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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正式踏入投資領域

辦公室的擁擠程度常常和公司的財政狀況相反。

———查理·芒格

「我們常常隨機組成4人2組高爾夫對抗賽。你知道查理可以表現為一個多麼風度翩翩、魅力無窮的人。 」他的一名早期合夥人阿爾·馬歇爾說。查理和他會認識一些新的朋友,然後4個人愉快地打一場高爾夫。「第二天我們在辦公室的電梯裡,一位高爾夫球友走進電梯和我們打招呼,查理卻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 」

「你幹嘛不和那個人打招呼? 」馬歇爾問。

「哪個人? 」

「昨天和我們一起打高爾夫的人呀。 」

「噢,我根本沒看到他。 」查理回答說。

「這種情況甚至在他的眼睛動手術之前就已經出現了。 」馬歇爾說。有時因為查理表現得像是特意忽視他們的存在,很多人會因此而生氣,特別是加州俱樂部或是洛杉磯鄉村俱樂部的會員,因為他們通常都不會被人冷落。馬歇爾會向那個被冒犯的人解釋查理並不是故意那樣做的,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想事情,不過這種解釋很少有人會接受。不過,馬歇爾也承認,查理有時候也會故意有針對性地去嘲諷某人。

「我們有一次和一個軍官打高爾夫,這傢伙畢業於西點軍校, 」馬歇爾回憶道,「那天的天空清澈湛藍,這個軍官正準備開球,查理忽然開口:『我不敢確定,不過覺得在軍隊適當實行一點共產主義可能效果不錯。 』這個西點軍校畢業生的臉紅了,推桿也跟著失敗了。 」

20世紀60年代來臨的時候,年輕的約翰·肯尼迪成了新當選的美國總統,越南戰爭還只是五角大樓禮堂中的流言。查理·芒格36歲,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同時還在開發幾個前景樂觀的房地產項目。他和財富管理專家沃倫·巴菲特相識已久、關係密切,巴菲特跟芒格保證他也可以以獨立投資人的身份謀生。不過查理意識到,那樣他要冒巨大的風險。

芒格說,當他開始涉足房地產業的時候,看起來風險很小。「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會失去一切。房地產項目的確採用槓桿工具,不過開發過程中的風險總是非常有限的。大額貸款中的確有條款說我們要保證項目完工,但如果完成的項目售價低於成本我們不需要還錢。 」一旦共管公寓賣不掉,銀行會收回房子的產權,芒格的實力會有所減弱但不是滅頂之災。不過,芒格並不滿足於同時兼任一家律師事務所合夥人和房地產開發商兩種身份。 1962年,芒格開始利用自己的部分時間,以專業投資人的身份運作別人籌集到的資金。他邁出的這一步正是巴菲特多次建議他去做的。查理和他的撲克牌友兼律所客戶傑克·惠勒成立了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他們的投資合夥人形式和巴菲特的很相像。惠勒畢業於耶魯,是一名股票交易場內經紀人,在太平洋海岸證券交易所有兩個特別席位。

惠勒和芒格得到了兩個特別席位,位於交易大廳內,是接受買賣指令並完成交易的地方。這些席位用於緩和市場,確定掛牌的證券都有買家和賣家隨時準備著。通常一個席位就是一個特定股票的獨家交易商,因此,擁有一個席位就能大賺特賺。這個席位和查理從家人、朋友和以前的客戶那裡募集來的資金結合在一起賺到了很多錢。查理的任務就是在律師合夥人羅伊·托爾斯的幫助下對多餘資金進行投資。

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和太平洋海岸證交所裡的許多人一樣都是小型經紀人,他們通常購買會員資格以便將交易利潤最大化。

「 20世紀60年代採用的是固定利率制度, 」李克·古瑞恩說,「要解決這個問題唯一的方法就是成為證交所的成員,然後你的交易就不用收任何佣金。這筆小投資的收益是巨大的。 」

他們採用了一個低成本、湊合著用的方法。惠勒和芒格在證交所一間很小的夾層辦公室裡工作,周圍都是大型金融機構,同時也非常靠近洛杉磯的貧民窟。芒格和他的合夥人合用前面的一間管線畢露但空間較大的辦公室,秘書則在後面一間非常狹小的獨立房間裡辦公,就在廁所隔壁。整個辦公室裡只有2扇窗,每扇看出去都是一條骯髒的小巷。它符合芒格的要求,因為租金便宜,每個月150美金還包括了所有的公用設施費。

這種錙銖必較並不是很有必要,因為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成立的時候芒格已經積累了約30萬美元,是他個人年度花費的10多倍。其中有相當一部分來自證券投資。

查理開辦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的時候,他和巴菲特常常聊天,討論各種方法,在對方的啟發下想出新的投資建議。然而,傑克·惠勒才是芒格在證券行業的第一位正式合夥人。此前和此後芒格也和其他人非正式地合作過,其中就包括李克·古瑞恩和羅伊·托爾斯。他認識古瑞恩的時候正和惠勒一起著手建立自己的業務。

