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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一節 應驗了的傳說

  傳說,有奇珍異寶的地方,都有兇猛的毒蟲猛獸守護。而埋藏大量金銀珠寶的地方,經由巫師、術士用符咒、巫蠱,融煉成的毒蟲猛獸,更為兇猛、殘忍、陰冷。更有用怨魂的魂魄駕馭毒蟲,成為守護寶藏的千年死士!

  每次兼職做摸金校尉這行當時,我都在鞋子上抹滿了旱煙袋裡的煙油,喝幾兩雄黃酒,再從買些硫磺粉帶上。宿營時,就在周圍撒一圈。這次也不例外,我把隨身帶的雄黃酒和硫磺粉,都撒在十幾米的範圍內。

  鬼子把敦煌掀插進石隙裡,試了試鬆緊尺度。

  敦煌掀,據說是中國最早的摸金校尉兵器,早在漢武帝時,為了應對匈奴的戰爭,軍餉不足就大封摸金校尉。但直到三國時的曹*,才做為一正式的官職,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等專門指揮盜掘塚墓的官職。所謂曹*所設官職,專司掘墳挖金。敦煌掀的樣子像寺廟裡武僧用的禪杖。不同的是,月牙形的一端是尖矛狀,另一端見分曉是凹形,而且越往前端越薄,最前端薄的就像刀刃一樣,中間的連桿內有機關,可以伸縮。拉出來,就是前刀後槍的兵器,縮起來,即可探墓、探地深淺,土質鬆軟度,又可以進行挖掘。

  鬼子用敦煌掀探明了石隙裡是空的,應是一個石洞。半仙扭動機關,將腳下一個小佛像的脖子擰了二圈。一個石洞就突兀地出現在眼前。忽然,一陣腥臭的風從洞裡刮來,一條深青色的長著一雙角的大蟒,從洞裡探了出來。青蟒昂起頭部,嗜血的眼睛狠狠地盯著我閃。不斷吐出血紅的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水桶般粗的蟒身上,厚厚的鱗片發出陰森森的暗光。

  鬼子嚇得癱在地上發抖。半仙大聲喊叫著,"起來,快起來呀……"我腳下一滑,竟從懸崖上跌落了下來……

  "啊!"我驚叫一聲,發現自己從沙發上跌到下來,躺在松濤軒的地上。

  原來是南柯一夢。

  鬼子沒心沒肺地鼾聲如雷。半仙正使勁推著鬼子,"快起來呀,懶貨,有正事要辦吶!"

  "大勝,做惡夢了?咋從沙發裡滾到地上了。是不是夢到多爾袞了?"半仙一臉壞笑地說道。

  "勝哥,做春夢了吧!古墓裡殉葬的宮女漂亮嗎?真想不到,勝哥還好這口。"醒來的鬼子,懶洋洋地躺在對面的沙發裡,戲謔著我說。

  "你以為誰都像你,精蟲上腦。"我瞅著鬼子,睡眼惺忪,口水老長的樣子就一陣惡寒。

  想起剛才的夢,還心有餘悸。才發現,貼身的T恤已被冷汗浸透了。

  我不禁想起了半仙講的那個關於八寶琉璃鑲金硯的傳說。

  "硯台,又稱閻王貼!"

  "這方硯台,邪的很!"

  "得到硯台的人,就會被人追殺,有血光之災!"

  頓時,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看看手錶,這一覺醒來已是中午。在半仙的松濤軒裡,我們對付著吃過"早餐"。半仙複製了一付圖。繼續研究、推敲、參詳藏寶圖中的秘密。我和鬼子則去找昨天賣硯台的人,權當碰碰運氣。

  我和鬼子先來到他開的店裡。硯台寶貝鎖到箱子裡。真版的藏寶圖則藏在敦煌掀裡面。

  鬼子改裝過的敦煌掀中間加了一個內空的小精鋼密匣,任誰也猜不到粗使物件裡面還能藏東西。

  "防火防水防盜、防老虎,最安全!"鬼子顯白著說。隨手將敦煌掀扔在椅子旁邊的雜物堆裡。

  "這麼貴重的東西,就這麼隨手扔那?!"我指著雜物堆說。

  "越是不起眼的地方,越是安全!"鬼子滿不在乎在說著,揭開牆上的一幅"牡丹圖",後面露出一個砌在牆裡的密碼箱,"裡面的東西都是假的,加在一起,不到三百塊錢!"

  "做這一行的,都精著吶!"我說。

  "勝哥,你值錢的寶貝,不會藏在油箱裡吧?!"

  "NO!我藏在輪胎裡面,還繳了交強險吶!"看見了鬼子藏寶的手法,想了想半仙藏那個孤本隱密,我沒好氣地說。

  鬼子的店是一室一廳的格局,半仙戲稱這是前店後廠。

  "老闆,要出去呀?!"一個俊俏的丫頭對鬼子說。

  "這兩天生意不錯。玉丫頭,好好幹,賣的好,大爺回來打賞。"

  鬼子見開介不著店。店裡的生意都交給梁玉打理。

  梁玉是鬼子店裡的售貨員,一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鬼子拿她沒轍,平時就咕她玉丫頭。

  "老闆說話算數,勝哥做證,不許耍賴!"梁玉說。

  "成,成,成!今晚上你勝哥請客,我做陪。好好犒勞一下我的玉丫頭。"鬼子說。

  "好你個鬼子,怎麼拐到我這來了?!"我去無奈地說,"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說笑著,我們走出鬼子的店舖。

