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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花那頭沉默了一下,歎道:「隨你去了,我派一些人給你。」

他說完,似乎想掛電話,我立刻阻止他:「等等,還有一件事。」

「嗯?」他道:「什麼事?是不是想起要還錢了?」我道:「兄弟一場,談錢太俗,我是想問你,二叔留給我的東西,可以給我了吧?」

小花那邊突然斷了聲音,很久沒有說話,我幾乎都以為是手機壞了,打那邊沒有忙音,於是我耐心的等,等了很久,小花道:「該給你的時候,自然不會讓你提醒。那並不是一個好東西,也絕對不會帶去什麼好消息。」說完,直接就掛了電話。

我盯著電話,半天才回過神。

第二天,我接到了王盟的電話,他說話已經帶到,那些人來不來,就不知道了,時間訂在十一月五號,也就是後天。我吩咐王盟,將他手下的楞頭青都集合好,到了那天去撐場面。

原本我手下也是有兩批人的,一批是啞姐的人,她一直還在這行混,還有一批,原本是王八邱的人,後來王八邱大勢已去,人自然而然落到我手裡,這些人都不是忠心護主的人,我不知道還能不能用,因此只能靜觀其變。

十一月五號,我很早就起來收拾。

鏡子裡的人,比起五年前,已經成熟了很多,我試著笑了笑,沒皺紋,實際上,我還是很年輕的,但這一次,我沒有了那種忐忑的感覺。

我記得兩年前,我帶上三叔那張面具時,甚至有一種發抖的感覺,就像一隻小羊羔闖入了狼群裡,而且要試著,去扮一個頭狼的角色,但這一刻,我沒有那種忐忑感,這並不是因為我打理過盤口的生意,而是一種極端的疲憊感。

這種疲憊感,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會有,它就像是一個氣壓機,累積下來的氣壓越多,心臟就越沉,沉到最後,由疲憊轉化為了淡然。

我突然想起了悶油瓶的眼睛,那種平靜無波,洞悉一切的眼神,是不是也是這樣形成的?如果是這樣,那他究竟經歷過什麼?在老九門的事情之前……在文錦所說的隕玉裡,那塊承載了記憶的怪石,究竟記錄下了什麼?

我很好奇,但我已經不想去問了。

王盟帶人在下面等著,現在不是演三叔,架子什麼的也不用擺,我吳邪是什麼樣的人,那幫人清楚的很,背地裡還給我起了個綽號,叫『小佛爺』,這綽號一聽就是短命的,在這一行混,沒有佛,佛活不長,而且總讓我想起張大佛爺,一想到這兩者,就會令我很不舒服。

我臨走時,悶油瓶已經在客廳裡,青銅古刀用布條纏起來背在身後,看樣子是要出去,我剛想問他去哪兒,悶油瓶緊接著起身,道:「走吧。」

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你要跟我一起去?」想了想,又道:「小哥,這件事情我應付的過來。」悶油瓶搖了搖頭,緩緩道:「我最近想起了一些東西。」

我知道他有話要說,便沒吭聲。

「那並不是什麼好的記憶,吳邪……我突然發現,這個世界離我太遠了。」除了去西王母國的那一次,我還沒有聽悶油瓶說過這樣表明心緒的話……離這個世界太遠?難道除了這些年的記憶,他還想起了別的什麼?、

不知為何,我心裡咯登一下,突然想起了文錦的話。

她曾對胖子說過,在那塊隕玉裡,看到了悶油瓶的過去……他不是人。我忍不住捏了捏悶油瓶的胳膊,同樣的肉,同樣要吃飯要睡覺,會受傷,甚至現在會說這種心緒低落的話,這怎麼可能不是個人?

難道是怪物?我覺得不可能,就算悶油瓶不是人,也絕對不會是什麼怪物。悶油瓶被我捏了一下,有些發愣,我道:「世界遠沒關係,你可以踩著我過去。」

他搖了搖頭,似乎歎了口氣,淡淡道:「走吧。」看樣子,是要跟著我走了,不知怎麼,我突然覺得底氣足了,有悶油瓶在後面,就覺得特別有安全感。

接著我們一路向著茶樓而去。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樓層,不一樣的是人,當初我努力扮演三叔,潘子努力撐場子,而現在,我可以按照我自己的意思。

位置是在第三樓,正門大敞,裡面坐了不少人,這些人我都已經認識了,有些盤口較小的,還客氣的起身打招呼,有些坐著不動,裝作喝茶的模樣。

我坐到了正位上,先掃了一眼人群,一個一個看過去,人數少了一半,至少有一半的人沒到。

期間,我們沒人說話,時間訂的是中午兩點開始,距離兩點,還剩下半個小時,但大凡這種場合,一般都會提前到場。

王盟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我示意他給悶油瓶搬個座位,悶油瓶搖了搖頭,道:「我站著。」說完,就站在我身後,面無表情,就像一個保鏢。

