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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6日

《曉松說——歷史上的今天》來到了10月6日。1976年的這一天,「四人幫」被粉碎,這對全中國人民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一天;1973年的這一天,第四次中東戰爭爆發;1981年的這一天,第四次中東戰爭的發動者埃及總統薩達特遇刺;今天還是大S(徐熙媛)的生日,生日快樂!

| 粉碎「四人幫」 |

首先講一下對當代中國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一天,這就是1976年10月6日,「四人幫」被粉碎。有關粉碎「四人幫」的目的、過程、意義,大家都已經耳熟能詳了,我就不多講了。在這兒我只講一下我個人的感受,當時我已經六歲多了,對那段歷史還是有很深的記憶的。當時雖然我還小,但仍能感受到家裡的壓抑氣氛,因為1976年的那一年,對那一代中國人來說是難以忘懷的,當時幾位最重要的偉人——周總理、朱德委員長、毛主席都先後去世了,在毛主席去世之前還發生了唐山大地震。我就記得那一年家裡始終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中,讓我印象特別深的就是全家極為嚴肅而緊張地看葬禮,因為那年先後有周總理的葬禮、朱德委員長的葬禮、毛主席的葬禮,我當時也不太明白,就想問大人們一些問題,結果大人們非常凶地對我說:「不許說話,安靜!」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是在認真地聽參加葬禮的所有領導人的名字的排序。那一年是非常非常壓抑的一年,大家經歷了太多的變化,全中國人民都很緊張。我現在回想1976年,就覺得那一年到頭好像都沒有出過太陽。

直到10月6日粉碎「四人幫」那一天,我才覺得天一下子變晴了。當時的情景我還記得很清楚,其實粉碎「四人幫」的事情老百姓是不知道的,我們家可能因為稍微有點兒級別,就先知道了一些消息。家裡人開始傳說一些東西,但是每個人都非常神秘的樣子,我當時覺得特別奇怪,心想大人們都在那兒說什麼呢,完全不讓我們聽見。慢慢地消息就越傳越廣,老百姓也開始知道了,人們都歡欣鼓舞,一開始大家就只是去買酒,還不敢真正地上街遊行。後來等消息一公佈,人們便立刻走上街頭去慶祝,因為大家都非常痛恨「四人幫」,這個消息太振奮人心了。

我當時住在上海,上海有人就去買螃蟹下酒,大家知道那個時候人們的生活還是很清苦的,所以買螃蟹是很少見的事情,但大家還是要去慶祝,買三隻公的、一隻母的,就是為了影射「四人幫」,偷偷地慶祝。這一天我印象非常深,也是我人生中為數不多的能永記心中的一個日子。當時我家住在四川北路,從橫濱橋過去有一個弄堂叫美楣裡,有一天早上我剛一出門,突然覺得自己幾乎不認識這個地方了,整個弄堂的牆上都貼滿了巨大的漫畫,畫上有「美女蛇」江青,有姚文元拿著一根大筆桿子、嘴上噴著唾沫,有「狗頭軍師」張春橋等,上面是一個特別大的鐵拳,人民的鐵拳,下面是四個小丑。我當時都傻了,簡直就跟做夢一樣,這世界怎麼一夜之間就變成了我不認識的樣子?真的是非常非常神奇的一天。

1976年粉碎「四人幫」之後,我感覺到籠罩著全家人的陰霾很快就散去了,陽光出來了,全家人的臉上開始有了笑容。於是大家開始談論很多事情,對各種各樣的事情都有了期待,整個社會都有了一種春暖花開的感覺。因為「文革」時期我家也是被打倒的,下放到江西很多年。1976年的那一天是對今天的中國人民非常重要的一天,如果沒有粉碎「四人幫」,也就沒有後來的改革開放,也就沒有今天整個中國的強盛。有關粉碎「四人幫」的具體過程就不再多講了,大家有興趣可以去看看史料。今天的年輕人,包括八後、八五後,對「四人幫」的瞭解並不太多,所以大家有機會應該去瞭解一下這段歷史。

| 第四次中東戰爭爆發、埃及總統薩達特遇刺 |

1973年的這一天爆發了第四次中東戰爭。所謂中東戰爭,是指以色列與阿拉伯國家在1948—1973年間先後爆發的四次大戰的總稱。從另一個角度講,它也是整個阿拉伯世界人民跟猶太復國主義者之間進行的一場持續多年的戰鬥。當然敵對雙方各有各的立場。第四次中東戰爭是雙方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一場戰鬥,戰爭打到最後,雙方都是筋疲力盡。當時共有二十多個阿拉伯國家參加了這場戰爭,這也是阿拉伯國家最團結的一次,大家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以南邊的埃及和北邊的敘利亞為首,伊拉克、約旦也都出了兵,其他國家哪怕是出兵一個營、一個連,也都參加了戰鬥。那些海灣國家都是石油富國,他們出錢,這些周邊的國家出力,大家一起和以色列拚命打。