  "碰碰運氣吧!"鬼子說,"那天賣硯台的那廝,也許已經離開北京了。"

  "這可不好說。"我分析道,"昨天他剛把貨賣給你。今天肯定不會走!而且這方古硯藏著天大的密秘。他一定會回來用幾倍的價錢贖硯台。不過,要等他回來,怕是我們就被動了!而且,我感覺他身上肯定還帶著別的東西。他住的地方,應該在這附近不遠,也不會太高檔。"

  "有道理。他的穿著打扮很普通。普通的扔在大街上你都認不出來。而且,又帶著東西。星級賓館他不會住,太惹眼;小雜店,他也不會住,魚龍混雜,更不安全;最可能住類似的'八天'、'我家'、'星期九'之類的連鎖酒店。人多,熱鬧,反而更安全,更容易隱其形跡。"

  鬼子也分析道,"好在我留了個心眼,複印了這廝的身份證。收貨時,不怕他盜墓整來的。就怕的他從博物館偷來的。一旦收了贓,肯定進局子。"

  鬼子說著,從兜裡摸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端詳了好半天,才嘟噥道,"這廝,姓呂,名宋。"

  "肯定是假的……"

  "唔。也不是沒有可能吶……"鬼子立馬進入鬱悶中。

  "昨天,這廝把古硯賣給我,就一直往東走了。我們就去東邊查查看。"鬼子說。

  出了潘家園,往東,有三、四家類似的連鎖酒店。店面招牌很大,房間小,乾淨、整潔、衛生,同星級賓館相比,除了房間面積小之處,別的一點不差,服務態度更是比星級賓館熱情、周到。因此,也格外受歡迎。即使在淡季,也幾乎都是客滿。

  我和鬼子裝做找朋友,挨家連鎖酒店打聽有沒有呂宋這個人。

  一連走了幾家酒店,均沒有查到呂宋這個人。

  最前面,青年湖公園邊上,還有一家酒店。規模不大,不過環境到挺清雅、幽靜。鬼子一邊和我聊天,一邊糾結著,這廝是不是住這兒呢?這廝會不會用呂宋這名字登記住宿吶?

  可我卻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和鬼子。是那種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感情的冷血一樣的眼睛。

  回頭看看,兩邊瞅瞅,又沒有什麼特別可疑的人。

  "怎麼了,勝哥,看啥吶?看美女吶?養不養眼?"鬼子問。

  "鬼子,我怎麼總感覺好像有在跟蹤我們!我總感覺後面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們。"我說。

  "勝哥,你知道我膽小。你可別嚇唬我。是不是昨晚半仙講的故事唬著你了?!"鬼子說。

  "當心!"我一把拽住剛走到路口的鬼子!

  一輛舊卡車呼嘯著從鬼子剛才站的地方急駛而過。若不是我剛才拽住他,這車就會從鬼子身上碾過去了。

  "靠!!!你***怎麼開車的!"鬼子憤憤地罵了一句,喃喃地念叨,"我這是綠燈,這丫是闖紅燈。幸虧了勝哥,差一步就讓這站碾死了!"

  "不對呀!這條路根本不讓走貨車。"我說。

  我和鬼子互相對看了一眼,一股涼意從心頭升起。

  本就抱著碰碰運氣的想法,沒成想,無意插柳柳成蔭。青年湖旁邊這家小旅店,還真有個叫"呂宋"的人住宿登記。

  "你們的朋友真奇怪,指定要住樓道盡頭把邊的房間,房間走廊上還要窗戶。"服務員說,"二樓,最裡面,216就是。"

  按照服務員指點,我們來到二樓走廊盡頭的房間,類似這樣把邊的房間,誰也不願意住。看來,這個呂宋是個謹慎的人。如果有危險要跑路,走廊盡頭的距離可以最大限度地給他爭取時間。走廊盡頭的窗戶,關鍵時候還可以逃生用,而且二樓還不算高。跳下去也不會傷筋動骨。

  "噹噹噹……"鬼子敲了敲門。

  屋裡表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難道出去了?!"鬼子嘴裡嘀咕著,順手從貼身的衣兜裡摸出一把萬能鑰匙。三下五除二,打開房門。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我和鬼子倒吸了一口冷氣。

  一個人倒在血泊中,身上不下十幾處刀傷。

  房間裡儘是搏鬥的痕跡,翻到的椅子、打碎的杯子。物品散落的到處都是。

  鬼子瞅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人,還瞪著一雙不甘心的眼睛,沒有閉上。

  "就是他,呂宋!"鬼子肯定地說道。

  "傷不起呀,傷不起……"我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喂!大勝,你和鬼子趕快回來,鬼子的店裡出事了。小玉被人殺死了!"電話裡,傳來半仙驚憤的聲音。

  "什麼?!"我和鬼子震驚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顧不上細問半仙,趕緊拽著鬼子就往外跑。

  剛剛走出房間,突然從對面樓梯上衝出幾個警察。

  "不許動!"幾支黑漆漆的槍口指向我們。

  我和鬼子慢慢地舉起了雙手。

  八寶琉璃鑲金硯、閻王貼、血光之災……

  看來,半仙說的傳聞是真的……

  一切,都在慢慢地應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