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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六鰭鯉魚續(上)

老沙給我說起了鏡像佈局,我不禁陡然一跳。老沙見我的臉色變了,知道他講的經歷觸動了我。

我對老沙說:「其實我的確一直在思考鏡像佈局的事情,因為這種現象的確很神秘。」

老沙已經連續說了很久,於是他乾脆歇下來,等著我來說。

「我很小的時候看武俠小說,記得金庸的《天龍八部》裡面,說起過一個人,他的被慕容家的人給攻擊了,本來是致命傷,但是他並沒有死,原因是他的心臟長在了右邊。」我看見老沙在點頭,示意我繼續,於是我接著說,「當時我覺得這種事情是金庸在瞎掰,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心臟長在右邊的人,可是這些年來,報紙和網絡上報道了很多類似的病例,不僅是心臟長反了,身體裡所有的內臟都對調。奇怪的是,這種人很多都沒有病痛,跟普通人一樣的活著,所以我就想啊,萬一這種人是馬大哈,到死了,都不知道自己的內臟是反的。」

「你說的這種人是天生的,跟我剛才說的事情,沒什麼聯繫。」老沙說。

「是的,問題就出在這裡,」我連忙解釋,「既然有先天的,也就不能排除有後天的可能。你說的那種鏡面風水局,其實我一直都在關注,還打算寫個這種風水局的小說出來。其實已經有人寫過了。」

「有人寫過了?」老沙問,「還真的有人膽子大的人,這種鏡面風水局,是屬於很隱秘的佈局,知道的人非常少,幾乎沒人聽說過,我知道這個,跟我走南闖北,才隱約知道。」

「我在寫小說之前,看過一個帖子,就是專門講這個的(註:此文也在蓮蓬鬼話,即《星痕—探星部隊的詭異過往》),」我接著說,「裡面說的是主角跟著幾個退役軍人,到了戈壁灘裡的經歷,哪裡有個大青山軍事計劃,主角去了發現,原來大青山可能是個巨大的佈局,因為這幾個退役軍人當年參與過大青山的活動,他們在挖掘山體的時候,遇到了和自己一樣的人,然後殘酷的廝殺。。。。。。主角甚至在懷疑,和自己一起的退役軍人,到底是真實的人,還是從鏡像世界裡面出來的鏡像人。」

老沙低頭沉默很久,對我說:「大青山計劃是八十年代一件很大事,很多人都知道。你和那個作家交流過嗎?」

「交流過,但是他什麼都不說,甚至文章都沒寫完,」我鬱悶的說,「是個大太監。」

「他不寫完是有苦衷的。」老沙給我解釋,「這種事情一直都是國家的機密,當時參與的人都老了,不怕死了,或者是擔心這些事情永遠埋藏下去,就慢慢的對下輩或者是覺得可靠的人說了。」

「操,」我激動的說,「原來還真有這事啊,這事和你說什麼卸嶺有關係嗎?」

「共和國不僅接收了卸嶺的組織,」老沙說,「很可能也漸漸收服了另一個門派開山,大青山的事件,你不說,我也要跟你提一提了,我覺得大青山就是個巨大的鏡面風水局,鏡面風水局並不是認為製造的鏡像世界,而只是通往鏡像世界的一個途徑。我當年和大拿在遇到的鏡像風水局,只是規模比較小,沒有大青山那麼巨大。但是情況都是一樣的。」

老沙說到這裡,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猛的拍了拍腦袋:「耶律乞努之所以要埋葬在虎符鎮,就是因為鏡像佈局,他立下詛咒,復活並不是他自己,而是要把鏡像世界裡的耶律乞努給召喚出來,對對對,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有他身邊的幾千親兵。而那一半丟失的虎符,就是開啟鏡像風水局的鑰匙!」

老沙的腦門在流汗了,我知道我猜測非常準確。果然老沙對我說:「你猜對了,我和大拿在地下遇到這個佈局的時候,在地面上的劉所長就把這個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神偷。幸好他告訴了神偷,不然神偷會放棄這次的買賣,沒有神偷的介入,我和大拿可能就不會從地下生還。」

