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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4日

《曉松說——歷史上的今天》來到了6月4日。1940年的這一天,著名的敦刻爾克大撤退結束;2002年的這一天,中國男子足球隊首次出戰世界盃;1928年的這一天,奉系軍閥的首領,也是當時北洋政府的元首——張作霖去世。今天還是大美女安吉麗娜·朱莉的生日,生日快樂!

| 中國男足首次出戰世界盃 |

2002年的這一天,中國男子足球隊史無前例地出現在了世界盃的決賽圈賽場上。我們第一個面對的球隊是著名的哥斯達黎加隊。哥斯達黎加隊對我們來說算是一支強隊,怎麼看出來是強隊呢?當時世界各大博彩公司竟然開出一個盤口,哥斯達黎加隊讓中國隊一個球。這個盤口的意思就是如果你下的是中國隊,那中國隊打平你就贏了;如果中國隊0︰1或者1︰2輸一個球等於不輸不贏;只有哥斯達黎加隊贏中國隊兩球,你才輸錢,這個就叫作讓一球。從盤口就說明他們都覺得哥斯達黎加隊能贏咱們中國隊。於是像我這種愛國的、奮勇的中國人,一定會下中國隊。結果中國隊0︰2輸給了哥斯達黎加,我們是輸了球,又輸了錢,非常生氣。

緊接著中國隊下一場對巴西隊。當時的盤口是巴西隊讓中國隊三個球,我又毫不猶豫下了中國,我就想人家巴西幹嗎要進那麼多啊?結果我又輸了。最可氣的是他就踢你4︰0,正好比盤口多一個,還不如踢個6︰0呢,非常生氣。

再下一場是中國對陣土耳其,盤口開的是土耳其讓中國隊兩個球。當時還有另外的賭盤就是賭甭管輸多少,中國隊能不能進一個球。我想這回中國隊怎麼著也得勇敢一點兒吧,好歹咱也得進他一個球。我也下了注。結果中國隊在世界盃三場比賽竟然一個球也沒進,並且土耳其踢中國3︰0,這純粹屬於大家在玩中國隊嘛!每場比賽都比盤口多進一球,下中國隊的全場皆輸。我想這肯定不是中國隊在配合盤口,中國隊的技術還輪不到去配合。主場的盤口就是人家在配合,人家想踢你幾個就踢你幾個,於是每次就比盤口多進一個球。

從此之後,中國隊再也沒有進入過世界盃決賽圈。那一屆中國隊進世界盃,其實是趕上了一個非常好的契機,當時是日韓同時舉辦世界盃。東道主隊不用參加預選賽,直接進入決賽圈。於是在亞洲區預選賽的時候,就少了日、韓兩個強隊,我們才闖進了世界盃,結果0︰2、0︰3、0︰4,就這麼讓人家給踢回來了,實在讓人寒心!

| 敦刻爾克大撤退結束 |

二戰剛開始的時候,德軍可以說是天下無敵。德國軍隊向法國軍隊開戰的時間是1940年的5月10日。誰也沒有料到德軍主力竟一路向西猛攻,橫穿比利時與法國北部平原,僅用了十天時間就抵達英吉利海峽,將英法聯軍後路切斷;又只花了五天時間就將其包圍在敦刻爾克海邊,英法聯軍三十三萬餘人不得不於5月26日至6月4日乘船撤往英國。當英軍全部撤走、荷比兩國先後投降後,法軍單獨組織的魏剛防線只守了三天,就被德軍全面突破。在巴黎大門洞開、法軍敗局已定的情況下,法國不得不於6月22日屈膝投降,此時離開戰只有一個多月,號稱世界第一陸軍強國的法蘭西就這樣轉瞬之間崩潰了,全世界為之震驚。

德軍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是名將輩出,整個二戰時期德軍最重要的三大名將——古德裡安、曼施坦因以及隆美爾,都是在這一輪向法國海岸突擊中脫穎而出的。他們個個出色又各有所長:曼施坦因制訂進攻方案,古德裡安指揮裝甲部隊,而隆美爾則一路衝鋒在前。相比之下,隆美爾的地位最低,只是一個師長。但是在這次戰爭中隆美爾表現突出,當時德軍幾十個師向前突擊,隆美爾率領的裝甲師一馬當先衝到了海邊,在眾師長中脫穎而出。隆美爾從師長一直做到了元帥。

