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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調教(4)

要說疲勞,我已經是絕對地精疲力竭了。從下午到夜晚,從巴黎到盧瓦爾,往復160多公里,獨自一人開車兜了個來回。而這期間還有許多的驚怕、緊張與不安。此時此刻,說老實話,我已是身心疲憊到了極點。

可是,奇怪的是,男人的精力還會如此的旺盛,腦子裡那些月子在城堡中的場面還是如此的清晰。

到底人的身體疲勞,與男人精力旺盛有著怎樣的聯繫呢!產生這一系異樣的生理反應,無疑是那份傳真機上等著回來的報告書的緣故。

報告書上的「測量數據」似乎是例行公事的羅列。

「大陰唇:正常,小陰唇:粉紅色、偏小,陰核長度:0.7cm,陰道口長度:3.3cm,會陰尺寸:2.5cm,陰腔深:9.5cm,肛門:正常,處女」

從這些數據可以明白,我離開城堡後,他們仍然對月子進行著各種「調教」。雖說某種程度也是有些想像得到的,但如此的詳細、面面俱到卻是出乎意外的。當然,這不是針對那些數據,而是針對他們的那些行為而言的。

如果說一開始他們對月子的那些「大、小陰唇」的測量還情有可原的話,那後面的那些行為就是忍無可忍的了。那些露骨的數據、部位,很顯然說明他們對月子的褻瀆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這報告書太不正常了。可是,他們的這些不正常,我一開始該是有所明白的呀。然而,我還是不能明白,他們要量出這些數據來做什麼用?換句話說,這些數據對他們又有什麼利用價值?

特別是最後那句「處女」的結論。處女就意味著處女膜沒有破,那就意味著月子的處女膜他們也用手觸摸過了,可以想像,他們對月子的侵犯該是相當強制性的,更何況月子是不是處女我是最清楚的了,他們又憑什麼下這個結論呢。

再而言之,讀到這裡已經夠了,他們的行為已經超越了道德的範疇,只有用「蹂躪」這詞才能形容了。那麼可以這麼說,月於是已經受盡了他們的蹂躪和糟蹋了。

而且,他們對月子的這些蹂躪、糟蹋竟還會寫成堂而皇之的報告書來告訴我,真正地不能理解他們的神經發生了什麼毛病呢,這是一種熱情,一種好意,一種對工作的認真?顯然都不是,是他們對弱懦無援的月子的肆意虐待、姦淫和玩弄。是對我這麼個苦人兒的嘲弄、譏諷和揶揄。

不能再任他們胡作非為了,馬上與他們中止合同,違約金要多少都可以,趕快去把處在水深水熱中的月子救出來!

我這麼想著,也明白必須盡快行動。然而我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傻了還是呆了,我只是一手抓著那份令人厭惡萬分的報告書,另一隻手竟會伸入自己的褲襠,捏著下面的那個東西使勁地搓了起來。

更使人感到悲哀的是一次還不夠,就像一隻發情的獵狗,明明該是精疲力竭了,可還是不肯甘心,渾身哆嗦著,又來了一次。而且,正是在這快樂無限的一瞬間,我迄今為止培養起來的理智、教養以及所有的價值觀念,統統如雪崩似地消融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種純肉體的慾望,不能為人知的歡愉以及一種滿足的充實感。在這瞬間,我已不是人,也不是什麼野獸了,只是一具迅速地朝下墮落的雄性東西了。

當然,一夜之間兩度墮落,對已經30多歲年紀的我來說是消耗太多,精疲力竭了。那以後,我很快進入了夢鄉,而且比平時要睡得更熟,可說進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了。

也許是由於太疲憊了,或者是由於城堡中的刺激太深刻了,我在沉睡中,惡夢不斷,依稀感到我下面的寶貝東西,還是挺有力量的。

今天清晨醒來後,心裡一片茫然,但身體感到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平時最多賴在床上30分鐘的,今天也沒能辦到,纏綿悱惻之間,手又情不自禁地伸了下去。

這樣算來,從昨天夜裡到今晨,我已經三次跌入溫柔鄉了。說實話,這是我平生從未有過的,高中時讀書雖說緊張,但體力消耗卻不大,又是青春少年時,興奮起來,自己連著進行宣洩也是有的,但一天也不會超過兩次。

以後當了醫生,又結了婚,當然次數就更少了。不對,這是自欺欺人!一個聲音在腦子裡響起,我那三次墮落顯得昏昏沉沉的腦袋慢慢地有些清醒了,月子的影子以及與她結婚兩年來的生活情景,在我的腦海裡清晰地浮現了出來。

