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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金球制勝局,誰是總冠軍?

跳高比賽結束之後就是鉛球比賽。

其實說這是鉛球比賽也不正確,事實上比賽用的球是金球。蕭紫依本來拜託談月離做的是個小鉛球,可是時間太緊了,談月離今天直接給她拿來一個金球。

「我知道你很有錢,可是也不是這種有錢法啊。」蕭紫依看著他手中那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小金球苦笑道。

「不是我有錢啊,是公主有錢。在下去內務府報備了一下,那裡的總管瞭解了用途之後直接撥給我這麼一個。」談月離把小孩子拳頭大小的金球遞給她,「公主你試試看,重量夠不夠?」

蕭紫依本來一個手接過來的,結果毫無心理準備的她一下子沒拿住,差點就要把金球扔到了地上。她用雙手拿著,確實覺得很沉,但也沒到非常沉的地步,孩子們應該能拿得動。

「而且我看大小很適合孩子們的手掌,應該很適合比賽。」談月離佩服地想,這個內務府東西可真全,以後就打著公主的旗號去領東西好了,「對了,這也不是足金,公主請放心,而且沒經過雕刻,沒有技術含量,不是什麼很值錢的東西。」他熟悉這個小公主的脾性,就怕花錢浪費。

就算他這麼解釋,蕭紫依也依然無語。這麼大塊的金子,就算是純淨度再不足,那也是金球啊。結果被用來給孩子們當鉛球扔,對於她來說也是覺得浪費。不過皇家自然是不能用常理來衡量的,她決定無視。

昨天孩子們練習的時候用的是鐵球,很大的那種。現在冷不丁換了比賽器具,蕭紫依決定讓孩子們先輪流熟悉熟悉。鉛球比賽用的場地是一片沙坑,當金球砸在坑裡的時候,談月離負責拿走球,李雲渲將在球砸出來的印記中間插上扔球那人衣服顏色的旗子。在扔三次之後,取最遠的那個旗子,而蘇家的雙胞胎姐妹將用同色的絲帶記下成績。

蕭紫依看著孩子們扔金球時候的姿勢,覺得昨天沈玉寒教得還不錯。因為在兵營裡,扔重物也是一項訓練,姿勢和現代扔鉛球的姿勢差不多。但是唯一一個不夠和諧的就是獨孤炫,他總是認為從下往上扔一定會比從上往下扔更遠。

結果可想而知。

比賽最後是葉尋扔得更遠一些,南宮簫緊隨其後。獨孤炫這次好歹比蕭湛遠上那麼一點點,終究是佔了臂力強勁的優勢。談星閱和夏侯奉節繼續墊底中。

談月離看了看記分板,感慨地說道:「南宮簫三十八分,葉尋三十五分,就差三分。看來最後一項跳繩決勝負啊!」

蕭紫依點了點頭,隨後的蕭湛二十四分,獨孤炫二十三分,就算他們最後一項奪得冠軍,也沒有超過前兩人的機會了。她看著獨孤炫懊惱地蹲在沙坑前,期望這次運動會以後他能虛心地學習。

她眼角的餘光突然看到蕭策向她打了個招呼,示意他有事先走了。蕭紫依想起來他方才說過的那句不清不楚的話,不由得低聲向談月離問道:「你知道有關於什麼秋獵的事嗎?」

談月離一怔,眼神中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防備:「公主為什麼這麼問?」

「為什麼?你不是說我命中注定的人會有血光之災嗎?既然這樣,我自然要問問秋獵的事。」蕭紫依皺了皺眉,不是他說的嗎?