當時德軍不僅戰術先進,理論也先進,稱得上是有理論、有實踐、有裝備、有將領,所有打勝仗的要素一切具備,而且打過波蘭,積累了大量的戰爭經驗。而法國這幾樣都沒有,雖然法國有幾百萬大軍,坦克並不比德國少,但是坦克都分散到步兵手裡,被當作防禦用。戰爭理念非常落後,而且是由七八十歲的、參加過一戰的將領指揮。法國當時不但沒有先進的戰爭理論,也沒有什麼名將指揮。所以說敦刻爾克大撤退對於英法聯軍來講已經算是幸運的了,如果不是德國戈林的空軍逞能托大,在敦刻爾克戰場上德軍其實完全可以殲滅對方。

德軍緊接著掉頭進攻蘇聯,打了許多次極其漂亮的大規模的圍殲戰。在敦刻爾克戰役中德軍本來也想就地殲滅英軍,但當時英國出動的艦船特別多,英國當時全國人民都拼了,皇家遊艇、富人的遊艇、窮人的漁船,以及軍艦、商船、各種舢板全都出動,能撤出多少人就撤出多少,就差拉一個救生圈游過海把英軍給拉回來了。最後英國撤出了全部的遠征軍,總共有三十多萬人,在這些遠征軍中有三分之一是法國人。這支法軍撤到英國才有了後來的自由法國,才有了戴高樂,才有了後來參加大反攻的那支法軍。因為當時大部分法國軍隊都投降了,這支撤到了英國的法軍,就是後來在反攻的時候,到北非、到歐洲作戰的法軍主力。

| 張作霖去世 |

北伐其實主要就是伐張家。北伐的時候,在北方的各派軍閥中,最強大的就是奉系。一開始直系軍閥是最強大的,奉系的實力還差一些,吳佩孚、孫傳芳、曹錕等人都是直系。但是直系經過幾次分裂,最重要的是在直系的部隊中一個叫馮玉祥的人直接在直奉戰爭中倒戈了,導致直系的實力大降,從此以後就變得越來越弱了。後來奉系就變得越來越強大,與馮玉祥一起佔據了北京。

那個時候北方打得一塌糊塗,最後直奉又聯合起來把馮玉祥的國民軍打跑了,一直打到內蒙古的五原。那個時候還不叫內蒙古,叫綏遠。當時直繫在南邊還有一點兒地盤,北伐開始的時候,我們講得最多的就是打孫傳芳、打吳佩孚,打吳佩孚的是葉挺的獨立團,都是共產黨員。但是實際上在南方的孫傳芳、吳佩孚等,都不是整個北洋系統中最強大的。那時直系的軍隊都已經殘破了,或是剛被人打敗的殘兵如吳佩孚,或是剛崛起沒兩年的新手如孫傳芳,真正強大的是當時的奉系。

當時張作霖的奉系也是內憂外患。內憂就是這邊有北伐軍,而且當時的北伐軍已經不光是南方來的北伐軍,還多了從西邊綏遠過來的馮玉祥的軍隊,也就是西北軍。當時西北軍先打到西安,後來又打到河南北上。而人稱山西王的閻錫山此時也加入了北伐軍。所以第二期北伐的時候,不光是南方的國民政府的軍隊,還包括了馮玉祥、閻錫山的軍隊,那時的奉系可謂「牆倒眾人推」。

北伐軍對奉軍一通打之後,奉軍的外患又來了。日本人當時看出了奉軍的處境,就問張作霖,你要不要我支持?你如果要我支持,我在青島就有駐軍。一戰之後,五四運動就爆發,就是因為當時中國政府把原來德國在山東的權利都讓給了日本,所以日本在山東有駐軍。日本當時就跟張作霖談,你看,這北伐軍就快到山東了,山東一過就到了河北,要到京津了,那樣你就完了;如果你答應我的這些條款,我就立即出動山東的日軍幫你。後來在濟南爆發了「五三慘案」,日軍大批屠殺國民政府的外交官,非常殘忍,割耳朵、挖眼睛、割舌頭等,日軍就是禽獸。當時日軍有一個條款,說如果你答應我的條件,我立即保住你,還能支援你這個,支援你那個,但日軍其實並不是真正要幫張作霖,而是要逼張作霖就範,所以張作霖當時堅決不同意。

