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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遇襲

  「邱崗是什麼意思?」宮爵看著信紙良久。「會不會是一個人啊?」
  「邱崗?」趙閻深思熟慮半天搖搖頭。「和掌櫃有來往的人,我們都應該認識,但從來沒有一個叫邱崗的,是不是人名我不知道,但有處地方倒是叫這個名字。」
  「在什麼地方?」田雞急切的問。
  「成都新南門後面有一矮山,原來叫官山,也就是野墳堆積的亂葬崗,老成都都知道,那地很久以前就叫邱崗。」趙閻面色凝重的回答。
  「亂葬崗?掌櫃大半夜急匆匆去亂葬崗幹什麼?」我喃喃自語。
  「該不會是去刨墓吧。」田雞試探著問。
  「怎麼可能,他號稱葉九鳳,無寶不落的主,亂葬崗裡能有什麼東西,何況掌櫃斷不會去動那些野墳,這是掉價的事,打死他也不會做。」我搖搖頭轉身對趙閻說。「這事恐怕得辛苦您了,安排當鋪裡的人四處查探,多派些人去邱崗,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對了,花惜雙還在成都,她人面廣路子也比咱們多,您得去見見她,讓她出面幫這個忙,不管她要什麼,您都答應著,就是傾家蕩產也先得把掌櫃和將軍給找回來。」
  趙閻點頭立刻回四方當鋪著手安排,我坐到葉九卿的房裡,從宮爵手裡把信接過來,邱崗如果就是趙閻說的亂葬崗,那應該是約葉九卿去那兒見面,可僅僅邱崗兩字絕對不會讓葉九卿前去,關鍵應該在最後一排那七個字上。
  影后相思懷苦心。
  葉九卿應該是看懂了這七個字的含義,這才急匆匆離開,我反覆在嘴裡念叨這排字,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什麼意思,能讓掌櫃都亂了方寸,影后……」
  「這是什麼?!」我還在思索文字的含義,坐在旁邊的葉知秋突然目瞪口呆打斷我的話,目光落在我戴著的手鐲上。
  「手鐲啊,你應該認識啊,凌家的東西。」我不以為然的回答。「你這麼大驚小怪幹嘛。」
  「我知道這是凌家的東西,而且還是凌家世代傳承的信物,我是問怎麼會戴到你手裡?」葉知秋的神情緊張。
  「這事提起來就火大,你舅舅差點沒活埋了我們,如果不是凌芷寒把這東西戴到他手上,你現在都瞧不見我們了。」田雞心有餘悸對葉知秋說。
  「芷寒給你戴上的!」葉知秋霍的一下站起身。
  「我不想戴,就知道你看見要笑話,可你沒瞧見當時那陣仗,凌芷寒為了我們不惜和你舅舅反目,我想取下來的,可她不讓,人家都被趕出家了,我總得順著她意思。」我拉了拉衣袖擋住手鐲,免得再被她叨叨。
  「哼。」葉知秋一臉陰沉冷笑一聲。「看樣子,我們葉家要辦喜事了。」
  「喜事?」我拉著葉知秋的衣角笑著問。「沒這麼快吧,你居然找到人娶你了。」
  葉知秋一巴掌把我手拍開,盯著我陰陽怪氣:「我可沒這麼好福氣,是你喜事近了。」
  「我能有什麼喜事,掌櫃平時把你疼的跟寶似的,那可是你親爸,現在都消失十多天了,你不著急這事,說什麼有的沒的。」我拉了她好幾下,硬是沒把葉知秋拉坐下。
  「芷寒不會無緣無故把這手鐲交給你。」葉知秋咄咄逼人不依不饒問。「你和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能和她發生什麼事。」我苦笑一聲攤著手。「我前前後後認識她才多久,正經話都沒說上幾句。」
  「話也不能這樣說,怎麼就沒發生事,她被毒蛇咬了,可是你幫她把蛇毒吸出來,那吸的多賣力啊,而且地方也好,後腰上,我和田雞都知道避諱,你當時可是義無反顧,撕開她衣服就上去,別人光著後背你可全都看的一清二楚啊。」宮爵在對面漫不經心插話進來。
  「你……」我瞪著宮爵無言以對,還專門提醒過田雞別亂說話,沒想到宮爵把事情翻出來,而且明顯還是有意的。「說的你沒看似的,當時你也在旁邊幫忙,什麼叫我義無反顧,你別把事給說岔了。」
  「我是看了啊,那也是幫你忙,我可沒有割破手腕,嘴對嘴餵她血,這事是你一個人幹的吧。」宮爵幸災樂禍繼續挑事。
  我沒想到宮爵會背後捅我一刀,而且還是當著葉知秋的面,瞟見葉知秋目瞪口呆滿臉憤怒盯著我,我還想解釋,可轉念一想,我為什麼要給她解釋啊。
