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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四節 八字讖言

  "壞了!"我心裡暗暗叫苦,這丫追的可真緊。

  一邊示意鬼子趕快上樓躲避,一邊掏出手機給半仙和其他人打電話示警。

  "兄弟,小心點!"旅店老闆好心地提醒我,沖大廳裡使了個眼神,"那些人滿臉陰邪。出門在外要留神啊,小心謀財害命。"

  順著旅店老闆的眼神看去,原來是趕屍人童度一夥,披麻帶孝,手持靈幡,佔據了大半個客廳,正中擺了個棺材。整個旅店大廳陰風陣陣、鬼氣森森的。

  抬著棺材進店,夠噁心人的了。估計這老闆也是被*得沒辦法,惹不起童度一夥,索性就隨他們折騰,只要多交店錢就成。

  衝著童度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裝做不認識,我和鬼子快步上樓躲進房間。同時,打電話通知各路人手加緊戒備。

  從房間裡小心地撩開窗簾往外看。見覺羅從直升機上迎下一個身材瘦削、精神矍鑠的白髮長者,幾個人走進旅店又馬上退了出來,一邊走一邊連叫晦氣。估計是噁心童度的棺材,誰也不願意和死人住在同一個樓裡。不得已,幾個人進到停在外面的房車裡休息。

  "青龍堂這些貨,可真***會享受!"鬼子小聲嘟囔了一句。

  "那個覺羅帶的是外籍僱傭兵。在赫圖阿拉見過一面,實力強悍!"阮途說道。

  "坐直升機的白頭髮是誰?"半仙問道。

  阮途搖了搖頭,"我也沒見過。"

  "也許,就是破我法陣的人。"半仙沉吟著說道,"你看,那個人沒有打雨傘,身上竟沒有濕。雨根本就淋不到他身上。"

  果然,白髮老者像是穿了件隱形的雨衣,雨滴快淋到他身上時,像是碰到了透明的阻礙物,流濺到別處。

  "好大的氣場。是不是妖魅附體了!"鬼子一驚一乍地說道。

  "修道之人講求神形內斂,化實為虛。這個人太重虛名,空耗元神,故弄玄虛,易惹禍上身吶!"半仙搖了搖頭說道。

  "他們是不是發現我們了?如果一會兒動手,能有多大勝算?!要不要,先發制人!"我問道。

  "從裝備上看,我們不是對手!不過,好在我們已化整為零,分散開了。如果突然偷襲,他們不會防備,未必會輸給他們!"阮途說著,拿出手機準備通知手下。

  "慢著。我看他們是來避雨的。一會兒,雨停了,如果他們要還不走,我們再動手不遲!"半仙說道。

  沙漠的天氣變幻莫測,剛才的大雨來的快走的也快。

  外面雨停後,青龍堂的那些人果然如半仙所料,補充些瓶裝水後,便向前進發了。

  半空中一架直升機和下方一排車輛,在沙漠中越行越遠,望著他們遠入夜後,大家分頭從後門悄悄來到屠龍手孔雲龍的"防沙治沙"公司。孔雲龍早已安排手下準備好羊肉紅酒。幾天未見,倍感親切,大伙便坐在一起喝酒吃肉,聊這幾天路上的見聞。

  見大伙吃的差不多了,半仙便安排下一步的行動。兩天內要準備好所有進大漠的必備用品,屠龍手孔雲龍以"防沙治沙"公司的名義,帶手下在鎮上駐守,負責接應、聯絡,如其他人在大漠發生意外,還要做好救援。趕屍人童度明天先行出發,不足的裝備、物品隨後由屠龍手孔雲龍派人送過去。其餘幾路人馬兩天後陸續出發。

  至於此行的具體方位,半仙在桌上攤開地圖,指著東南方向說道,"根據歷史記載,古樓蘭城廓應在絲綢之路附近,也就是大漠中央地帶。但這兒方圓百里,漫漫黃沙,只能分幾路從不同方向尋找。我們只有八天時間。"

  "徐碩、童度還有孔雲龍,你們都是道上名頭響噹噹的人物,對於大漠金佛,你們知道多少?"阮途問道。

  "我也只是聽說。這個事兒也不是什麼秘密。大家都知道金佛就在這個沙漠裡,具體在哪就搞不清楚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多五十年過去了,都沒有人找到。"南嶽搬山徐碩說道。

  "上一次大漠金佛開啟的時間是五十年前,在座的都沒有經歷過。一切都是道聽途說。這大沙漠裡連個參照物都沒有,更沒個標記。放眼看去,儘是沙丘。看來,只有分頭守在不同的方位,待黑沙暴吹開沙丘後,誰發現了金佛殿,就趕快聯絡其他幾路人……"阮途說道。

