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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調教(5)

不用說是一起睡進了床裡,淡淡的檯燈光線,照著月子嬌美的側影,我一下衝動起來,伸手抱住了她的肩膀,然而月子卻無聲地將臉轉了過去,我多少有些習慣了,所以不當回事,又一次朝她的身上湊過去,突然她嘴裡輕輕地冒出了一句話來:

「別再折騰了……」

這話我應該說不是第一次聽到了,可這一次聽在耳裡,卻感到分外的冷酷和狼狽,緊接著一瞬間,一股憤怒的感覺油然而生,於是止不住「為什麼!」地詰問了起來。

可是月子還是背朝著我一聲不響,她的這種態度更激發了我的怒意,不由加大了聲音嚷道:「你說出理由來!」月子這下總算有反應了,先是討厭地道:「很臭。」隔了一會,又輕輕地追加了一句:「消毒藥水的臭味。」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呀!那一天我確實做了手術,手上消了毒,也許這藥水的氣味也確實還留在身上,儘管手術後我是仔細洗過的,對月子來說或許還能聞到。但她現在以此為理由來嫌棄我,這……我想到這裡,一剎那間,感到她討厭這消毒藥水的氣味,就等於在討厭我的工作,進而言之就是在討厭我。這樣一想,對她的這種驕橫傲慢再也無法容忍,於是不顧一切地從身後將她緊緊地抱住了。

現在想來,我當時是太蠻橫了一些。但是實在是由於月子太不近情理了,當我去吻她時,她的嘴似貝殼般地緊緊閉著,當我撲到她身上去時她又拚命地掙扎著不讓我近身,而且臉上的表情也一直是冷若冰霜的,終於,我那忍耐的極限被完全衝破了。

兩人發生了激烈的爭鬥,事到如此地步,也許一切都無法挽救了,我心裡這樣想著產生了一絲的猶豫。趁著我這猶豫的瞬間,月子掙脫了我的手腕,披頭散髮地穿著一條襯褲逃入了隔壁的房間。那房間本來就是月子專用的,裡面放著衣櫥、梳妝台和沙發,平時她是在那裡梳妝打扮的,現在逃了進去將門從裡面鎖住了。

我與月子分開屋子生活,便是從那天晚上開始的。從那以後,當然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的關係,相互間的感情也日益冷淡,不過生活還是沒有分開,在親朋好友面前我們還是一對恩愛的好夫妻。

然而,我到底還是非常地傷心。月子這樣的美,是有目共睹的,可作為丈夫的我卻不能自由地抱一抱。我感到自己就像那陷入地獄的坦塔洛斯2,眼看著面前的絕世美人,卻不能有一些的非分之想。

我開始靠自慰來發洩自己的情慾,也是從那次爭吵後不久開始的。如果用心去調查一下,在家中進行自慰的男人應該是不少的。但這是他們對自己妻子失去了激情,有時看看成人錄像,翻翻黃色畫報,或者上網找找那些色情的畫像,由此而激起了自己的情緒,偶爾為之發洩一下而已。我也真有這麼個朋友,家裡有妻子,卻喜歡自己解決問題,問他為什麼,他苦笑著回答道:「活的東西有各種要求,很是麻煩,不如自己一個人又自由又能遐想聯翩……」將自己的妻子稱為活的東西,這似乎有些過分,可認為自慰是個好辦法的這種想法,卻實在是有些道理的!

我這樣認為,因為我與我的那位朋友是同病相憐的,與他不同的只是,我在房裡自我消遣時,腦海裡不是自由地遐想聯翩,而是隔壁房間裡自己妻子的形象。如果我將事實說給朋友聽,他們一定會笑我太癡的。

他們哪裡知道,月子對我來說實在是一位夢中的美人呀。這理由也許太具諷刺意味,但我結婚至今還沒能充分地享受過月子的肌膚之親,卻是實實在在的。她那白嫩得都要透出水來的奶子,她那線條清晰的腰圍,她那平滑如脂的小腹,她那茂密如絨的要塞,她那圓鼓鼓的臀部,這一切我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個清楚呀。當然,我曾無數次地向她央求,也曾滿懷熱情地邀她同浴,但月子,她都一概無情地將我拒之於門外。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會令人想入非非。月子的脖子、胸脯、背脊、金蓮有時是可以看見,但關鍵的地方卻無法窺見,這種吊人胃口的引誘,更加激發著作為我男人的慾望,更加地豐富著我的想像力,以至無從把握,最後只能以自行的把戲來聊以自慰。所以反過來想想,月子對我的這種態度,也許正是我始終能保持男人激情的原動力吧。