我攤攤手,示意老沙把話說個明白。

這邊神偷知道了嫣兒的身份後,十分的黯然。並且知道了卸嶺的三個兄弟,竟然和虎符鎮地下耶律乞努墳塚有莫大的關係。現在把事情的緣由梳理的差不多了,叫自己來虎符鎮的人可能就是老任,也就是卸嶺的背叛者,他的目的基本已經明確,就是要喚醒地下的耶律乞努和他親兵。而劉所長身負卸嶺門派的重任,要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至於嫣兒的父親老穆,完全不知道他的行蹤和立場。

劉所長開始說起當年木華黎修建地下墳塚的事情。

「虎符鎮的地下有個豐富的地下鐵礦,還有個六鰭鯉魚,卸嶺從明代開始就對這個墳塚有瞭解,認定下面有一個鏡像佈局,而這個鏡像佈局,就是木華黎佈置的。」劉所長開始慢慢的說起他知道的來龍去脈。

當年木華黎安葬耶律乞努,本意是留下耶律乞努的墳塚,並且佈置了一個非常詭異的佈局,佈局的名字就叫「鏡面風水局」,所以一旦耶律乞努被虎符喚醒,活過來的並不是已經死掉的耶律乞努和的部下,而是來自另一個鏡像世界的軍隊。當年耶律乞努自殺之前,立下重誓要復活,估計也是他發現了虎符鎮地下是可以安置這麼一個佈局的,最關鍵的就是那半個虎符。一旦虎符合攏,鏡像佈局,就開啟,耶律乞努和親兵的鏡像人就全部出來。至於那些見到兔子兵,卻是陰魂不散的殭屍,跟鏡像佈局沒什麼聯繫。

明朝道衍開始,卸嶺的門派就一直想方設法對付這個虎符鎮的地下墳塚,一方面是要不驚動六鰭鯉魚,一方面就是要惦記著這個鏡像佈局,鋼廠,入地釬都是近代的所為。在明朝兩百年,也想盡了辦法。可惜到了清朝,卸嶺門派流離失所,另一半虎符也在門人逃難的過程中丟失,不知所蹤。於是耶律乞努的墳墓開始鬆動,共和國後,卸嶺才又有能力和資源用鋼廠的簋心風水陵來壓制。但是時機已經錯過。現在另一半虎符已經重見天日,很有可能就在老任的手上。老任一定是受了耶律乞努鏡像軍隊強大勢力的誘惑,拚命的要喚醒鏡像軍隊。

「你到底要我做什麼?」神偷聽完劉所長說了這麼一段話後問。

「老沙和大拿在地下已經進入到了六鰭鯉魚內部。」劉所長說,「老任找了開山在民間的一個支派,正在地下開挖隧道,這個你是知道的。」

「你讓我幫你對付那一撥盜墓賊?」

「是的,」劉所長說,「你已經和他們打過交道了,你身上的蠱毒,就是他們的人所為。」

「看來我根本就無法拒絕了。」

「是的。」劉所長說,「我現在還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但是絕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除了給你下蠱的之外,一定有更加厲害的人在裡面。開山的門派流傳已久,不是泛泛之輩。」

「你要我怎麼做?」神偷問。

「現在地下地形已經在電腦上模擬出來。」劉所長說,「現在是他們在明,我們在暗,我要把另一半虎符給搶過來。」

「虎符不可能在挖隧道的人手上。」神偷說,「如果老任,或者是嫣兒的。。。。。。父親,他們不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手下。」

