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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鬼徑屍(3)

    鬼還屍是流傳在民間的傳說,如果有人剛剛死去,枉死的冤魂會進入到剛死的人的軀體,如果發生這種情況,只要用利刃刺穿被冤魂借助的屍身的心臟即可。我冷笑一聲道:「白易,你托付我給你辦的事情我都已經辦完了,你還想怎麼樣?」我話音剛落,彪子空洞的眼神忽然閃動幾下,鬼魅一般淒厲地一笑:「你們都陪我一起去死!」我不敢再猶豫,猛地揮動三稜軍刀,朝著彪子的心臟刺去!想拉著我給你陪葬,想都別想!雖然你生前我們是夥伴,不過人鬼殊途,還是不要癡心妄想得好!
    三稜軍刀馬上要接觸到彪子身體的時候,只見他冷笑一下伸出一隻手,直接把三稜軍刀的刀刃握在手中。彪子身體中還沒來得及凝固的血液順著他的手腕流出,任憑我如何使勁卻還是不能刺到他的身體。鐵蛋見我和已經死去的彪子扭在一起,拎著工兵鏟子又跑了回來,舉起工兵鏟子就是一頓猛拍。奈何這彪子渾然不知疼痛,握著三稜軍刀的手掌已經被三稜軍刀上的倒刺刺得血肉模糊,另一隻手卻一把掐在我的脖子上。
    一陣窒息的感覺猛然間讓我喪失了大部分力氣,只覺得眼冒金星,大腦一片空白。鐵蛋朝著他的腦袋拍了十幾鏟子卻不見任何效果,見彪子正掐著我脖子,又舉起工兵鏟子來砍他的胳膊。我一手攥著三稜軍刀不敢放鬆,另一隻摸到那把「夜魔」。我剛把「夜魔」攥在手中,冷焰火卻在這時幽幽地熄滅。一直隱藏在黑暗中的屍全都朝著我們的方向遊走而來,鱗片與地面摩擦發出的聲音和吐著芯子的聲音聽得人渾身發冷,情不自禁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人的眼睛對光線瞬間的變化很難適應,雖然冷焰火熄滅了,白色的牆體還是能發出微弱的慘白色光芒,我卻是像瞎子一般眼前一片漆黑。加上脖子又被彪子肥大的手掌狠狠地掐住,更是難過之極。我難以喘息,心頭一陣煩躁憤怒,猛地把攥著的「夜魔」刺向彪子的心臟部位。這一刺幾乎傾盡我全身的力氣,鋒利無比的「夜魔」應聲刺入彪子的胸膛之中,一直掐著我脖子的大手猛然滑落。我張著大嘴連喘粗氣,就這一會兒工夫屍的聲音就已經到了耳邊,而我卻沒有一絲力氣逃跑。
    鐵蛋拉起我的手,也顧不上我站沒站起來,猛地朝著封慕晴她們所在的位置跑去。我邊跑邊轉身朝後看去,只見數不清的墨綠色已經覆蓋了彪子屍體,密密麻麻的叫人好不噁心。鐵蛋拉著我的手一刻不做停留朝著封慕晴她們的位置猛跑。一會兒工夫就同封慕晴等人會合一處。此時身後成群的屍正如開了鍋的潮水一般湧來,一行五人拼了命地朝著前方猛跑,接連跑過了三個丫字形的路口,地勢不斷變化,一會兒高一會兒低。等我們跑進第四個丫字形的路口時,身後那密密麻麻的屍遊走聲音已經聽不見了。眾人都累得蹲在地上喘著粗氣,心臟彷彿都要從嘴裡蹦出來一樣。
    休息片刻,鐵蛋拿出清水來分給眾人喝了些。我渾身出了一層黏汗,說不出的難受。先前那個屍體的手還像鐵箍一樣緊緊地握在腳踝上,劇烈的疼痛使得整個腳掌失去知覺。我抽出「夜魔」來,費了好大的勁頭總算是把那只慘白的手從我腳踝上割了下去。一個烏黑的手掌印下,腳踝已經腫得老高。用了點活血化瘀的藥敷上,這才舒服不少。
    林小小經過剛才劇烈的運動整個人癱在地上,臉色蠟黃中透著慘白,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地面,彷彿呼吸對於她來講都很費力氣。封慕晴拿著水壺小心地想餵她喝些清水,她哪裡還喝得下?餵進去的清水都順著嘴角流了出來。封慕晴急得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一種巨大的失落感壓在我的心頭,從一開始的九個人,一路下來還沒有找到成吉思汗的墓穴所在就已經遭遇了這麼多的危險,只剩下我們這五個人。看樣子林小小也挺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卻沒有任何辦法。而且乾糧和清水都已經所剩不多,如果再這麼耽擱下去,恐怕我們都會葬身於此。
    狸叔忽然指著地上對我道:「咱們是不是又走回來啦?」我不禁吃了一驚,牆邊處赫然散落著一把我揚在地上用來做標記的糯米,難道我們走了半天又走了回來不成?可是眾人都是按我說的只走丫字形右邊的路口,即使這裡真是處迷宮所在,也不能走回原來起點的位置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剛才被鐵蛋一腳踹開的那個牆體為什麼沒有像之前一樣自動癒合?想必那裡一定是個虛位,說不定就是走出這條鬼道的通路!