不錯,我與月子有過肌膚之親,但是對月子的整個身體我竟會沒能瞭解個全面,這樣說也許自己也會感到奇怪,可事實上我是一點也沒瞎說,與月子分房別居後當然是這樣,就是以前住在同一房裡時,我曾與她在一起,也撫摸過她的胸脯、小腹及臀部,這些部位的感觸直至今日我還非常地鮮明,但是要我想像出她的整個身子的形象,我卻實在是迷迷糊糊的一片了。

我與月子這位有目共睹的美人是有著夫妻關係的,如果說男人與女人最崇高的境界是性愛的話,我與月子是已經達到了這個境界。然而,十分遺憾的是,我與月子之間的性愛,卻有著不少的缺陷的,它是缺少一方激情,只是由一方死纏硬磨而勉強地湊合。雖說我不能稱為情場老手,但隨著與月子的接觸增多,也能感到月子已是十分成熟的女性了。所以我曾一度毫不灰心,甚至買了好些有關書籍作參考,一心想將月子改造過來,而且將此作為丈夫的一項神聖責職,堅持不懈地為之努力。

然而,月子的態度一點也沒變。有時我與她開玩笑,讓她摸摸我的下身,或者說要看看她的那個地方,對此她都會十分討厭地皺起眉頭,毫不客氣地說一句「真討厭」來加以拒絕。這句話,似乎已成了她的口頭禪,每當說這句話時,她那布娃娃似的嬌美臉蛋,便會變了個人似地顯得陰沉可怕。

月子到底為什麼對性愛會如此地討厭和蔑視呢?最初,我認為月子也許從心裡並不愛我,但後來發現好像並不是這麼回事。事實上其原因要複雜得多,任性,不想讓人牽著鼻子走;嬌傲,不願放下架子這是一個原因。戀父情結,崇拜自己的父親也是一個原因。其他還有好些原因,也是不能忽視的。

這其他原因,到底是什麼我也一下說不清楚,但有一點是可以認定的,那就是她從小讀的是教會學校,受著濃厚的基督教的影響。月子本來並不是基督教徒,家中也沒有這方面的人員,也許正因為如此,基督教中那些最清規的東西便使她失去了免役的能力。

是的,這神化了的西歐稱之為最文明的東西,其實是最最非人道的了。我出生平民,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平民所喜愛的佛教思想,所以一向與基督教的那種虛偽格格不入,特別是在壓制人的本能、愛與性的問題上,再也沒有一種宗教比基督教更殘酷無情了。看看中世紀那些基督教會的理論,把性慾認為是人類犯罪的根源,只承認性是人類繁殖後代的手段,極力否認其給男女之間造成歡樂的事實。而且當時的教會還直接干涉人們的婚事,將當事者兩人自願的結合,說成是上帝恩賜的東西,他們的結合必須得到上帝的同意。更滑稽的是,他們還規定男女性行為的具體姿勢,認為除了男在上女在下的正常姿勢外,其他都是犯罪,當然自慰更是嚴格禁止的了。這是因為教會怕人們從性愛中得到了太多的樂趣,便會淡薄對教會的信仰,可結果卻適得其反,那個時期西歐各國強姦、賣淫成風便是一個絕好的證明。

這種騙人的思想,延傳到了20世紀,由於科學文明的進步,那些非人道的清規戒律已不再有市場。於是基督教會慌忙製造新的理論,將人的靈魂與肉體分離開來,認為人的靈魂是至高無上的,將肉體的慾望斥之為卑劣的東西,以此來維持他們的教規。

當然,月子對基督教的這種理論並沒有全盤地接受,但在她的心靈深處,蔑視性慾的思想還是根深蒂固的。這最好的證明,便是月子曾說過她是相信精神懷孕的。那是今年夏天在教堂裡參加一位友人的婚禮,我當時馬上反駁說,「單身懷孕是純粹的胡說」,可她卻為此與我吵了起來,我當時的話也許太重了一些,但她也不至於發火呀。她最後的那句話,我相信是她的心裡話了。這句話便是:「你說那是胡說?真討厭!」