「公主,這事你還和誰說起過?」談月離的語氣突然間變得很緊張。

「沒和誰。」蕭紫依狐疑地回答道。她因為覺得相信這些荒誕之言會被人笑話,所以連南宮笙都沒有告訴。

談月離鬆了口氣道:「那就好,在下也怕別人會說我無事生非啊!畢竟算卦這些事別人怎麼說都有理。」

咦?為什麼這句話她聽上去就是覺得怪怪的?像是談月離有什麼事情在瞞著她一樣。

「公主既然已經開始擔心命定之人的安全了,想必心中已經有人了。會是誰呢?」談月離搖著折扇很輕鬆地就帶開了話題。

蕭紫依本來想回嘴幾句,但是這時最後一項比賽已經準備要開始了,只好放過他。

跳繩是今天運動會的最後一項比賽,大家把目光都聚集到葉尋和南宮簫的身上,因為今天的冠軍肯定就是從他們兩人中間產生。跳繩是每人發一條牛皮繩,然後請出南宮老夫人,在她演奏的一曲之內誰跳的次數多者為勝。每個孩子前後都站著兩位宮女計數,最後取兩者數出來的平均值。

南宮老夫人雖然不是那位非常喜歡樂律的南宮夫人,但是她在做侍婢的時候就曾經和原來的南宮夫人學過古琴,所以當蕭紫依請她來當嘉賓的時候一點都沒有遲疑地答應了下來。

當南宮老夫人在古琴前坐定,抬起雙手撫弦之時,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一串猶如珠玉碰落玉盤的聲音從她十指間流瀉而出,幾乎所有的孩子都在那一剎那忘記了跳繩,就連南宮簫都聽傻了,因為他就算在家也極少聽他娘撫琴。

琴音從叮咚的珠玉落盤聲漸漸變得像湧泉噴湧而出之音,再加上孩子們皮繩打在青石板上的踢踏聲,更是配合得天衣無縫。蕭紫依早就和南宮老夫人說好曲子的長短看她的手勢,結果蕭紫依居然不忍心打斷這美妙的琴音,最後還是看到南宮笙在南宮老夫人背後狂打手勢她才想起來舉手示意。

琴聲在一個急促的迴旋之後戛然而止,這種感染力竟讓孩子們齊刷刷地停止了跳繩,蕭紫依看得歎為觀止。

南宮簫居然都不著急詢問自己的成績,放開皮繩之後就奔向自己的母親,連聲想要她教他彈琴。蕭紫依也走了過去,謝謝南宮老夫人今日的撫琴。

「公主,小事一樁。只是這孩子以前從未見過我彈琴,這以後可就有得煩我了。」南宮老夫人溫婉地笑著。

「娘你偏心,為什麼在家都不彈琴給我聽?」南宮簫不依地撇嘴說道。

南宮老夫人拿出手帕來細心地給他擦著臉上的汗水,歎氣道:「簫兒,為娘在家不撫琴,是因為有自知之明。你爹以前聽慣了你大娘的琴音,為娘怎麼敢班門弄斧呢?」

「班門弄斧?是什麼意思?」南宮簫秉著不懂就問的習慣,好奇地問道。

南宮老夫人笑著搖頭長歎道:「回家給你解釋。」

蕭紫依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原來南宮笙兄妹的母親彈琴這麼厲害,怪不得自己的孩子都以樂器取名。南宮箏的琴彈得也不錯,但是總好像感覺少了些什麼一樣。比之南宮老夫人今日所彈差了不止一截,想來那位已經逝去的南宮夫人的琴藝在當年定是驚人。

「公主,跳繩的成績出來了。」負責統計的淳風拿著單子,一臉不可思議地走了過來。

蕭紫依看了他一眼,奇怪他為什麼是這副表情。但是當她看到成績時,也不禁瞠目結舌。

這……有點太出乎意料了吧!

