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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殺子之仇

  田雞帶著我們跑了好遠,躲在一處巷子的深處,渾身濕透在夜風中瑟瑟發抖,我叉著腰大口喘息,見沒人追上來,才鬆了一口氣。
  「幹嘛要跳河跑啊?應悔元是圈裡的人,不可能不認識葉九卿,咱就是把話挑明的說,他也得給葉九卿面子吧。」我靠在牆上問田雞。「何況,應悔元一上來雖然陣仗大,可人家也是先禮後兵,當著面把事情說清楚,這事就算了,現在,咱們這麼一跑,沒事也變成有事了。」
  「這裡是金陵,不是成都,而且落在應悔元的手裡,這可是鴻門宴,進去容易,想要出來……」田雞欲言又止。
  「你怕?!」宮爵來回瞧了田雞半天,突然衝著我笑了。「他居然在怕。」
  宮爵這麼一說,我也發現田雞臉上竟然真有懼怕之色。
  「還有能讓你怕的人,你小子多半沒說實話。」我指著田雞問。「是不是在應悔元手上犯過事,怕被他認出來。」
  「我殺了應悔元的獨子。」
  ……
  田雞話一出口,我和宮爵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住:「啥,啥時候的事?」
  「快三年了,我就是在金陵動的手,這要被應悔元抓到,我怕是以後就見不到你們了。」田雞撓撓頭聲音低沉。
  難怪田雞會怕應悔元,換了是我,我也怕,就是我和宮爵都沒想明白,田雞這樣憨厚老實的人,怎麼會動手殺人,而且田雞雖然是害怕,但神情中更多的是焦慮和煩躁,卻沒有絲毫懊悔。
  「這地不能再留了,我們得趕緊回成都。」我說。
  忽然聽到有腳步聲向我們走來,步伐沉穩警覺,田雞示意我們退到牆後,月色下,看就一個人影慢慢延伸過來,這裡到處都是應悔元的人,一旦發現我們蹤跡,想要逃出去根本不可能。
  等那人走過來,田雞先下手為強,伸手鎖喉,另一隻手向那人後勁力劈,想要瞬間擊暈這個人,沒想到,田雞一出手,那人反應竟然不滿,扣住田雞的手腕,用的是擒拿搏擊的手法,田雞一驚,把那人拉到牆後,月光照在那人的臉上。
  「方……」
  田雞大吃一驚,還沒叫出聲,就被喬方一把捂著嘴,警覺的看看外面,確定沒動靜後,神情嚴峻壓低聲音招呼我們跟他走。
  穿堂過巷,喬方把我們帶到岸邊,停著一艘秦淮河上常見的遊船,喬方讓我們上去,船離了岸,我們懸起的心才放下。
  「方子,夠意思,今兒不是你,我們估計真還跑不了。」田雞笑嘻嘻說。
  我們和喬方約好是三天後在葬花溪見,葬花溪被燒以後,我們還沒來得及通知喬方,在船上我慢慢平靜下來後,忽然眉頭一皺:「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喬方一直神情很低沉,上船這麼久也一言不發,這才兩天時間沒看見他,喬方整個人卻憔悴了很多,瘋長的鬍鬚和凹陷的眼眶,可見這幾天他很疲憊。
  喬方摸出煙盒,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抬頭看向田雞:「117局到底是什麼?」
  ……
  我們三人頓時愣住,喬方一上來局單刀直入,我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方子,不是不告訴你,這事你最好別沾……」
  「你做什麼事我都支持你,可這一次不一樣,你再不回頭,天都快要被你捅破了。」喬方聲音急促。
  「天……天早就捅破了。」田雞撓撓頭,然後看看我和宮爵,他突然笑起來,拍拍喬方的手。「兄弟,不瞞你說,這一次我的確捅婁子了,而且捅的還不小,我問過人,說是我幹的事,死個七八次都不嫌多。」
  「你!你都幹了什麼?!」喬方瞠目結舌盯著田雞。
  「也沒什麼啊,說塌就塌,有些是莫名其妙就給毀了,到最後都算到我們頭上。」田雞一臉苦笑,說了半天也語無倫次,最後拍拍喬方的手。「咱們是一個戰壕出來的兄弟,我什麼樣的人,你心裡清楚,總之一句話,作奸犯科的事我不會幹,我做的每一件事對得起自己良心。」
  「就因為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所以才擔心你,你讓我查的117局檔案,我就隨口問了一句,當天下午我就被停職審查。」喬方憂心忡忡說。「不管你在幹什麼,你接觸的都是你不敢知道的,收手吧,你現在是在玩火。」
