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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保龍計劃失去控制

  「聽故事之前先有一場好戲表演給沈先生看——」她冷笑著按下通話器低聲問「出什麼事了八虎將呢?去了哪裡?」
  通話器裡傳來一陣嗤啦嗤啦的噪音卻沒人應答。
  我慢慢掀起窗簾的一角飛快地向外瞟了一眼觸目所及竟然漆黑一片。
  「車子停在一幢密閉的建築物內我猜外面埋伏的人一定手持帶著紅外線瞄具的武器可以在黑暗中看清一切你怎麼想?」嚴絲淡淡地笑著伸手關閉了那個小抽屜手指搭在車子的門鎖上準備下車。
  「他們要什麼?你我的命?抑或是其它東西?」我很冷靜畢竟車窗上配備的是頂級防彈玻璃想必車身的防彈能力也不會太差沒有重武器和穿甲彈外人是別想攻進來的。
  「八虎將厭倦了逃亡很可能與薩坎納教的餘黨勾連要把紅龍留在各地的藏寶貢獻出去做為投誠的籌碼。我竊聽過他們的電話有很多細節能夠證明這一點。其實我沒權力怪他們紅龍政權已經土崩瓦解了強留住這些人又有什麼用?」
  卡嗒一聲門鎖開了只要輕輕一推她就會暴露在槍手們的瞄具十字形之下。
  紅龍的秘密是全球媒體共同關注的焦點他掌控政權那麼多年積累下的寶藏財富自不必說而且會擁有很多爆炸性的政治秘密一旦抖落出來各國政壇大概都會被波及到。至於我也有一點私心唐槍和無情死在鬼墓下面的事還有很多疑點我希望得到關於紅龍祭祀的完整資料來解開堵在心頭的大小疙瘩。
  「先不要下去既然是對方設局一定會搶先難我們安坐等待就是。做為『鐵血暗殺團』的領袖這些小事無需我提醒了吧?」在我眼裡嚴絲的身份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我們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得十萬八千里根本是兩條道上的人。
  五年之前港島報紙上曾出現過一陣批判「鐵血鳶尾花」的浪潮因為正是這個蒙面殺手帶人襲擊了國際紅十字會援助伊拉克難民的一個營地造成了三名華裔醫生中槍身亡的慘劇。那些血淋淋的照片和鏗鏘激憤的文字曾給了我極大的震撼至今歷歷在目。
  「我的身份早就注定了結局沒像撲克牌通緝令上的人一樣被秘密警察捕獲已經是萬幸的事了。死對我而言反倒是一種解脫不過紅龍一生最恨叛徒他們是阿拉伯世界的絕對恥辱。所以臨死之前我必須要除掉八虎將免得他們敗壞了紅龍的名聲。」
  她停住推門的動作但言辭神色之間的確沒有一絲畏懼。
  「那樣還是讓我跟你一起演完這場戲如何?免得你沒有力氣講出那個有趣的故事——」我舉手按向通話器上方的空調出風口格柵大約有一本時裝雜誌大小的地方馬上翻轉過來露出嵌在背面的兩柄短管軍用手槍都已經子彈上膛、保險栓彈開。
  嚴絲讚許地一笑:「好眼力可惜不是我們『鐵血暗殺團』的人大家做不了朋友。」
  我取下手槍搖頭苦笑一聲沒有回應她。這輛車子既然屬於嚴絲就一定會暗藏各種武器隨時準備應付突事件。當然暗殺團的名聲在江湖上非常糟糕我慶幸不跟他們一夥否則最後迎來的亦是難逃一死的結局。
  「嚴絲小姐、沈先生?」通話器裡突然傳來溫和的呼叫聲是那個文質彬彬的年輕人的聲音。
  嚴絲咬著牙一動不動全然不理會那年輕人把自己的話一連重複了三遍。
  我取下通話器和和氣氣地回應著:「我是沈南請問有什麼指教?」