  "不成!一來時間上看,臨時趕過來,怕是來不及。二來嘛,如果我們幾路人都沒有守到金佛殿的方位,豈不是白忙活了一場。"我邊仔細想著邊說道。

  "五十年前,我族中長輩曾來此尋過大漠金佛。據說是在一個有花有鳥的地方。結果尋遍了沙漠中的綠洲也未曾找到金佛殿,倒是領略了黑沙暴的可怕。那風刮起來,簡直就是世界末日一樣……"河鬼邊拿抽旱煙袋邊說著。

  "沙漠裡怎麼會有花有鳥,一定是你族中長輩什麼都沒找到,又好面子,才胡謅的吧!"鬼子笑著說。

  "你個小兔崽子!敢說我長輩胡謅!"河鬼吹鬍子瞪眼地拿旱煙袋沖鬼子比劃著。

  "沒有錯。河鬼所說的,是關於大漠金佛的八字讖言!"半仙點燃一支煙,笑瞇瞇地看著眾人說道,"幽冥花開,旦夕鳥啼。"

  "你看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帶頭大哥'都說了。幽冥花開,晚上開的花;旦夕鳥啼,早晚都有鳥叫。我們只要找到綠洲,就能找到大漠"原來是這樣!這樓蘭王的宮殿,也應該建在鳥語花香的地兒。"鬼子也是一付恍然大悟的樣子。

  "錯了!錯了!簡直荒唐,謬之千里!"半仙痛心疾首地搖著頭說道。

  "又錯了……"河鬼驚詫地望著半仙。

  "幽冥之花,是生長在大漠深處的極惡毒的食人花。這旦夕鳥,是沙漠裡的一種猛禽。而不是什麼綠洲、鳥語花香。"半仙說。

  "食人花一般都生長在熱帶雨林,猛禽是不是和老鷹、禿鷲差不多呀?"鬼子問道。其他人也瞪大了眼睛瞅著半仙。

  "幽冥之花生長在流沙邊緣,根系深扎黃沙下面十幾米,長有數米長的籐蔓狀觸手,顏色和黃沙一樣難以分辨。花開之時釋放出腐屍般惡臭的氣味,可瀰散百米。沙漠裡食物匱乏,野獸多為食腐動物,嗅到腐屍臭味般花的'香氣',便會趕來獵食。體型小的就會被觸手纏住直接拖進沙坑,體型大的動物則會被觸手拖進流沙並深陷其中。幽冥花會分泌出一種特殊的毒液,將獵物腐蝕得屍骨盡溶,就靠吸食這些動物的體液在沙漠中存活。"

  "真想不到,世上還有這麼古怪的花。大伙在沙漠裡聞到惡臭味,就趕緊躲開了。"鬼子一邊啃著羊腿,一邊對眾人說道。

  "這旦夕鳥更加古怪。這種鳥以沙漠裡的毒蟲為食,自身亦是奇毒無比。據說,此鳥一到晚上,便會認為自己即將死去,會發出厲鬼一般恐怖、淒慘的驚叫聲。等到第二天看見早上的太陽,發現自己並沒有死,便會婉轉鳴唱。所以才叫旦夕鳥,這名字就是這麼來的。"半仙說著,舉起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的確古怪!聽'帶頭大哥'一說,真是長了見識。"河鬼心悅誠服的說道。

  "就是說,只要找到了幽冥花和旦夕鳥,就找到了樓蘭王的金佛殿。"鬼子一本正經地說道。

  "根據八字讖言,應該是這樣沒錯。兩日後,我們分頭出發。發現幽冥花、旦夕鳥的蹤跡後,馬上相互通知,各路人馬迅速靠攏。"半仙端起斟滿了葡萄酒的玻璃杯,輕輕搖晃了幾下,燈光下,坨紅色的液體妖異地散發出淡淡的果香。

  回到房間已近近午夜,我把狼皮褥子拿給半仙和阮途,"沙漠溫差大,留著晚上驅寒。"

  "喲,真正的狼皮褥子!好東西,還是整張剝下來的,現在這麼大的狼可不多見了。"阮途喜上眉梢地翻看著毛皮紋理。

  "沒見你們遠走,哪買的?過兩天到大漠裡面,正好用到。"半仙用手輕撫了兩遍淡黃色的狼毛,頗為欣喜。

  "就在旅店門口。"鬼子邊說邊把狼皮褥子鋪在了床上。"沒想到,這種小地方,還有這麼好的東西。哎,鬼子,現在晚上不涼,你鋪上會上火地,明天就會起滿嘴大泡。"半仙說著,把自己那一塊狼皮褥子捲好,收到包裡。

