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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8

   鐵門一打開,一股怪異的氣味便撲鼻而來,夾雜著嗆人的金屬焦味,極為難聞,我緩了好大一會兒才勉強適應。

   這是個相當大的封閉石室,足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站在鐵門前,手電的光還無法照到對面的牆。放眼望去,隱約可見一張張長方形的長桌整齊地排列著,我疑心這裡是地下的會議室,但沒走兩步,當

   我慢慢地靠近那些長桌時,一種異樣緊跟著撲面而來,接著我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些長方體根本不是什麼長桌,分明是一口口棺材!我簡單掃了一眼,數了一下,這些棺材共十七口,圍繞著石室中心的一座石台,呈菱形的方陣排列著,而石台的上方,赫然矗立著一個更為巨大的方

   形物體,用厚實的帆布掩蓋著,看不清面目。

   我當即一怔,伴隨著恐懼湧上心頭的,是極度的困惑。說實話,我在七號公館的七年,可以說過的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渾渾噩噩的生活,我根本不知道七號公館為何種目的而成立,也不知道自己每天究竟

   在做些什麼。雖說我們也接受一些考古研究的項目,但那對業內人士向來都是公開的,而眼前我所見的一切顯然是瞞天過海而進行的!

   這裡怎麼會出現這種東西?我帶著滿腹狐疑,再次掃了一眼四周。昏暗的地下密室中,十多口棺木齊整地排列著,這情形原本就足以讓人嚇破膽了,更駭人的是,這些棺木雖然擺放得極其整齊,但有幾

   口呈現半掩的狀態,就好像後來有什麼力量使得棺蓋被啟開了一般。

   "我說沈工!我覺得這裡瘆得慌,咱還是別折騰了!"隨我同行的一個叫阿廣的夥計見此情形當即道,另一個夥計立刻表示響應。

   而我當時的想法稱得上固執了,我有種很清晰的預感:自己正在接近一件巨大秘密的核心部分。這種力量使得我當時無法就此收手。

   兩個夥計在我的壓力下只得硬著頭皮上了,我心裡樂道跟著我做事也夠慘的,拖欠工資不說,還得幹這些趕鴨子上架的事情。

   我們小心地繞過那些密集的棺木,直接來到中心石台上。這裡顯然已經廢棄了很久了,甚至可能遠遠超過我在七號公館的生涯,帆布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而且脆弱不堪,輕輕一扯便支離破碎,帆布扯

   下後,一個巨大的金屬箱子赫然顯現在眼前。

   我無法具體形容我看到的東西,只能說這是一個箱子,黑色的金屬箱子。箱子近似正方體,長寬估計兩米左右,高約一米半,週身漆黑光滑,觸之冰涼異常。將耳朵貼到箱體上,隱隱約約地,似乎能聽

   到箱子內有響動,那聲音若有若無的,但卻能清晰地感覺到聲音正是來自於箱子內部。

   箱子是密閉的,合上之後便上了鎖,但因為年代久遠,鎖眼已經銹堵了。從敲擊的聲響判斷,這箱子異常的厚實,我們現在的工具是沒法強行切開它的,而且我當時還有著那一點點覺悟,對於這種隱秘

   的未知之物,我想做的僅僅是窺探而並不是破壞。

   箱子表面並沒有任何紋路,只在靠邊的一個角上,發現有一行用漆筆寫的紅色小字:1982年5月13日,南陵,8號檔案。再便是一個封條,封條上的日期是1989年。看到這我便知道我猜測得沒錯,我是

   1995年進入七號公館工作的,原來這裡早在我來六年前就已廢棄不用了,也難怪我一點也不知情。

   "沈工,有發現!"我正在那兒納悶沉思,我的夥計忽然叫了一聲,一個勁地朝我招手示意。我一怔,趕忙上前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發現石台上赫然有一個像小門一樣的入口。

   放置鐵箱子的石台相當的大,高度也超過一米,那入口開在離北牆最近的一面上,那是一個不到一米高的窄小門洞,虛掩著一扇鐵製柵欄門,柵欄門的門鎖已經銹壞脫落,形同虛設,被我們幾人合力一