  年輕人輕輕笑起來:「沈先生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暗殺團八虎將裡的老三巴克納現在已經與薩坎納教達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他們是紅龍的死對頭既然紅龍已經成了聯軍的階下囚我們這些追隨者也早該散了各謀生路。沈先生和嚴絲小姐一定明白目前伊拉克國內的局勢薩坎納教佔據了北方的半壁江山很快就能捲土重來成為伊拉克在野黨中的第一大勢力。所以我決定帶自己的弟兄們走這條光明大道把從紅龍那裡得到的一些小秘密做為晉級的階梯——」
  嚴絲一聲冷笑:「那麼咱們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吧?」
  我無聲拍了拍她的手臂暗示她收聲斂氣此刻還不是翻臉的時候。
  通話器裡傳來巴克納的得意笑聲:「不不嚴絲小姐薩坎納教的人極其看重你寧願不要我答應他們的五箱黃金也要看到你的人。沒辦法我們只能冒險出此下策把你帶到這裡來。你掀開窗簾看一眼就能明白外面一團漆黑我的兄弟們全部佩戴著紅外線夜視儀要狙殺你跟沈先生的話易如反掌。接下來需要二位輕手輕腳地打開車門丟掉武器走出來然後會有人替你們戴上手銬腳鐐大家再坐下來慢慢談。」
  我忽然鬆了一口氣對方需要活口這就給了我和嚴絲反撲的機會。
  「嚴絲小姐給你五分鐘的考慮時間希望我們之間能夠建立平等合作的關係而不需要刀槍相向殊死火拚——一會兒見。」巴克納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姿態結束了通話。我相信他沒有說謊既然同屬暗殺團的高手要想活擒嚴絲他們必定會做最周密的安排務求一舉成功。
  「巴克納早就有反叛之心八虎將的老大、老二死後他就再也忍耐不住了。其餘的人也過夠了在黑暗的地穴裡藏匿的日子一旦有人鼓動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老龍的死正是這顆定時炸彈的最佳導火索。」嚴絲對巴克納的最後通牒並不在意忽然轉換了話題提及老龍的名字。
  我低頭檢查手槍和彈藥集中聽力把嚴絲說出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的語氣都完完整整地記錄下來。
  「那個懷有龍種的女人叫雪莉我的任務是從巴格達東部的秘密軍事基地起身一直將她送過邊境輾轉歐洲九個城市後擺脫一切聯軍間諜的跟蹤最終送抵港島交給老龍。路上暗殺團與聯軍派來的特遣小組交手過一百次雙方傷亡過半我的人馬只有最後的四十人活著來到這裡。很可惜當我們擺脫了聯軍的秘密追蹤後卻現紅龍的死敵薩坎納教如影隨形一樣出現了。聯軍的人如同猛虎而薩坎納教的人則如同豺狗殺不完嚇不走——哦沈先生你沒有什麼需要問的嗎?」
  她按了一下扶手上的電鈕座椅後仰了四十五度車子裡的光線也隨即暗淡下來。
  「我好懷念沙漠裡的星光啊……」她低語著舒服愜意地躺下車頂燈徹底熄滅了我們的頭頂出現了一片深藍色的天幕。這種來自日本的「人造星空」裝置三年來風行全球深受各國女孩子們的歡迎。此時的嚴絲才真正卸去了「鐵血鳶尾花」的鎧甲回歸漂亮女孩子的本性。
  我檢查完最後一顆子彈把彈夾推入彈倉像她一樣斜躺下凝望著閃爍的群星。真正的高手越是面臨生死決戰越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適時地放鬆下來將戰鬥力提升到頂級水平。
  「離開巴格達後我有多久沒看到如此美麗的星空了?轉徙歐洲幾大城市時霓虹燈的光奪去了星星的風采我常常從五星級酒店的露台上仰望星空總也找不到過去的熟悉感覺。這一刻有你陪在身邊——真好……」