「 1961年一個朋友來電說他打算買入一家洛杉磯市中心的交易公司,因為有人正在出售。 」古瑞恩說。古瑞恩決定他也要加入這項投資並幫忙管理公司。

賣家正是傑克·惠勒,他當時正在處理自己在惠勒和克魯特登證券公司中的股份,因為打算和查理·芒格一起開一家新的財務管理公司。古瑞恩到那裡處理交易的時候,芒格也在場,他們於是交談了起來。「我去參加那次會議只是進行收尾工作。我要去把支票交給他們然後拿回股票交易資格證書。我們正在和芒格開玩笑的時候我的腦中忽然靈光閃現: 『我在這筆交易中站在了錯誤了一方。 』 」

古瑞恩意識到自己想去的是惠勒要去的地方,而不是現在的位置。古瑞恩的直覺是正確的。在某種程度上,惠勒出售的是自己的興趣,因為他和自己本來的合夥人看法不一致。投資合夥人之間的關係非常微妙,建立在才智、判斷力和互相信賴程度的基礎之上。如果合夥人之間在上述任何一個方面無法調和,即使是一件小事也會讓人覺得鞋子裡有一顆石子那樣難受。芒格建議惠勒乾脆結束和前一任合夥人的關係,全心全意地投入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古瑞恩用了自己當時僅有的4萬美元買下了已經分崩離析的合作關係中較差的那一半,後來就全軍覆沒了。

「不過到了那個時候, 」芒格說,「他已經學到了很多而且幹得相當不錯。 」

隨著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的成立,查理的商業生涯開始了一個新的方向,社交生活也是。

「查理開始每天很早就到證交所報到, 」巴菲特說,「首先他會看公告牌,然後和朋友們一起丟骰子決定誰請客吃早飯。在證交所大樓頂樓的證交所俱樂部吃早飯是他們每天的儀式。古瑞恩在那裡有一份相當穩定的工作,不過經常聽他們高談闊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在聽課。 」

古瑞恩的確在學習,而且和芒格一樣,他也交了些新朋友。古瑞恩會成為芒格眾多「最好的朋友」中的一個,不過是最不像芒格的。 「我的母親是一名女裁縫,就像鉚釘女工那樣。 」古瑞恩解釋。她死於酒精中毒的時候古瑞恩還是個10多歲的小孩。古瑞恩受過空軍培訓,不過後來退出了,多年後卻開上了自己的飛機。他在IBM待過3年,後來又當過五六年的股票經紀。

「我花了整整三年時間才從前面一次合夥人關係中解脫出來, 」古瑞恩說,「查理和傑克·惠勒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成了我的精神導師。後來我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合夥人,並以巴菲特和芒格之間的合作關係為榜樣。 」

J.P.古瑞恩證券公司在任何方面都模仿了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包括運作一個特殊席位。在他的著名文章《追隨格雷厄姆和陶德的超級投資家》中,巴菲特描述了李克·古瑞恩的投資記錄。「表六是一個傢伙的記錄,他是查理·芒格的朋友,又一個非商學院出身的人。他在南加州大學學的是數學,畢業後去IBM做了一陣銷售。我找到查理後,查理找到了他, 」巴菲特寫道,「這裡碰巧有一份李克·古瑞恩的投資記錄。 1965— 1988年,相對於標準普爾指數( S&P)316%的綜合回報率,古瑞恩創造了22 200%的投資回報率,這也許是因為他沒有受過商學院教育,只關心統計數據是否漂亮。 」

古瑞恩的確和芒格以及巴菲特做交易,不過也進行一些獨立投資。他後來成為了太平洋西南航空的大股東兼總監,這家公司1988年併入了全美航空公司。古瑞恩說他從芒格那裡學到了如何進行交易,不過也開始深入思考個人價值的重要性。

「我認為自己深受查理的影響, 」古瑞恩說,「我天生可以看見這些價值並立刻做出反應,不過他塑造了我。在查理和沃倫身邊讓我變得更優秀。古瑞恩看到要保持道德規範、理性和誠實顯然非常合理。 」

與巴菲特同年,古瑞恩和一個比自己小26歲的女人結了婚,他們有一個5歲的兒子。古瑞恩還有一個42歲的女兒。他和妻子一共有7個孩子——— 5個女兒和2個兒子。芒格、古瑞恩和奧蒂斯·布思仍然在洛杉磯鄉村俱樂部打橋牌,牌友圈中有時還包括市長理查德·裡奧丹。此外,芒格和巴菲特有一次在附近的山頂鄉村俱樂部和當代喜劇大師喬治·伯恩斯一起打橋牌,喬治當時快100歲了。為了照顧喬治的雪茄要求,山頂俱樂部不得不貼出一條這樣的規定: 「 95歲以下人士不得抽煙」 。

