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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PK與反PK,懷疑的種子

李雲渲有些奇怪地看著蕭湛,拍了拍他的肩問道:「湛兒,你在偷看什麼?」今天本來是學苑休息的日子,他也來這裡玩她很高興,可是坐在公主的寢宮裡發呆很好玩嗎?

蕭湛豎起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小聲地說道:「小點聲,省得吵醒小姑姑,她剛剛才喝了藥睡下。」

李雲渲也學著他壓低了聲音,輕聲問道:「那你還坐在這裡幹什麼?有若竹她們在照顧公主啊!而且說了怕我們也被傳染上風寒,堅持要我們別進去哦!」

蕭湛歪著小腦袋想了想,決定要把心裡的小秘密分享給和他最要好的小雲渲聽。他神神秘秘地一笑,勾著小雲渲的肩膀竊竊私語道:「告訴你個秘密哦!記住別告訴別人。」

小雲渲的心撲通撲通直跳,眨著大眼睛興奮地催促道:「快說,什麼秘密?」

「嘿嘿,我想要小姑姑當我的母妃。」蕭湛握拳堅定地說道。

李雲渲瞥了他一眼,很失望地「哦」了一聲。

「喂喂!怎麼就這種反應啊?這可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秘密哦!」蕭湛直起身子,對於李雲渲的反應有些憤憤不平。

李雲渲拿起桌上的點心,不以為然地說道:「這還是秘密啊?我早就看出來了。」其實也不難猜,公主對他們這麼好,誰都希望她能是自己的親人。不過她和這些男孩子不同,如果她願意,可以一直待在公主身邊,所以不用考慮讓公主和自己哥哥配對的問題,因為明顯那兩個人根本沒有發展前途,她哥哥最近連學苑都難得來一次。

蕭湛抓了抓頭,鬱悶道:「難道這麼明顯嗎?」

「很明顯。」李雲渲朝內室的方向努了努嘴,不解地問道,「不過,這和你在這裡坐著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我要禁止其他叔叔接近我的小姑姑嘛!」蕭湛拍了拍小胸脯,脆聲說道。他父王以後的幸福就都靠他了,一想到這裡蕭湛就雄心萬丈,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貼身黏在小姑姑身邊。

「哼哼,原來你是在打著這個主意。」南宮簫突然從他們背後冒了出來,撇著嘴不屑地說道。

蕭湛頭一次做了點小動作,立刻就被人抓包,羞得他滿臉通紅,一時間什麼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李雲渲倒是意外地轉過頭去看南宮簫,好奇地問道:「今天不是休息嗎?而且外面還下著雨,你怎麼來了?」

「我二姐聽說公主病了,所以就來看看。我在家待著沒事,就跟著來了。」南宮簫趴在小雲渲的椅子背後面,示意她朝前面看。

李雲渲果然看到南宮箏快步走進了內室,不一會兒裡面就傳來細碎的說話聲。

「嗯嗯,女孩子就沒關係,允許進入。」蕭湛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內室,一副站崗的禁衛模樣。

「不用這麼認真吧?至於嗎?」南宮簫有些不以為然。

蕭湛輕哼了一聲,奶聲奶氣地說道:「頭號要防範的就是你二哥,雖然他的鬍子很帥氣。」

「頭號?那還有誰是二號三號?」李雲渲好奇地問道。

「二號就是月離哥哥,雖然我也很喜歡他,但是姑姑不能讓給他!三號嘛……有可能是蔡夫子,呃,也有可能不是……反正男生不許接近小姑姑!」蕭湛越說越起勁,頗有他說了算的架勢。

南宮簫轉了轉眼睛,繞到他們面前,根本不理睬蕭湛,逕直伸手拉住李雲渲的手道:「小雲渲,我們去玩跳棋吧,在這裡乾坐著多沒意思啊!」

李雲渲的眼睛笑成了一對月牙,她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朝蕭湛揮了揮手道:「湛兒,你自己在這裡吧,我和簫兒去玩嘍!」

蕭湛瞪圓了大眼睛,呆看著他們手拉手往門外走去,居然有種被人拋棄的感覺。他又看了看小姑姑的房間,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南宮簫的小臉上佈滿了壞笑,哼哼,想和我鬥?也不想想自己早就被我給看透了。南宮簫在心裡默念道:三、二、一……

「等等我!我也要去玩!」蕭湛登登登地跑了過來,心裡早就把要替父王盯梢的任務拋到腦後了。嗚嗚嗚!對不起啊父王,他可不能讓小雲渲被南宮這個傢伙搶走啦!

