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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為二十年相思一戰的關伯

  第十二部末日天劫
  「大姐我知道自己的命不會太長了唯一的問題……是當年我問過的那件事星星是怎麼來的?但那件事已經不重要假如她喜歡小哥就讓他們在一起吧。你能答應我嗎?能答應我……嗎?小哥是個好孩子我親手拉著他長大跟星星在一起不會辱沒了她……」
  恐怖的血泡「咕嚕」聲更頻密地傳來鮮血沿著繃帶的下邊流出將蓋在他胸前的那條灰色軍毯也染紅了。
  方老太太無言地坐在床沿上握著關伯的右手溫柔但卻堅定地回答:「小關你不會死所有的事等你康復了再說好不好?」
  關伯嗆咳著強笑:「那樣最好但你現在就答應我讓小哥娶星星——當年我追不到你希望小哥和星星能完成這一夙願。知道嗎?小哥就像當年的我也有很多女孩子追要星星看好他別像——」
  他的脈息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雙眼大睜定定地卻又是深情無比地看著方老太太。
  「老鬼參湯參湯!」方老太太縱聲大叫。
  樓梯只響了一聲鬼見愁風一樣出現在門口手裡捧著一碗淡黃色的參湯猶自冒著騰騰熱氣。不過以關伯的傷勢估計就算使出中醫理論裡的「參湯吊命」來也是毫無用處的。他失血過多傷口又處在致命位置全憑一口丹田真氣支撐著才沒有當場喪命。
  「沒用了。」我頹然放開關伯的腕子。
  「小關你醒醒你醒醒……」方老太太伸手去探關伯的頸下主脈手指插入繃帶下面只待了三秒鐘再收回來時由指尖到掌心已經全部被鮮血染紅。
  「妙手班門班蘭亭相思鉤……」她趴在關伯耳邊柔聲重複著這三個曾經令關伯念念不忘的詞彙。在遇到大姐之前班家大小姐班蘭亭一直是關伯的夢中情人至今念念不忘。
  關伯臉上忽然現出了一絲甜蜜的微笑似乎記起了什麼雙手猛的抬起來緊握著方老太太的小臂。
  「小關我答應你什麼都答應。還有你問我星星的來歷還有那個雷電風雨之夜出現的神秘男人我都會告訴你但你得盡快好起來聽到了嗎?」方老太太的唇緊緊地貼在關伯耳朵上只有如此才能讓他集中最後的精神。
  「塞外牧馬背長劍空手搏虎笑商周。問余借酒銷誰愁明月高樓相思鉤……」關伯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念出了這刻在儲存相思鉤的那個暗格小門上的詩句肩頭一震握著方老太太的手無力地垂下來。
  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起身走出臥室。也許關伯最後的彌留時光應該留給方老太太畢竟他也愛了她那麼多年生前得不到死後的靈魂也許能永遠銘記她的樣子。
  鬼見愁跟在我身後那碗參湯仍舊端在手裡。
  我走進書房重重地跌坐在沙上木然望著窗外的夜色。曾幾何時我還跟關伯一起在這裡下棋喝酒聯手禦敵殺退麥義和他的爪牙。轉眼之間他就這樣悲壯離開如同白駒過隙快得讓我的記憶一片空白。
  「沈南要不要聽我們做過什麼?」鬼見愁出現在門口。
  「做過什麼?」我機械地應答。
  「大姐函到日本的時候只說需要七大派忍者助戰布『天陰魚海之陣』與強敵交手。我義無反顧地來了才知道她是要向盤踞在港島多年的貓妖動手。貓妖第一次出現時是在葉家——葉離漢你知道這個人吧?」他停了一下似乎是故意要給我時間讓我的心情能夠平靜下來。
  我點點頭葉離漢是葉溪的父親我當然知道。
  「那些往事牽扯到來自越南的納蘭世家我不想詳加解釋了貓妖的威力非同凡響按說大姐不會無緣無故去招惹它。大姐說目前貓妖仍藏在葉家的別墅裡雖然納蘭姐妹用『魘嬰』困住了它的靈魂卻無法最終將其消滅於是便聯合小關和我準備剿除貓妖。沈南其實在整件事上我都感到很困惑畢竟貓妖被困多年根本不必管它大家安心過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可大姐一意孤行而小關又極力擁護支持最終引了這場毫無意義的戰鬥。七大派忍者成功佈陣包圍了那座別墅卻沒有探查到貓妖的任何蹤跡。小關追隨大姐進了主樓三十五分鐘後帶傷逃遁出來。自始至終我們沒有見到敵人的任何一面己方灰溜溜地鎩羽而歸。我只能說大姐老了小關一向有勇無謀這是一次錯誤的進攻行動——」
