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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陰陽溝(1)

    一見四喜她娘竟然暈倒在村口,一行六人也顧不得旅途勞累,七手八腳的總算是把英子姑抬回了家。
    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我怎麼也聯想不到父親嘴裡那個英姿颯爽、乾脆利索的英子,眼前這個女人臉色蠟黃中透著慘白,頭髮稀稀落落的沒剩下多少,垂在腦袋上,整個人的身體就好像只剩下一副皮囊包裹著骨頭。
    英子姑睜開眼睛看見我父親和乾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父親急忙靠近了點說道:「大妹子,哥來看你了,你快躺著別動!」
    乾爹也是含著眼淚道:「妹子,你就好好歇一歇吧。為社會主義事業添磚加瓦的力氣活有我和老胡呢。」英子姑姑眼淚悄無聲息地滑落,顯然看到我父親和乾爹心情很是激動。
    我這個人最看不得這種場面,男人流點兒血流點兒汗那都算不得什麼,可是只要一和感情扯上關係,就變得剪不斷理還亂了,不管這感情是愛情、友情還是親情,這場面看得心裡別彆扭扭的,這時身邊的鐵蛋悄悄扯了扯我衣角,示意出去一下。
    走出低矮的小土房,心情這才有所緩和,美麗的夕陽掛在天邊,遠近高矮不一的煙筒都升騰起裊裊的炊煙。我摸出煙,扔給鐵蛋一根,卻發現這小子的眼圈竟然紅紅的,不是這小子也哭了吧?以前總感覺他憨憨的,沒想到情感還這麼細膩。
    鐵蛋接過香煙,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大口煙,一屁股坐到了一堆劈好的木頭板子上:「老胡,你說這四喜娘確實挺可憐的,有沒有什麼辦法救救她?」
    我心裡又何嘗不想救呢?怕是有心無力啊,可那御魂珠現在流落在哪又不得知,只是最後關於它的傳說是和那個西夏的王妃一起陪葬給了成吉思汗。見我只顧抽煙,鐵蛋歎了口氣,也不再說話。
    「剛才在屋裡哭了?」被我這一問,鐵蛋又狠狠地吸了口煙道:「老胡你不知道,我這輩子最受不了的就是眼看著親人受到傷害自己卻沒有辦法,我對母親的記憶現在都模糊了,只記得那年老家鬧饑荒,餓死了好多人,我母親把所有能吃的東西都給了我,到後來就和四喜娘一樣,餓到皮包骨,最後活活餓死了……」
    看著鐵蛋悲傷的神情,我終於能理解為什麼看到英子姑他會這麼難過,我說:「小黑,你也不用太難過,辦法倒是有,只是比較困難。」鐵蛋聽我說還有辦法,立刻來了精神頭:「老胡你說的是真的?」我想了想說:「我家有本家傳的風水秘書,上面記載用御魂珠能治這種情況。」
    鐵蛋大喜,激動地說:「那御魂珠在哪?咱買來?」我笑罵道:「你真以為有錢就能解決這種事?這御魂珠現在估計是在成吉思汗墓裡呢,你上哪買去?」
    也不知道鐵蛋是真傻還是假傻,聽我說完,竟然越發的高興:「以前經常聽我師傅提起,你家那本古書《地脈圖》是本神書,管他什麼成吉思汗,咱們干了!」
    我一陣無語,這話怎麼聽這小子說出來就這麼容易呢?好像摸金盜墓就像去超市買東西一樣,不過我心中卻也有種亢奮的情緒躁動起來,我說這盜墓之事,無外乎尋龍點穴,直搗黃龍,如果膽大心細,倒也能保個馬到成功,只是這尋龍點穴之功我只是略懂皮毛。鐵蛋把胸脯拍個咚咚響,義憤填膺地說:「要說膽子大,我鐵蛋從來就沒怕過鬼神之說,這心細你老胡也當之無愧,咱們要是能結合起來,就應了那句話:叫什麼聯壁合來著?尋龍點穴之術你懂點就行,怕不穩妥,咱把書帶著,哪裡不明白就看看!要是幹成了,咱也救了四喜娘不是?」
    鐵蛋的話的確觸動了我心底與生俱來的叛逆冒險的情緒,不過此事非同兒戲,我和鐵蛋又都沒有過這方面的經驗,最好還是找個古墓先練練手。
    無論做什麼事情最怕沒有方向,我和鐵蛋確定了總的行動方針和路線,本著救死扶傷的原則,準備開始我們的第一次倒鬥,當即我爬上板堆,按照《地脈圖》中的尋龍點穴口訣四下眺望,忽然發現村子西北方一處風水吉地,不禁脫口而出:「好一個藏風之地!」
    鐵蛋也笨手笨腳地爬了上來,順著我的目光望去:「老胡你剛才說的那個什麼藏風之地是什麼意思啊?我怎麼就看見幾個破山頭和幾條破溝?」我欣喜之餘,給他解釋了一下。《地脈圖》上對於藏風之地有說明的: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風水之法得水為上,藏風次之!