  「你這樣看我幹嘛,我可是救人,再說也不是外人啊,她也是你姐姐好不好,我不那樣做,她命都保不住,換成是誰我也救啊。」
  「芷寒長的挺漂亮吧。」葉知秋好像根本沒聽我說什麼,陰陽怪氣的問。
  「是長的不錯……」我一張口就意識到說錯話。「這兩碼事,我救她又不是因為她長得漂亮,何況她漂不漂亮和我有什麼關係。」
  「這手鐲是凌家宗主的信物,舅舅告訴我他已經傳位給芷寒,凌家有一個傳承幾百年的規矩,宗主婚配便將手鐲戴在對方手上,自此這人在凌家便有和宗主一樣的地位和身份。」葉知秋雙目濺火冷冷對我說。「你該給自己挑一個好日子了,迎娶凌家宗主可是大事,你得好好操辦操辦。」
  我一聽臉色都白了,嗖的一下站起身,葉知秋不會拿這些和我開玩笑,現在想起凌芷寒把手鐲給我戴上時,凌家那些人的反應,我終於明白是什麼原因。
  「這話可能亂說,我根本不知道,怎麼戴一個手鐲就得娶……」我還沒像現在這樣慌亂過,一邊說一邊想把手鐲取下來。
  「你取了也沒用,你只要戴上,你就必須娶芷寒,除非你死了,否則她跟定你了。」葉知秋重重歎口氣,樣子比我還無奈。
  「我說什麼來著,宿命!哈哈。」田雞居然還笑的出來。「掌櫃去趟凌家把知秋媽給娶回來,你是被掌櫃收養長大的,也算半個兒子,結果去了凌家又把凌芷寒給娶了,凌然估計老血都要氣的吐出來。」
  「她是你姐姐,這事你得幫我去給她解釋清楚,千萬別鬧出誤會,再說我這性子還沒定,誰跟了我不是遭罪嘛。」我拉著葉知秋一臉懇求。
  「我倒是想幫你,可她是我姐,你自己事情的干了,現在還想不認賬,選好日子,到時候我來給你賀喜。」葉知秋重重撞開我身子,頭也不回憤憤不平衝出去,關門的聲音差點沒把瓦震落下來,我都沒搞清楚,她幹嘛這麼大的氣。
  「你回來,我幹什麼事了?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一急追到門口大聲問。
  嘎吱。
  宅院的大門推開,葉知秋居然真的回來,她可從來沒這樣聽話過,可我看見她拖進來的人時,臉色立刻凝固住,那竟然傷痕纍纍的將軍,我連忙招呼宮爵和田雞出來幫忙。
  我們把將軍扶到房間,發現他衣衫襤褸後腦勺有乾涸的血漬,還沒等我們開口問怎麼回事,將軍一臉焦急張開先問:「葉哥,葉哥可有回來?」
  我心裡咯登一下,知道是真出事了,宮爵端來熱水幫將軍清理傷口,我心急如焚問這段時間他去了什麼地方,發生了什麼事。
  「你走沒多久,葉哥收到一封信,當時我們留下來陪他喝酒,半夜還下著雨,他突然衝回房拿起信看,然後神情震驚一言不發就往外面跑,趙閻擔心出事讓我跟去,我跟著葉哥去了邱崗,到那裡沒多久突然被偷襲,後腦被敲了一棒,然後我就昏倒,昏迷中我隱約聽見三聲槍響,然後……」將軍努力的迴響還是搖搖頭。「然後的事我就不記得,只知道再醒來發現在宅子外面。」
  「三聲槍響!」我手微微一抖,葉九卿身上從來不帶傢伙事,不可能是他開槍,我心開始向下沉。「有沒有看見動手的是誰?」
  「沒看清,明顯是圈套,等著葉哥去伏擊的。」將軍搖頭。
  「我爸他……」葉知秋頓時慌了神。
  「別著急,這事蹊蹺的很,掌櫃素來仁義待人,在外面並沒有什麼仇家,何況如果真是尋仇想要加害掌櫃,必定不敢留下破綻,將軍也應該被滅口才對。」我拍拍葉知秋的肩膀冷靜說。「從出事到現在都快大半個月,不管對方是誰,還留著將軍的命就說明沒想殺人滅口,放將軍回來應該有其他原因。」
  「掌櫃該不會是被讓綁架了吧?」田雞一邊給將軍包紮一邊說。「放魏叔回來指不定是想要贖金。」
  「真要是這樣那就簡單了,可我從昏迷到現在醒來,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根本不記得,如果是綁架勒索,總要說個數讓我回來帶話。」將軍一臉懊悔連連歎氣。「真是老了,居然被人渾然不知的暗算,現在也不知道葉哥安危。」
  「這不關你的事,對方是存心暗算,什麼都是計劃好的,你即便有所提防也無濟於事,你還真當自己年輕,也不看看都多大歲數了。」我伸手抹去將軍臉上的血漬。「你現在能平平安安被放回來已經是萬幸,你好好想想,和掌櫃去邱崗的路上,他可曾說過什麼?」
  「沒有。」將軍想都沒想斬釘切鐵。「我一路上都在後面追著他,問葉哥到底出了什麼事,他一言不發,從來沒見他那樣慌張過,完全亂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