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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7日

《曉松說——歷史上的今天》來到了5月7日。1942年的這一天,爆發了人類歷史上第一次航母對航母的海戰——珊瑚海海戰。在1954年的這一天,奠邊府大捷。今天還是翁美玲小姐的生日,祝翁美玲小姐在天之靈生日快樂,她離開我們的時候還很年輕、很美麗,希望像她那樣的悲劇不再發生。

| 珊瑚海海戰 |

按參戰的噸位來講,世界海戰史上最大的一次是二戰末期的萊特灣海戰,以及一戰時期著名的日德蘭海戰。珊瑚海海戰雙方的艦隊規模都不大,之所以能載入人類世界戰爭史冊,是因為這是世界海戰史上第一次雙方艦隊互不見面的戰爭。人類的科技發展到了航空母艦時代,珊瑚海海戰預示著航空母艦將成為海上霸王。

在這次海戰之前,航空母艦在世界海戰史上也曾大顯神威。珊瑚海海戰爆發的日期是1942年5月7日,正好就在六個月前,1941年的12月7日,爆發了人類歷史上最大的一次艦隊對要塞的戰役——珍珠港戰役,艦隊完勝要塞。過去所有海軍經典理論都認為艦隊是不可能打贏要塞的,但是偷襲珍珠港實際上就是典型的艦隊對要塞的戰役,日本海軍全殲美國太平洋艦隊除航空母艦以外的所有主力艦包括八艘戰列艦。在這之前,大家都認為海戰的最終決戰就是兩軍的戰列艦、大炮巨艦形成隊列,兩邊對射,航母、潛艇什麼的都只能用來偵察,或者騷擾一下。恰巧當時美國太平洋艦隊的航空母艦沒在港內,所以日本航母在珍珠港大破美國太平洋艦隊。後來有很多關於珍珠港戰役陰謀論的書籍說,其實羅斯福總統知道日本要來偷襲珍珠港,羅斯福當時想讓美國參戰,把航母先撤出來,那些老式戰列艦都留在那兒,結果都被日本擊沉了。

大家開始認識到航母的重要性,於是有了次年5月7日的珊瑚海海戰。當時日軍派出兩艘大型航母,叫「翔鶴」號和「瑞鶴」號,還有一艘僅重一萬餘噸的小航母,是由潛艇母艦改裝而成的「祥鳳」號;美國派出「約克城」號與「列剋星敦」號兩艘大型航母。這次戰役的結果是日本的兩艘大型航母被擊傷,一艘小型航母被擊沉;美國的兩艘大型航母一艘被擊沉、一艘被擊傷。僅從戰術角度看,珊瑚海海戰日本稍勝一籌,因為日本只有一艘小型航母被擊沉,那艘航母實際上沒什麼戰鬥力,而美國被擊沉了一艘大型航母「列剋星敦」號。

珊瑚海海戰之後,美、日緊接著面臨中途島海戰的決戰。決戰之前,日本兩艘航母要回國去修,而美國的那艘受傷的航母「約克城」號也要回去修。結果美國的船廠以最快的速度把這艘航母修好了,參加了中途島海戰。而日本的那兩艘航母由於日本工業能力不行,沒修好。日本本來有六艘大型航母,最後剩下四艘參加中途島海戰。所以到中途島海戰的時候,日本和美國兩邊是四艘對三艘。結果日軍大敗,四艘航母全部被擊沉,而美軍只被擊沉了一艘。

實際上,當時日、美兩國的工業差距已經很明顯了,美國的工業比日本要強大得多,所有的船廠都開始大規模生產,最高峰時期每天都有一艘驅逐艦下水。當時美國有那種戰爭中用於鼓舞士氣的海報,其中有一張海報就是兩個造船廠工人在往廠門外走,其中一個工人看了一下表,和另一個人說:「還有一個小時,再造一艘!」僅僅三年多一點兒的時間,美國就建造和改建了一百五十多艘航母,其中重型航母就有二十多艘,還有很多輕型航母、護航航母,而日本在這期間只生產了三艘航母,被美國遠遠甩在身後。

| 奠邊府戰役 |

奠邊府戰役實際上是越南戰爭第一階段的最後一戰。越戰實際上可以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先是越南打法國,把法國打跑了。美國人一看這個小弟不行就自己上,最後越南把美國也打跑了,這是第二個階段。越戰最後兩年已經沒什麼可打的了,就剩下美國扶持的南越和北越打,最後北越打敗了南越,佔領西貢,改名為胡志明市,這是第三個階段。其中第一階段的決戰就是奠邊府戰役,兩邊正規軍全上陣,雙方面對面決戰。第二階段從1965年美軍正式登陸開始,八年中沒有一次像奠邊府戰役這樣的決戰。當然越南也做過大膽的嘗試。1968年1月,越南人民軍兩萬人越過17度線,猛烈圍攻在溪山的六千名美國海軍陸戰隊,準備打出另一個奠邊府戰役。在長達七十八天的圍攻戰中,美軍出動空前強大的空中力量,共投下十萬噸炸彈與一萬兩千噸補給物資,這是當年法軍所望塵莫及的,圍攻者遭受重大傷亡,不得不撤退。但總體上講,雙方進行的戰鬥幾乎都是游擊戰。越南全民皆兵,把美國拖到泥潭中。美國國內隨即發生革命,大家都不去參軍了,連拳王阿里、克林頓等那時候都燒了兵役證。人們天天罵戰爭,最後美國只好灰頭土臉地收場。

奠邊府戰役表面上是越南和法國在打,實際上背後有中國軍隊的大力支持。奠邊府戰役的總指揮是越南民族英雄武元甲,但真正的總指揮是由我軍陳賡大將率領的中國顧問團。奠邊府戰役爆發的時間是1954年,前一年中國軍隊剛剛結束了朝鮮戰爭,身經百戰。朝鮮戰爭至少跟美國打成了平手。雙方都說自己贏了,都有道理。美國參戰的時候,韓國被打得只剩下了一個城市——釜山,美國幫它打回了三八線。雖然一開始還曾打到鴨綠江,後來又退回到三八線,但至少從一個釜山恢復到韓國整個面積。中國說贏了是因為中國參戰的時候,美國已經打到鴨綠江邊,朝鮮已無一寸土地,又幫朝鮮把美國一直打回到三八線,其間還佔領了漢城(今首爾),最後穩定在了三八線。與當時最強大的美軍都能打成平手的中國軍隊,有多少身經百戰的將領、士兵!再加上在朝鮮戰爭的最後兩年,中國軍隊全部換成了蘇式裝備。所以1954年我們去援助越南的時候,軍隊實力非常強。

奠邊府戰役是一場包圍戰,當時將法軍包圍在了奠邊府,這個地方有個機場,所以法國一開始覺得根本沒問題,還有空降兵不停地來支援,用飛機運輸彈藥。法國本來覺得自己可以中心開花,像所有的強勢軍隊被弱勢軍隊包圍一樣,用從外圍來的軍隊打破包圍,再順勢圍殲。結果,越南軍隊火力之猛、重炮之多,遠遠超出法軍的想像。在中國軍隊強大的支持下,越軍最後全殲了奠邊府的法軍,而且殲滅的是法國最精銳的部隊,從而一舉結束了越南戰爭的第一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