這讓我想起了在北京那一次,心說悶油瓶估計還沒有忘記當保鏢的經歷,所以開啟影帝模式了,早知如此,今早上出門,就應該讓他穿套黑西裝,再配上一副墨鏡,也比較有殺傷力一些,現在穿著件連帽衫,白白淨淨,就跟剛出門的大學生一樣,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正想著,下面突然有人開口,一聽聲音我就知道是誰了。

「吳爺,大夥兒來的都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吧。」他說話聲音捏著嗓子,跟個太監一樣,是『喇叭盤』裡的,以前也跟著潘子下過地,據說他那嗓子,就是被墓室裡的一種蟲子給弄啞的,回來後有人背地裡給他安外號,叫『六太監』。

排名論次,歷來是國人的拿手好戲,這些人雖然在三叔手下做事,但也有排名,他在『喇叭盤』裡排第六,沒什麼特殊的本事,年輕時跟著我三叔干,仗著的就是一股為財拚命的架勢,不過現在上了年紀,有了舒坦日子過,就有些怕死了,嘴上稱快,實際上已經是中看不中用。

我沒吭聲,瞧了他一眼,便盯著他不動了。

六太監被我盯了半天,臉上露出一個不善的表情,但也沒當場發作,嘴裡嘀嘀咕咕不知說了句什麼,縮著不動了。

王盟這時候表現到不錯,也算得上四平八穩,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所有人都聽的見:「時間還早,各位當家的可以先交流交流感情,還剩下一些人沒到,咱們按時間來。」

六太監笑了笑,道:「咱們這些人能來,是看在吳爺的面子上,其它人來不來可就不一定了,小吳爺,這盤口到底是二爺做主還是你做主?這一行可不是過家家,今天你來管,明天我來管,要管也得有那個本事。」

現在所在的這幫人,都是一些勢力比較小的盤口,由於勢力小,做事自然瞻前顧後,因此還沒有倒戈,都規規矩矩的,準備再看一看風向,這幫人裡,最橫的便是這六太監,他在『喇叭盤』裡排行最末,一直心有不甘,即想往上爬,又怕丟了本。

剩下的幾個喇叭盤,一個都沒到,而馬盤更是沒人來,馬盤主要負責冥器銷贓,但要有冥器,就得有人下地,這兩年,國內風勢不好,連解家都開始往國外發展,我怎麼可能還繼續挖土?所以後來都盡量走白道,新鮮的冥器少了,馬盤的利益自然大損,因此意見最大,這次,居然一個都沒來。

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我的做法,確實減少了他們的利益,但並沒有鎖死,我只不過是在找一個能兩全的方法而已,包括前兩次的大型打假整頓活動,傻子都能看出未來行業的走向,但偏偏有些人,就喜歡險中求富貴,正應了那句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也就是說,現在坐在這裡的,除了六太監,都是一些沒什麼勢力的小盤口,他們既不敢跟吳家翻臉,又怕鬧獨立後被人吞併,因此態度極其曖昧,而那些沒有來的,就表現的很明顯了,基本是不買吳家的帳了。

我有些心酸,當年三叔在的時候,是何等威風,如今人走茶涼,人去局散,就如同白雲過隙,轉瞬無蹤。

王盟還準備開口,我做了個手勢,對下面的人道:「他們來或不來,自然會有不同的結果,但你們既然坐在這兒了,也該懂規矩。」

王盟看了眼鐘錶,離兩點整,還差十分鐘。

六太監扯著嘴角尖聲笑了兩下,磕起了瓜子,底下有些人已經在開始猶豫,他們都是小盤口,冒不起風險,因此一看吳家的人出面了,就開始搖擺起來,片刻後,其中三個人大概約好了,紛紛站起來準備交本子,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支人馬慢慢踱進來。

當頭進門的,是一個身材高大,一身橫肉的中年男人,時值初冬,杭州格外冷,他穿著代毛的皮衣,就像一隻大棕熊走進來。

這人是『喇叭盤』裡的,排名老三,道上的人管他叫『狼三』,這人喜歡玩女人,而且別看他一身橫肉,看起來敦厚老實,實際上心性狡詐鬥狠,如狼似虎,早些年三叔在的時候已成氣候,後來三叔消失那段日子,他不知從哪裡搞來一些古墓信息,邀著盤口裡的人下斗大幹一票,從那以後就立下根基了。

我接手三叔的產業時,這人已經極有勢力。

他慢慢踱進來,手裡玩著兩顆鐵球,皮笑肉不笑的衝我做了個抱拳禮,道:「吳爺,多時不見了。」

原來竊竊私語,互相商量的小盤口頓時安靜下來,目光全部看向狼三,剛站起來那三個人,互相對視一眼,趕緊坐下了,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