查理欣賞山頂鄉村俱樂部長久以來一直堅持在接受會員申請時必須要有慷慨的慈善捐贈記錄。 「我聽說很久以前,有一位一流劇院的主人想要加入,送來一本發黃的簡報,上面報道了他的一家劇院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舉行了儲蓄債券大會。 」會員資格委員會的答覆說,「這是非常有用的紙片。例如,你可以用來擦屁股,不過我們不會讓你進入俱樂部。 」

房地產生意結束了,律師事務所生意不錯,那個時候芒格去找了阿爾·馬歇爾問他是否願意來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擔任業務主管。芒格已經發現自己的風格和傑克·惠勒不太一樣,身邊需要有一個更合拍的人。

「惠勒不來自奧馬哈,但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 」馬歇爾說,「有一次他告訴我他去上了一堂關於匿名交易及其管理的課,這在今天當然是完全不合法的。他花銷很大,日子過得大手大腳。對於自己所做的事情非常擅長,不過時不時地也會遭遇重大翻盤,但芒格對此無動於衷。 」

最後芒格勸服惠勒將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的運營權交給馬歇爾和他自己,他們會把惠勒的收益一筆付清。「他們之間沒有發生任何激烈的衝突, 」馬歇爾堅稱,「惠勒只是退休了而已。 」

馬歇爾最終成了普通合夥人,並沒有對查理第二次邀請他一起開公司表示驚訝。 「如果他信任你,就會完全信任。 」馬歇爾說。不過對於查理多年來將他列在個人支票賬戶的簽字人名單上,馬歇爾還是非常驚奇的。查理知道他的性格,從來沒想過他會卷錢逃跑,當然他也的確沒有這麼做過。

永遠心不在焉的教授———芒格先生,讓南希把家裡的東西都整理得乾乾淨淨的。在辦公室裡他需要一個像馬歇爾這樣的副官。「我們有一個叫維維安的秘書, 」馬歇爾說,「她離職後我們又請過兩三位秘書,不過查理管她們都叫維維安。我總是說他的第二任妻子也叫南希真是件大好事。不然他永遠都不會記得她的名字。 」

馬歇爾喜歡自己的新職位,不過也有一些不足之處。

「我所討厭的工作之一是緊盯著那些席位專員。 」馬歇爾說。場內交易員通常都是腎上腺素分泌過頭、行事衝動的人。有一次馬歇爾的交易員因為反對別人說的話就跳起來打了另一個交易員。馬歇爾花了好幾天時間來和那位被攻擊的交易員談判,達成一個和解協議並安撫交易所管理員。不過那些交易員也是非常聰明和有創造力的。有一名交易員在某醫藥公司的股票交易中建立了一套四角套利交易制度,這在當時才剛剛出現。為解決套利交易的融資問題,馬歇爾設定了銀行賬戶200萬美元作為信用限額。不過一度這個數字上升至300萬美元。有一位銀行家到證交所來投資,又一次問馬歇爾他們的信用限額是多少。雖然馬歇爾解釋了老半天,銀行家還是稀里糊塗的。三周後這個人提前解約,得到了60萬美元的盈利。

馬歇爾記得有一天晚上他要和查理討論一件生意上的事,於是去了芒格的家。馬歇爾本人有5個孩子,所以可以想像屋子裡會有多熱鬧,不過看到查理能在那樣的情況下保持專心他還是大吃了一驚。查理坐在一張大椅子裡,「一個孩子爬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個在拉他的手臂,還有一個在大聲尖叫。場面一片混亂,不過他並沒有把他們都趕出去或是教訓他們,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對他構成干擾。 」

惠勒在監管席位專員的時候,查理致力於將多餘的資金投資出去。有時,他、巴菲特或古瑞恩,或者他們三個一起都會投資同一家公司。為了找到合適的交易,他們在交易所和報紙上到處搜尋,和很多朋友聊天以獲得信息。巴菲特形容巴菲特合夥公司和惠勒與芒格證券公司都是經典的對沖基金,和20世紀90年代後期風靡一時的那些基金很相像。

「我們收購一些在運營中的業務, 」芒格說,「包括一家製造汽車化工用品的公司。同時,作為一攬子交易,我們還買了一家製造汽車設備的公司以及洗車廠主人名下的貸款。每次下雨,人們就打電話給馬歇爾解釋為什麼他們沒有還錢。那是我最開心的時候之一,所以我們共享了許多經歷,好壞都有。 」

因為他們收購的很多公司都很小,有時候股權很集中,投資人就會捲入奇怪的事情裡。微型汽車化工用品K&W就是一個例子。

「我在報紙上看到有土地出售, 」李克·古瑞恩說,「我發現這家公司生產一種物質,一旦倒入汽車散熱器中就可以把發動機組中的漏縫都填上。產品的發明人一次次地開車去汽修廠,把所有的技師都叫過來,然後在自己的發動機組上鑽一個大洞,接著把自己的產品倒進散熱器裡把洞補上。這種銷售方式相當有效地把產品推向了市場,公司賺了不少錢。 」