我真正地沒有話說了,只能在心裡叫道:「相信人家的鬼話,甘願讓自己的丈夫靠自慰來發洩他的情慾,這樣的妻子,才真討厭呢!」

我從心裡開始討厭起月子來了。一次次地追求,一次次地遭到拒絕,心裡便產生了憎恨。不給丈夫一點的體貼溫暖,這算什麼妻子呀!這確實是我的心裡話。不錯,月子是富家千金小姐,任性、自以為是是她的秉性,因此她崇尚外表體面,講究誠實博愛。相信基督教所提倡的性愛觀點,認為男女之間的性是下流的,卑劣的,是不可為的東西,相信好色、淫亂是人類墮落的根源。然而,她就是不知道,作為一個女人,讓丈夫快慰,讓丈夫幸福才是她的神聖職責!

這樣的女人,送進那座堅固的城堡裡,讓那裡的男人們對她徹底地進行調教,糟蹋甚至蹂躪,該!只有這樣,才能徹底地改變她的冷酷、傲慢和頑固。

夏末的一天,我終於下定了決心,利用我在英國倫敦留學時結識的一位K醫生的關係,我認識了這城堡裡的神秘人物,而且真的將月子委託給了他們。他們是一個秘密組織,好像也是個類似基督教的團體,但他們幹出來的事情,卻是那樣的大逆不道,亂綱亂倫,這實在是對那個道貌岸然的基督教的極大嘲諷呀!

我這個偉大的計劃,現在終於付諸實踐了。真不知道,通過這個計劃,月子身上的那些傲慢、嬌橫,以及對我的冷淡、蔑視,將會有多少的改變。

同時,我的心情也是十分平靜的,因為我將為這次的計劃付出巨額的資金。讓自己的妻子去給不相識的男人肆意玩弄,卻還要為此支付巨額資金,這實在是有悖情理的事情,但是,只有如此,才能使月子認識自己的缺點,從而改變為一個溫和體貼的好妻子,這些錢還是出得值得的。

想到這裡,我那顯得昏昏沉沉的腦袋突然閃出了一個念頭:

我這樣不顧一切地將月子送人城堡,難道不正是我太愛她的緣故嗎!我是對月子產生了憎恨,甚至是懷著一種報復的心情將她送入城堡中那些下流的男人手裡去的,但是,我花了那麼巨額的資金,我懷著如此的熱情在這巴黎的旅館裡,掂記著她,期待著她的歸來,這一切除了我對她的愛之外還能有什麼呢!

「畜生……」

我喃喃地咒罵著自己。心裡在叫著,我決不會再管月子,那樣的惡女人,讓她在那地牢似的紅城堡裡,受盡那些男人的欺凌折磨才痛快呢!

我心裡叫著,手卻不由地伸向了床邊上的電話機。心裡明知道城堡中的人現在在對月子幹什麼,但還是忍不住按起了心中默記著的秘密號碼來。

手裡拿著電話筒,心裡卻感到一種莫明的恐慌。

現在打電話能夠接通城堡嗎?其實,我更想知道的是,那城堡到底是個怎樣的地方?從外面看去,那是一座古城堡,與周圍一帶其他的城堡一般無二,但很顯然它是不對外開放的。其他城堡如買門票便可進去參觀,還有不少外觀保持原狀,內部改裝成旅館的。

那座紅城堡大門口裝著吊橋,一般人是不允許進去的。外觀看去,不比其他城堡大,也沒有什麼特別美麗豪華的裝飾。圓形的三個大主塔和幾個尖尖的房頂,全部建造在一個小山丘上,城牆是玄色的石頭,建築物頂也是黑乎乎的瓦片,十分平常。整座城堡沒有那種浪漫的情調,堅固巨大的石牆倒使人聯想起那些監獄和陰森森的牢房。當然,裡面的裝飾、擺設還是十分豪華的,但只看外面,給人的印象,總是有著中世紀的陰沉與肅穆。

仔細想想,這樣的外觀也許正是城堡主人所希望的。表面上傳統保守,但實際則是一個翻天地覆、妖冶淫蕩的世界。我見過的那位Z先生,表面是那樣的紳士,在裡面也一定是個淫亂好色、亂倫亂德之徒吧。

這樣的一個魔鬼之窩,一大早能打得進電話嗎?我半信半疑地將電話筒貼在耳朵上,鈴響了許久,終於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