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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空氣之蟲的噩夢

  「看『空氣之蟲』的舞蹈又一次開始了多麼美妙神奇的表演啊這是很多人畢生渴望親眼目睹的神聖時刻。只有它能帶領無知的人走過漫漫長夜和無盡的險路現在它們全都歸你了……」
  她的十指輕輕揮動著那些顏色各異、長短不同的絲縷也隨之飄浮飛揚著沿著光影投射的方向前進。
  我輕輕一躍停在欄杆頂上居高臨下看著那些奇怪的東西。何東雷被「空氣之蟲」襲擊過一次顯得極為痛苦我可不想步他的後塵。
  「不要走不要走。」狄薇向前邁了一大步已經踏足在陽台上身體完全暴露在暗影外面。
  我忽然明白了什麼轉頭向何東雷大叫一聲:「別——」只說出一個字「開槍」兩字還在喉嚨裡狄薇眉心便驟然炸開了一個荔枝大小的血洞。何東雷的警惕性很高大概在咖啡館裡便現了狄薇的異常才不動聲色地調集人馬隱藏在小樓附近。狙擊手無法瞄準小客廳裡的目標只能等到敵人出現在陽台上才能施行狙殺。
  狄薇向前跪下來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臉上又一次浮現出詭異的慘笑。
  陽台右側的一棵合歡樹上輕輕跳下來一個黑衣槍手懷裡抱著的長槍再度指向狄薇表情冷漠沉默不語。他選擇的出題但卻間接起了「殺人滅口」的作用把何東雷的查案線索又一次人為掐斷了。
  「沈南沒事了你先下來吧?」何東雷知道大局已定走向樓梯準備上來清理現場。
  一陣怪風吹過我驀的感到渾身冷不自覺地打了個深深的寒顫心口、胃、腰椎、膝蓋同時出現了針扎一樣的強烈刺痛。
  「這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插……曲……」狄薇吃力地抬起頭眉心那個不會流血的槍眼怪異而突兀像是頑童筆下的拙劣作品。
  「什麼?」槍手只是槍手對這次任務的來龍去脈並不清楚所以對眼前的情形大惑不解。
  「殺身祭祀自此長生不死;神散肉腐一起飛昇宇宙。感謝你的子彈送我上路生命如此終結我有說不出的快樂滿足再見了——」
  狄薇慢慢地向前伏倒但她的身後卻有一條龐大的黑影陡然躍出來看不清它做了什麼槍手已經連聲慘叫著急步倒退。饒是如此他的兩隻胳膊連同那支以色列造狙擊步槍早就飛上半空一陣帶著鹹腥氣息的血雨也隨即在陽台上潑灑開來。
  那是一隻全身墨黑的貓科動物出手一擊後隨即蜷伏在狄薇膝邊下巴緊貼地面蓄勢待。
  我伸手去扶那槍手他卻連聲怪叫著避開我的右手踉踉蹌蹌地翻過欄杆一頭栽向樓底。
  「終於又見面了貓科殺人獸。」在它出現之前我的心情一直忐忑不安等到真正與它狹路相逢自己反而變得冷傲而鎮靜了因為這些事本來就是針鋒相對、無法逃避的尖銳矛盾只能拼盡全力地迎頭撲擊。
  啪嗒一聲那支步槍落在我腿邊翻了個身槍托恰好靠在我的手背上。
  狄薇徹底倒下了保持著五體投地的虔誠姿勢像是在祈禱也像是在懺悔。
  何東雷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徑直穿過小客廳跨上陽台:「沈南這一次我欠你一個人情你要什麼我兩肋插刀也要拿給你。如果不是你我這條命早就——」他的聲音陡然從中切斷殺人獸釋放出的陰森殺氣令夜色中的陽台如一艘失事的大船每個人都處於高度緊張狀態稍稍敏感一些的人就能隨時感覺到何況是何東雷那樣的高手?