「公司之所以出售是因為控股股東去世了。有謠傳說這個老闆是一名醫生,因為給自己開了過量的致癮性藥物而死。他向自己妻子的姑姑們借錢投資在廠裡,廠裡欠每個姑姑8萬美元。這塊土地上僅有的資產就是公司的股票。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醫生把廠留給了妻子,但讓自己的情婦擔任遺囑執行人。不用說,這引起了執行人和家裡人之間的敵意。姑姑們從來沒有收到過利息,多年來也沒有收到任何還款。查理建議古瑞恩和他一起買下老姑姑們手中那兩張8萬美元的欠條。 」

「在那種情況下,收購方出價比賬面價值低是很正常的。 」古瑞恩說。不過查理堅持付全額。 「查理不願意趁火打劫。他本可以在他們身上佔便宜,但沒有這麼做。我負責跑腿,找到了那兩位老太太。查理和我成了債權人,後來就去用這兩張借條來換取那家廠的所有權。 」

下一步,和女人打交道時總是尷尬萬分的芒格給那位做了執行人的情婦打電話,邀請她在加州俱樂部共進午餐,討論這件事情該如何解決。當她出現在辦公室的時候查理驚呆了。這位女士有一頭火紅的頭髮,帶著綠色的隱形眼鏡,穿著一套緊身的護士服以凸顯她傲人的胸圍。查理一下子就慌了,不過已經不可能不帶她去自己那家保守的商務俱樂部吃飯了,雖然她和俱樂部裡深色的牆面、皮質的傢俱和珍貴的加州古董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最終查理和古瑞恩擁有了公司股份中的一半,公司的管理層則持有另一半。過了一段時間,古瑞恩有點事情需要把自己的投資變現。「我當時還很窮。我們之間有一個不成文的協議,任何一方想退出,另一方就該買下對方的股份。我去找查理跟他說我要把這筆錢用在別的地方。他說好,你想要多少。 」

古瑞恩看了看財務報表考慮了一下。「我跟他說我的股份現在價值20萬美元。查理說: 『不對,你錯了。 』我跟自己說:『該死! 』因為我需要20萬美元,而查理的反應讓我覺得自己高估了這筆錢。結果他說:『你那份值30萬美元。 』然後他撕下一張支票填好了給我。有20萬我已經心滿意足了,那一刻我成了世界上最開心的人。對他來說那是一次向我證明我自己有多笨的機會, 」古瑞恩笑著說,「查理總是說:『你再多想想就會同意我的意見,因為你很聰明,而我是正確的。 』 」

汽車化工用品業務在20世紀70年代中期被全面收購了過來,最後成了伯克希爾公司的一部分。伯克希爾1996年將它賣給了一群投資者,其中包括那家公司的前主席。

雖然奧蒂斯·布思對於芒格的最後一個房產項目太過擔憂以至於沒有參與,但卻相當爽快地投資了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我成了投資額最大的人,現在仍然是。 」

最早參與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的業務時,布思對於自己到底在做什麼頗有疑慮。 「合夥人的利益只有一張紙作為證明。我參與他們是出於信任,他們都是很坦率的人,不過相關文件真的不多。我並不認為會出事,因為我太瞭解查理了。 」

查理的合夥人說他對於如何以最有效的方式來組織公司結構非常有天分,還擅長盡可能地延遲交稅。在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查理從巴菲特那裡引進了一種模式,而巴菲特則是從本·格雷厄姆那裡學來的。

「巴菲特和芒格的合夥關係結構是非常重要的。 」奧蒂斯·布思說,「每年年末分配利潤,然後重新安排所有權比重。重新分配股權無須交稅,利潤則是根據前一年年末的股權比例分配。第一個6%由有限責任合夥人和無限責任合夥人平分。然後大部分資金分給有限責任合夥人,無限責任合夥人則得到小部分。如果要交稅,所有的合夥人都根據自己拿到的分紅按比例繳納。 」

巴菲特說芒格遵循價值投資的原則,不過他的投資組合比起巴菲特在格雷厄姆-紐曼或是沃爾特-施洛斯時的老朋友老同事們來說可就單一得多了,那些可都是傳統價值基金培養出來的經理人。

「查理的投資組合集中在很少的幾種證券上,因此他的投資收益記錄波動就很大,不過還是基於相同的尋找價值窪地的方法, 」巴菲特說,「他更樂意接受投資表現的大起大落,而且碰巧他又是一個精神非常集中的人,只關心最終的結果如何。 」

有些分析家可能會認為查理比格雷厄姆、巴菲特或者施洛斯更願意承擔風險。 「是的, 」奧蒂斯·布思說,「不過查理認為自己對於風險有更好的洞察力和評估能力,所以才會說:『好的,我會這麼做。 』其實巴菲特也會買進不受歡迎的股票,比如說美國運通。真正的風險比當時能預計到的要小。 」