  我把上午在旅店門口的事情說了一遍,特別說道"漠北雙雄"聞風知雨、生嚼毒蠍、飛身縱馬、潛沙地行……

  "呵呵呵,'二雄'倒是生猛的鮮亮,不過,生吃蠍子我倒是不敢。在王府井烤熟的倒是沒少吃。'漠北大雄'……那'武大郎'像'土行孫'似的!"鬼子調笑著說。

  "我以前聽人提起過這號人物。"阮途接過話頭說,"這'漠北雙雄'身懷絕技,膽識過人,豪俠仗義,為人剛直不阿,在大漠頗有影響力。但是脾氣古怪,會做出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事來!"

  "這大漠什麼東西都古怪,天氣古怪,花古怪,鳥古怪,人也古怪。"鬼子嘟嘟囔囔爬上床去,一會兒便鼾聲大作。

  半仙沉思了半晌,說道,"我們去大漠還需要個嚮導。大勝,明天你和鬼子去找他們哥倆兒聊聊。"

  近年來,沙漠旅遊方興未艾。大漠邊緣一處新開發的旅遊景區,剛下直升機的索達,帶親信手下走進花草掩映的露天茶座。一直坐在角落裡的中年人趕緊起身,"達叔,一路辛苦。我包下了整間茶座,可是恭候多時了。"

  "呵呵呵,辛苦倒是談不上。不過,和你阿榮見上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呀。"索達說著,端起服務生送上的咖啡,用勺子輕輕地攪動著。

  "達叔不在赫圖阿拉奪取'聖器',千里迢迢來到這大漠,難道說,也是看上了'大漠金佛'?"葉榮開門見山地問道。

  "'大漠金佛'?呵呵,我要的是'天蠍羅盤'!"索達放要杯子,臉色凝重要望著遠處的沙丘。

  ……

  第二天一早,我和半仙、鬼子、阮途一同下樓,去說服"漠北雙雄"做我們的大漠嚮導。

  昨夜半仙想來想去,感覺要請"漠北雙雄"這樣桀驁不馴、倚才狂放的人物,還是要表達出足夠的誠意才好,於是建議我們大家都過去見見面。

  走到一樓客廳時,見趕屍人童度已先行啟程,門前披麻帶孝的一干手下,揚著靈幡,撒著紙錢,抬著棺材,路人紛紛驚恐地避讓,即便是遊蕩在附近的潑皮無賴、地頭蛇也唯恐避之不及。誰都清楚,在這荒涼的大漠,大白天裡都鬼氣森森的送葬隊伍絕非善類,誰也不想惹禍上身。

  路過他們時,我隨口說了句,"人生無常,兄弟節哀。"

  趕屍人童度的死魚眼連眼皮都都沒抬,卻借摸帽子的空,偷偷向我做了個OK的動作。

  阮途向旅店老闆問明了"漠北小鎮不大,車開出去大約不到十分鐘,遠遠的就觀看黃世在房頂忙活著。

  "喂!爬那麼高幹嘛吶?逮蠍子嗎?"鬼子打老遠便朝黃世喊著。

  "哈哈,房頂漏雨了,收拾收拾。"黃世爽朗地笑著說,話音剛落,一個鷂子翻身從房頂直接騰身縱下。

  我心暗忖,好功夫,我們這裡怕是誰也比不上此人。

  這時,一輛沒有牌照、老舊的吉普車,搖搖晃晃地向我們開過來,銹蝕了的車身,斑駁的漆面,車燈只剩下一個,前擋風玻璃也只有司機前面的一扇,還裂成了兩半。看樣子,這車隨時都可能散架趴窩。

  "咦!大白天見了鬼了,這車咋還無人駕駛吶!"鬼子驚詫地自語道。

  正說著,吉普車停在眾人面前,黃術打開車門跳下車來,五短的身體坐在駕駛室裡,從外面打眼一看,還真看不出來有人開車。難怪鬼子看走了眼。

  我們直接挑明了來意,請"漠北雙雄"做我們的嚮導,並許諾若找到金佛,則許以他們二尊,若什麼也沒有找到,仍以五萬元現金做為酬勞。

  沒曾想,"漠北雙雄"黃術、黃世竟然說,不要現金,也不取金佛,他們只拿金佛殿中一樣東西——"天蠍羅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