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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巴菲特和芒格的首次碰撞

我看得到,他聽得進。我們是絕妙的組合。

———沃倫·巴菲特如此評論自己的搭檔兼朋友查理·芒格

在內布拉斯加州奧馬哈,商人李·西曼常常和查理·芒格的父親阿爾一起在奧馬哈周圍的沼澤、湖泊和河流中獵野鴨。李也會和家裡的另外一位成員鮑勃一起去打獵。鮑勃是一頭紅毛混種大型犬。阿爾·芒格有很多朋友,不過鮑勃是最親密的一個。西曼說阿爾稱鮑勃為受過大學教育的狗,它還有一些其他的天分,從而在打鴨子方面特別有優勢。要是這隻狗錯過了一隻鴨子,阿爾會說: 「鮑勃,那兒還有一隻呢。 」鮑勃就會四處張望然後奔出去,當它帶著鴨子回來時,芒格就會溫和地責備說: 「像你這樣受過高等教育的狗怎麼會漏掉一隻鴨子呢? 」

鮑勃有許多小把戲。客人到芒格家來拜訪的時候,阿爾會說:「鮑勃,要是我跟你說去地下室你該怎麼做? 」鮑勃會衝到地下室去,過一會兒慢悠悠地走回來,在主人椅子邊躺下。然後阿爾會再說一遍同樣的話,只不過更快些。 「鮑勃,要是我跟你說———你該怎麼做? 」鮑勃就會跳起來跑向地下室。最後阿爾只是說:「鮑勃,要是——— 」狗就會一溜小跑走開了。

有一天,李、阿爾和幾個朋友一起去奧馬哈附近的一個湖邊狩獵。「那天冷得要死, 」李說,「鮑勃撿來很多鴨子,雖然對狗來說它已經年紀很大了。水很深,我們不得不用繩子綁住捕獵用的圈套,風也刮得很大。鮑勃抓到最後一隻鴨子後就被繩子困住了。阿爾快發瘋了,他爬到船裡面去救它———那個時候阿爾年紀也不小了,心臟病還發作過一次。他把船划向鮑勃,不過阿爾既不強壯也不靈巧,等他劃到那裡趴在船邊去拉鮑勃的時候,船翻了。他瞬間就被冰淹沒了。我也急了,不僅擔心鮑勃,更擔心阿爾。他們緊緊抓住船,我把船翻回來,鮑勃爬了進去。它和我們配合,不過看起來更像是好玩。我們把阿爾也拉進來,他一上來就說: 『千萬別告訴我太太這件事。 』 」

狩獵團中的其他成員跑回岸邊停車的地方,發動車子讓暖氣供應起來。他們誰都沒有告訴芒格的太太發生了什麼,阿爾·芒格安然無恙地度過了這次事故。

「阿爾爺爺1959年去世了,他就像是諾曼·羅克韋爾(美國著名插畫家)筆下的爺爺形象, 」溫迪回憶說,「他帶著無邊眼鏡,有一個小珍寶盒,每個孩子都可以從裡面挑一塊糖。 」

父親的離世給他留下痛苦的空虛感,不過阿爾生命的終結卻打開了芒格人生的新篇章。他回家鄉去料理父親房產時,經人介紹認識了年輕的沃倫·巴菲特,那是一次會改變很多人命運的見面,也是芒格常說的那種成功組合的絕佳例證,幾個好點子湊到一起爆發出驚人的結果。在這件事中,就是兩個智力超群、價值觀相同的人走到了一起。

「沃倫和我一開始就相處得非常融洽,自此以後就一直是朋友兼商業夥伴,雖然之前我們各自的多項投資之間並沒有什麼重合之處, 」芒格說,「以我的背景,怎麼可能錯過一個寧願讀書、考慮為雜貨店開展送貨上門服務、可以從任何讀過的東西中有所收穫的人呢?他甚至可以從他祖父留下的名為《如何運作一家雜貨店以及我所瞭解的釣魚技巧》這樣的手寫稿裡學到有用的東西。 」

第一次在奧馬哈談過後,巴菲特和芒格繼續通過電話進行討論,常常一談就是幾個小時。雖然芒格和幾個朋友正打算開一家新的事務所,巴菲特卻催他放棄法律做一個專業投資人。在巴菲特著名的演講《追隨格雷厄姆和陶德的超級投資家》中,他說自己剛見到芒格就對他說: 「法律作為興趣愛好挺不錯的,不過他可以做得更好。 」芒格在工業公司和房地產開發中的經歷讓他在生意上胃口大開,雖然當時還沒有完全準備好放棄法律事業。