   拉便打開了。

   打開鐵柵欄門,裡面是一個一次僅供一人通過的窄小通道,當時的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探求慾望了,當下咬著手電,小心地順著那通道探了下去。通道在底下一人深的地方便到了底,進而便轉變了方

   向,由原本的縱向變成了橫向,逕直通向七號公館北牆的方向。

   但通道的大小卻並沒有多大改變,依舊窄小,通行起來十分的困難,就連轉身也是件比較吃力的事情。好在這一段路程並不遠,我們貓著腰很快就抵達了盡頭。這時候,通道又變成了縱向,寬度也陡然

   增加了好幾倍,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條條鋼筋鑄成的爬梯。那些爬梯一直通向頂端,手電光都無法照到盡頭,而我們所在的地方,正是最底端的位置。毫無疑問,這裡是條秘密通道,而且極可能是地下

   室與上層連通的唯一通道。

   我簡單地回憶了一下地下室的佈局,腦子漸漸清晰起來,這裡應該已經處在七號公館北面最外牆的位置了。我記得七號公館裡有位老前輩和我說過,這棟樓剛建成的時候,正北面中心位置本來留有一個

   凹形的角,為了放置排水管道的,後來因為各層的領導辦公室都處在這裡,排水管道又被改到了其他地方,而這個凹形角也因為風水的問題最後被堵上了,使得整個北牆一馬平川。

   這樣的說法顯然是為了麻痺無知的人,那個年代的人們狂熱地信仰著我們的主義,何況是我們這樣嚴肅的部門,堂而皇之地談論風水幾乎不可能。而現在看來,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就十分的明顯了,顯然

   就是為了製造出這樣一條不為人知的密道。

   望著黑黝黝深不見底的通道盡頭,我微微遲疑了一下,但很快地,我便轉頭示意我的兩個夥計就在這裡等候,接著我戴上工程帽,咬著手電便就著那些爬梯往上攀。我的夥計不放心我,見我態度如此堅

   決,當下堅持和我一起上去。

   爬梯的確很長時間沒有使用了,手一握緊就扒下來一把鐵銹,爬九層高的爬梯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一不小心摔下來就足以喪命,我一邊爬一邊還得檢查著四周有無出口。

   等出口找到的時候,我已經爬到了最頂端,當下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幸好底下漆黑一片,否則讓我在沒有任何安全措施的狀況下,在如此高的地方俯視地面,足以將我嚇壞了。抵達最頂端的時候,通道

   再次變成橫向,只不過這次不再是磚石結構,而是變成了金屬板,扁平扁平的,就像是室內中央空調的通風管道。

   順著通道再穿出去,第一眼見到的又是一扇木質的子母門,門是虛掩著的,我毫不猶豫地推門而入,進入了一個房間內。

   這間房相當的寬敞,卻沒有窗戶,是一間完全封閉的房間,房間四周的牆壁用的都是軟包,做了很好的隔音處理,正中間位置,擺放著一張可容二十人開會的會議桌,四周圍繞的是一圈轉角椅,會議桌

   的正中位置擺著一台膠片放映機,桌上整齊地擺放著一套套杯盞、碳素筆、紙質文件等物,就好像剛剛有人在這裡開會才散會一般。

   上前一看,只見桌子上已經蒙了厚厚一層灰,杯盞中的茶水早已乾涸,茶葉凝結成了一團霉塊,紙張也被老鼠啃咬得不成樣子,軟塌塌的一抖就散。

   靠北的一面牆上整齊地碼著幾個檔案櫃,其中一個檔案櫃的櫃門敞開著,地上凌亂地散落著一些文件資料。而敞開櫃門的檔案櫃裡,碼放的是一堆堆包裝完好的鐵皮箱子,這些鐵皮箱子塞滿了整個櫃子

   ,上面都被做上了記號,分別標記著1997年2月、1997年3月、1997年4月……這些箱子就被用這些不間斷的日期標記下去,很容易看出這是某種檔案,用日期進行標記的。