  嚴絲夢囈一般低語著眉睫一顫兩顆淚珠偷偷滾落下來。
  「殺出去活下來任何時候都能自由自在地看星星不是嗎?」我的心也隨著她的淚珠一顫但立刻收攝心神雙手用心地感受著手槍扳機的位置務求人槍合一不給敵人二次射擊的機會。
  美麗的星空令人神往這一次只有跨過一道你死我活的門坎才能看到明天的朝陽。不過我有信心突破八虎將和薩坎納教的埋伏圈就像自己永遠相信自己的醫術能夠妙手回春為別人解除痛苦一樣。
  「巴格達南部防線崩潰的前夜紅龍也曾指著沙漠裡的星空意氣風地告訴我只要黑死星的光照射到地球上他就可以借魔鬼撒旦的力量重生而後永生不死再統治這片金色的大漠一千年。他從不懼怕聯軍的炮火和刺殺甚至到了最後有意暴露自己的行動路線給聯軍間諜出手的機會。我看得出他渴望死亡後的重生就像鳳凰在天火中涅槃重生那樣。沈先生那時候他身上披著一件來自古老東方的黃金龍袍滿臉都是興奮和神往的光芒每一句話都充滿了令人無法抗拒的蠱惑力。做為他的義女我義不容辭地擔起了執行『保龍計劃』的重任呵呵誰知道這個任務卻完完全全變成了無法掙脫的枷鎖一步步地把我拖向地獄——」
  我手邊的門鎖陡然出「卡嗒」一聲想有人想要從外面開門闖進來。同時車子的防彈玻璃天窗上也有人影一晃一股濃烈的殺機頓時在車廂裡展開。我猛的坐起來身子一翻密密實實地將嚴絲罩住兩柄槍指向頭頂和車門。危險迫近時先想到保護女孩子是每個優秀男人的下意識反應。我不想看到嚴絲出事自己更不能出事所以這一次一定會槍槍奪命彈彈飲血。
  「黑死星的光芒到達地球時就是傳說中的地球審判日信奉撒旦者能夠得到永生每個活下來的人都會成為黑暗世界的崇拜者追隨紅龍在阿拉伯世界裡縱橫無敵。」嚴絲的聲音恍如另一個世界裡傳來的魔咒給人以昏昏欲睡之感。
  紅龍一向以善於蠱惑人心出名他的部下幾十年如一日地效忠有加全都是被他的那些話迷住的。現在聯軍的坦克車已經碾碎了巴格達的王宮他的話卻依然被人秉承並傳誦著。
  「長生、無敵、掌權」都是最吸引人的五彩光環但那只是針對於被蒙在鼓裡的人說的只要跳出那個迷幻世界紅龍的承諾就一錢不值了。
  「砰」我開了第一槍剛剛將車門開了兩寸寬縫子的敵人額頭中彈仰面直跌出去。一瞬間幾個急促晃動的激光紅點也躍進車子裡從我臉上一掠而過。幸好我及時關門將狙擊手的視線擋住。
  「他們要抓活的不想殺你。那樣的話你盡可以殺個痛快了。」我吹了吹熱的槍口熟悉的火藥味一下子喚醒了我的雄心。
  「八虎將、薩坎納教的帶頭人尤金才是我們的必殺目標其它小人物不值得髒了我們的手。」嚴絲已然做好了一切準備只等對方第二次進攻。
  「沈先生請不要動我的人否則我無法保證你的人身安全。」巴克納陰惻惻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沉著地摘下話筒回答:「巴克納先生嚴絲小姐的命我保了如果今天必須有一方血濺當場的話我希望不會是她。」
  沒有人願意多殺生死人事件只會激怒港島警方對探索大事的謎底沒有幫助。只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沒有霹靂手段震懾住對方只會引得殺手們得寸進尺。
  「保?哈哈哈哈沈先生真會說笑話。外面有二十支以上的長槍對著車子而且使用的全部是開花彈和穿甲彈你想保就保得了?」巴克納乾笑幾聲囂張飛揚之極。
  嚴絲看了看腕表一聲低歎:「巴克納很少說謊外面的確很危險。」
  我捏著通話器略一沉吟後才平靜地微笑著回答:「你喜歡玩我就陪你玩下去好了看看誰能笑到最後。不過最好別叫你的人冒然過來開門五步距離之內相信我的射擊水平足以瞄準他們的任何致命點。」