  田雞看看我和宮爵,我點點頭,田雞的朋友,我當然相信,並不是想瞞著喬方,只是不想他被牽連進來,現在看似乎已經被牽連了。
  「對於117局的詳細情況,我們也不清楚,只知道11局的前身是一支驍勇善戰的部隊,在成立117局之後,這支神秘的機構擁有在當時難以想像的權利和資源,並且游離在部隊編制之外,只有極少數人知道這個機構的存在。」田雞心平氣和對喬方說。
  「作戰部隊再神秘,都會有番號,可117這個番號從來都沒在軍史中出現過。」喬方一頭霧水問。「117局是用來完成什麼作戰任務的?」
  「117局不是作戰部隊,成立後從全國各地召集各領域頂尖人物加入,這個神秘的機構儼然是國家機器下,最為龐大和精銳的考古部隊。」我對喬方說。「117局的任務就是負責接管,並發掘研究的不為人知的重大發現。」
  「考古部隊?!」喬方張著嘴,煙差點從嘴角掉下去。「考古幹嘛要部隊?」
  「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總之117局涉及的都是極其機密的考古發現。」田雞擔心的問喬方。「早知道就不該問你,最後把你也牽連了。」
  「我們之前,別說什麼牽連不牽連,你讓我查117局的檔案,在我權限能接觸到的檔案中,沒有117局的記載,我不能接觸到的,就屬於絕密,但我檢索過檔案目錄,也沒發現有117局的檔案歸類。」喬方說。
  「仔細想想,這也正常,117局如此隱蔽,又怎麼會留下檔案讓人翻查。」宮爵說。
  「我開始還以為你們說錯了,結果下午就被停職審核,翻來覆去問我為什麼要檢索117局。」喬方深吸一口氣說。「我找了一個理由搪塞過去,不過估計應該沒相信我說的,一直問我,從什麼地方得知117局,我擔心會牽扯到你們,所以一直沒能通知你們。」
  「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田雞問。
  「今天一出門,我就發現被人跟著,而且還是應悔元的人,我就猜到應悔元多半發現你的蹤跡,我甩掉身後的人,偷偷跟在他們後面,就看見你們上了晚晴樓。」
  「你被停職審查,還能出來?」宮爵問。
  「停你職的是你爸吧,你該不會傻到直接去問你爸?」田雞大吃一驚問。
  喬方點點頭。
  「你腦子咋就比我還不好使呢,你爸負責軍史研究所,他什麼性子你還不清楚,你這不是自個往槍口上撞。」田雞重重歎口氣。
  「如果連我爸都不知道,那研究所裡也不會有檔案記載,我雖然被停職,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
  「你問到什麼了?」我們眼睛一亮。
  「我爸說117局是永遠不能公開的機密,讓我千萬不要碰,想都別想,不過我爸甚至還沒你們知道的多,他都不清楚117局到底是幹嘛的。」
  「那他怎麼知道117局是機密?」宮爵問。
  「我爸回憶,在幾十年前,他還在軍校任教官,有一天,有人來軍校挑人,來的人雖然穿著軍裝,可是沒有肩章也沒有軍銜,只在胸前有一個117局的番號,所以我爸一直記憶猶新,當時上級要求軍校全力配合,負責接待的便是我爸,他說,整個過程,上級都要求他三不。」
  「什麼三不?」我問。
  「在117局的人挑選人的過程中,不問原因、不問細節、不問去留。」喬方不慌不忙說。「全程都是我爸協助,挑選了好幾天,上千人的軍校居然只選出兩個人。」
  「不問去留……」我重重歎口氣。「也就是說,這兩個人最後去了什麼地方,你爸也不會知道。」
  「不知道,不過我爸記得這兩個人的名字,我雖然無法接觸到機密的檔案,但軍隊編制內的軍人檔案我卻可以調閱。」喬方笑了笑說。
  「你查到這兩個人的下落!」我們驚喜的問。
  「我查到他們的檔案,奇怪的是,從軍校離開後,他們的檔案上剩下的全是空白,這幾十年去過什麼地方,從事什麼任務,隸屬於哪支部隊,沒有記載半個字,其中一個人叫呂建國,檔案上寫著陣亡,但日期和地點不祥,而另一個叫賀揚。」
  「活著的?」田雞刺探著問。
  「活著,而且賀揚就在金陵的軍區療養院。」喬方把地址交給我們。「他是唯一一個和117局有關的人,你們想瞭解117局的情況,或許能從這個人嘴裡得到你們想要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