   而且再仔細一看,房中所有的檔案櫃子裡都裝滿了這種東西,清一色地都用日期進行了標記,我掃了一眼,這些標記從1995年一直到2002年,每個月份幾乎都有。但我看著那些東西,越看越覺得奇怪,

   總覺得哪兒有些不對勁,再理了一下才猛然發現,這些東西缺少了1998年的,而按著這些東西的排列規律,我發現1998年的那十二箱就放在那個被打開門的檔案櫃裡,很明顯,有人特意拿走了1998年的

   這套東西。

   就在這時,屋內的日光燈突然忽閃了兩下,接著"撲哧"一聲爆了。這樣的情形著實讓我嚇了一大跳,但隨即便聽到一旁的阿廣驚愕地道:"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電!不過這兒太長時間沒用,電路早就

   老化了,剛才那一下就短路了!"

   七號公館已經廢棄兩年,電路系統也早已經廢棄,這裡能通電,肯定走的是獨立的電路系統,或者就是為了防止電路故障而設置的應急備用電源。

   我試探地摸索著尋找電源開關,試圖再打開光源,但光源控制開關實在太多了,剛才的一下造成了短路,整個光源系統已經盡數崩潰了。而就在我按下最後一個開關時候,突然一陣"嗤嗤"聲響起,屋

   內騰起了一道微弱的亮光,而我很快辨別出這亮光並非來自於頂面,而是來自會議桌的方向。

   亮光正是放映機的指示燈,我大感驚愕,沒想到這廢棄多年的放映機居然還能夠使用。而到了這個時候,我相信任何人都沒法去阻止自己的下一步行動的,所以我當時直接省略了猶豫這個過程。

   我在入七號公館之前,曾做過很短一段時間的林場放映員,這種東西對我來說再熟悉不過了,我熟練地上手調試了幾下,先簡單往回倒了倒,確定膠片沒有粘接在一起後,當即按下播放鈕。

   放映機的轉盤微微晃蕩起來,接著順利地被啟動,對面的幕布上出現了清晰的影像。

   畫面黑白,從拍攝的角度來看,是居高臨下俯視拍攝的那種,而且不住地抖動著,不難看出拍攝者是乘坐飛機在進行航拍。影像沒有聲音,只有畫面的底端配著字幕,但字幕的文字都是日文,我們在場

   幾人都無法識別。

   畫面的主要場景是大片的叢林,飛機拍攝時進行的是低空飛行,一旁不時還有飛機呼嘯而過,地下濃煙四起。我當即明白,這很可能是在進行著轟炸,這架飛機的航拍就是為了觀測這種轟炸效果。我放

   慢了鏡頭,捕捉定格住了幾個飛機的畫面。

   我受家庭環境的影響,自小對軍事武器之類的頗感興趣,多年的軍事常識積累,使得我一眼便認出了畫面中的飛機類型,這分明是綽號為"飛行雪茄"的日本三菱G4M一式陸上輕型轟炸機。

   一式陸上轟炸機是二戰期間日本在太平洋戰場上使用率最高的一種俯衝轟炸機,在日本一系列侵略戰爭中,可謂立下汗馬功勞。二戰期間,這種戰機憑藉著優良的性能和龐大的載彈量,在中國和東南亞

   諸國製造了一系列的血腥恐怖,可謂臭名昭著。

   畫面上的幾架一式轟炸機對一片茂密的叢林進行了輪番轟炸,原本鬱鬱蔥蔥的廣闊密林被強行撕開了一個大口子,一塊塊隱藏在密林中的巨石顯現了出來。與此同時,航拍的飛機繞著那些巨石的上方盤

   旋了幾圈,徐徐地向目標靠近,使得此時的畫面顯得越加清晰了。

   從高空俯視,那些巨石排列得十分緊湊整齊,像是一塊塊矗立的墓碑,由於被炸開的地方是一個圓形區域,在叢林的反襯下,灰白色的巨石組合起來,形成一道白色的圓形地帶,像極了一隻眼睛,直勾