隨著芒格對於業務的日益熟練,他發現一種簡單可靠的方法讓風險變得易於接受。

「我們絕不想像很多賭徒那樣進行一些愚蠢的冒險, 」布思說,「誰都不願意,特別是當我們還很年輕、雄心勃勃的時候。他會尋找你身上的每一個微小的優點,比如在證交所有席位,有能力在一片即將開發的區域裡拿到期權,諸如此類。 」

查理並不認為自己比巴菲特在投資上更樂於冒險。「凡是涉及和他的畢生愛好投資相關的事情,沃倫是非常有冒險精神的。碰到伯克希爾的事情,他很樂意嘗試新事物。不過對於羊腿還是排骨這樣的選擇題,他就毫無興趣。 」

莫莉·芒格說他在創業時期就開始敏銳地察覺到稅率對於資本運作的影響和普通收入是很不一樣的。 「他在這樣那樣的交易裡賺了很多錢卻並沒有繳納很高的稅率。他說: 『我要是還在當律師,要繳納的所得稅還更多點呢。資本所得稅反而更低,在我看來並不公平。 』 」

在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的那些年裡,查理和沃倫保持電話溝通,不過他們並沒有經常買入同樣份額的同一種證券,他們的投資組合只有一部分是重合的。他們共同投資了一家零售公司,旗下有兩家連鎖式零售店。他們還和李克·古瑞恩一起買下了藍籌印花的實際控制權,在這家加州零售優惠券公司裡,巴菲特是第一大股東,芒格第二大。

「我們這一代人都是『土匪』 , 」古瑞恩評論道,「索·斯丁堡、哈羅德·西蒙斯這些都是。不過我們和他們不一樣。 」這群人從來沒有在未經管理層允許的情況下私自競標,也從來沒有捲入爭奪代表權的鬥爭中。

1965年終止律師生涯的時候,「我對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會成功這件事非常有信心,而且我的財富也大大增長了。 」芒格說。

「他決定放棄做律師的時候我並沒有特別驚訝, 」芒格的妹妹說,「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一個人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歡做的事情。 」

芒格的繼子戴維·博思威克觀察到他離自己財務自由的夢想越來越近了。「他必須為自己工作。即使在律師事務所裡有相處融洽的合夥人,你還是在為客戶服務,他們會讓你根據他們的日程表調整自己的時間。 」

尼古拉斯·勒曼在他的著作《大考試》中說推動芒格成為自己的主人的那個偶像不是本傑明·富蘭克林,而是丹尼爾·笛福( 《魯賓遜漂流記》的作者) 。查理的祖父母一次又一次地給他讀《魯賓遜漂流記》 ,在他腦海中植入了這樣一個概念: 「他希望變得富有以得到全面的自由,就像魯賓遜在自己的島上,不必理會任何別人所說的話。 」

不過,查理·芒格還是不得不服務於他的客戶們,也就是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中的其他投資者。雖然實際上很多投資人都是親戚、以前的同事或是朋友,但壓力卻並不小。就好像是命運的安排一樣,在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存在的那段時間,股票市場忽上忽下,大方向卻是單邊下跌。到了20世紀60年代末,巴菲特就在討論退出的事情,最後於1969年清算了他的那家合夥企業。芒格和古瑞恩堅持的時間更久一些,尤其是1972年底得到了來自一家名叫存信基金的註冊投資公司的一大筆注資。

鮑勃·德漢姆加入了芒格和托爾斯,他最早為芒格做的工作就是收購字母基金。 20世紀60年代後期的股市如火如荼。當時有一種很流行的投資名叫「存信股票」 ,是一種沒有在證券交易委員會註冊就可以進行銷售的證券。因此在正常的股市交易中有一段不得交易的存續期。根據《證券法》 ,必須在股票中以附加條款註明投資人不得在證交所註冊手續完成前出售,除非公司發生重大事件。

存信基金是一種風險投資基金,它的創始人把它吹捧成了一家即將公開上市的公司,可以給股票經紀們高於平常的佣金回報。第一次募集,他們共籌到了6 000萬美元,不過扣除了各種費用和成本後,只剩下5 400萬用於投資。

「這就好像, 」查理說,「客戶問經紀: 『我該怎麼去安排自己的錢呢? 』而經紀則回答說: 『先給我10%再說。 』 」

因為這個基金是一家經過註冊的封閉式基金公司,一旦成立,就不能再出售新的股份。基金的成長只能通過合理的投資來實現資產價值的增長。就像一個典型的封閉式基金一樣,存信基金的成交價很快就低於淨資產。更糟糕的是,市場長期低迷下跌,基金的淨值也跟著向下。