這場戰爭的過程也非常富有戲劇性,中間出現了一個驚天大逆轉。戰爭剛爆發時,阿拉伯國家對以色列發動了猝不及防的突然襲擊。在南方的埃及軍隊順利跨過蘇伊士運河,一舉攻破被認為固若金湯的巴列夫防線;在北方的敘利亞軍隊也迅速收復了幾乎整個戈蘭高地。此時以色列軍隊天險盡失,已處於極其危險的境地。不過幾十年的殘酷戰爭經歷已使以色列擁有世界上最高效的戰時動員機制。全國上下迅速地動員起來,所有男人上前線當兵,並立即發動異常兇猛、大膽的反擊。以軍選擇了一條難以通行、無人把守的道路,硬是從兩支埃及部隊的夾縫中悄然穿過,直插敵後,然後在夜幕掩護下用木筏載著坦克渡過蘇伊士運河。攻入埃及境內後,以軍便以猛虎撲食之勢一舉摧毀對方的防空導彈基地,又嚴密包圍了對方整整一個軍團的主力部隊,而運河對岸的埃及軍隊已被切斷後路,處境十分危險,面臨全軍覆沒的困境。戰場上態勢突然發生了如此驚天的大逆轉,使全世界感到無比震驚。這場戰爭如果繼續打下去,那阿拉伯國家最終肯定是一敗塗地,但當時在美、蘇的調停下,戰爭沒有繼續往下打。因為當時還處於「冷戰」時期,第四次中東戰爭差一點兒引發了美蘇大戰,美國支持以色列,蘇聯支持阿拉伯國家。最後蘇聯、美國都已做好捲入這場戰爭的準備,當時蘇聯的七個空降師都已經到了蘇聯南部高加索地區,而美國也在全球進入了高度戰備狀態。

1973年的第四次中東戰爭在軍事史上也有著非常重要的地位,它是二戰以後最大規模的、勢均力敵的現代戰爭,因此也成為現代戰爭的一個重要範例。在這場戰爭中,天上已經有制導炸彈,地上有防空導彈,沙漠裡有反坦克導彈,海上有反艦導彈,各種各樣的現代武器都已經用上了。之前的越戰,雖然美軍一方的武器很現代,但是越南那邊的實力不行;朝鮮戰爭時期,我們的裝備也跟美軍差得很遠。所以武器的較量都是一邊倒的結果,美國佔有絕對優勢。而這次中東戰爭成為軍事史上大家研究現代戰爭,尤其是研究消耗和補充的重要戰例,因為這場戰爭是兩邊都準備了多年才開始打的,一個星期之內所有的儲備幾乎全打光了,大家才知道現代戰爭原來消耗這麼大。美國最後臨時下訂單也生產不出來了,美國戰機的軍徽是五角星,以色列的是六角星,美國只好把自己的現役主力戰鬥機的五角星標誌都塗成六角星,由猶太裔的美軍飛行員到前線去給以色列提供補充。蘇聯這邊也是把現役武器直接拿出來送往前線,所以如果這場戰爭再打下去,那美蘇之間就要爆發大戰了。

後來在美、蘇調解下,以色列和阿拉伯國家之間終於停戰。而且史無前例的是,在美國的撮合下,埃及開始跟以色列和解,到1979年時兩國簽訂了正式的和平協議,即著名的《埃以合約》,直到今天埃及跟以色列還保持著和平的關係。後來敘利亞和以色列又發生了一次小小的戰爭,就是1982年的那次,有人稱其為「第五次中東戰爭」,但這次戰爭並沒有太大的規模。所以整個中東地區從這之後基本就保持了和平,和平來之不易,這些高瞻遠矚的政治家都覺得雙方再打下去不行,最後以和解的方式解決。當然雙方為和解也付出了很大代價,有好幾位著名的政治家都先後被刺殺了。1981年的時候,埃及總統薩達特在一次閱兵中被極端分子刺殺。當時電視台還在錄像,我看電視新聞的時候都有點兒傻了,正在閱兵的時候,各種攝像機在那兒拍攝,突然跳下荷槍實彈的士兵,就衝著主席台上掃射。薩達特總統因為是軍人出身,所以挺身站在那裡,結果遇刺身亡。我還記得當時在台上,除了薩達特總統以外,還有各國的武官,其中還包括我國的武官,大家都是軍人出身,所以反應都極快,最後基本都倖免於難,但是薩達特總統被刺身亡。緊接著以色列主張和解的總理拉賓也在1995年被刺身亡,所以和平也是有代價的。

| 大S徐熙媛生日 |

祝徐熙媛生日快樂!我們就不說這位大美女到底是哪一年生的了,總之她確實是一位非常優秀的演員。她還主演了我的一部電影《大武生》,在裡面演了一位非常漂亮、英姿颯爽的刀馬旦。大S在台灣從小就學普通話,演出的時候非常有范兒,效果很好。我們當時拍這個戲的時候也非常幸運,大家知道拍電影非常講究運氣,如果有主演在拍戲的過程中談戀愛或者結婚,對這個戲的前期宣傳其實能起到非常好的作用。我當時印象特別深刻,在拍戲的過程中,大S和汪小菲開始戀愛,而且兩人的戀情進展極快。有一天大S突然跟我請假,說:「我要去結婚。」我當時都傻了,因為這個戲是美國製片,我就跟美國製片人說女一號要請假去結婚。美國人的風格是那種一切都按合同辦事的,製片人說:「合同裡又沒寫她結婚要請假,她一請假這劇組一天得損失好幾十萬,這由誰來賠……所以肯定不行。」我當時就跟製片人急了,我說:「我要告訴你一句話,電影再重要,也沒有人生重要,電影再偉大,也沒有愛情偉大,所以我決定要讓她放假去結婚。」於是大S就暫時放下工作去結婚了,回來的時候劇組還為她準備好了蛋糕等禮物慶祝。我猜還沒有幾個導演遇見過這種美好的事情,在自己拍戲的過程中女主角結婚了,而且到今天他們依然非常恩愛、幸福。

祝大S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