   勾地盯著上空。尤其是航拍的飛機向目標靠近,畫面被拉得越來越近的時候,那東西看起來就越像是一隻人眼。

   而我此刻盯著這些畫面,直感到一陣詭異從裡面透出來,但我又不知道裡面的東西究竟哪裡不對勁,只是這種畫面看著讓我糾結,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轟炸產生的煙柱像蟲子在蠕動,飛機在上空盤桓了幾下,仍在向那眼球狀巨石陣接近。這時,畫面突然出現了干擾波,接著劇烈地抖動起來,充斥著許多雪花點,原本清晰的畫面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畫面上的那眼球狀巨石陣有了些變化,和之前的不一樣了,但我還沒來得及辨清那是何種變化,畫面迅速模糊起來,根本無法再辨清了。很快地,畫面上滿佈雪花點,就此定格住

   了。

   我迅速將帶子倒回去,從出現干擾波那時候再重新看,無奈這種老式放映機的性能實在太差,卡鏡頭的緩衝帶太強,我來回折騰了好幾次,都沒有卡到我想要看到的鏡頭。我也知道即使卡准了位置也會

   因為畫面的原因無法看清,於是失去了興趣,接著又迅速地快進,將這些無聊的內容跳了過去。

   跳到後面,畫面忽然又變成了彩色的,同樣是以俯視的角度航拍,但這次的不但有了色彩,而且比之前的黑白畫面清晰了很多,而當畫面上又出現了那叢林巨石陣的時候,我很快就明白了。

   這顯然是兩次不同時期的拍攝,從後面拍攝的那些彩色高清畫面來看,兩次的拍攝時間至少間隔四十年。但它們的拍攝角度和方法都是一樣的,更奇怪的是它們的拍攝目標也是一致的,也許這才是它們

   被剪輯到了一起的原因。想到這我頓時又疑惑叢生了:是什麼人整理剪輯這些相差數十年的錄影帶?他們究竟在研究什麼?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畫面又轉移到了那巨石陣的上方,隨著飛機的緩慢挪動調整角度,最終拍攝角度停留在了巨石陣的正上方。從畫面的顯示不難看出,這次運用的是直升機定位拍攝。

   那些巨石陣已經不再是掩藏在密林中了,從上方一看便已經暴露無遺,顯然為了這次的拍攝,掩蓋著那些巨石的樹木被砍伐殆盡,而且這次暴露的巨石範圍比之前那次不知道大了多少。

   而畫面中的直升機似乎很忌憚那些巨石,一直沒有靠近拍攝,隨著拍攝角度從巨石陣的邊緣掃過,直升機便開始緩緩上升,遠離巨石陣,不一會兒,整個巨石陣便盡收眼底。

   我們幾人看到那東西的第一眼,止不住一陣驚呼,一種怪異的感覺從後背襲上來,直讓我渾身一陣哆嗦。畫面就此又定格住了,只見高空俯視之下,那些巨石排成的方陣,形成了一個極其複雜而規則的

   圖案,那居然是一張人臉!

   這的確是一張人臉,而且還稱得上清晰,由碎石組成的人臉,就像是一張人臉照片被撕成了無數片,再拼湊組合起來一般,看起來極不舒服,而且此刻我總覺得畫面上的人臉呈現出一種難以言表的異樣

   ,有一種妖異感。

   我一扭頭,只見兩個夥計都直愣愣地盯著我,一副十分困惑的模樣。見我一扭頭,阿廣即道:"沈工,我覺得這張臉很……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他的話剛說完,一旁的另一個夥計也接過道:"對!沈

   工你不覺得嗎?"

   他們說著,目光在幕布和我的臉之間來回跳動,好像在比對著什麼!我腦門一熱,很快意識到了什麼。再仔細一看,當即驚愕得差點沒站穩腳跟:畫面上的巨石陣人臉,極其逼真傳神,無論從臉形還是

   面部表情來看,都像是從一個模板上複製出來的,那居然是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