由於巴菲特的朋友和老同事本·格雷厄姆退休後移居比弗利山莊,沃倫和蘇西漸漸熟悉了加利福尼亞,很喜歡當地的氣候和他們所認識的那些人。他們一有機會就過去。

「見到芒格沒多久,我去加州見本和埃斯蒂·格雷厄姆,然後我們去和芒格碰頭,當時他們還住在羅斯科馬爾大街。南希被我的飲食習慣嚇到了。 」

她的確被嚇到了。

「我記得查理回來的時候說他遇到了一個非常聰明的人, 」南希·芒格說,「他對於見到沃倫很興奮。大概一個月後,他就來我們家吃晚飯。我準備了牛排做主食,還有三種蔬菜。我注意到沃倫一種都不吃。我們的甜點是冰激凌,他很高興。 」

巴菲特第一次去芒格家的時候埃米莉·芒格還是一個嬰兒,當她注意到沃倫·巴菲特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客人的時候年紀也還很小。「我記得他的來訪,心裡想爸爸和沃倫怎麼那麼像, 」埃米莉說,「他們的聲音、笑聲都很像。他很挑食,非常愛喝百事可樂———對於我們小孩子來說,看到一個大人這樣愛喝可樂覺得很滑稽。 」

芒格的大女兒莫莉說自己記不得巴菲特進入他們生活的確切時間:「我還記得,爸爸整天都在和沃倫打電話。 」

爸爸和沃倫關係突飛猛進的這段時間裡,莫莉也開始自己做主了。首先,她不顧爸爸的反對決定去一所沒有任何朋友、學生多來自於低收入和少數民族家庭的高中。查理後來讓步於自己這個任性的女兒,對她說:「莫莉,你這樣做就等於是自己撫養自己,拜託你好好養。 」

高中畢業後,對於是否去東海岸讀一所常春籐盟校,她面臨著壓力和不確定性。她畢業於拉德克利夫學院,後來又待在新英格蘭完成了哈佛法學院的課程。莫莉回到加利福尼亞的時候,家裡發生了好幾件重要的事情。爸爸已經年過五十,擁有好幾百萬美元的資產,他的商業生涯和巴菲特密不可分。這看起來對兩人都是一種相當合理的長期安排。

「爸爸總是在買小公司, 」莫莉說,「和沃倫一起,他們手頭有太多資金可用。 」

雖然芒格已經和好幾個搭檔合作過了,巴菲特卻基本都是孤軍作戰。「我們看到雙方都有些怪脾氣,不過恰巧相當合拍,從此以後就以這樣那樣的形式做了夥伴, 」巴菲特說,「我們不是非常正式的合夥人,不過精神上我們從來都是合夥人。 」巴菲特有時候稱芒格「世道好的時候是初級合夥人,世道不好的時候就變成資深合夥人」 。

雖然見面後不久他們就決定合作,基於信任和雙方對彼此智力的深深尊敬,這種合夥關係逐步推進、水到渠成。

「在藍籌印花的收購案中我們毫無疑問是合夥人, 」芒格回憶說,「在成立多元零售公司以低於固定資產價值的價格收購百貨商店的時候我們也無疑是合夥人,那是典型的本·格雷厄姆的手法。 」

從20世紀60年代到世紀之交,這兩人總是通過電話分析商機,一個星期要聊上很多次。每當一筆交易成交的時候,他們就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一旦有一方不能到場,另外一個人也可以單獨執行。「我們都太瞭解對方的想法,即使另外一個人不在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巴菲特說。

巴菲特遇見芒格的時候才29歲,不過已經在投資方面很有經驗了。他從小就聽做股票經紀的爸爸說這些事情,在霍華德巴菲特大廈裡的經紀辦公室玩耍。錢讓沃倫著迷,投資是他從小就迷戀的事情。在內布拉斯加州立大學唸書的時候,巴菲特讀到了一本書,是本·格雷厄姆寫的《聰明的投資人》 ,這為他指明了前進的方向。那是1949年,格雷厄姆算得上是華爾街智囊團團長,是全國最成功最知名的財務管理專家。巴菲特考上了哥倫比亞大學的商學院研究生,格雷厄姆在那裡上課,後來他在格雷厄姆的紐約投資公司裡短時間工作了一陣。本退休後結束了生意,巴菲特回到奧馬哈設立自己的投資公司。他的第一批客戶都是那些已經知道他有多聰明的親戚,還有一些是格雷厄姆以前的投資人,他們在尋找下一個本·格雷厄姆,覺得有理由相信巴菲特就是那個人。

芒格為這個財富組合帶來了法律觀念,不過以他在商業世界中短暫嘗試得到的經驗,他也理解業務是如何運作的。 「查理能比世界上任何人更快更准地分析和評估任何一項交易。他能在60秒內看到所有可能的缺陷,是一個完美的合夥人。 」巴菲特說。