    別看這山算不上名山,溝算不得好溝,可合在一起那真是處好風水,這三山相連,中間唯有一溝,缺口又正對著村裡這片平坦開闊地,這就是藏風之地啊!
    鐵蛋又看了一會兒說:「沒知識真要命,我怎麼看都是窮山惡水,你老胡就硬能看成風水寶地,我愣是黑瓶子裝醬油啥也沒看見!」
    四喜從屋子裡出來,看到我和鐵蛋站在板堆上指點江山說:「你們兩個又跑那麼高扯啥犢子?」
    我從板堆上跳下來,問四喜英子姑怎麼樣了?四喜愁眉苦臉地說:「俺娘沒事,就是站村口等咱們,站的時間太長,累得暈倒了,胖舅讓我去找燕子姨去。」我心想也真夠這四喜戧的,年紀還沒我大,媽媽就得了這麼個怪病,暗下決心,管他是成吉思汗還是誰的墓,一定要倒他個底朝天找到那顆御魂珠,替英子姑治好這病。
    聽說我父親和乾爹回來的消息,來了不少人看他們,這些老鄉都把父親他們倆當成自己的親人一般,圍著他們噓寒問暖,還特意為我們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飯。
    低矮的土房子裡,大家圍坐在昏黃的小燈泡下,小野雞燉蘑菇,熏鹿腿,驢肉鍋烙,各式各樣的東北風味的菜餚擺了滿滿一桌。
    三杯高粱土燒下肚,村裡的支書站起來敬父親酒:「叔啊,您可是咱村的大恩人哪!這些年就是靠了您每年郵來的那些錢,這不咱村通上電了,路也修了,俺代表全村人謝謝你了!」說完,村支書一揚脖,干了半碗土燒,父親也趕緊站起來說道:「這都是應該的,為社會主義事業發展出一份力氣一直是我胡天明的心願,當年大家不也都沒少照顧我不是?」乾爹接過話茬說:「就是,你們也都別客氣,這老胡當年可沒少偷吃村裡小雞。」惹得大家一陣大笑。
    我也喝了小半碗土燒,已經覺得頭有點迷糊,鐵蛋卻不含糊,一筷子一筷子的淨往肉上夾,我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示意他出去一下,鐵蛋這才意猶未盡地放下筷子。
    村支書滿臉漲紅地說:「小老弟,可了勁地造,裝啥假呀?到這還不和到家一樣?」我連連推說已經吃不下了,想出去走走。村支書這才不再讓我,四喜害怕我和鐵蛋被村裡的獒犬咬到,也跟了出來。
    這山村比不得大城市,我們三人信步走出門,剎時融入黑暗裡,微涼的山風吹在臉上,酒勁頓時消了不少。
    我想了想對四喜說道:「我們準備盜成吉思汗墓,找御魂珠治英子姑的病,可是我和鐵蛋誰也沒有倒斗的經驗,我們準備找一個古墓先試試身手,也好積累些經驗。」
    四喜膽子很小,聽說要盜墓嚇得有點發抖,不過知道我們盜墓是為了給她娘治病,也不好表現得太懦弱,問我:「胡大哥,你為了俺娘的病去盜墓,俺很感激你,可這盜墓太危險了……」我說:「這事你放心,倒斗的事有我和鐵蛋呢,你就負責給我們準備應用之物,到時候給我們做個嚮導,地方我已經選好了,就在你們村西北的那條溝裡。」
    四喜卻大驚失色:「哎呀媽呀,你倆可別扯犢子了,那條溝裡鬧鬼!」
    我對四喜的說法不屑一顧,用鐵蛋的話說,「沒知識真是可怕。」一條風水很好的溝怎麼可能鬧鬼呢?我說:「四喜,你別動不動就說鬼鬼的好不?我和鐵蛋可都是信念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對於妖魔鬼怪我們的原則通常都是把他們鬥爭到魂飛魄散!你說是吧,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