「你忘記了我身份,」劉所長說,「我們和那撥盜墓賊給控制住,我的老哥們就該現身了,我會跟他們有個了斷。」

神偷笑著搖頭,伸出手,「成交,我的條件是。。。。。。」

「我用門派的身份跟你打交道,而不是警察,你從前的事情。。。。。。」劉所長擺擺手,「我暫且不追究。」

神偷坐直了身體,對劉所長說:「這就是你對我開出的條件?」

「你做了這麼多年,也掙了不少錢,為什麼不退休?」劉所長問。

神偷看了看嫣兒,嫣兒也面無表情。劉所長點頭說:「這件事情完結了,你自己離開,我們再也沒必要見面。」

神偷知道,這就是劉所長的承諾。神偷點頭,示意答應。

劉所長走到神偷跟前,讓神偷側身躺下,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裡多了一個細長的銀針,銀針的頂端是個小彎鉤。銀針非常柔軟,在劉所長的手上微微晃動。神偷一動不動,劉所長把銀針慢慢的伸到了神偷的耳洞裡,然後慢慢的用手指捻動銀針,這個過程很長,劉所長閉著眼睛,腦門上滲出汗珠。終於劉所長把銀針慢慢從神偷的耳洞裡往外拉,拉的非常小心。

一個一寸長的蚰蜒(多足昆蟲)慢慢的被劉所長用銀針拉出耳朵,蚰蜒的幾十條腿在不停的動著,在和劉所長的銀針抗拒。劉所長並不焦急,仍舊是一點點的往外拉,還順著力道少室山往裡送一點,再借力拉出一大截,終於把整個蚰蜒都拉了出來。

蚰蜒的身體脆弱,看樣子劉所長這麼小心翼翼,為的就是蚰蜒的身體不被拉斷裂。導致功虧一簣。

當蚰蜒被劉所長用銀針給全部拉出來後,神偷萎靡的精神頓時散去,恢復到了常態。

「就這個玩意?」神偷把蚰蜒給捏到手上,「你幫我弄好了。」

「我沒這個本事,」劉所長說,「你腦袋裡至少還有幾百個蟲卵,我只是把長大的這個給拉出來了,不過兩天後湖南的那個朋友就來了,你不用惦記這個蠱毒了。」

「我倒是對這個玩意很感興趣,」神偷說,「他在腦袋吃我的腦髓麼?」

「蚰蜒是生長在地下的昆蟲,吃動物屍體的腦子。」劉所長說,「曾經有過人夏天貪涼,睡在地上,然後癲癇,看了很多醫生都無法醫治,最後是個中醫,說是在地上睡覺的時候,蚰蜒爬到了耳朵裡,進去後吃腦髓,蚰蜒和其他的昆蟲不同,是唯一不怕體熱的昆蟲,於是醫生在那個病人的耳朵裡灌入香油,再用煙熏,最後用銀針把腦袋裡的蚰蜒一條條的給勾出來。那個醫生的方法,和我的一樣。只是你腦袋裡的蚰蜒被人下的蠱,進去的蟲卵,我可沒本事把蟲卵都勾出來。」

神偷把手上的蚰蜒給扔在地上,站起來,對著劉所長說:「現在我們就去找那撥人挖隧道的入口。」

「你身體剛好,」嫣兒說,「不休息嗎?」

「你們也別這麼虛偽,」神偷指著劉所長說,「他都說了,情況已經無法控制。」

三個人站到電腦跟前,神偷指著電腦上的模擬圖像,指著六鰭鯉魚的骨架,「你也說過,對方的目的是魚頭的部位,大拿和老沙現在在魚身的位置。。。。。。你查過這段時間在虎符鎮經常出現的土方車沒有?」

「附近有工地在施工,」劉所長說,「我一直以為這些車跟守陵人有關係。」

「你應該找縣裡交警的同事去調查這件事情,」神偷說,「土方車一定開山的那撥人把挖出來的土運到別的地方去了。」

「這個事情非常簡單,我把方向定錯了,」劉所長說,「其實這是很簡單操作,不過現在老任知道我們到了虎符鎮,他不會這麼容易讓我們調查到,現在土方車在虎符鎮看不到。」

「看不到不等於沒有,」神偷說,「交警查不到,還有城監部門,大批量的土方傾倒,是會受到他們的監控的。」

劉所長立即打電話給城監部門,得知有整個縣城有十幾個施工的土建工程,傾倒土渣指定在一個地方。事情比神偷設想的更加容易,神偷建議劉所長安排一個人,在傾倒場取樣每一輛土方車的土樣,記下車牌。