  鬼見愁沉鬱地歎息著燃起一支柔和七星沉重地倚在門口。
  「那別墅裡有一個阿拉伯女人對嗎?」可以肯定他們去的就是葉溪帶我探訪過的別墅。
  「對只有一個看上去再正常不過的女人。我的人搜過她的身毫無異常她的身份只是伊拉克的非法入境難民被葉離漢的女兒帶來港島的。」看來雅蕾莎並沒有引起鬼見愁的注意假如他知道那是一個具有十條脈搏的女人的話可能會對自己的大意懊悔不迭。
  院門一響方星急匆匆地走進來幾乎是全力撞開客廳的門僅向鬼見愁點點頭便快上樓看都沒看我一眼。
  「星星是個好女孩我一直都看好她。」鬼見愁望著方星的背影若有所思。
  關伯的離世讓我痛徹心肺根本無心聽鬼見愁說話只是茫然瞪著對面牆上的一副狂草條幅愣。
  「關於星星的來歷你知道多少?」鬼見愁走進來在書桌對面落座無聲地彈掉煙灰臉上冷冰冰的沒有一絲笑意。
  「不知道。」我對他產生了一股無法掩藏的厭惡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把心裡巨大的悲慟隱藏起來。
  關伯為方老太太而死其實也是為這麼多年的相思殉情而死到閉上雙眼的那一刻或許是無比欣慰的。因為他實踐了自己當年許下的諾言只要方老太太有招立時傾力出擊毫不顧及自己的生死。從這種意義上說他在今天結束了一次完美的人生是值得擊節讚賞的快事。
  「沈南我想其實咱們可以認真談談看有沒有合作的機會?」鬼見愁的聲音低了許多眉心上的皺紋展開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來。
  我厭惡地冷哼了一聲頭也不抬輕輕揉壓著自己的兩側太陽穴。
  「大姐和小關都說過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從二十一世紀初期開始日本皇室就制訂了搜羅亞洲和環太平洋地區頂尖人才的秘密政策只要是某一方面出類拔萃的人物都會被列入爭取對像由日方提供最優厚的生活條件和展環境並且給予相當高的國家榮譽進入日本政府部門中的顯赫階層。小沈反正目前小關去世了你一個人留在港島不如隨我去日本展憑你的醫術和武功謀求名彪青史絕對不是問題。」
  鬼見愁這些頗具誘惑力的許諾現在聽來如同烏鴉聒噪一樣根本聽不進耳朵裡去因為此刻我的頭越來越疼仿如有十幾根風鑽正在腦子裡鑽來鑽去噪聲和痛楚同樣令人幾欲崩潰。
  我站起身想去廚房沖杯咖啡但一望見緊閉的廚房門驀的想起從前關伯無數次端著托盤從裡面喜滋滋走出來的情景眼淚再也壓抑不住無聲地奔湧而下。
  「事情生得太突然可能大姐也沒想到會損失掉小關這樣的朋友——」鬼見愁跟上來百折不撓地繼續他的喋喋不休。
  我霍的轉身來不及拭去眼淚提氣大吼:「讓開!」這是自己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失態但關伯的死猶如一柄尖刀直插在我心窩裡我能夠挺住不倒下去已經是萬幸了。
  鬼見愁聳聳肩膀嗤的一聲輕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隨小關久了自然會學到他的那些草莽習氣我不會怪你。」
  我胸膛裡的怒火燃燒更熾陡的雙肩一震一個重重的左勾拳自下而上打了過去。要想讓對方乖乖閉嘴這大概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了。鬼見愁側身滑步又一次施展出他最得意的鷹爪手扣向我的左肘。上次交手時我察覺到大家的武功相差無幾要想打敗他只能動用飛刀但走廊空間如此狹小連舉手出刀的機會都沒有。
  「小沈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滋味不會好受的難道你不明白?」他的腳下功夫相當敏捷已經融合了北派的劍彈腿、地趟腿、流星腿的特點還有日本忍術裡的「飛燕提縱術」幾乎是在地面上滑進滑退行雲流水一般。很顯然他的武功十倍於關伯只是平時不輕易表露罷了。
  第二次錯步進擊時我的左肋和右肩同時中了鷹爪手兩處的骨頭幾乎當場碎裂立刻渾身軟麻無力地靠在牆上。
  「你不是我對手但我願意提攜你。」他緩步後退從旁邊的小桌上抽了一張紙巾好整以暇地擦著指尖彷彿是嫌我的衣服弄髒了他的雙手「年輕人每年在日本的『富士山千名高手比武大會』上有無數人想投入我門下甘心情願拜我為師。結果我沒有一個能看上的他們的資質實在平庸之極。現在這樣的機會主動送上門來聰明的話就不會拒絕是不是?」