因為寫在最上面的那個名字居然是談星閱。

呃,沒想到談星閱的跳繩成績這麼好。蕭紫依呆了一下之後繼續往下看去,發現蕭湛排在了第二。隨後就是南宮簫和葉尋,獨孤炫排在第五,夏侯奉節依然穩坐第六。

這樣看來,最後六項的總成績第一就是南宮簫了。

蕭紫依低頭看著站在她旁邊的南宮簫正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她,他非常想知道成績,很想看那張白紙上寫的比賽結果,但是良好的家教還是讓他克制住了不禮貌的行為,定定地站在那裡等蕭紫依看完。

蕭紫依嫣然一笑,把成績單遞給他,同時朝南宮老夫人微笑道:「夫人,您的孩子以後會非常有出息的。」這次的運動會考察的並不僅僅是體力,她從頭看到尾,發現南宮簫處處表現得都非常好,實在是讓人想像不到這就是那個剛進宮時一口一個本少爺的驕縱小子。唉唉,這種感覺讓人怎麼形容呢?就像是看著一株破土而出的嫩芽在她的照料下漸漸開出燦爛的花朵一樣美好。

南宮老夫人仍是那麼溫溫柔柔地笑著,在她看來,孩子成才與否並不重要,南宮家已經是有著富裕的生活和幸福的家庭,她只求她的孩子能平平安安長大就好。

蕭紫依很自然地在人群中搜尋著南宮笙的身影,卻發現他已經站在了記分板前剛剛寫完的最後分數。

南宮簫第一,四十二分。葉尋落後他四分,蕭湛三十一分居第三,獨孤炫僅僅只有二十六分。談星閱二十分,夏侯奉節六分。

蕭紫依本來還想去和夏侯老將軍說情,請他不要怪小奉節,卻意外地看到夏侯老將軍正蹲在夏侯奉節身邊,一條條很有激情地給他講著應該怎麼怎麼打敗對手。小奉節拿著糖人似懂非懂地聽著。他從不情不願地參加第一項比賽,到最後興致勃勃地跳著繩,發現和大家一起做運動還真是開心,而且頭一次覺得爺爺說的話好像有那麼一點道理。

不光他們倆爺孫其樂融融,蕭紫依的目光一掃,發現談月離也在向談星閱教導著跳遠的訣竅,獨孤燁雖然冷著一張臉,卻也站在了獨孤炫身邊,他的手掌扶在獨孤炫的小肩膀上,給他無聲的鼓勵。來支持皇孫殿下的幻荷和一些未央宮的宮女太監們把蕭湛都圍了起來,端茶的端茶遞毛巾的遞毛巾,連著蘇家姐妹都摻和在裡面,好不熱鬧。她身邊的南宮簫看到成績之後便樂開了懷,與自己的娘親和姐姐說個不停,小雲渲在一旁也時不時插上兩句。

這時候,沒有人陪伴的應該就只有葉尋了吧。蕭紫依很容易地找到了在不遠處池塘邊上抱著阿布的葉尋。

「小尋,怎麼不高興了?」蕭紫依小心翼翼地問道。

葉尋倔強地抿了抿他淡色的唇,小手臂環緊了阿布的脖子,聲細如蚊般呢喃道:「我答應了阿布要帶它去秋獵的……可惜……可惜我不爭氣,阿布肯定怪我了。」

阿布聽到小主人喚了它的名字,嗚咽了兩聲,轉過頭來用舌頭舔了舔葉尋的臉頰。

「怎麼會呢?以後還會有機會的嘛!你看阿布不是能理解嗎?」蕭紫依柔聲安慰道。

葉尋眨了眨異色的眸子,敏感地強調道:「公主,我不是不接受失敗哦!南宮一直都很努力的,我輸給他心服口服。」

蕭紫依輕笑出聲,捏了捏他嫩白的小臉蛋,好笑道:「你啊!看,連心服口服這麼複雜的成語都會用了。其實我知道,你的心思有一多半是放在學習漢語上了,這運動呢,輸輸贏贏很平常的。來吧,我們去頒獎。」

葉尋鬆了口氣,得到了誇獎的他怯怯一笑,順從地讓蕭紫依拉著他站了起來。

蕭紫依一抬頭,正好看到一片枯黃的樹葉從眼前翩然落下,飄飄蕩蕩地在空中劃了幾個優美的弧線,最後浮在了水面上,一圈圈的漣漪慢慢地泛開去。

北風乍起,蕭紫依身上一陣寒意襲來,讓她不禁輕聲感歎道:「落葉……秋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