「我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鋼廠,」劉所長搖著頭說,「看來我真的比不上老任和老穆,還有你。」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神偷說,「你們三兄弟,你的特長是守護,不會太在意異常的事情,但是會根據經驗作出判斷。這個做好了,也是很厲害的本事。」

一天之後,劉所長拿到了土樣,神偷把幾十份土樣都倒在地板上,逐一查看,看到其中的一撮土之後,對著劉所長說:「就是這個,馬上調查車牌。」

神偷解釋,他能根據土樣分析出土樣的年代和地質深度,這個土樣,很明顯就是從虎符鎮的地下挖掘出來的。

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劉所在立即通知交警方面,查到了車主,果然車主就是虎符鎮的人。名字叫莊大龍,莊大龍的行駛證和駕照和很快傳到嫣兒的電腦上,照片一出來,嫣兒和神偷都苦笑,原來莊大龍就是半個月前在晚上對嫣兒心懷不軌的那個漢子。

現在都不用去跟蹤車輛了,劉所長稍稍調查一下,查出來,莊大龍就是大龍家常菜館的老闆。劉所長要去阜新,接那個從湖南來的放蠱高手。所以探查莊大龍的是事情,就著落到神偷和嫣兒的身上。

神偷和嫣兒,到了晚上,兩人換上了黑色的夜行服,雖然兩人動作熟練,配合默契,但是心態已經變化,各懷心思。兩人偷偷到了大龍家常菜館附近,看到大龍家常菜館裡燈火通明,到了夜裡兩點都是這樣,並沒有人走出來。神偷好奇,他們難道要等到天亮都不去挖掘隧道麼?

等到了凌晨五點,一輛土方車慢慢開到了大龍家常菜館門口,然後菜館裡的人把門給打開。神偷看見好幾個人不停的把一些麻袋給裝到土方車上,一直裝了兩個小時,天亮的時候,土方車開走,也沒看見他們走出去挖掘隧道。

嫣兒看著大龍家常菜館裡的燈滅掉之後,好奇的問神偷,「他們為什麼不去挖掘,而是一整夜都呆在菜館裡。」

「事情想通了很簡單,」神偷說,「他們挖掘隧道的入口,就在大龍家常菜館裡面,剛才裝上土方車的麻袋,就是挖掘的土。」

神偷和嫣兒裝模作樣的對話,實際上,兩人之前早就來過,對大龍家常菜館們挖掘地道的時間和地道的入口方位都瞭解得清清楚楚。

他們的對話,是說給另一個人聽的,一個劉所長派來監視的年輕人,這個人經常在劉所長身側出現,一副精明能幹的樣子,能看得出,是劉所長的得力助手之一。

劉所長是個有很大打算的人,所以身邊的得力助手肯定不只一個,但這一次,派來監視神偷的,只有這個人,神偷曾聽到劉所長喊他小方。

不得不說,小方潛藏的功夫很厲害,但神偷畢竟是個反監視的高手,很快就知道了有人在監視,而且憑借那人的肢體動作習慣,很快就判斷出這個人的身份。

其實神偷也知道,當前情況下,想控制住他的,只有劉所長。劉所長不是個天真的人,不可能那麼快就信任自己。

但神偷沒料到的是,劉所長對嫣兒,也不是足夠信任,不然就不會另外派人來監視。畢竟嫣兒跟神偷混了很久,想必這個就是劉所長不完全信任她的理由。

兩個人就像第一次來這裡似的,繼續交談著,神偷這時候對嫣兒,不禁又抱了一點希望。因為嫣兒在配合他,而且是主動配合,主動的挑起話題。

神偷心想:嫣兒可能很清楚劉所長做事的方式,而且也知道劉所長並不完全信任她,所以才會進行這麼一場表演。

神偷早已經知道,嫣兒沒有把他倆查探到大龍家常菜館的事情,告訴劉所長。否則,神偷故意折騰劉所長,讓劉所長去調查土方車的時候,劉所長就該捅事情的真相,然後狠狠斥責他一番。