  他的手裡倒提著一支霰彈槍猝不及防之下仍然採取了最正確的反應動作側身避向陽台死角伏低身子喀啦一聲子彈上膛。
  陽台上的一切陷入了突如其來的死寂我清楚殺人獸的驚人度而何東雷目睹過梁舉的死亡慘狀也會對面臨的險境有絕對清醒的認識。
  殺人獸蜷伏蓄勢時身子約有兩尺多長在外行人看來不過就是一隻特別肥大的黑貓而已。港島近年來捕殺流浪狗、流浪貓的行動並不得力很多公用垃圾站附近都能看到類似的無主小動物。換了另外的兩個人在場的話可能會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驚詫於一隻貓能夠瞬間撕掉一個彪悍殺手的兩臂。
  有人在樓外的樹叢裡吹響了淒厲的警笛附近的草地上馬上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十幾名便衣警員躍出埋伏地點向這邊圍攏過來。這一次警方人數佔了絕對的上風而且每個人攜帶的都是威力驚人的重火器。
  「這一次你逃不了了。」我向著那隻怪獸低聲冷笑著。實際上當它的同類在鬼墓下撕裂黎文政、簇擁著女巫師的時候我早就完全把它們當成了一種有思想、懂人言的高級動物。
  「活捉它?」何東雷鬆了口氣後背抵住牆角霰彈槍穩穩地指向殺人獸的脖頸。
  警員們衝進樓梯一陣急促的「登登登登」聲響過後五個平端著霰彈槍的年輕人飛身撲到陽台上來。當他們看到狄薇倒地、我和何東雷如臨大敵一樣對著一隻黑貓時臉上同時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何東雷起身灑脫地揮手:「抓住那只——」
  他實在有些大意了或者是不想在屬下面前表現得過份謹小慎微但殺人獸隨著他指尖一點的動作猱身飛躍張開血盆大口一下子將他的半隻右臂吞進嘴裡。殺人獸的身體完全展開後尺寸暴漲三倍敏捷彪悍的氣勢比起食肉動物中的「天生殺手」美洲豹來也毫不遜色。
  如果沒有突如其來的一支長槍直插殺人獸喉管的話何東雷或許就要終生變成殘廢了。殺人獸一動我便敏銳地判斷出了它的攻擊方向瞬間跨步到何東雷身邊迎著殺人獸的大嘴長槍飆射出去死死地頂在了它的喉管裡。
  何東雷怪叫一聲倒翻出去一頭撞在牆上隨即搖晃著倒地。
  所有的警員都被這一幕驚呆了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現在想來黎文政一個人敢於獨探鬼墓面對紅龍藏下的幾千人馬和詭譎莫測的大群殺人獸他的膽量和勇氣絕對是世所罕見的。
  我的食指穩穩地扣在扳機上近在咫尺地盯著這只殺人的怪獸。
  梁舉死得真是冤枉他雖然渴求一夜成名並且為了這個目的不擇手段但卻罪不致死更不應該下場那樣慘烈。這一刻我終於親眼目睹殺死他的怪物了留這東西在港島不知道還要有多少無辜民眾遭殃。
  殺人獸同樣在死盯著我兩隻眼珠如同兩團墳崗上暗夜裡詭異亮著的磷火。忽然它艱難地嚥下了一口唾沫身子驟然後退。
  我扣下扳機殺人獸的後背上立刻濺出了一團暗紅色的血花但它的後撤僅僅是暫時的脫困手段身子就地一滾出一聲尖銳的嚎叫隨即彈射起四米多高向我頭頂猛撲。貓的爪子鋒利如刃而像它這樣經過變異的生物指爪上蘊藏的殺機更是無法用語言形容。
  「就在這裡做個瞭解吧——」我舉起長槍根本不必瞄準槍口便牢牢地指定了它等到我們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五尺的時候果斷地連續扣動扳機把槍膛裡剩餘的八顆子彈一起送入它的肚子裡。