古瑞恩和芒格獲得了麻煩纏身的存信基金控制權後,對它進行了一番徹頭徹尾的改造。他們把它更名為「新美國基金」 ,重組了董事會,投資風格改變為價值取向。他們很快清算了前任基金經理選擇的那些資產。古瑞恩擔任主席,但芒格的投資理念貫穿整個新美國基金,不出所料,他的哲學思想徹底扭轉了局勢。1979年, 《商業週刊》發表了一篇文章,題目為:「股東們的天堂———新美國基金」 。

「新美國基金繞開了行業中慣常採用的聘請外部投資顧問的做法, 」《商業週刊》這樣寫道,「取而代之的是由古瑞恩監督內部人員的工作。更讓人佩服的是,最近一個財政年度,總監的花費只有25 000美元,所有的工作人員的開銷加起來也只有54 950美元。 」

「新美國基金表現出了對平面媒體和廣播業投資的特別偏好, 」文章接著說,「最近幾年的戰績相當出色:它的每股淨資產從1974年10月的9.28美元上升到了1979年9月30日的29.28美元。和大多數封閉式基金一樣,新美國基金的交易價格略低於淨資產。 11月16號收盤價報每股18.25美元,與淨資產24.64美元相比折讓了25.9%。 」

新美國基金持有的股份中包括大都會通訊公司和每日新聞集團100%的股份。後者是洛杉磯法律類報紙的出版人。無論1979年時《商業週刊》有多麼看好新美國基金,惠勒和芒格買下它的時候還是度過了好幾個不眠之夜。

在最初的8年,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戰績驕人,芒格說:「我們之前從來沒有管理過一大筆資金,我也從來沒有有償管理過其他人的財富。 」

整體來看, 1962— 1969年,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的平均年回報率,在扣除佣金之前,是37.1%,大大超過了道瓊斯指數的表現。不過,在接下來的3年裡,截至1972年,他們的回報率降到了僅為13.9%,只比道瓊斯指數的回報率12.2%高一點。

受挫於表現不佳的市場,巴菲特1969年底就清算了自己那家合夥人公司的資產。幾年裡,芒格可能都在希望自己當時也跟著做了。不過芒格沒有追隨巴菲特,之後的1973年和1974是一場噩夢。惠勒和芒格在1973年資產縮水了31.9% (道瓊斯工業指數則下跌了13.1%) , 1974年則縮水了31.5% (同期道指跌23.1%) 。

「我們在1973年和1974年的災難中損失慘重,不僅是基本價值降低,市場交易價格也一路下跌,因為我們持有的那些公開交易的股票必須以真實價值的一半來計值, 」芒格說,「那是一段艱難的時光, 1973年到1974年過得非常不愉快。 」

還有一些人也覺得1973年到1974年過得很不愉快。例如伯克希爾,當時還主要是一家紡織企業,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股價從1972年12月的80美元跌到了1974年12月的40美元。華爾街到處都是前景不妙的新聞,報紙的頭版頭條會寫「證券業之死」 。

造成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表現相對不佳的主要原因是他們持有大量新美國基金和藍籌印花的普通股。他們在1972年底股市欣欣向榮的時候買下了新美國基金的前身存信基金,支付對價為9.22美元每股,比清算價值只低一點,獲得了控制權。即使經歷了大熊市, 《商業週刊》還是留意到1974年10月基金的每股資產總值為9.28美元,比芒格和古瑞恩1972年支付的還是略高一點。芒格又何必為此而苦惱呢?說到底,芒格和古瑞恩在弱市時期進行了大筆投資,之所以避免了通常發生的結果,主要是因為本傑明·格雷厄姆的理論要求在收購時必須留有「安全利潤」 。此外,基金持有的一筆納稅損失會讓此後多年的大筆收益無須支付所得稅。

芒格的煩惱主要來自有限的合夥人結構,事實上有些借來的錢也用於購買基金股票,不斷地削減合夥公司的淨值。截至1974年,基金的每股交易價非常低,比每股清算價格還要低50%。不論他樂不樂意,芒格不得不向他的有限投資合夥人匯報,截至1974年底,公司持有的大部分基金股票估值只有3.75美元一股。

此外,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在藍籌印花公司中的情況也差不多。買入均價是7.5美元一股, 1972年底的市價是15.37美元一股,但到了1974年底卻只有5.25美元一股。芒格相信藍籌印花的股票最終會比15.37美元一股還要高,「不久人們就會看到,不論股市如何,也不管他們是不是賣掉了更多的優惠券」 ,然而1974年底芒格不得不面對嚴峻的現實:藍籌印花的市價只有5.25美元,內在價值被完全忽視。

隨著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的投資額墜入谷底,查理意識到有些合夥人會面臨難以承受的巨大壓力。畢竟, 1973年1月投入的1 000美元,如果這個人一直都沒有提現的話,到1975年1月已經縮水到了467美元。相比之下,相同的1 000美元在同一時間段如果投在道瓊斯工業指數上的話,損失就小得多,還剩下668美元。更嚴重的是,因為採用了格雷厄姆和巴菲特之間的合夥關係,所有的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的股東每個月都可以根據當年年初的公司總值提取1.5%的現金。因此每個月的固定分紅要扣除,有限責任合夥人的賬戶從1973年到1974年減少了53%之多。

到1974年末,經歷了股市的滅頂之災後,整個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的淨資產只有700萬美元。其中61%是價值430萬美元的505 060股藍籌印花股票,當時市價5.25美元,另外還有售價3.75美元的新美國基金427 630股。從這個最低點來看,這兩隻股票接下來的價格走勢會如何呢?