嫣兒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心思,隱瞞了這些事實,神偷不得而知,神偷寧願相信,嫣兒是眼看他中蠱快要死了,才不得不去求助劉所長。在這虎符鎮上,除了劉所長,嫣兒沒有別的人可以再依賴。

但這樣的解釋,神偷沒辦法得到驗證。

嫣兒的眼裡,自從她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後,就一直冷冷的,不跟他有任何的親暱情緒。

兩人又交談了一會兒,那個監視他們的小方仍然沒有離開,神偷猜測這人是接到死命令,要跟他到底。

於是神偷就輕聲跟嫣兒說:「根據劉所長的情報,老沙和那個叫大拿的保安已經深入地下了,而這伙盜墓賊,雖然是利用他們開路,但他們自己也有別方案,我們只要沿著他們打的密道下去,說不定能跟老沙匯合,也免得老沙孤軍混戰,說到底,他是為了我們才來的。。。。。」

「好。我跟你下去。」嫣兒立即點頭,「可是我們什麼時候下去?」

「再等半個小時,等天亮。」神偷說:「根據上次的經驗,他們不會白天施工,到時密道下沒人,我們就有機會進到地底。」

「我怕上次的那個怪物。。。。。」嫣兒遲疑了下,輕聲對神偷說。

「不怕,這次我不會拋下你你不管。」神偷鄭重的說。

兩人觀察了一會兒,找準時機去到後門,神偷回頭望了眼,發現小方也偷偷跟了上來。

神偷和嫣兒顧不上去理會小方,天亮了,菜館裡的燈也隨之滅掉。一個人從菜館走出來,反身把大門給鎖上。神偷和嫣兒悄悄的潛進菜館,看到入口被幾張桌子給遮掩住,一個年輕人正躺在桌子上睡覺,兩人偷偷走到桌子下,在沒有驚動年輕人的情況下,鑽入了隧道。

看來莊大龍已經開始鬆懈,可能是老任已經知道大拿和老沙進入到了地下,地面上劉所長還沒有頭緒的緣故吧。只是老任忽視了一件事情,劉所長會找到神偷。他也沒想到神偷中了蠱毒,還敢再次進入隧道。