張作霖雖然是土匪出身,但是他是個有氣節的中國人。北洋系統都是一些舊軍人,這些舊軍人當然有很多反動的地方,比如說比較封建,他們會娶幾個姨太太,但是舊軍人有舊軍人的氣節。在整個日軍北洋系統裡,真正跟日本人合作的軍隊將領幾乎沒有。日軍佔領了北平後,讓吳佩孚出來做華北偽政府的首腦,他堅決不同意,後來被日本人暗殺了。對於日本提出的條件,張作霖堅決不同意,大罵了日本人一通,跟日本人各種拍桌子瞪眼,到最後張作霖說:「我不打了還不行嗎?我堅決不接受這些條件。我回家了,回瀋陽。」

這日本人一看,好你個張作霖,你還不聽我的,給臉不要臉,於是就決定去暗殺張作霖。暗殺這件事是有爭議的,有的說是國民政府干的,有的說是日本人幹的,但是後來公開的一批日本機密文件最終確定暗殺是日本人幹的。當時張作霖坐著慈禧太后的專列從北京回瀋陽,從北京回去總得撈點兒東西走,雖不至於把整個故宮的東西都拉走,但是至少列車上得帶點兒值錢的東西。當時日本人就在專列要經過的皇姑屯站放了炸彈,等列車到了皇姑屯的時候,日本人引爆了炸彈,想要把張作霖給炸死。

張作霖臨死之前說:「趕快把小六子給叫回來!」這就相當於他的遺囑。張作霖有八個兒子,張學良排行老大,小名卻叫小六子,張學良在張作霖所有的孩子中最具雄才大略,張作霖很信任他,二十歲就讓他做將軍,一直統兵作戰。所以在張作霖被炸後,就立即通知張學良說:「大帥不行了,你趕快回瀋陽繼位。」張學良後來秘密回到瀋陽,在他回來之前,張作霖被炸死的消息一直都被封鎖著,秘不發喪。每天都請很多醫生進進出出張作霖的住處,還散出很多消息說大帥還能說話,給他做各種他愛吃的東西……

當時日本派出許多間諜都在那裡看著,也被唬住了,以為張作霖沒有被炸死。其實當時就是為了穩住東北的政局,才製造了各種假象,讓人覺得張作霖還活著。直到張學良秘密地回到瀋陽,才開始發喪,之後張學良繼位,成為奉軍統帥,張學良從此主政東北。主政後張學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停止內戰,他把北洋的五色旗降下來,升起了青天白日旗。中國實現了名義上的統一,史稱東北易幟。

| 安吉麗娜·朱莉生日 |

在安吉麗娜·朱莉和布拉德·皮特的孩子出生的時候,整個美國的狗仔隊都快瘋掉了,就為了得到一張孩子的照片。這個孩子剛一出生,有媒體就說誰能弄到這個孩子的第一張照片,這個說我出四百萬美元買下,那個說我出五百萬美元,接著又有人說出六百萬美元,一路飆下去。到最後所有的狗仔隊都拼了,如果拍到了這張照片,那我這一輩子就夠活了。最後安吉麗娜·朱莉的經紀人自己找上門來,對雜誌社說:「你也不用這樣找人拍了,我們自己把照片拍好給你,你給多少錢?」這個雜誌說給一千三百萬美元,差不多相當於她一部電影的片酬。

我當時都看傻了,心想怎麼一張孩子的照片會值這麼多錢。不管是在中國還是在美國,我都不會關心一個剛出生的孩子長啥樣,因為剛生出來的孩子根本也看不出來什麼長相。但美國人民可喜歡娛樂八卦了,聽說出一千三百萬美元買照片的那個雜誌,真的就將孩子的照片登在了封面上,結果這期雜誌賣了四百萬份。美國的雜誌賣得很貴,四百萬份,這份雜誌也發了。可見美國人民有多閒得慌,沒事幹的時候就想先看看人家孩子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