  要用穿甲彈亂槍掃射的話他們早就動手了不必囉囉嗦嗦地交涉這麼久。
  巴克納沉默了足有半分鐘語氣終於軟了下來:「沈先生請告訴嚴絲小姐只要她交出『空氣之蟲』的解藥大家保證立即撤走不會為難二位。」
  我怔了怔只回答了他一個字:「好。」
  沒想到「空氣之蟲」這樣東西又在此刻被重提了而且竟然會有解藥就在嚴絲身上。我關閉通話器若無其事地再次躺下來無數顆閃爍的星星重新映入眼簾心情也彷彿好了許多。
  在狄薇的小樓裡我的身體似乎生了某種異樣變化相信那就是「空氣之蟲」引起的包括經歷過的那些奇特幻覺。
  「沈先生你是港島著名的醫生請告訴我什麼情況下才會有死人重生這樣的事?」嚴絲彷彿變成了局外人嘴裡的話題跟目前的險境毫不相干。
  我很肯定地搖頭:「有史記載、有據可考的例子一個都不存在以訛傳訛的事不少卻都經不起推敲也沒有可靠的證據留下來。」
  嚴絲似乎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裡了聲音空洞而迷惘:「但是紅龍說得那樣堅決他曾展示給我一幅同樣是來自古老東方的人像卷軸上面的大人物曾經一統天下為千萬帝王做了最好的榜樣。紅龍確信自己重生後將像那個大人物一樣平定阿拉伯世界用同樣的萬里長城圈住沙漠構築自己的獨立天地。」
  我不想打斷她但紅龍的夢想實在太遙不可及了。古代帝王能夠用長城擋住敵人南下的戰馬鐵蹄因為那時候是冷兵器時代任何人無法突破空間的阻隔。現在呢?飛機大炮、艦船坦克已經成了戰爭的必備武器就算有一道比長城高十倍、厚一百倍的石牆又能支撐幾天甚至幾小時?
  海灣戰爭的活生生例子明確地告訴全球軍事家們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制空權和遠程導彈將是戰爭勝利的最**寶。紅龍是從底層軍官爬起來的戎裝總統他該不會愚昧到這種地步。
  「戰爭是他一個人的;重生後的世界也是他一個人的從不把別人的意願考慮進去。就像那場最隆重的祭祀一樣他把整個伊拉克的國力奉獻出來甚至擱淺了全部購買軍事武器的計劃把舉國上下最珍貴的東西奉獻給不知是天神還是惡魔的力量。於是南方防線脆弱得一塌糊塗聯軍幾乎兵不血刃就殺到了巴格達城下。八虎將很聰明比我更早地認清了這一點一離開沙漠就開始密謀反叛假如沒有老龍震懾著那計劃早就中途破滅——沈先生你難道沒有意識到現在八虎將只剩下三個人了?」
  嚴絲轉向我明澈如水的大眼睛裡充滿了難以形容的悲哀。
  我點點頭聯軍的追殺特遣小組不是等閒之輩撲克牌通緝令上的高官短時間內紛紛落馬已經證明了他們的能力。
  嚴絲苦笑著搖頭:「你大概猜不到答案他們不是死在敵人槍下而是死於那計劃本身。」
  我的心裡又一次出現了不祥的預感「鐵血鳶尾花」曾是叱吒江湖、倨傲冷血的殺手只有遭受到生命裡最重大的挫敗時才會頹然如斯。
  「你們一直隱匿在老龍莊園的地下秘室裡?」我的臉上仍舊平靜如水但心潮已經難以自抑。
  「對一直在那裡也知道你曾進入秘室為雪莉診脈包括最後一次。慘變就是在你離去後開始的八虎將裡斷後的五人被雪莉屠殺其餘的人借助於四層鐵板閘門封鎖住雪莉然後從通向地鐵的另一秘密出口逃離僥倖逃過了莊園裡的大爆炸。我一直都想請問你當時雪莉的情形有沒有什麼異常?」嚴絲的表情非常痛苦因為她用了「屠殺」這個令人震驚的詞語。
  當時我和假扮為小白的大雷感覺到了殺機的趨近卻沒察覺雪莉有什麼變化。
  「到底生了——」我開口追問。
  嚴絲的胸口一陣劇烈起伏驟然翻身摀住自己的嘴乾嘔起來。