神偷進入隧道後,在黑暗中摸索,嫣兒輕聲問:「為什麼不用手電?」

「如果隧道裡還有人,他們很容易看到光線,」神偷回答,「這地方我來過,我能記得方位,就跟著我摸黑走路就行。」

神偷拉著嫣兒的手,在黑暗中慢慢摸索前行,走了幾分鐘,嫣兒能感覺到這段通道是斜斜向下,方向卻是筆直的。神偷心中計算走的距離,嫣兒卻在計算坡度。

「我們現在距離地面有三十米了。」嫣兒在黑暗中提醒。

「再走七步,隧道就向右拐彎。」神偷說。然後兩人走了七步之後,神偷咦了一聲。嫣兒問:「怎麼了?」

「這裡本來應該是個轉角,」神偷把嫣兒的手拉到面前,「可是現在堵上了。」

嫣兒用手去摸索,果然觸手是一片冰涼的牆壁。

「他們把隧道封住了?」嫣兒說,「為什麼?」

神偷順著牆壁移動身體,「我記反了,應該是向左拐。通道在左邊。」

嫣兒和神偷繼續前行,嫣兒說:「老沙說你記憶力下降,是不是真的?」

「為什麼這麼問?」

「記住方位是你最擅長的能力,」嫣兒說,「為什麼你連這個最基本能力都沒有了。」

「可能是蠱毒的關係吧,」神偷說,「你也看到劉所長從我耳朵掏出來的那個蚰蜒。」

兩人走了十幾分鐘,神偷腳步放慢,嫣兒問:「又到了轉角的地方?」

「是的。」神偷猶豫著摸索以下,帶著嫣兒向右邊轉身前行。

「你原本的記憶是在左邊吧。」嫣兒問,「不然你不會先去證實。」

「是的。」神偷說,「難道我真的記錯了嗎?」

「你沒有記錯,」嫣兒說,「應該是隧道的方位自己就變了。」

「他們不可能重新挖掘的,」神偷說,「這麼大的工程,時間也不夠。」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嫣兒說,「鏡像佈局,你忘記了嗎?」

「如果真的這樣,」神偷聲音沉默起來,「他們究竟做到什麼樣的地步了!」

神偷不再摸黑了,把手電拿出來照亮四周的環境,「洞壁上鋪設的電線。。。。。。。本來是左邊,現在在右邊了。」

「可能他們換了線路。」嫣兒說。

「有這個必要嗎?」神偷說完,和嫣兒同時沉默。他們已經隱隱的知道在這個地下發生了什麼,就是劉所長提到過的鏡像佈局。能夠複製的佈局,既然是鏡像,那麼物體就會變成對稱的樣子,包括環境。。。。。。。

神偷對嫣兒說:「我上次來的時候,第三個轉角是向右的。」

嫣兒明白神偷的意思,示意兩人不要在討論這些無謂的事情,繼續往前走,不再浪費時間。果然走到下一個轉角,方向朝右。

第三個轉角走完之後,就走過了上次神偷遇到對方的部位,但是現在一個人都沒有。前方的隧道繼續伸向地下。兩人又走了幾百米,發現坑洞的支撐越來越密集,而且十分簡陋,有的地方就是用了幾根木方把上面的石頭給頂住。很多地方都有塌方的痕跡。

嫣兒說:「他們在這麼短的時間,能夠挖出這條隧道,運出去那麼多土方,真的是非同一般。」

「劉所長說了他們的門派可能是開山,開山有個說法是開山力士,專門挖掘洞穴的,移山填海是他們的看家本領,」神偷說,「這個並不意外。」

神偷把洞壁上的泥土捏在手上一點,放在鼻子上嗅了一下,然後說:「已經和墳塚的深度平齊了。而且這些土是新挖的,他們已經非常接近目的地,也就是六鰭鯉魚魚頭的地方。」說完這話,神偷把手電給關閉,慢慢的向前走。前方有了一丁點光線,而且有叮叮噹噹的敲擊聲,兩人停下來,仔細聽了一會,嫣兒壓低聲音:「七個人。」

「不。」神偷也輕聲回應,「八個,他們在敲東西。」

兩人屏住呼吸,向光線的源頭靠近。

當他們靠近了燈光的源頭的時候,眼前出現的場景讓他們大吃一驚。

這裡是個巨大的空間了,至少有一個一百平方的空間,但是空間裡並非是空蕩蕩的,而是有個巨大的石塊,佔據了空間的九成以上的部分,實際上這個石塊和空間上方只相隔了不到一米,空間下方和石塊之間的部分也並不寬敞。無數的泥土和石屑散落在地上。

八個人分別在石塊上不同的部位,用手中的鐵錘和鑿子敲擊石塊。神偷和嫣兒俯下身來,慢慢靠近,現在能看到石塊的大致輪廓了。石塊是傾斜的方向,的下方嵌入在泥土中,越向上,就越圓。那八個人正在專心致志的敲擊工具,石頭碎屑從石塊上掉落下來。

「他們是在雕刻什麼東西嗎?」嫣兒說,「為什麼巴巴的跑到地下來做一個石雕?」

神偷不說話,繼續看了一會,然後對嫣兒說:「他們並不是在雕刻什麼東西,你看看這個巨大的石塊,像什麼?」

「一個扁圓的東西,難道是個羅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