  殺人獸的生命力果然頑強在中彈的剎那連續空翻從欄杆頂上墜下跌入了一望無際的黑暗裡。
  我有意識地放棄打它的頭部是想保留這殺人獸的主要體表特徵做一次系統的分析研究看看它與普通的黑貓有什麼不同。可惜我低估了對方又一次被它逃掉了。警員們不肯就此罷手全體追擊並且打電話要求總部迅派警犬過來。
  何東雷手上的傷勢不清經過簡單的包紮後他蹲在狄薇的屍體旁邊久久不肯離開。
  那是他的人不明不白地墜入魔道險些突然反噬他的確是得好好反思一下了。
  「不想對我說些什麼嗎?」我把何東雷攙了起來。死人是不會說話的多看無益不如把精力放到眼前的正事上。
  何東雷長歎:「你想聽什麼?任我笑的口供還是轉世活佛的預言故事?沈南我不想別人一直看我笑話你走吧。」
  他能承認自己帶走了任我笑和達措我們之間的芥蒂總算消失了一部分而且他是官場中人所做的一切事都身不由己要為組織利益考慮不像我和方星一樣灑脫自由。要想跟他合作就不得不忍受這些東西。
  我默默地轉身走回小客廳翻看著那些撒得滿地都是的打印資料。
  這份報告的大概意思就是狄薇現了「空氣之蟲」但它們並不完全聽從吩咐還需要進一步的琢磨歷練。滿紙上出現頻率最高的就是「空氣之蟲」這個詞字裡行間用了相當多的不確定語氣顯示出狄薇書寫這份報告時的困惑心情。
  「沈南從這些文字裡能現什麼?」何東雷早就失去了昔日的飛揚囂張變得異樣的沉鬱。
  「狄薇在說謊向所有人說謊。」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梁舉的死是港島醫學界的損失而他為了這些詭異而荒誕的東西不惜隻身犯險更是一次最沒有價值的嘗試。很可惜在他打電話來的那個凌晨我沒有意識到他的處境有多麼奇怪沒能幫上他的忙才導致了這種結果。一念及此一股無法開解的自責又湧上來弄得自己頭昏腦脹起來。
  「她是組織的人曾受過嚴格的體能與智能訓練並且是上面最信任的一流諜報人員我對你的結論無法苟同。」何東雷搖頭從欄杆邊探出身子俯瞰著黑暗中不停晃動的手電筒光柱。
  按照慣例能夠獨當一面的間諜人員的確具備了常人難以企及的專業素質五角大樓方面對自己麾下的人馬也應該有這樣的自信、自傲。不過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時時在變化而裁判員的哨子也並非總掌握在美國人的手裡。
  綜合之前生的種種詭異事件我能預感到紅龍安排的「保龍計劃」正在一步步浮現出來從各個環節上突破圍剿者的天羅地網。一旦那計劃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也即是何東雷等人一敗塗地的日子。
  「她有什麼理由說謊?被梁舉收買了?抑或是被港島黑道控制了?至少我沒看出有這樣的跡象不是嗎?」何東雷的目光彷彿被那些光柱吸引住了不再轉頭看我只是喃喃自問企圖以緣木求魚的方式解開生在中醫大裡的兩次殺人獸事件。
  我忽的一聲冷笑:「何警官我該走了。你說的沒錯鋤暴安良、懲治犯罪是警方的事我該回去老老實實地做自己的婦科醫生沒理由繼續停在這裡再見。」
  毫無疑問他也在撒謊為了隱瞞真相不惜採用這種掩耳盜鈴的愚蠢手段。再等下去亦是自討沒趣罷了。
  何東雷聳聳肩向我伸出右手:「那麼不送了。」
  我避開他的手淡淡地提醒:「下次臨陣殺敵記得保護好自己的雙臂我可不想看到你坐殘疾人專用座席離開港島。」沒有我那神來一槍這條手臂早就給殺人獸咬掉了聰明如何東雷不會連這份人情都看不出來。