他說完,不等我開口,逕自坐了前排。

前排一共有兩個位置,後排有七個,在後面就是一溜排開的席位,前面兩張,分別是留個『喇叭盤』和『馬盤』的老大。

王盟頓時就變了臉色,不冷不淡的提醒道:「狼哥,你的位置是不是該往後移一排。」

狼三歪歪扭扭的坐著,皮笑肉不笑,道:「小子,三爺我在這行混的時候,你還在吃奶呢,吳爺還沒發話,你插什麼嘴。」

六太監露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道:「老三,打狗還要看主人,你說話可得小心點。」

王盟氣的臉都青了,我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搖了搖頭,這小子還是太嫩了,眼見他又要還嘴,我打了個手勢,淡淡道:「嘴皮子太利索就容易滑,時間也差不多,開始吧。」

剩下的小盤口,一個個低垂著腦袋,沒人有動靜,我一看這架勢心中已經明白幾分,這頭惡狼,看來胃口不小,老雷離開也不過才六天,這些小盤口就一個個露出畏懼的模樣,不出所料,應該是在後面動了手腳。

狼三沒動,手裡玩著鐵球,由於是年帳,所有人進這屋子,都不能帶手下,他孑然一身進來,我也並沒有看見賬本一類的東西,半天,都沒人動。

戌時,狼三笑了一下,道:「吳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而且,我也沒時間在這兒跟你耗著。」

「這兩年,兄弟們過的是什麼日子,您可都看在眼裡,要不是我們自己出去找食,恐怕已經餓的骨頭都不剩了,今兒個我過來,一是給您面子,二嘛,也希望您能審時度勢,將盤口讓出來,當然,這些明面上的股份,都是在您手裡,我可以出錢買。」

我們控制盤口的方法很簡單,一是互相利用形成的產業鏈,二是明面上的合法手續,這些手續中,每個盤口都有吳家的入注資金,這些資金,現在已經轉到二叔名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累計起來,也接近幾千萬的數額,但這畢竟只是一個明面上的東西,有些冥器轉手一倒都是上千萬的價格,因此這個價格,實在是少的可憐,不過是一個合法的認證而已。

接著,他又道:「剩下的人你也不用等了,我就是他們的代表。您也別不服氣,這兩年如果不是我找人買消息,夾喇叭,弟兄們早就該散伙了,我佩服三爺,如果他今天還坐這兒,我二話不說當三爺的一條犬,但如果是你……那就不好意思了,你把弟兄們往死路上逼,也就不能怪我們不仁義了。」

我忍不住想冷笑,如果不是三叔折了

我動了動身體,道:「說完了?」

「完了。」他說。

「別的咱們不說,我倒是很好奇,你代替『我』去夾喇叭,那些消息你都是從誰那兒買過去的。」我問。

這一行的優勢,就在於夾喇叭的人擁有豐富的地下人脈,可以掌握最多的古墓信息,那些人脈,三叔並沒有來得及交接給我,但我接手盤口一年後,已經有人主動找我聯繫。

畢竟下斗這種事,不是一兩個人可以搞定的。下一次斗或許只有三五個人,但後台的裝備、風險、以及快速的銷贓途道,都必須一氣呵成,實際上是一個很龐大的體系,因此只要我作為喇叭頭,就不愁沒有人找上門,而真正懂行的人,即使瞭解道相關消息,也不敢賣給其它人,換句話說,在長沙這一帶,只要那塊地頭上有人想動土,都得問問我三叔的意思。

他冷笑了一聲,道:「這您就不用過問了,我今天來不是跟你敘舊的。」接著,他突然拍了拍手,原本的已經關上的大門,從外面被人推開,緊接著,一個穿著西裝模樣的人,手裡抱著一個黑漆漆的盒子走進來。

他先向狼三鞠躬問好,緊接著,狼三抬著下巴示意了一下我的位置:「送過去吧。」

我心裡驚了一下,這個茶樓裡,都是我的人,現在這人進來,顯然意味著,我的人已經被制服了。王盟臉色頓時就變了,身體一動,似乎打算出去,我不動聲色的扯了他一把,示意他先不要輕舉妄動。

那人將盒子端到我面前,接著將東西打開,只見裡面放了雪白一摞的文件,我瞇著眼看了一眼,忍不住冷笑,裡面全是轉讓協議,意思就是,我簽了這些東西,以後那些盤口從法律意義上講,就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這東西一簽,所有的盤口就算是易主了。

