,老穆早就防範著老任,應該有辦法對付。」大拿說,「可是,老穆在哪裡?」

  神偷指了指附近的石碑,「他在石碑裡面。」

  「他應該是通過石碑,去到了鏡面佈局的核心!」老沙指向祭壇頂上發光的水晶石,「耶律乞努的埋屍地。」

  「原來這裡真有貓膩。」大拿打量九塊石碑,「九塊石碑裡面,有一塊是虛影,但轉移速度很快。。。。。」

  「你能看明白?」神偷吃驚的看著大拿,「我開始也沒想通,但想在能理解了,嫣兒的爸爸通過計算,找準了其中的正確通道,才得以進入到核心。。。。。」

  「我想我能找到進去的路。」大拿點頭。

  「在進去之前,我們先要處理一件事。」老沙指了指不死鬼兵首領(耶律乞努),「大鯉動了,老穆又進去到核心,極有可能會把鏡面佈局徹底的毀壞。」

  「我拿到虎符,該回去了。」不死鬼兵首領(耶律乞努)用漢話說。

  「趁著鏡面佈局沒有徹底破壞之前,離開這裡。」老沙又強調了一句,「虎符是開啟鏡面佈局的器具之一,在這個祭壇裡,作用會更明顯。」

  不死鬼兵首領(耶律乞努)點頭,開始集合部屬,但人數已經大大削減,不足當初來到虎符鎮的時候的十分之一。

  「我沒辦法把親兵們全帶走了。」不死鬼兵首領對老沙說,「我希望你能照顧他們。。。。。」

  「我會的。」老沙答應道。

  不死鬼兵首領高舉起虎符,用契丹話高歌,祭壇裡面,逐漸瀰漫起霧氣,所有人都看到了河灘和營帳就在前方不遠處。

  不死鬼兵首領走在最前,朝自己的世界走去,身後的親兵們都毫不猶豫跟隨在後,沒多大一會兒工夫,祭壇內又恢復如初,唯獨少了所有的古裝士兵們。

  「如果老任一早就把虎符交給他們。」大拿歎氣,「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慘事了。」

  「很多事情是沒辦法避免的。」老沙意味深長的說,「老任自詡懂得謀劃,但最終還是當了棋子。」

  「真正厲害的是老穆。」神偷說,「他放任老任搞這麼多事,不是全無道理。」

  「老穆當初去往鏡面世界,沒有依靠虎符。」老沙說,「這中間,自然是老任出力最多,他們用了其他的方式,來開啟鏡面。」

  「你的意思,是老穆利用了老任?」大拿忽然明白了什麼。

  「守陵人用了幾百年,都沒把簋心風水陵完全破掉。」老沙又說,「老任卻只用了十年不到的時間,現在簋心風水已經完全不復存在,大鯉完全活轉,鏡面佈局真正得以完全開啟。。。。。。」

  「而現在老穆,就在鏡面佈局的核心!」大拿沒來由感到一陣心驚,「老穆到底是有什麼打算?」

  「我之前就說過了,契丹有一件神物神靈之眼。」老沙說,「鏡面佈局的陣眼,並不是屍體,而是神靈之眼,那就是他的目的所在。」

  「神靈之眼,不就在這裡?」大拿指著頭頂的水晶石。

  「你看得見的只是表象。」老沙說,「我們去到那個地方,就知道神靈之眼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你們不能進去。」曾經跟大拿打過架的紅臉青年軍人阻止道,「穆少校在做的事情,關係重大,任何人,都不能影響。」

  「你難道甘願在這裡等死?」神偷瞪著他,「老任隨時會殺進來!」

  「軍人只聽命令,沒有生死。」紅臉青年軍人堅毅的說。

  「神靈之眼,是契丹所屬,不屬於你們卸嶺。」老沙說,「老穆前去,是強取豪奪。」

  「你要攔我也可以。」大拿拉開架勢,「只要你能攔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