在研究和收購像藍籌印花和喜詩糖果這樣的零售類商店和公司時,芒格和巴菲特都在督促自己去更廣闊的天地有所作為。同時他們也在學習如何做一對高效率的合夥人。

「一個理想的合夥人應該有獨立工作的能力, 」芒格解釋說,「你可以做一個主導合夥人、從屬合夥人或者一直都是地位相同的合夥人,這三種我都做過。人們不相信我會忽然變成沃倫的從屬合夥人,不過的確有人對於做從屬合夥人沒有意見。我並沒有特別放不下的自尊。總有人在某些方面比你厲害。要做領導者,你就要先學會跟隨別人。做人應該學會扮演所有的角色,在不同人面前你可以有不同的身份。 」

和李克·古瑞恩一起工作的時候,芒格和他之間的關係就和他與巴菲特之間的不一樣,即使做的事情是差不多的。實際上,古瑞恩有時是芒格和巴菲特促成的一些交易中的另一位合夥人。

「查理年紀比我大,又有法律經驗, 」古瑞恩說,「你也許會說他是資深合夥人,但他總是樂於傾聽、思路開闊。要是你說:『查理,別說了,聽我說我的想法。 』他一定會聽的。 」

有一位朋友曾經評論道:「在你能夠觀察的那些方面,查理和沃倫是非常相像的。沃倫的一個優勢就是他非常擅長說不,而查理比他更擅長。沃倫將查理作為最後的檢驗。如果查理也想不出任何理由不做某件事情,他們就會放手去做。 」

巴菲特稱芒格為「討人厭的不先生」 ,不過盧·辛普森說這完全就是個笑話。查理一點都不是個消極的人。「查理沒有思維定勢,他的想法與眾不同,常常得出一些有趣的結論。他能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些對於決策非常重要的事務上。查理會提出很多否定意見,不過他和巴菲特最終會得出相似的結論。 」

他和巴菲特思路相近並不總是一件好事。「如果有一個錯誤我們中的一個沒有想到,那很有可能兩個都想不到。 」查理說。

芒格和巴菲特之間的關係並不僅僅是商業合作。雖然芒格任性、固執己見、行事魯莽,巴菲特說: 「他是我能找到的最佳拍檔。 」

在這個智慧組合中有一個要素,雖然不太顯眼卻深深根植於內心,那就是老一代投資專家本·格雷厄姆的存在。正因為格雷厄姆現在和芒格住在同一個城市,那兩個人才得以熟識起來。從某種方面來說,巴菲特的兩位最親密的夥伴之間有驚人的相似。兩個人都崇拜而且刻意模仿本傑明·富蘭克林。這三位,富蘭克林、格雷厄姆和芒格,他們各自摯愛的大兒子都因病去世,而那種病幾年後都變得可以預防或治癒。

格雷厄姆(於1967年去世)和芒格都擅長諷刺性的幽默,兩人都有一種傻乎乎的幽默感會時不時地發作。他們都對文學、科學和教育後代很有興趣,兩個人還都喜歡引經據典。芒格最喜歡的一句話是亞里士多德說的:「要避免嫉妒,最好的方法就是讓自己的成功實至名歸。 」

和芒格一樣,格雷厄姆出了名的正直、忠於目標和尊重現實。他常常告誡自己的學生要在華爾街成功就必須做到兩點:首先要正確思考,其次要獨立思考。

芒格也非常推崇獨立思考:「如果在你的思考過程中你完全依賴他人,總是購買別人的專業意見,一旦離開你自己的小天地,就會大難臨頭。 」芒格認可在需要保健建議的時候應該請一名醫生,必要的時候也需要一名會計師或是其他專業人士。不過他不會全然聽信這些專家們的意見。他斟酌他們所說的,然後自己研究,看是否有其他可能,最後才得出自己的結論。

正如盧·辛普森所指出的那樣,芒格可能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思考方式和格雷厄姆是如此相像。不過話說回來,芒格和格雷厄姆之間在某些方面的確相距甚遠。格雷厄姆一生都緋聞纏身,而芒格則沒有這種名氣。查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性就是他的太太和三個女兒,而隨著芒格的職業生涯逐步向前,兩人有關投資哲學的分歧也越來越明顯。

巴菲特1968年在加利福尼亞的科羅納多組織了一次廣為人知的會議,芒格也參與了。巴菲特的一群投資夥伴和格雷厄姆相會,討論應對股票熊市的最佳方法。在會上,巴菲特把芒格和他的法律搭檔介紹給了他在紐約求學工作期間認識的朋友們。格雷厄姆派系中的人包括紅杉基金的創始人比爾·魯安,美國互惠基金公司特威迪·布朗的湯姆·納普、沃爾特·施洛斯、亨利·勃蘭特、戴維·戈特斯曼、馬歇爾·溫伯格、埃德·安德森、巴迪·福克斯和傑克·亞歷山大。這些高水準的投資者讓芒格印象深刻。