新美國基金表現不錯。 20世紀80年代後期,在最低點時以3.75美元買入的每一股變成了約100美元的現金和股票。從同一個角度來看,藍籌印花則更厲害。當時價值5.25美元一股的藍籌印花已經佔到伯克希爾公司普通股的7.7%。按照2000年3月伯克希爾普通股的售價48 000美元每股來計算,這就意味著以前持有的藍籌印花現在市值約3 700美元一股。 1974年股市中的1美元到2000年的市場上都可以折合約700美元,這表示連續26年來的復合年收益率是28.5%,而且對於始終持有股票的人不會徵收任何所得稅。更甚者,因為藍籌印花是以公司名義持有的,芒格和巴菲特無須支付任何管理服務費。

「截止到1974年,在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的前13年裡,仿照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的方法來計算投資收益的話,把所有收到的紅利計算在內,得出的數字也只是比0高一點點。 」芒格說。而扣除稅、通貨膨脹和資金贖回等因素,真正的回報率是尷尬的負數。惠勒和芒格的公司在整個生命週期中的表現可要好得多。經歷過1973年到1974年的災難後仍然和他們站在一起的有限責任合夥人都得到了相當不俗的回報,而95%的投資人都選擇了這麼做。比如奧蒂斯·布思在1973年到1974年後仍然堅持合作, 1975年底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變現為負責分銷的股票後也沒有退出。

不過也有一個讓人頭疼的重大例外。有一個新加入的有限責任合夥人在1973年到1974年大崩盤之前投入了35萬美元,在底部的時候嚇得退出了,對於他來說一半的資金就不見了。查理無法說服這名合夥人放棄抽回資金的決定。「律師應該是勸說專家,我在一次自以為能通過的勸說考試中失敗了, 」芒格說,「他的性格中混雜了一些因素,承受痛苦的能力較低,卻有強烈的願望要做有限責任合夥人,這也許是我失敗的原因。 」

在處理自己的財產的時候,投資損失從來都不會讓查理煩惱。對他而言這就好像在一次平常的撲克比賽中輸了一個晚上,但你還是知道自己玩得最好,你以後還會贏回來的。不過要匯報在惠勒和芒格有限責任合夥人賬戶上暫時賬面上的損失給他帶來了巨大的痛苦。於是1974年底,他想出了解決的辦法,和巴菲特一樣,他不再以有限責任合夥人的形式為他人管理資產。他會在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的資產總值恢復到一定程度後進行清算,清算會盡快進行,這樣他就不會在主要投資職位懸而未決的時候拿到任何無限責任合夥人的佣金。

1975年,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的確獲得了73.2%的收益,大大恢復了元氣,於是芒格和馬歇爾於1976年初就清算了公司的資產。即使算上大熊市,在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運作的14年中,在無限責任合夥人抽佣之前,每個合夥人的平均年投資回報率都有24.3%。

「當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我們家從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裡賺到了300萬美元,還有大概200萬美元來自房地產開發以及其他一些瑣碎的投資, 」芒格說,「那時這可是很多錢,也是一段美好的時光。我擁有很多優質證券,還有其他一些低價收購來、即將上市的優質資產。 」

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清算的時候,投資者們得到了藍籌印花和多元零售的股票。這兩家公司後來都通過股權交換併入了伯克希爾。成立多元零售是為了收購一家在巴爾的摩中心區域非常有競爭力的連鎖百貨商店,從一開始就主要由巴菲特合夥公司擁有,現在的持有人多數都是以前巴菲特合夥公司的成員。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持有10%的股權。最原始的收購價格低於公司的清算價,是典型的本·格雷厄姆式的遊戲方式。

多元零售在收購巴爾的摩的資產時一半資金是貸款得來的,開始是銀行貸款,後來很快置換成了公司債券,對於借款人幾乎沒有任何契約限制。沒多久巴菲特和芒格就意識到巴爾的摩的零售業競爭有多激烈,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於是他們採取了補救措施,以幾乎沒有損失的價格賣出這些連鎖百貨商店換取了現金。公司債券也以相應數額的現金抵消了。此時多元零售又付出大筆現金買下了另一家連鎖商店。因此,在1973年到1974年的熊市期間,多元零售有了一大筆可投資產業,比當年巴菲特和芒格最初買下股權時的價值翻倍還不止。由於股價很低,巴菲特和芒格在市場上購入了大量的低價證券。「幾十年來這次轉敗為勝的收購戰一直讓我非常滿意。 」芒格說。跟隨他們的那些股東又一次享受到了豐厚的回報。