第一回合,蕭湛VS南宮簫,蕭湛完敗。

「皇孫殿下,今天怎麼也來了?而且坐在那裡不悶嗎?怎麼不去和小雲渲他們玩?」南宮笙端著藥粥走了進來,略微意外地看著蕭湛還坐在昨天的那個位置上,像是防賊一樣防著他。

蕭湛嘟著唇彆扭地說道:「沒事,不去和他們玩,我擔心小姑姑嘛!」昨天……昨天他只是一時頭腦發熱,而且今天南宮簫那小子沒來,讓小雲渲和葉尋兩人玩他還是很放心的。畢竟旁邊還有阿布替他看著嘛!他早上可是特意從小廚房偷了一塊大骨頭給它,和它好好交流了一陣,達成了君子協議。

南宮笙有趣地看著蕭湛,想起昨天晚上他小弟南宮簫特意找他說的那番話,看來並不是開玩笑。

他還沒說什麼,已經好了許多的蕭紫依在屏風後面先說道:「湛兒啊!姑姑這裡沒什麼,你都坐了一上午了,還是去玩吧!」

蕭湛的內心在進行著激烈的掙扎,仍是不放心地看了看南宮笙。

南宮笙微微一笑,蹲下身和他平視,緩緩說道:「皇孫殿下,小廚房裡面的第一張桌子上面,有我給你們新做的點心,應該已經放涼了可以吃了。端去給小雲渲他們吧,小雲渲肯定很喜歡。」

蕭湛的內心繼續進行著激烈的掙扎。半晌之後,他吞了吞氾濫成災的口水,開口再次確認道:「第一張桌子是嗎?」

「嗯,是的。」南宮笙淺笑道。

第二回合,蕭湛VS南宮笙,蕭湛繼續完敗。

蕭紫依生病的第二天下午,她就感覺鼻子通氣了許多,身體也清爽了很多,也有胃口吃東西了。

可能真的是南宮笙的藥粥有了效果,反正打死她也沒喝顏涼月開的中藥。就算顏涼月威脅說要把她拿「宮廷秘藥」的事情說出來,她都沒有任何妥協。

說就說唄,反正拿來用的又不是她。她怕啥啊!

蕭紫依捧著南宮笙給她特製的蜜汁姜茶,心情不錯地坐在窗邊的躺椅上曬著太陽。脆弱的時候有個人照顧的感覺真不錯,以前生病的時候,她總是一個人強撐過來的。也許因為這樣,她這次的病才好得比較快。

「公主,窗邊還是有風的,曬一會兒太陽就進來坐吧。」若竹招呼著宮女們把床單被子都換上一套新洗的。

「嗯,知道了。」蕭紫依聽話地走了進來,卻看到若竹對著床頭的一角發呆,「怎麼了?」她話剛問出口,就想起來若竹到底是在看什麼了,肯定是那塊獨孤皇后留下來的那句漢語拼音。

不過好像有點奇怪,她突然發現這塊痕跡必須是要把床下面鋪的墊子都挪開才能發現,而且還需要光線非常充足的時候。南宮笙才進宮裡多久,怎麼會那麼巧就發現了呢?