  他的臉紅了一下以一聲冷笑代替了所有未盡的客套話。
  我穿過客廳緩步下樓半分鐘後便已經站在樓外的空地上。
  「謝了朋友。」何東雷在陽台上招手態度生硬得如同冬天屋簷下懸垂的冰稜。
  梁舉和狄薇的死把出現在中醫大的線索全部掐斷了除了失望和挫敗感之外我在這裡什麼都收穫不到。
  「不必謝湄公河蜘蛛黎文政是條令人欽佩的好漢希望你能跟他一樣。」這是我們之間唯一的共同話題。
  何東雷仰面長歎突兀的喉結前伸顯得頹唐沮喪之極。
  「你們喜歡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其實在官場中的人又何嘗不是『身不由己』?」他欲言又止連聲三歎佝僂著背伏在欄杆上眼神黯淡地盯著我。
  我剛剛要說什麼心口驀的一疼似乎是有一根銳利之極的繡花針直戳進來刺到了心臟的最敏感之處。同時雙手脈門、雙腳踝骨、左右太陽穴、腦後玉枕穴和百會穴都有劇痛傳來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立刻將我籠罩起來。
  「喂你怎麼了?」何東雷翻身躍下來單手抓住我的肩膀。
  在我眼裡他的臉一陣陣扭曲變形像是哈哈鏡裡映出來的古怪圖像。刺痛感越來越重漸漸地似乎有二三十根繡花針依次扎入了我的血脈中再隨血液流動邊走邊刺循環流向心臟。
  我說不出話艱難地伸出左手抓在何東雷腕子上拚命地捏緊再捏緊。
  「喂餵你醒醒你醒醒!沈南——」何東雷的聲音也慢慢地模糊了。
  夜色墨一般濃黑我睜開眼睛卻什麼都看不到。
  「第三十五卷『空氣之蟲』進入羊的腦髓體之後改變了這種動物終生食草的天性可以自由進食肉類、蟲類。由此可以判定『空氣之蟲』自身也會自由進化第三批被蟲體控制的羊能夠改變同類的交流方式出簡單的交談詞彙;而第七批則長出了兩對翅膀能夠進行低空飛行但這都不是我所需要的——」
  有個女人的聲音在低語我能聽到她轉著圈子踱步的聲音。
  「強大我需要把任何試驗品變得無比強大並且極具貪慾和侵略性生命的唯一目標便是毀滅眼前的一切。呵呵這世界早該毀滅了當所有生物被它們殺死後一場自相殘殺的終極戰鬥就會無可避免地生。就像這個星球上最普遍的人類生物一樣不停地殘殺同類並且以這種殘忍的遊戲做為存在的最大樂趣。呵呵呵呵那樣就好玩了我將是唯一的觀眾——」
  她似乎是穿了一雙金屬的鞋子在堅硬的地面上出「喀喀喀喀」的動靜並且引起了一陣陣深遠的回聲。
  我努力保持沉默聽任她低沉的冷笑一再響起。
  「祭司太陽神的光芒就要進入金字塔的門口了所有的民眾都在跪拜禱告請您讓帝王谷的山坡上重現青草、遍地羊群連尼羅河的王族們也都到了。」一個蒼老的男聲從幾十步外傳來。
  「急什麼?讓他們等著就好了反正生命從降生的那一刻便已經走向死亡等與不等都是在虛耗生命。我派你去建造的東西怎麼樣了?到底還有多久能完成?」金屬鞋子的聲音到了我的身邊緩緩地停下。
  「『五重鬼樓』的設計圖紙太複雜工匠們根本看不懂只是按照建造金字塔的模式去做。結果第十五次的結果仍舊是被尼羅河水沖塌沒辦法飄浮在水面上。祭司您說過的可以自由移動、涉水過海的大樓到底是怎麼建成的能不能再重複一遍好讓下面的人開竅?要不殺了這批工匠下一批還是只能浪費時間一點成績都沒有。」老頭子誠惶誠恐地稟報看來對這女人極其敬畏。
  我的身子忽然左右搖晃起來像是坐在一隻舢板小舟裡並且感覺被向上提升起來。
  「看看那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好真是該死!我決定了十五個月之內造不好那棟大樓你們就都去死好了。」女人的聲音似乎就響在我耳邊同時還有輕輕動盪的水聲無處不在。
