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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7日

《曉松說——歷史上的今天》來到了10月7日。1571年的這一天,在希臘爆發的勒班陀海戰中,以西班牙王國、威尼斯共和國和羅馬教皇為首的海軍同盟擊敗了奧斯曼土耳其帝國海軍;今天是俄羅斯總統普京的生日,也是中國人民非常熟悉的著名演奏家馬友友、李雲迪的生日,三位生日快樂!

| 勒班陀海戰爆發 |

1571年爆發的勒班陀海戰是一場並不太著名的戰役,關於這場戰役本身我就不多講了。這次海戰發生在大航海時代之後,當時的西歐越來越強大,而奧斯曼帝國越來越衰落,所以奧斯曼帝國海軍打了敗仗。在這場戰役中有一個有意思的細節,以西班牙為首的海軍同盟當中,有一位著名的戰士叫塞萬提斯,後來塞萬提斯成了西班牙著名的作家,他的作品《堂吉訶德》廣為人知。實際上,在勒班陀海戰中,塞萬提斯就預先扮演了一遍自己要寫的角色堂吉訶德,塞萬提斯在戰爭中像堂吉訶德一樣英勇,最後一直衝入了敵船內部。大家知道那個時候的海戰正處在火炮與接舷戰並用的過渡時期。交戰時先用火炮猛轟對方,由於當時的火炮威力有限,所以只能造成人員傷亡,難以擊沉對方戰艦。然後再用艦艏的鐵沖角去猛烈衝撞對方。最後當雙方戰艦十分接近時,便用各種鉤子把雙方的船艦鉤在一起,血肉橫飛、決定生死的接舷戰便驚心動魄地展開了。塞萬提斯非常英勇,這在文學家當中可以說是非常少有的,當然後來也出了一些英勇的文學家,像匈牙利詩人裴多菲就曾上過戰場,後來還犧牲了。塞萬提斯當時是跳到敵船上和敵人進行搏鬥,在戰鬥中他失去了左臂,幾年後還遭到海盜襲擊被俘。後來塞萬提斯在自己的作品中就創作了一個非常英勇的角色,也就是著名的堂吉訶德。

塞萬提斯的《堂吉訶德》應該是西班牙整個文學史上最最重要的作品。從20世紀開始,西語文學就出現了一種很奇怪的轉向,它的創作重心轉向了拉美,我在西班牙還跟大家討論過這個問題。我說:「你們西班牙這麼偉大輝煌,就算今天軍事實力不行,好歹文化應該行吧,但是你看20世紀最偉大的西語作家,像哥倫比亞的加西亞?馬爾克斯、智利的聶魯達、阿根廷的博爾赫斯,這些西語小說家全都是拉美的,已經基本沒有西班牙作家了。」但是西班牙人自己可不那麼想,他們會說我們有這個詩人那個詩人,但是這些詩人咱們根本就不熟悉,大家知道的全是拉美的那些大詩人。

塞萬提斯是西班牙歷史上最重要的作家,現在西班牙到處都是他的塑像。塞萬提斯的家鄉阿爾卡拉?德?埃納雷斯鎮也是著名的旅遊勝地,我還到過那裡。阿爾卡拉離馬德里非常近,從馬德里開車有四十多分鐘,那裡是典型的歐洲小鎮的風格,有教堂、大學。大學的校園古老極了,讓人感覺一走進去就能夠獲得很多靈感和知識。阿爾卡拉大學著名的塞萬提斯學院有不少中國留學生。當然不光是西班牙,中國留學生現在是遍佈全世界,我曾經在美國開車到新墨西哥州和得克薩斯州邊界三百里無人煙的沙漠戈壁地帶,發現山裡有一個學校,那裡竟然也有很多中國留學生。在塞萬提斯學院有中國人開的各種各樣的小店,西班牙人懶極了,他們的店可能一天就開兩三個小時,而從早到晚,直到深夜都開著門的店,永遠都是咱們勤奮的華人開的。阿爾卡拉這個非常非常美的小城,大家有機會一定要去看一看。

再多說一句,關於堂吉訶德的姓,這個Don就是西班牙的貴族姓氏,西班牙各種各樣的貴族都姓Don,包括文學作品裡邊的人物也有很多姓Don,其中有最著名的兩個人物是唐璜和堂吉訶德。關於Juan這個名字的翻譯再多講幾句,民國的時候翻譯成「唐璜」,當時老想按照中國的名字來翻譯外國人名,其實這個Juan在今天大家非常熟悉,我們都翻譯成「胡安」,當年是翻譯成了「唐璜」。大家看現在有很多的西班牙足球運動員,都叫什麼胡安,還有西班牙的國王就叫Juan Carlos(胡安?卡洛斯)。在西班牙名字前面有Don,就是西班牙的貴族,就像在德國名字中有Von(馮),就是德國貴族。為此馮小剛還曾經開過玩笑,說他是貴族,因為他姓「馮」嘛。所以大家到歐洲去,看到某個人的名字中有某個姓,就馬上得表示敬意,說您是貴族。不過只有歐洲才有這種情況,美國就沒有這些貴族的名字。