儘管如此,查理並不和巴菲特一樣對格雷厄姆特別有感情或者特別欣賞。格雷厄姆的一些觀點芒格完全不感興趣。 「我認為很多都是無稽之談, 」他說,「完全無視現實情況。 」

芒格特別指出: 「本·格雷厄姆思想中有盲點。他沒有意識到有些生意值得前期投入。 」

不過芒格也贊同格雷厄姆最基本的理論,這也是巴菲特-芒格成功公式中的一部分。 「對於私人投資者來說,價值的最基本概念就是當你買進賣出證券時,衡量依據是內在價值而不是當時的價格———我認為這種理論永不過時。 」芒格說。

雖然芒格對格雷厄姆老派的「香煙屁股」股票理論一點都沒興趣,他對於溢價購買資產還是相當保守的。「我從來不會買超出內在價值的股票———除非在很少的情況下有沃倫·巴菲特這樣的人在負責買賣, 」芒格說,「很少有人值得你多付一點錢以獲得和他之間的長期合作優勢。投資遊戲總是要同時考慮質量和價格,關鍵就是用付出的價格得到更好的質量。事情就是這樣簡單。 」

巴菲特一生都和那年夏天在科羅納多的大部分人保持交往,他跟格雷厄姆吹噓後來發生在大家身上的事情。 「他們當時都稱得上環境尚佳,而現在都很富有。他們並沒有成立像聯邦快遞這樣的公司,只是一步一個腳印地走下去。這一切都歸功於本,就這麼簡單。 」

在科羅納多的時候芒格正在替代格雷厄姆成為巴菲特的心腹好友和顧問,雖然說不上是顯而易見,不過這個過程也已經開始了。《財富》雜誌的編輯兼作家卡羅爾·盧米斯評論說,雖然巴菲特仍然尊敬格雷厄姆的意見,芒格卻幫助他拓展了自己的生意手法,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芒格遇見巴菲特的時候已經對於好生意和壞生意之間的差別瞭然於胸。他是萬國聯合收割機公司在貝克斯菲爾德的經銷商主管,看到要挽救一樁內在價值平平的生意是多麼的難;作為一名洛杉磯人,他注意到了《洛杉磯時報》的光明前景;在他腦海裡沒有「便宜貨」這一信條。多年來他一直向巴菲特灌輸自己對於好生意的概念。 1972年,後來併入母公司伯克希爾的藍籌印花以賬面價值的3倍買下了喜詩糖果,開創了好生意的年代。

巴菲特也贊同盧米斯的說法。「本·格雷厄姆教會我買便宜貨,而查理把我推進了不要光買便宜貨的投資方向。這是他對於我最大的影響。要把我從格雷厄姆有局限性的觀點中釋放出來需要巨大的力量,那就是查理的意志力。他讓我視野變得更開闊。 」

巴菲特說他慢慢地在很多事情上和查理的看法一致起來。「我是逐漸改變的, 」巴菲特說,「我並沒有一下子從猿變成人或是從人變成猿。 」

對於這點,巴菲特還補充了一個簡單的評論: 「好傢伙,要是我只聽本的話,我可能比現在窮很多。 」

說是這麼說,巴菲特還是很快就把自己從格雷厄姆和查理那裡學到的東西結合起來。 「我開始非常熱衷於以合適的價格購買優質業務。 」他說。

1968年巴菲特在科羅納多組織的會議演變成了每兩年舉行一次的學習小組派對。最早的巴菲特小組由13名投資者組成,現在已經有60多位頂級公司執行官和巴菲特的私交好友參加。巴菲特和芒格會和老朋友阿爾·馬歇爾、沃爾特·施洛斯、比爾·魯安以及新朋友如凱瑟琳·格雷厄姆和比爾·蓋茨一起交換意見。

「我們的小組」 ,巴菲特這樣稱呼,在巴哈馬的新普羅維登斯島、愛爾蘭的都柏林、弗吉尼亞州的威廉斯堡、新墨西哥州的聖達菲、卑詩省的維多利亞都舉行過會議,在加利福尼亞的蒙特利更是舉行過不止一次。有一年他們把女王伊麗莎白二世包下來開到英國去,整個航程中都在下雨。大家輪流做東,誰舉辦活動誰就可以挑地方。

小組還舉行各種研討會,話題覆蓋公共政策、投資、慈善事業、生命中最艱難和最可笑的時刻。有一次芒格做了一個有關愛因斯坦相對論的演講。沒什麼人有興趣,不過大家都覺得有必要去聽一下。一位成員回憶說:「要是巴菲特在,他可能會聽得懂。我覺得其他人都不懂他在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