  「她……不是……人不是人……」她用力擺著手示意我不要再追問下去。稍停片刻等到情緒穩定下來她才啞著喉嚨回答「她像一隻怒的山貓敏捷地跳躍著雙手指甲長了十倍像十把磨骨快刀一樣一出手就把八虎將裡的老大、老二削成了碎片。要知道雪莉是紅龍最寵愛的女人從前除了彈琴、唱歌、跳舞之外其它什麼都不會做身體柔弱得如同一朵隨時都會夭折的小花。我知道是她肚子裡懷著的『龍種』改變了一切——」
  山貓、貓科殺人獸、隨時都會出現的黑貓昭示著的正是籠罩在港島上空的殺戮危機而與之相關的所有人都會被毫無例外地波及然後一個接一個地倒在血泊裡。
  「現在雪莉也死了。」我握著她的手希望她能冷靜下來但那隻手涼得如一塊凝固了千年的寒冰。我回憶起跟何東雷一起進入地下秘室時看到的情景那個被老龍嚴密保護過的阿拉伯艷姬沒有留下一句話此前種種都成了永遠的不解之謎。
  「對我看過報紙她的確是死了但我和八虎將他們能夠用性命擔保自己說過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沈先生沒有人能解釋雪莉的生與死、正常與異變到底怎麼回事並且我想告訴所有人的是——『空氣之蟲』沒有解藥死亡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嚴絲的臉色變得異樣的難看反手握住我的手腕雪白的牙齒咬住下唇絕望地看著我。
  我長吸了一口氣:「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嚴絲低下頭捋起我的袖子死死地盯著我的腕脈兩條怵目驚心的鮮紅色血線正從我的肘彎血管裡凸顯出來蜿蜒游動著衝向小臂。
  「你的體內……也有那個……」她黯然一聲長歎放鬆手指兩條血線衝到我的腕關節附近自動消失了。
  「繼續你剛才的話題吧不必擔心我。」我縮回手臂裝作毫不在意地甩了甩袖子遮住小臂。
  「現在雪莉死了老龍別墅被毀紅龍安插在港島的秘密聯絡網被連根拔起。這一次非但『保龍計劃』失去控制紅龍苦心經營的亞洲地區退路也成了無頭絕路難怪八虎將要轉身投向薩坎納教的懷抱換了誰都一樣。」她又一次看著腕表唇角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慘淡笑容。
  「你自己呢?難道沒有選好一條妥善的退路?」我感覺她的心底仍然藏著一些重要的秘密。
  「退路?紅龍的退路都沒有了撲克牌通緝令上的高官也被一個一個挖出來消滅掉其他人還能有什麼退路呢?中國人有句成語叫做『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巴格達這只巨大的龍巢一旦傾覆每個為紅龍賣命的人都難逃滅亡的命運不是嗎?」
  她舉手撳下一個按鈕滿天星光緩慢地旋轉起來斑駁的光影從她臉上掠過弄出一些忽明忽暗的輪廓走馬燈一般變換著。
  我心裡很清楚老龍別墅毀滅後至少還有一個人活著。從這個人身上也許能挖掘出一些老龍的秘密。
  「就算外面有千軍萬馬我們聯手都可以殺出一條血路平安離開。嚴絲小姐我有幾個海上的朋友可以帶人從秘密渠道離開港島去泰國或者緬甸然後輾轉去非洲小國足以避開警方眼線。你還年輕任何地方都能重新開始人生不必太悲觀了。」我把兩隻槍管上輕輕一碰冷硬的殺人武器出「嗒」的一聲乾巴巴的毫無悅耳之感但有了它們就有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就算狄薇在我身上中下了「空氣之蟲」有老杜在我們總可以想辦法解決這些古怪蟲子堅強地活下去。任何逆境之中我絕不會束手待斃這也是關伯教給我的最重要的人生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