「我們並不知道多元零售後來會變成伯克希爾, 」奧蒂斯·布思說,「我向洛杉磯自然歷史博物館捐贈了部分多元零售的股份。多年來我費盡心機說服他們保留這些股份。他們現在保留了自己手上三分之二的伯克希爾股份,曾經有1 800股,現在減少到了1 200股。 」雖然他的建議並不總是被採納,布思仍然在博物館的董事局任職。

布思最終在伯克希爾擁有了1.4%的股份,比芒格的1.5%略少一些,這也使他成了公司大股東之一。芒格朋友圈中的其他人也都富了起來。最早和芒格一起開電子設備生產廠的埃德·霍斯金斯投資了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結果最終得到了一部分伯克希爾的股票。古瑞恩、馬歇爾、托爾斯,當然還有芒格,也都如此。

「購買伯克希爾股票的資金表現大大好於其他, 」芒格說,「很少有其他人能實現這樣的增長率。直到1974年,它的股價還只是40美元一股,到2000年6月的成交價則是60 000美元一股。 」有一度,伯克希爾的股價超過90 000美元。芒格自己持有的伯克希爾股份成本價低於40美元,因為他通過交換一些價格更低的股票得到了這些股份。

惠勒和芒格證券公司清盤時,有限責任合夥人得到了新美國基金的股份,芒格和古瑞恩繼續運作,直到1986年這個基金也徹底清盤。作為新美國基金最終清算的一部分,股東們得到了每日新聞集團的股份。

當這一階段的職業生涯結束的時候,查理和馬歇爾已經在同一間辦公室肩並肩戰鬥了近20年。對於要負擔一個大家庭的年輕律師來說,房地產項目已經是一個大生意了。芒格說有一個像馬歇爾這樣好的合作夥伴對於他們的成功必不可少。 「這些都是值得銘記的大事情, 」芒格回憶說,「和古瑞恩以及巴菲特一起收購藍籌印花是一件大事。我一生中的合夥人水平都很高,有些是最頂尖的人才。即使他現在如此出名,人們還是低估了巴菲特作為合夥人是多麼的好。傑克·惠勒雖然很愛喝酒,但工作起來還是很棒。阿爾·馬歇爾無可取代,他在項目上努力工作,在推動喜詩糖果收購案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我從來都不會用任何花言巧語的人,只和有本事的人打交道。 」

在他們20多年的共事生涯中,阿爾·馬歇爾發現自己要不斷防止芒格做出各種有違社會禮儀的事情。馬歇爾說,每隔一段時間,芒格都會發表一次長篇大論,說得又多又快,沒有人能打斷他或者換一個話題。一天晚上在一個晚餐聚會上,主人攔住馬歇爾,拜託他去另外一個房間把已經喝了好幾杯酒的查理拉出來。 「沒有人能插上一句嘴。他正在對客人們說不同宗教中對於天堂的描述。他稱之為千年高潮。 」

除此之外,芒格還時常對馬歇爾火上澆油。有一次芒格和馬歇爾夫婦一起去南希父母的家鄉度假。兩對夫婦一起去家雜貨店購物。阿爾和他的太太瑪莎肩並肩站在肉製品櫃檯面前挑選晚餐用的牛排,後來瑪莎走開去看一些別的東西。阿爾並沒有意識到瑪莎走開了,伸手去抓後面的另一位女士,當他發現那位並不是自己的太太的時候驚呆了。而受害者則憤怒無比,芒格當時站在另外一個肉製品櫃檯前,大聲喊道:「要知道他對所有的女人都這麼幹! 」芒格所說的話讓那位女士更為生氣。

雖然愛開玩笑,馬歇爾說這幾十年來他和芒格共事的時候從他身上學到了很多。 「我學會了如何賺錢, 」馬歇爾說,不過另外他也開始相信「努力工作、為人誠實,如果你堅持這樣做的話,你會得到一切」 。

當查理經歷這段變化巨大、擴張快速的發展時期時,他的家人有時卻很難描述查理到底是做什麼的。莫莉·芒格沒法跟她的朋友愛麗絲·貝勒德說清楚她爸爸的職業。

「我的大學室友的爸爸是一家費城公司的合夥人,他的祖先是威廉·潘。她爸爸———被查理稱為弗雷德·貝勒德———後來說:『從查理對自己的描述來看,我完全不知道他在哪裡工作,他很可能是CIA。 』查理對自己的介紹從來都是前言不搭後語。他在證交所有間非常小的辦公室。他在那間辦公室裡到底做什麼,那家律師事務所、他買下的奇怪的汽車化合物公司都是怎麼一回事情,無人理解。 」無論如何,莫莉對自己父親的信賴毫無動搖。「這對我來說完全沒有關係,看起來就好像是『你只是不瞭解他。如果你現在不瞭解的話,將來也會瞭解的。他是出色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