| 俄羅斯總統普京生日 |

今天是普京的生日,普京1952年出生,現在已經六十多歲了,比我大十七歲。大家看普京現在的身體,還有他整個人的狀態都非常好,按中國話說他已經是花甲之年,但依然是俄羅斯所有女性心目中的男神。看到年逾花甲的普京,我自己一下子就有了信心。當然了,我跟普京還是有巨大的差距,人家是什麼都會,上天能開飛機,而且不是開那種小飛機玩,是戰鬥機。他在視察遠東的時候,自己開一架重型戰鬥機,還會跳傘。下水能開船,在地上能開坦克。普京還會打獵,槍法很準,騎馬騎得也非常好,柔道還是黑帶,唱歌還挺好聽。當然最重要的還不是這個,在蘇聯解體時,俄羅斯出現了大量問題,經濟幾乎面臨崩潰,在這個時候,葉利欽任命普京來繼任,普京做了三任半總統、一任總理,是他把俄羅斯帶到了今天。

普京這個人很有意思,很多人當總統要麼想著獨裁,要不然就是規規矩矩,而普京正好介於這兩者之間。他想讓俄羅斯一直按照他的理想治理下去,可是他又不想成為希特勒那樣的獨裁者。當時憲法規定總統不能連任兩屆以上,但是並沒有規定能參選幾次,普京就是利用了憲法的這個漏洞。美國之前的憲法也存在這樣的問題,所以美國也有過一個總統競選過兩次的情況。普京任兩屆總統後就不再連任了,我覺得這個表率作用起得非常好,一個守法的總統,哪怕他能力差一點兒,那也是一個好總統。普京用了一個很巧妙的方法,他找了一個人先替他當一屆總統,這個人就是梅德韋傑夫,而普京自己當了一屆總理。他倆的配對挺有意思,叫「梅普」,就是普京當總統,梅德韋傑夫當總理;普京當總理,梅德韋傑夫當總統。大家看到梅德韋傑夫當總統的四年,電視上出現最多的其實還是普京,每天都是普京以總理的身份出來說俄羅斯的各種問題等。我印象中那四年電視上的梅德韋傑夫永遠就是坐在桌子一邊,普京坐在另一邊慷慨激昂地匯報工作,梅德韋傑夫特別認真地聽。四年以後,根據俄羅斯的憲法,普京可以再選,他又當選了總統。普京在俄羅斯的普通民眾當中還是有巨大威望的。我去過好幾次俄羅斯,跟俄羅斯人民聊天的時候,就能明顯地感覺到,俄羅斯那些寡頭、富豪,對普京都恨之入骨,因為他上台以後就嚴厲地打擊那些寡頭。大家知道俄羅斯那些寡頭的錢可不是一點兒一點兒靠勞動積攢來的,而是利用蘇聯崩潰的契機,利用轉制期間各種各樣的手段,一下子弄來的。所以普京嚴厲地打擊這些寡頭、大富豪,自然要被這幫人痛恨。

普京受俄羅斯人民的愛戴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用非常鐵腕的手段基本平息了車臣叛亂。大家知道宗教和民族問題在很多國家都很容易引發難以平息的尖銳矛盾,要解決這些矛盾是非常困難的。大家看這個世界如今的熱點依然是那些問題,比方說敘利亞問題,到現在也沒能得到非常充分的解決。而俄羅斯居然在那麼混亂的情況下,最後靠普京上台鐵腕鎮壓,再加上懷柔政策,就相當於恩威並施,基本平息了車臣問題。現在恐怖襲擊在俄羅斯已經基本絕跡了。所以普京是非常非常厲害的一個人,直到今天,他一直是深受俄羅斯人民愛戴的一位優秀的領導人。

最後再跟大家補充一件有關普京的小趣事兒。普京是克格勃特工出身,克格勃是蘇聯最大的特工組織,跟美國CIA(中央情報局)旗鼓相當。但是俄羅斯獨立後,克格勃就改名叫俄羅斯聯邦安全委員會了,普京在這個組織裡從一個普通的特工開始,一直做到最大的頭兒。美國總統裡根當年訪問蘇聯的時候,到紅場上去散步,跟蘇聯的普通民眾聊天,當時的一張照片被保存下來,就是裡根在跟一群看上去很普通的蘇聯遊客聊天。後來當普京當了總統以後,有人又發現這張照片,仔細一看,當年和裡根聊天的人群中一位憨厚的蘇聯遊客就是特工普京化裝的,不過此事並未經克里姆林宮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