  老頭子唯唯諾諾地退了下去女人沒好氣地亂罵一通用的都是我能聽懂的語言但他們兩人談到尼羅河、帝王谷、金字塔這些話題似乎我所處的地方就是埃及沙漠並且是在金字塔內部。
  我偷偷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眼睛沒事不過是從明亮環境進入黯淡的空間一時沒有適應罷了。
  「太陽神的力量有什麼了不起很快我就能得到能量統治這個世界。『空氣之蟲』的力量一定能幫助我達成這個心願是不是?」這段話說完我眼前霍的一亮像是一扇通向光明的大門一下子拉開了一樣。
  我看到一個滿頭都是黃金飾的女人正站在金黃色的光圈下面她的褐色身體近乎**用各種顏色繪著複雜古怪的象形文字。等到適應了外面的強光之後我現她的臉被塗成了貓的樣子嘴邊沾著幾叢亂蓬蓬的黑色鬍鬚看上去既可笑又詭異。
  「我可以逃脫所羅門王的追殺十次當然也能平安逃過第十一次等到『五重鬼樓』建成自由飄浮於七海內外他又能拿我怎麼樣呢?」這女人得意地笑起來鬍鬚不停地顫抖著像是被狂風捲動的野草。
  她的背後是一張黃金鑄成的巨大椅子高度足有五米以上需要踏上七級台階才能坐上去。這裡是一間空蕩蕩的大廳除了那張椅子再沒有任何傢俱和裝飾品目光所及只有堅硬的青色石壁。
  「這是一個夢也許自己是太累了腦子裡思考問題太多把所有的敏感詞彙都堆積到一起來了。『五重鬼樓』在鬼墓下面是不可能跟金字塔和尼羅河攪在一塊兒的。何東雷呢?他的手下到底找沒找到那只重傷的殺人獸?」
  我相信自己開槍時的手感連續的幾次射擊每一顆子彈都沒有落空實實在在地鑽進了那東西的身體裡。
  「沒想到無意中救了何東雷這傢伙要是領情的話大概能把達措靈童送回來不至於讓我跟方星兩手空空吧?」能夠在千鈞一之時阻止了殺人獸行兇是我最近做的最有意義的一件事。救不了黎文政能救下何東雷亦是一種心理上的補償。
  一陣箭矢破風激飛的呼嘯聲傳來急勁之至彷彿要將這間大廳射穿一般。
  貓臉女人旋身一閃三支閃著綠色磷光的長箭從她身邊掠過整整齊齊地釘在那張黃金椅上箭鏃、箭桿全部沒入只留下飄著碧色羽毛的箭尾。
  她急促地伸手一撈我感覺自己又一次被提了起來猛然醒悟自己竟然是被裝在一個透明的瓶子裡面隨時都能被她攫在手裡。
  「這一次看你再逃到哪裡去?」一個雄渾有力的男聲響起來。沒看到這個男人先看到一柄亮得逼人雙眼的銀色彎刀刀光一閃把那黃金椅子出的光芒也一起壓住整座大廳裡立刻充滿了寒氣澈骨的殺機。
  女人飛身後退我也身不由己地隨她移動回頭望見一個披著銀盔銀甲的高大男人正穿越層層門戶飛奔過來。
  我對這兩個人的恩怨戰鬥並不感興趣全部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十幾重石門外的風景所吸引了。「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這兩句詩最能形容我此刻看到的情景最遙遠處半輪血紅的殘陽正要墜入地平線以下凡是夕陽的光芒能夠照到的地方全部鋪滿了淡金色的沙粒。近處無數衣衫襤褸的人虔誠地向這邊跪拜著老的須皆白小的還被包在女人身邊的襁褓之中。
  「真是一個怪夢、噩夢——」當那個男人的彎刀霍然脫手飛起時我的困惑到達了頂點情不自禁地低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