「真是的,到底是哪個孩子這麼淘氣,在公主的床邊刻東西。」若竹有些無奈。

「不是孩子們刻的吧?」蕭紫依不想說這是獨孤皇后留下的印痕,她現在已經學會在若竹面前說話只說一半了。

若竹皺眉思考了一會兒,點頭道:「確實不會,這床搬過來的時候,孩子們都在忙著排練話劇,就連公主您都沒發現這是新換的傢俱,他們就更沒時間來這裡了。宴會後公主就生病了,皇孫殿下就算進到內室也會很快被請出去。公主您整天躺在這裡,也不會有誰故意惡作劇。」

蕭紫依見若竹這麼嚴肅要徹查,不禁輕笑著不以為然地說道:「也許是以前就有的吧。」

若竹出乎意料地搖搖頭道:「公主你可能不知道,宮內的一切物事都由尚司局的宮女記入文書,首飾傢俱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進行徹查,如是有劃痕損壞會記錄在冊。若竹在幾天前打算更換公主房間裡的傢俱時,曾經審閱過這些文書,確認了長信宮這批傢俱毫無損傷之後才同意更換的。」

蕭紫依把這些話聽在耳內,如遭雷擊。

若竹說了這麼一堆話聽起來很複雜,其實是很好理解的。那就是,這條漢語拼音根本不是獨孤皇后親手刻的,而是有人後刻上去的。

是誰?還用問嗎?

費盡心機,就是讓她看似很偶然地看到這一句話,目的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認不認識這類的文字。

那麼他得到的是什麼結果呢?

她不認為自己很會偽裝自己的心思。他是知道她能看懂,所以才對她這麼好嗎?所以才對她這麼溫柔嗎?所以才……

「砰!」蕭紫依手中的杯子終於再也無力拿住,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公主!你有沒有受傷?別生氣氣壞了身子,若竹這就去責罰尚司局的那些負責的宮女。」若竹趕忙拉著蕭紫依走了幾步,遠離了滿地碎片。

蕭紫依淡淡地阻止道:「沒事,和那件事沒有關係,我只是一時沒有力氣而已。」

「是了,公主這兩天都沒有吃頓正經的飯菜,我去叫小廚房準備些清淡的菜。」若竹扶著蕭紫依坐回窗邊的躺椅上,然後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去。

蕭紫依坐在那裡,呆呆地看著屋裡的宮女們手腳麻利地把地上的碎片和水漬擦乾,床上也換了一套乾淨的被褥之後就退下,在外廳等候吩咐。

屋內又恢復一片寧靜。

但是蕭紫依的心卻怎麼都平靜不下來。

她到底是怎麼了?他從一開始就處心積慮地接近她,為什麼他別的地方不去,非要躲進她的宮裡來?若只是為了躲夏侯家的人,就像他說的那樣,遠遁終南山也沒有關係啊!她太傻了,就這麼輕易地被他左右了心神。

是了,他從頭到尾,從「舊友」到現在這個漢語拼音,都是在不斷地刺探她的身份。

換而言之,若不是她會寫幾個所謂的錯別字,知道一些什麼獨孤皇后手札上面差不多的知識,他根本連搭理她的念頭都沒有。

蕭紫依就這麼坐在太陽底下,溫暖的陽光雖然照得她渾身滾燙滾燙的,但是心底卻一片冰冷。

人的心就是這樣。一旦種下了懷疑的種子,猜疑和不安就會瘋狂地在心裡滋長。蕭紫依越想就越覺得自己很傻很天真,想起和南宮笙相處的這些日子,她不想再面對他。

他為了什麼?找那個什麼獨孤皇后留下來的東西嗎?還是認為她身上有那個什麼手札的下冊?

蕭紫依傷心到了極點,反而笑了出來。她笑自己太笨了,她現在的身份是公主,身處的地點是皇宮。不管她願不願意承認,每個接近她的人每個在她身邊的人都是處心積慮各懷鬼胎。若竹是如此,南宮笙更是如此。她還能相信誰?

「紫依,你怎麼了?怎麼哭了?」蕭景陽著急地走過來問道。他好不容易抽空過來,就看到蕭紫依一個人抱著膝蓋坐在躺椅上,像是一隻翅膀受了傷的小鳥蜷縮在那裡。陽光灑在她的身上,使得只穿白色單衣的她越發顯得單薄和脆弱。

「沒,我怎麼會哭呢?」蕭紫依彎起嘴角,用雙臂把自己抱得更緊一點。

她以後,會自己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