  他是勝利者有理由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向我炫耀但我對日本人的榮耀毫無興趣從來都是如此。
  「如果我有飛刀在手你不會佔到半點便宜。」我緩慢地揉著左肋他的「鐵喙鷹啄手」相當厲害肋下的兩層衣服都被啄透連皮帶肉都在火辣辣地痛。
  「可惜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如果』也不會有推倒重來的二次機會。我深知這一點才會比小關活得更久比大多數人都活得久並且是活得最有價值的能夠不斷地取得勝利站到更高的位置上——」
  他的話突然被方老太太打斷:「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就是你活著的原則?」
  鬼見愁吃了一驚轉身向樓梯上看我也立即滑步後撤重新進入書房。鷹爪手的武功最擅長貼身搏擊其中的「三**擒拿」和「七十二路小擒拿」屬於短兵格鬥中的經典手法普通武功很難防禦。所以我必須避開他的長處將戰鬥的空間拉大。
  窗簾正在夜風裡翻飛但我聞到了一些非常古怪的味道像是榴蓮皮或者香蕉皮放了一夜後那種令人作嘔的感覺。
  「你很聰明偷看了金九傳授給沈南的破陣之法提前一步打開老龍的『九宮八卦激光陣』然後破解『青龍白虎龜蛇大陣』拿走了四件神器卻用早就準備好的贗品放在原先的位置。居爺、大雷、小雷他們都是武夫對陰陽五行、奇門陣法之類毫不理解當然分不清贗品和真品的關係。於是進老龍別墅盜寶這個黑鍋讓他們背了而你卻安心收藏起寶物等待解開這四件神器上的秘密。老鬼我送你去日本是跑路避難不是要你恢復元氣後幫著外敵來找自己人的麻煩。現在你最好把那些東西交出來大家還能保住各自的面子不至於拔刀翻臉好不好?」
  方老太太的臉色陰沉得怕人緊跟在她身邊的方星則是滿臉淡漠彷彿已經完全忽視了我的存在。
  「大姐我只是想把事情做得更圓滿一點免得小沈和星星受傷。」鬼見愁的態度突然變得謙卑而懇切伸出雙手準備去攙扶方老太太的胳膊。
  「那麼四件神器呢?」方老太太冷冷地伸出右掌。
  「就在我暫住的酒店房間裡並且鎖進了保險箱免得出什麼意外。」鬼見愁做出一副極其無辜的樣子但大家都很明白這已經是圖窮匕見的時候了無論怎麼偽裝都矇混不過去。這是真刀真槍性命搏殺的江湖而不是小孩子好一陣壞一陣的家家酒。
  「如果我需要那神器多長時間內可以命令你的手下送過來?」方老太太失望之極但還是要繼續將這場戲演完讓鬼見愁自己露出真實面目來。
  鬼見愁後退一步撓了撓頭頂忽然爆出一陣尖銳詭異的冷笑:「大姐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早就加入了日本國籍目前所做的任何事都與日本皇室的利益掛鉤。那四件神器有利於提高日本七大派忍者在奇門遁甲方面的戰鬥力所以皇室才密令我借你的召喚之機回到港島。神器不可能還回來七十二小時內將混在海上集裝箱裡運回日本而我們大家的友情也該在今晚做個了斷未知你意下如何?」
  現在我總算明白碧血靈環沒有生效力的原因了是鬼見愁提前掉包只留了贗品給居爺等人。既然鬼見愁連贗品都準備好了可見他回到港島根本就是政治利益的驅使與追不追方老太太無關。
  「了斷?」方老太太下樓緩慢地跨進書房忽的吸了一口氣臉色暗變。
  「對就是這兩個字。一切瞭解恩怨兩斷然後大家就大路朝天、各行一邊絕不相互干涉。」鬼見愁笑得像一隻偷吃了小雞的黃鼠狼臉上那些深刻的皺紋慢慢舒緩展開。一個人在開心時大笑並無奇怪之處但皺紋成形多年絕不會因笑容而道道舒展。
  在相書中對「眉心抬頭紋舒展」有一個篤定的定義——「迴光返照大禍臨頭」只有死人或者準死人的眉心紋路才會大方地展開。我心裡忽然湧起了一陣兔死狐悲的淒慘感覺因為今天所見的殺戮太多江湖中人的生命實在太不值錢了。
  我也是江湖人或許有朝一日倒在別人面前時也會如此。
  「如何了斷?」方老太太在沙上落座。
  「你交出星星的來歷秘密我帶走她回日本去做更深層次的分解研究。」鬼見愁輕輕巧巧地笑著倏的打了個手勢窗外的夜色裡突然鑽出六名挺著灰色弓箭和吹筒的黑衣人把方老太太團團圍住。
