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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精神家園的孩子

人的肉體生活在自然界,人性「三劍客」則生活在精神(廣義的)家園。智劍客、情劍客、德劍客同肉體一樣,都有各自生存的外部世界:即智慧王國、情感王國和道德王國,三個「王國」共同構成了人類的精神家園。

自然界是上蒼創造的,精神家園卻是人類創造的,主要構成是人際環境和社會環境。精神家園由有形和無形兩部分構成,有形的如文化、宗教、藝術等的歷史積澱,無形的是正在發生的社會現實。今天,我們每個人都生活在人類自己創造的精神家園裡。

智慧王國。人發明了文字,使人類知識能夠一代一代傳承下來,點點滴滴積土成山,形成了一個浩瀚的智慧王國。五千年前,人類的智慧王國幾乎是一片荒漠,而今則是繁茂的森林。今天,人從出生開始就能在一個「高智慧」的環境中成長,人的智慧因而越來越發達。兩千多年前,我們的祖先用竹簡記錄知識,學富五車,即讀完五車竹簡書的人就是大學者;現在一個人用一生時間未必能讀完一個硬盤所存儲的書。

情感王國。愛情、親情、友情是人情感世界的三大支柱。古往今來,無數的詩歌、小說、戲劇、電影反映的主要內容就是人的情感——喜怒哀樂、愛恨情仇,同時也創造了一個「有形」的情感王國,它為情劍客提供感情營養和雨露,使一代人比一代人生活在更豐富的情感世界裡。人工作生活都要與人交往,與人交往就會產生感情,可以說人的一切活動都具有感情色彩。人間冷暖主要決定於社會愛元素的濃度,一個充滿人情味的社會才能令人感覺溫暖。

道德王國。社會的善惡美醜、是非榮辱觀、信仰、法制建設等形成了一個時代的道德環境,它對德劍客的成長具有決定性作用。人類社會在長期發展中形成的仁、義、禮、智、信、自由、平等、公正、法制等價值觀,以及踐行這些價值觀的人,都是道德王國裡盛開的美麗花朵。現今,道德環境比智慧環境更能決定人們的幸福感,影響人生的方向。

人是環境的產物,什麼樣的環境造就什麼樣的人。不同的智慧、情感和道德環境,將造就不同的人,影響著人的生存、成長和幸福。智、情、德「三個王國」,重疊交錯相互激盪,在不同的時空,演繹出千差萬別、千殊萬類的人生。

不知你是否聽過狼孩的故事。世界上已知由狼哺育的幼童有十多人,其中最著名的是印度發現的兩個。1920年,在印度加爾各答附近的一個山村裡,人們在打死大狼後,在狼窩裡發現了兩個由狼撫育的女孩,大的七八歲,後被取名為卡瑪拉;小的約兩歲,後被取名為阿瑪拉。後來她們被送到一個孤兒院生活,阿瑪拉於第二年死去,卡瑪拉一直活到1929年。她們剛被發現時,生活習性與狼一樣:用四肢行走;白天睡覺,晚上出去活動;餓了才找吃的,不吃素食只吃肉,吃肉時不用手拿,而是把肉放在地上用牙齒撕咬著吃,吃飽了就睡。一開始,她們不會講話,每到午夜後像狼似地引頸長嚎。經過七年的教育,卡瑪拉才掌握四十五個詞,勉強地說幾句話,開始朝人的生活習性邁進。她死時約十六歲,但其智力只相當於三四歲的孩子。

狼孩的出現,表明了社會環境對嬰幼兒身心發展起著決定性作用。狼孩因為沒有生活在人類的社會環境中,所以雖然有著人的肉體,卻沒有人的思維,最終沒有成為真正的人。人與動物最大的不同就在於:我們是在精神家園裡長大的孩子。

有百萬年進化史的人類社會,為何近幾千年能快速發展?最關鍵的因素是,精神家園的規模、層次迅速地擴大和提高,驅使人類的發展逐漸步入了快車道。三千年來,人類生存的自然環境無大變化,但社會環境卻天翻地覆,「竹簡人」與「網絡人」簡直不可比。古人與今人的肉體幾無差別,但靈魂卻有天壤之別,這是社會環境改變的結果。人類具有了智慧、情感和道德三個精神家園,三個精神家園又反過來促進了人的智慧、情感、道德加速進化發展。

人終於超越了其他動物。於是,人類給自己加冕,戴上了「萬物之靈」的桂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