「王盟,數一數,多少份。」

王盟臉色鐵青,將東西一分一分拿出來,一共十二分,意味著十二個盤口,這些盤口的名字,幾乎扎的人眼睛生疼,因為除了啞姐以外,所以盤口的轉讓協議都有,而且,這十二個盤口,是三叔手下的肥肉,它們連在一起,從下鬥到銷贓,完全就是一條完整的產業鏈。

我頓時覺得手腳冰冷,我知道這次的事情很棘手,但我沒想到會棘手到這種地步。除了啞姐的協議沒有出現以外,剩下的,幾乎全都反了。

不可能,明明才六天時間,怎麼會反的這麼快?這十二個堂口的當家人又不是傻蛋,吳家在長沙這一帶,也是樹大根深,如果吳家不領頭,道上的消息,基本上就全部被截斷了,別說古墓,他,們就是墳堆也別想掏一個。

這些人居然會集體造反?而且最奇特的是,他們居然會心甘情願的屈居與狼三之下。

這人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那十二家盤口的人,在道上混的風生水起,沒有哪一個人是好對付的,如果真是狼三用了什麼手段,那就太可怕了。我沒吭聲,盯著桌面上的東西,努力控制臉上的表情,如果此時可以,我真想直接跳起來,揪住他的領子問問,究竟在後面耍了什麼把戲。

下面那些小盤口的人,頓時都露出驚駭的表情,一個個目光不斷交匯,卻又不敢出聲,顯然已經看明白了局勢。

他見我半天沒吭聲,以為我是在考慮,便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道:「吳爺,外面現在都是我的人,你今天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這些協議,我可沒有虧待你,一共七千萬,夠你快快活活一輩子了。你不是三爺,這一行你能不能待下去,應該有自知之明,如果您再耽擱下去……我可就……」

「就怎麼樣?三崽子,你膽子還真是越來越大了。」他話沒說完,從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辟里啪啦的聲音,混合著無數的慘叫聲,我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誰了,是啞姐。

緊接著,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一個穿著黑色皮衣的女人風風火火走進來,我一看門外,站了一溜手持砍刀的人,而且看他們胸前鼓起一塊,估計還放了槍。

狼三臉色一變,得意的神情頓時凶狠起來,盯著走進來的啞姐,道:「臭婊子,我放你一馬,你可別不識抬舉。」啞姐似乎老了很多,神色已經不復兩年前的淡漠,臉上透著一股狠歷與疲憊,估計這頭惡狼沒少給她使絆子,大約也是吃了虧。

「哼,婊子?」啞姐冷笑一聲,一步一步走到狼三跟前,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映過來之前,猛的一拳揍了上去,別說是我,連面無表情的悶油瓶都露出驚訝的神色。

狼三明顯沒料到一個女人竟然會動手,挨了一拳,整個人都偏了過去,他維持著這個動作沒動,戌時,才緩緩轉過頭,慢慢擦著嘴角的血,盯著啞姐,冷笑道:「以前你跟吳三省搞,怎麼,現在連他侄子都看上了?臭婊子,真他媽不識抬舉!」他話音一落,整個人嗖的起身,飛起一腳就往外踹。

我一直在提醒自己冷靜,但他一說三叔,甚至說得如此不堪,我頓時憋不住了,一股火氣湧上來,一拍桌子就準備衝上去,甭管怎麼樣,先打的這小子滿地找牙再說,誰知我剛一起身,整個人的肩膀突然被人一按,那股力大極大,我腿一軟,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我回頭一看,是悶油瓶。

「吳爺,這種事讓我來。」悶油瓶淡淡的說了一句,漆黑的目光瞟向了場中,他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讓所有人都聽的見,狼三的動作頓了頓,下意識的側頭來看,就在這一瞬間,我只聽的一陣金屬聲響,緊接著,一條青銅色的東西從我身後飛了出來,速度極快,如同探陰爪一樣,瞬間纏住了狼三的脖子。

「砰!」青銅鏈條一用力,在空中蹦成了一條直線,狼三直接被這股力道給扯趴下,居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好、好!」啞姐冷笑著拍手,道:「好一條落水狗,讓你蹦躂兩天就真以為自己成哮天犬了。」我聽見啞姐的話,不知怎麼,原本是一腔怒火,此時卻覺得有些好笑。

悶油瓶儼然一幅保鏢的模樣,綁完人便看向我,開啟了影帝模式,恭敬道:「吳爺,您看怎麼發落。」看他低眉順眼的樣子,我覺得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悶油瓶扮演成張教授時,我還可以接受,但他頂著自己的臉,做出一幅馬仔的模樣,還真讓我有些受寵若驚,恨不得趕緊跟他互換一下。

悶油瓶見我沒回話,於是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這一看我就清醒過來了,這小子聲音和神情都很恭敬,但那雙眼睛卻深不見底,清明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