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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老穆等人的到來,讓在祭壇裡的神偷等三人不由一怔。連嫣兒也沒想到,老穆會來得如此之快,而且還是不聲不響的出現。

  「爹。。。。。」嫣兒高興喊道。

  「任衛東,已經把耶律乞努和親兵都控制住?」老穆淡淡的答應了嫣兒一聲,問向神偷。

  神偷知道老穆肯定是來了一段時間,把他跟冬生之間的話給偷聽到了,沒有遮掩,點頭表示了下所言非虛。

  「這小子,在湘西黔北一帶廝混了那麼久,早就覬覦靈蠱之術,總算是到手了。」老穆面無表情的說,「他身邊的蠱婆,長什麼模樣?」

  「我一直沒有看清,一團黑影子。。。。。」神偷說,「不過聽她聲音,非常清脆,好像是個年輕小姑娘。。。。。」

  「看到都未必真,光憑聲音就說是小姑娘?」老穆走到神偷跟前,拿過屬於自己的小玉劍,「這個人的年紀,不會低於兩甲子,不然控不住那麼多人,但在我的印象裡,真沒有這號狠角色。。。。你身上的靈蠱,我當時倒是不該忽視了它的來歷!」

  「你的蠱不是已經好了嗎?」嫣兒焦急的問神偷。

  「沒事,你不用擔心。」神偷說,「你該問問你父親,要怎麼逃走,那些陵蠡正在伺機報復,留在這裡,遲早要出事。」

  「陵蠡,只是一種最低等的爬蟲而已。」遠圖在旁說,「我們找準了它的弱點,對付起來很簡單。」

  神偷很清楚了,這個祭壇,是老穆的目的地,可能是其中之一,也可能,就是終點!如果是終點,那這裡,也就是老沙(耶律乞努)跟他說到過的,鏡面佈局的核心!

  「你是守陵人的後代。。。。。」老穆面對冬生,「十多年前,我見過你。能闖過簋心風水佈局,到達此地,也算得上一號人物。但是可惜,你是鏡面人,不該存在於我們的世界。」

  老穆的下屬,手裡拿著寒光閃閃的武器,將冬生團團圍住。

  「你們要消滅我?」冬生如臨大敵,做出防範架勢,「要是我的鏡面體來殺我,天經地義,可你們這樣做,到底算怎麼回事?」

  「鏡面現象出現得越多,鏡面佈局就越不穩定!」老穆說,「現在鏡面佈局在超負荷運作,一旦崩毀,周圍所有人都會遭殃,所以你必須要做出犧牲。反正,鏡面人和真實人,就是一回事,你又何必做無謂的事情。」

  「放屁!」冬生憤怒的說,「你休想蒙騙我,我知道的事情,不比你少!」

  「拿下吧。」老穆不再廢話,示意下屬們動手。

  「你不幫我?」冬生自知不是對手,對神偷呼救。

  「爹,雖然他是鏡面人,但心腸也沒多壞,你用不著對付他。」嫣兒清楚老穆的手段,當初懷疑神偷的時候,立即下了命令要捉拿。圍住冬生的下屬們手裡都亮了武器,看情形,並不單是要擒住那麼簡單,肯定是要見血。

  「小娃娃不知道厲害,不要在這裡插手。」老穆背著手,面色陰沉的教訓了嫣兒一句。

  嫣兒被老穆的語氣給鎮住,不敢再反駁,見冬生又繼續喊神偷幫忙,而神偷被老穆警告,卻依然往前跨了幾步,連忙制止說,「神偷,你想清楚。。。。。」

  神偷望了眼嫣兒,走到包圍圈裡去,和冬生背靠背站著,做出握拳的樣子,兩個人像當初說好的那樣,彼此照應,對付外敵。

  老穆疑惑的望著神偷,指了指冬生,說:「你要幫他?」

  「沒辦法,我們之前有協定,聯手互幫。」神偷說。

  「你是條漢子。」冬生誇了神偷一句,朝老穆的下屬們勾手,「都一起上,讓我看看你們卸嶺門派的本事。」

  嫣兒在一旁看著,替神偷擔心,神偷是個老江湖,一直以來非常懂得自保,沒想到,此刻會做出這麼不明智的舉動,要跟冬生站在統一戰線,與老穆為敵。不管冬生有多厲害,這都是一場不可能得勝的戰鬥。

  幾個身手敏捷的年輕人彼此給了個眼神,衝了上去,他們意圖很明顯,分成兩撥,要把冬生和神偷隔開,他們中大部分使用的是拳腳功夫,配合手中武器,攻勢迅猛。

  冬生和神偷在對付鏡面人的過程中,形成了比較默契的配合,兩人且戰且退,他們拳腳功夫都很一般,神偷仰仗身體靈活,用的是腳下使絆子、插眼睛的下三流打法,冬生則是仰仗力氣很大,抱住人後,用力擠壓,把人身上骨頭給壓斷。