  「就這麼簡單?」方老太太冷笑。
  鬼見愁呼的長吁了口氣大概是覺得已經勝券在握了隨之放鬆了警惕站在黑衣人後面大笑:「大姐七大派忍者跟我過來並不是聽任你調遣的而是有自己的目的。你是目前江湖上碩果僅存的五行陣式高手他們很希望汲取中華異術裡的精粹部分彌補自己的不足。我想假如他們能成功地控制星星想必你就會不吝賜教是這麼回事嗎?」
  圖窮匕見之後鬼見愁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方老太太有心召集舊部殺賊反倒是引狼入室一朝鑄成大錯。這一點完全違背了她的初衷。其實回頭想想江湖上的新舊更替如維多利亞灣的潮水漲落一樣每時每刻都在頻繁生著所有友情、愛情都無法承受時間大潮的侵蝕該變的早就變了而且是面目全非令人不忍卒睹。
  「控制她就憑你們的日本忍術?」方老太太有些動怒了舉起手向那六名黑衣人指了指但右臂突然在半空僵直無法動彈。
  「這是富士山狩魔派忍者的『天蠍座之魂』只要進入入呼吸道就會在未來四十八小時內功力驟減直到降低為零。不過只要安心調養大約一周之內可以恢復正常。」鬼見愁摸著下巴奸笑著。
  日本忍者門派眾多而且每一派都擅長閉門造車研究出很多古古怪怪的藥物和暗器。自古以來日本各派互相不通來往所以很多東西被藏之於秘室很少公諸於眾僅僅是內行人物才略知一二。
  關伯的舊友遍及天下見識更是廣博昔日浪跡東北時對日本忍術也頗有涉獵。他對我說過所謂「天蠍座之魂」實際就是日本浪人進入西藏後秘密收購曼陀羅花和尼泊爾「千仙迷醉」然後雜之以日本島的鬼眼章魚毒液混合製成。這種東西經常用於忍者的偷襲行動與中國的「雞鳴五鼓斷魂香」有異曲同工之妙。
  方老太太冷笑:「你果然早有計劃知道我的『龜息功』已經練到最高層普通迷藥無法奏效才帶來了這種東西。昔日咱們聯手作戰時每個人的弱點都不會瞞過自家兄弟沒想到今天卻被你用在了這裡。」
  「大姐我不是故意恐嚇你之前小關離開這裡出門時狩魔派忍者便潛伏到此地只等一個最恰當的機會現身毒藥早就放置在小樓的各個角落裡安心伺候你們幾個上路。」鬼見愁嘿嘿冷笑起來每一步都落在他的計算當中方老太太和關伯的輕信令他的計劃執行起來相當順利。
  黑衣人的袖口上果然刺繡著一隻高擎尾巴的紅色蠍子那是狩魔派忍者的特殊標記。六個人扇形圍攏過來準備出手。
  方老太太用左手握住自己的右腕強行將右臂拉下來臉色越難看。被自己的好兄弟、好朋友出賣是件令人非常憤怒的一件事特別對方還是過去的仰慕追求者。兩下對比才更顯出關伯的真情寶貴。
  「沈南。」方星突然轉向我。
  我猛的一愣意識到她是有話要說但此時我的雙腳也正在變軟彷彿耳邊有一個溫柔的聲音一直在說:「躺下來吧躺下來吧。」
  「這小樓是你在港島唯一的棲身之所如果有人要把它瞬間炸毀與強敵同歸於盡你會不會恨對方?」她的神色如此冷漠如同一塊毫無意義的白色堅冰。
  我立刻點頭無聲默認。與關伯在小樓裡住了那麼久對樓裡的一桌一椅、一床一凳早就有了深厚的感情不想失去它。因為這是我的家而且是普天之下唯一的一個。
  方星一聲歎息:「對不起我不該提這種問題的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
  我的心情忽然一動她提及這個問題一定另有隱情。
  接下來我和方星幾乎是同時軟倒在地的但一個在東一個在西相隔十餘步。
  「大姐你怎麼說?」鬼見愁逼近方老太太。之前他向對方溫言軟語時謙恭得如同一隻聽話的哈巴狗此刻卻語氣輕佻直把方老太太當成了自己掌心裡的獵物。
  「告訴你星星的秘密不是問題但現在她已經是個大孩子了什麼事都可以自己作主你為什麼不問問她的意思?只要她點頭我就把秘密公諸於眾讓所有人明白就不會再處心積慮地惦記了。」
  方老太太一語雙關但暫時的低頭忍耐卻是必不可少的唯有如此才能拖延時間讓所有人活下去。
  鬼見愁啪的打了個響指轉向方星。他還沒來得及開口猝然之間窗戶中灰影一閃又跳進來一個人腳尖在窗台上輕點隨即撲向鬼見愁雙掌並立如刀喀喀兩聲狠狠地插進了他的後背。立刻鬼見愁的前胸露出兩隻血淋淋的怪手來鮮血立刻在他的腳前滴瀝成了兩團暗紅色的血泊。
  鬼見愁負痛大叫:「是誰?是誰?」
  我看得一清二楚那個人正是關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