    我迫不及待地問鐵蛋:「你知道為什麼剛才被你踹開的牆沒有自動癒合,而是引出了一群屍?」鐵蛋正看著地上的糯米發呆,見我發問,想了半天道:「你的意思是被我踹開的地方是個機關?」我點點頭:「看來你小子還不笨!咱們休整一會兒馬上掉頭回去!」此時林小小忽然趴在地上劇烈地嘔吐起來,狸叔湊到我跟前小聲地說道:「你看她都這個樣子啦,是不是……」邊說邊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一個砍頭的動作。
    我又何嘗不知在這樣的環境裡,帶著一個重病的病人會大大減少活著走出去的機會?不過讓我老胡幹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我是萬萬不能答應。我狠狠地盯著狸叔一字一頓地道:「如果你有這個想法,我就先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林小小只是乾嘔,吐了半天也沒吐出什麼來。封慕晴眼中滿是淚水看著我道:「老胡,咱們能不能找個其他的通道離開這裡?我怕小小的身體受不了!」我搖搖頭,如果真有其他的通道離開這裡,我也不願意去招惹成群的屍。可是林小小的身體又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也實在是不適合再冒這個險,一時間當真難以抉擇。
    忽然一股子火苗在我們身後燃燒起來,卻是鐵蛋從背包裡找出一條登山服替換掉了身上沾滿了墨綠色黏液的褲子,火苗正是他燒了褲子發出來的。帶著溫度的火苗燒得正旺,烤得人身上暖烘烘的。突然我發現,慘白色的牆體在燃燒的溫度下,竟然開始滑膩膩地往下流淌著黏稠的液體,就好像夏天賣的冰糕在太陽的照射下融化了一層一樣。隨著融化的液體越來越多,一股腥臭之氣也隨之蔓延開來。
    我們幾個都是面面相覷,只有狸叔蹦起來道:「這是屍油啦!」具體屍油什麼樣,我根本沒見過,只知道那是從屍體身上提煉出來的脂肪。聽狸叔這麼一說,我胃裡不禁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吐出來。轉眼慘白色的牆體已經融化了大半,露出一具具渾身****的屍體來,橫豎排列數量眾多。每具屍體的嘴邊都耷拉著一截長長的東西,看樣子竟像是屍的尾巴一般。
    鐵蛋換下來的褲子已經燒得差不多了,牆體上的屍油融化的速度卻還是非常快,轉眼我們面前這堵屍油砌成的牆體已經完全融化。我們不敢輕舉妄動,等了半天也沒見屍體中有屍爬出來。我和鐵蛋小心翼翼地朝著這一大堆的屍體靠近,猛不丁地一陣惡寒襲來,讓人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鐵蛋用工兵鏟子把離我們最近的一具屍體鉤了過來,原來屍體的嘴邊耷拉的一截東西,並不是屍的尾巴,而是長長的舌頭。這屍體面目猙獰,顯然死的時候受到了極大的痛苦。皮膚竟然和活人一般無二,只是一對眼睛瞪得碩大,怨恨無比地盯著我和鐵蛋。看了這屍體一眼,心頭竟有一絲哀怨湧起,我趕忙把頭扭向一邊,這怨氣也太大了點。鐵蛋推了我一下道:「老胡,你看這屍體上好像刻著畫!」我斜眼看去,只見屍體胸脯上滿滿地刻著一道道彎彎曲曲的符號,乍一看很像是一幅畫。
    我不禁吃了一驚這哪是畫?這分明就是釘屍咒!這釘屍咒狠毒異常,是在死者死前活著用硃砂刻上去的,把死者生前的怨恨和怒氣全部封到屍體之中。聯想起這屍油砌成的牆,和這牆中滿滿噹噹的屍體我恍然大悟,這條鬼路就是建造者利用這些死者揮之不去的哀怨之氣建造,也就是說這條鬼道是建立在活人意識當中的鬼道。現在看來我們只要繼續往前走,一定能找得到這條鬼道的出口!鐵蛋見我信心滿滿的樣子也來了勁頭,簡單地收拾一下,便同封慕晴一起攙扶著林小小跟在我身後朝著漆黑的前方行進。
    走了不遠,出現在我們眼前的不再是一條丫字形的路口,而是一扇黝黑的石門。眾人無不欣喜若狂,忽然我們身後響起一陣的屍爬行的聲音,從聲音上判斷,這數量恐怕比先前多上不止一倍。我暗道一聲「來得好快!」
    我抄起上了膛的AK47,鐵蛋拎著工兵鏟子成防禦狀把眾人擋在身後。不過卻沒有看到想像中的宛如潮水一般的屍,慘白色的暗淡光芒映襯下,彪子的屍體就趴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而先前那宛如迷宮一般的鬼道,此時來看也就只有十米左右的長度,對面不遠的地方就是我們來時的那段青磚甬道。大家都看得真切,不禁都為這詭異離奇的事情詫異不已。
    見屍始終沒有現身,我點上根煙冷靜了一下情緒,在這種處處都隱藏著危險的地方,只有保持冷靜的頭腦才能有最大的概率活著走出去。一直神志不清瀕臨昏迷的林小小忽然瞪大了雙眼,一隻手顫抖地指著石門道:「千萬不要放她出來!千萬不要放她出來!」說完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閃了兩下,白眼一翻脖子一歪,暈倒在封慕晴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