  老穆的下屬們,以七打二,並沒有討到便宜,反而很快傷了兩個。

  「穆隊,這胖子身上有古怪!」遠圖纏住冬生,手上戴著獸爪樣的金屬手套,把冬生身上的肉撕掉一塊之後,發現冬生連叫都不叫,不知疼痛,並且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

  老穆站在一旁觀望,目光緊盯冬生。

  嫣兒親眼看到冬生從枯屍變成活人,倒見怪不怪了,心思大多放在神偷身上,神偷不比冬生,幾乎是在浴血奮戰,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爹。。。。」嫣兒朝老穆喊,希望能放神偷一馬。不過老穆的脾氣,嫣兒也很清楚,定下的事,不會以她的意志為轉移。

  老穆不為所動,抬起頭望向祭壇上方的光亮,過了一陣,對下屬喊,「纏住他!」

  下屬們立即做出反應,手裡拋射出繩索,然後交叉站位,把冬生纏在繩索之中。冬生力氣很大,雙手用力猛拽繩索,把兩端的執繩人全拉扯動,狗啃泥似的摔在地上。

  那些繩索,本身都纏在他們的手腕上,是非常細的尼龍繩,冬生用扭動手腕收繩,把執繩人慢慢扯到跟前。

  三個正和神偷纏鬥的老穆下屬一見情況不妙,都放棄了和神偷打鬥,撲身回來援救,七個人全都對付冬生,場面很快形成僵局。

  「拿劍去殺了他。。。。」老穆對神偷說,「你很喜歡嫣兒,我看得出來,只要你站在我這邊,我不會再過問你跟嫣兒之間的事情。。。。。。」

  神偷和嫣兒幾乎同時吃驚的看著老穆,嫣兒內心無比氣憤,這個時候,自己的親生父親,竟然把她當籌碼,用來要挾神偷。

  而神偷想到的是另一重,那就是老穆會說出這種話的原因:老穆受傷了,而且不輕,不然以他的本事,不會把看家的小玉劍都給弄丟,也不會對付不了冬生。

  看出這一點並不難,老穆的隊伍再次減員就是明證,他的那些下屬們,一個個也不如當初那麼生龍活虎,其中有人受了輕傷,反應很不靈活。

  想必老穆等人對付陵蠡,並不是如遠圖所說的那般輕鬆,他們付出了相當沉重的代價。

  當然,神偷受的傷也好不到那去,被打得灰頭土臉,所幸的是,對付他的那三個人,或多或少都有傷,下手沒那麼狠,沒把他給解決掉。

  冬生被老穆的下屬給纏住,雙方在僵持,這個時候,任何外人做點事情,都能讓局面的平衡打破。

  神偷勉強站立,對老穆的話置若罔聞,在地上撿起一把鎬,那是老穆下屬們的武器之一。他拿捏在手裡稱量,一瘸一拐的朝老穆走過來。

  老穆盯著他,「你確定要走這一步?」

  神偷對老穆說,「鬧到這步田地,是形勢所逼,你是嫣兒的父親,我不會對你怎樣,讓他們住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你覺得自己能對付我?」老穆說。

  「你不用逞強。」神偷把鎬捏緊,說,「你身體現在是什麼情況,自己一定很清楚。我當然能對付你!」

  「我給了你一個機會,是你不珍惜。。。。。。」老穆冷笑,把小玉劍握住,挽了個劍花。

  平淡無奇的一個起手,但這一式之後,明亮晃眼的劍花好似是怒放開來,一朵朵出現在神偷眼前,周圍一切都消失不見,劍花充斥了他的視線。

  神偷自知危險,舉起鎬朝那些劍花砸去,卻只是砸到一些虛影,身體反而因為用力過猛,站立不穩,他追擊劍花,全都無法擊中。

  神偷越追越急,他意識到自己猜錯了,老穆根本沒有受傷,做出一些假象,目的是要玩弄他!

  劍花盛開得越來越多,每一朵的尺寸逐漸變小,堆積在一起,像是萬花筒,令神偷頭暈目眩,腳步紊亂。

  在嫣兒眼中,看到的畫面又不相同:神偷跟老穆交談幾句,忽然跟喝醉酒的酒鬼一樣拿鎬頭一頓亂揮,緊接著東倒西歪,躺倒在地上抽搐,說胡話。

  冬生也看到了神偷被老穆制服,卻苦苦不得脫困去幫忙,他被人用繩索給困住,一身蠻牛般的力氣慢慢消乏掉,不停怒吼咆哮也無濟於事。

  見老穆制住神偷,嫣兒顧不上惹父親生氣,跑過去擋在了神偷身前,「爹,我保證讓他不再惹您生氣,他不是鏡面人,您就不要對他斬盡殺絕了。。。。。」

  老穆不答話,彎下腰去從神偷身邊撿起鎬,猛得朝冬生所在的方向甩了出去。

  呼嘯聲後,尖銳的鎬頭不偏不倚的插進冬生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