說來我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在旁人眼裡,我與月子無疑是一對幸福美滿的理想夫婦。月子的娘家比我家要高貴得多,我父親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職員,母親雖說各方面很要強,但家庭的實力實在是不及月子家的,只是我本人還算爭氣,一流大學醫學系畢業,而且還取得了博士生學位,正像在婚禮上我們的主任教授說的那樣,是一位「前途無量的青年外科醫生」。

月子是具有一百三十年歷史的老字號企業老闆的千金,是有名的私立女子大學畢業生,職業又是很適合她自己興趣愛好的室內裝潢設計師,不過與我相比,孰優孰劣還是不言而喻的。事實也確實如此,周圍的人們,包括月子的親屬,也都認為我的前途是有為的,所以他們才會願意將月子嫁給我。

我們兩人的結合,是我在赤阪的一家醫院打工時,醫院的院長介紹的,我是當然高興的羅,就是月子當初也是認為我倆是相當般配的。可遺憾的是事實並非如此,當我倆的盛大婚禮結束後,我們之間的感情危機也就隨之產生了。

婚禮使我們成了合法的夫妻,為我們的人生樹立了一塊嶄新的里程碑。我們當時(或者說至少是我自己)感覺到了幸福的頂點,只感到人生的大功一半已經告成。

不過與此同時,儘管我人生經歷還不太豐富,但還是能隱隱約約地感覺得到我們的婚姻有著些許的不盡人意。這是因為自從介紹相識後一年多的時間裡,月子實在比我想像中的要嬌氣、任性、傲慢得多。本來出身富裕家庭,又是獨生女兒,從小嬌生慣養,脾氣顯得嬌一些也是無可非議的,可是,問題是月子的脾氣已經超出了正常的範圍。從小學她就是上的名門的教會學校,也許由此養成了凡事崇尚精神的、講究體面的思想。而且她的父母也與她一樣,十分地鼓勵讚賞她的這種思想。既使是與我結婚,對於我這個丈夫,在月子的心目中也只是個體面的招牌而已。

兩人正式結婚之後,月子的這種思想便付之於實了。她家裡有什麼事,我是當仁不讓,盡力而為,可我家裡她卻是幾乎從不涉足。這當然有理由,這理由便是我們一結婚他父母便在世田谷為我們買了一套非常豪華的四室一廳的房子,每月生活費中的相當一部分又受著她家的補貼。所以在她的眼裡,我為她家效勞是理所當然的,她去我家走動就只是為了禮節的需要了。當然我對她的這種做法,心裡雖然有些不滿,但還是身體力行地去滿足她的,結婚半年了,我幾乎一心放在她的家裡,為此我的父母委實地感到相當的委曲。不過在我的面前,我那將近退休的父親和性格要強的母親,卻從來沒有流露出什麼不滿,他們總是安慰我:只要你能幸福,我們是無所謂的。

說心裡話,我當時也只想讓我父母暫時忍耐一下,待我與月子及她家人的關係理順後,再去孝敬他們老人家。可是我的想法錯了,我拚命地討好巴結月子,但我們之間的裂痕卻越來越大了。

這最主要的問題是我與月子之間的夫妻生活的不協調,可以說從一開始我們之間就很有問題。還在談朋友之時,她就對我的要求置之不理,訂婚後她也還是一如既往地將我拒於千里之外。

我真有些不明白了,月子她到底愛不愛我呢?也許她愛的不是我,她愛的是與一個像我這樣在世人眼裡還不太俗氣的男人結婚的形式而已吧。這個疑問時而掠過我的腦海,但我還是忍耐住了,因為我想既然我們已訂婚,不久總會結婚的,到時她就不會再拒絕了,現在何必著急,顯得太沒教養呢。

終於熬到了結婚,新婚旅行第一夜,月子卻沒那種新娘該有的含羞和幼稚,而且當我要求與她接吻時,她也是一百個不情願,最後被我強拉著嘴唇剛碰一下,便搖著頭逃開了。不過對於做愛她倒是沒有太拒絕,只是當我興奮無比的時候,她一會兒讓我去洗手,一會兒又讓我帶上避孕套。她是不想有孩子,這一點我也理解,但在這樣的場合,以這樣的方式表現出來,怎麼令人受得了,所以雖說終於做成了好事,可對我來說卻是沒能感到那種淋漓盡致的舒暢。只是有一點我是徹底地明白,月子已不是處女了。我當然並不太在乎這個,本來25歲的處女,在當今的社會裡是絕無僅有的,更何況月子這樣的美人,追她的男人何止幾個呢。她能挑中我,已是我的福分,我還有什麼奢望再去拘泥於她是不是處女呢。而且我自己也並不是保守古怪的老學究。

然而,令我遺憾的是,這一天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第一夜,月子的表現卻一點沒有新娘的體貼和溫柔。本來她是富家的千金,與我交往總是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氣派。但現在是在房裡,我是她相親相愛的丈夫,希望聽到她說一句「愛你」呀,「好開心」呀什麼的話總不能說是要求太高吧。可是一句也沒有,但我還是原諒了她,我在心裡為她開脫,因為是新婚第一夜,她心情太緊張,以後一定會慢慢好起來的。

存著這種想法,憑心而論,新婚最初的一段時期,我還是感到自己非常幸福美滿的。事實也確是如此,在旁人的眼裡我是太幸運了,一方面自己的事業正如日中天,將來當個教授完全不是夢想,只要我願意,岳父母還會出資為我建造一家私人醫院,當個院長也是完全可能的;另一方面,妻子又是位才女,住的是30多歲年輕人不敢想像的豪華公寓,汽車都是進口的,而且我與妻子各人一輛,不管什麼人,都會向我投來羨慕的目光的。

正是在這美滿平和中,裂痕卻在悄悄地擴大,加深。這原因剛才已講過,便是我與月子的性生活無法達到協調。說來也怪,我並不是個精力過剩、慾望強旺的男人,對女人的要求雖說有些偏頗,但體力是絕對的平常,最多與普通男人相同而已,即每週兩到三次,我自忖絕對是不能算過分的,可月子總是每次都會找借口,什麼「生理上來了」什麼「太吃力了」呀,每次都會加以拒絕。按著月子的心思,從一開始我們就分床的,所以每次我需要了,總要去硬擠上她的床,這對我當然是件十分難堪和麻煩的事情,往往每次得鼓足勇氣才是,可是這勇氣,每次都會被月子擊得粉碎,不是「今天頭痛」就是「心情不好」。碰到月子這樣的態度,我還有什麼可說呢!有時我真的耐不住了,便去強求,對此月子倒也不怎麼反抗,但她那神態卻實在地無法使人進入角色。好容易行動了起來,她又會冷不丁地甩出一句「好痛呀」,「還沒完啊」什麼的,臉上的眉頭也不耐煩地皺起著。我要是還是厚著臉皮不肯罷休的話,她便會乾脆地將屁股扭到一邊,不再讓我碰她一下。本來我很會讀書但對男女之間的事情卻幾乎近於無知,所以與月子在一起總顯得手忙腳亂的,偶爾承她的恩賜得以享受到些肌膚之親的快慰,但也持續不了太長的時間,而她總是完成任務似地,轉身便跑進浴室裡去了。雖說事情是做完了,可作為男人還想再得到一些的溫存,月子對此是知道呢,還是不知道,總是顯得十分不耐煩,早早回到她自己的床上背對著我自顧自睡了。

這種冷酷無情的脾氣,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本來對性冷淡的女人也許是存在的,可為此卻要求她的丈夫與她一樣,這麼一來,作為丈夫真是太可憐了。老實說,這樣下去,我真不明白為什麼要結婚了。也許我的想法有些極端,男人要求結婚,難道不就為了有一個安定的性夥伴嗎?如果失去了這樣的一個條件,結婚還有什麼意義呢?

而且對於女人來說,不是也一樣希望結婚,有個安定溫暖的家庭生兒育女嗎。結婚是為了性,這種說法也許太偏頗,但男人實在是個女人難以想像的東西,如果他得不到性的滿足,他又何必要拋棄自由,而將自己投入到婚姻的桎梏中去呢?當然,時間長了,人到中年,夫婦之間對性已失去了初時的激情,他們之間的維繫可能會更多地依靠感情。但30多歲的新婚燕爾,如果丈夫在妻子身上得不到滿足,這婚姻又有什麼意義呢。

結婚一年後,我開始對月子抱有了不滿,對自己與她的婚姻產生了疑問。當然,周圍的友人以及月子的父母、我的爹娘都是絲毫沒有察覺,他們堅信我們的婚姻是幸福美滿的,所以我們也就不得不在他們面前扮演得快快樂樂、恩恩愛愛的。

我有時也會憎恨自己,幹嗎要扮演這樣的角色呢?在我的潛意識中,是不是存在著那種小市民的,功利性的,消極性的,或者是不想違背別人意願而自我犧牲的東西呢?總之,我很要面子,這一點我自己十分清楚。可是月子又是為什麼呢,她的性格本來喜歡我行我索,可現在卻也與我一樣,整天在扮演著一個虛假的角色。也許她是即使不愛我,但還是想在外人面前保持一個婚姻美滿的形式。

儘管我們兩人都有著共同的願望,但最最關鍵的一點,男人與女人的基本要求始終不能得到滿足,所以我認為這樣的湊合是無法長久的。

事情終於發生了。記得那天是岳父的生日,我們結婚已一年多了,與岳父、岳母一起在銀座的餐館裡吃了晚餐,我們兩人就回到了自己在世田谷的家裡。當時,我對與月子的親近已是一半失去了信心,可那晚月子卻難得地心情很好,我於是便仗著膽子向她提出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