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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無完人,圍棋之外的我只是渺小

  不知道從何時起,演藝明星和體育明星們只要在所屬的領域 取得了民眾的支持,就會被冠以“國民”的前綴。“國民歌手” 趙勇弼、“國民演員”安聖基、“國民擊球手”李承燁、國民妹妹 “金妍兒”……十分慚愧地,我也順應潮流被稱為了 “國民棋士”。 同時毫不遲疑地向我走來的兵役成為我的一個分水嶺。

  

  韓國的男子漢們只要在學歷和身體上沒有障礙,那麼不論是 誰在19歲之後都要接受徵兵檢查,履行兵役義務。職業棋手們 通過了比檢察官考試還難的職業關後,還要無一例外地通過兵役 這一關。

  

  1995年我正式成為了徵兵對象,這在圍棋界引起了一陣不 小的風波。在十幾歲的時候取得全國冠軍乃至世界冠軍的李昌 鎬,從個人性格來看,無疑是難以適應特殊的兵營文化的,圍棋 界全體人員充滿了憂慮。在近處不斷觀察我舉手投足,相關人員 這時意見一致統一,他們認為:

  

  “他如果進入部隊,肯定會成為一個傻子。我們必須要阻止。 因為國家的寶物說不定會墮落成為一個廢物。”

  

  在應該專心於勝負的年紀,要經歷三年以上、完全是另外一 個世界的嚴格管制的生活,這對於一個棋手來說,是致命的。

  

  而我這樣一個對於圍棋勝負以外的生活都一貫反應遲鈍、行 動緩慢的傢伙,無疑又大大增加了人們的憂慮。

  

  最終,當時擔任韓國棋院理事長的張在石聯合其他共105名 國會議員組成了 “李昌鎬後援會”,不斷向上進行兵役法實施條 例變更請願〔通過這次請願實現了1994年12月6日兵役法施行 令第四十九條的變更〉。因為一個人的兵役問題而產生的這一系 列的活動,或許這將是在韓國憲政史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 記錄。

  

  這次事件也使得圍棋的地位得以大大提高。經過數千年的時 間作為傳統大眾文化一部分的圍棋一直不過是富人家捨廊房1(1譯者註:韓式房屋的房間是分等級的,捨廊房為男主人起居、閱讀、遊戲的房間。)中的遊戲,而此刻圍棋衝出了這個牢籠,開始向著藝術、運動的方向更進一步。

  

  作為職業棋手享受合法兵役優惠政策的第一人,我於1995 年3月27日和文化體育部長官李敏燮進行了面談。決定接受4周 的軍事訓練,同時進行3年的公益勤務要員服務。

  

  二等兵,李昌鎬,番號96-9304394。照片上的我穿著綠色的 制服,用多少有些生硬的姿勢敬著禮。如果我沒有享受到兵役優 惠政策,真會成為廢物嗎?嗯,沒有走過的道路誰都不知道會是 什麼結果,但是通過那4周的經歷推斷,變成廢物是絕對有 可能的。

  

  4周的新兵訓練期間,我讓助教和同期的訓練兵們訝然失色。

  

  “練兵場先後順序集合! ”的命令一喊出,接下來是“從後 面報數! ”結果報數一結束就會發現少了一個,那個空缺的位置 就是我。

  

  “又是李昌鎬啊……”

  

  助教的歎息聲連日不絕。因為不會系軍靴帶,我在整理內務 時愣是眨著眼睛束手無策。

  

  “你在外面生活的時候難道就沒系過鞋帶? ”

  

  “一次也沒有……只穿過運動鞋……”

  

  面對可怕的吼聲,我條件反射似的回答,一下子讓助教氣得 血壓升高,抓住了自己的後脖子。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真的 只穿過運動鞋,並且因為穿不了有鞋帶的運動鞋,所以穿的都是 “帶粘扣的鞋”。

  

  最終,助教實在是受不了我這個活寶了,自己採取了個下 策:給我換了一雙沒有鞋帶,帶著摁扣的軍靴。多虧了那位親手 給我的軍靴安上摁扣的助教,我的軍事訓練生活才能夠相對順利 地進行。

  

  三年後的1998年3月26日,我從文化觀光部地方文化藝術 科拿到了召集解除證。

  

  這種恩惠也延續到了後輩那裡。

  

  2004年富士通杯冠軍得主樸永訓,2003年富士通杯亞軍宋 泰坤,2005年應氏杯亞軍崔哲瀚,2006年富士通杯冠軍樸正祥 等因為相同的原因獲得了兵役特惠〔在圍棋成為韓國體育會的正 式成員,變為一種公認體育運動後,兵役特惠的門反而關小了。 2010年廣州亞運會上獲得金牌的曹漢生、江東允和樸正煥便是 體育圍棋中第一批兵役特惠的受害者)。

  

  大約這個時期,全國的兒童圍棋教室如同雨後春筍,爆發性 的增長成為了一時的潮流。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文化現象。隨著 我的老師在世界棋壇上的稱霸,圍棋終於擺脫了賭博的標牌,獲 得了藝術和體育的新形象。棋院擺脫了煙霧絛繞的舊貌,家長們’ 開始覺得圍棋是值得讓孩子去學習的富有教育價值的“精神 技藝”。

  

  而事實上在過去,因為職業棋手這個彆扭的職業引發的小故 事有很多。有一個職業棋手為了得到結婚的許可去拜訪自己的岳 父,在未婚妻家中,他聽到自己岳父這樣說:

  

  “你說自己是職業棋手?哎呀好笑,圍棋也算是一種職業? 就算是吧,那我問你,你一天賺多少錢? ”

  

  在那個時代,多數人都認為職業圍棋還是那種押上部分 錢,進行賭棋的活動。還有一個類似的故事。在施行宵禁的那 個時代,有一位職業棋手半夜走在街上被逮到了派出所。例行 問訊的警察問道:“職業? ”那個棋手回答說:“職業棋手。”

  

  結果調查表上寫的卻是“駕駛司機”〈韓語中“棋手”與“司 機”發音相同〕。這也難怪了,就連把現代圍棋引入韓國的趙 南哲先生也曾被鄰居們稱為“賭棋混混們的頭目”,真是難 以言說啊。

  

  我在公益勤務要員服務期間〈1995年3月27至1998年3月 26日〉,獲得了 32個國內外棋戰的冠軍頭銜,冠軍獲得總次數達 到了77次(以召集解除日為準允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我在新創辦的第一屆LG杯世界棋王戰 和第二屆三星火災杯,第九屆富士通杯,第七屆東洋證券杯,第 七、第八屆亞洲電視快棋賽中取得了冠軍,算是做了些為國爭光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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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付出努力的汗水,就不會有豐碩的果實,

  

  雖然心中、口頭從未承認過,但是不知不覺中,

  

  我在小看自己的對手。

  

  驕慢而不自知是自滿的開始,

  

  不自知的同時又故作謙遜,這是自滿的過程表現,

  

  繼而更進一步錯將故作謙遜當作十分謙虛,

  

  一步一步,如同圍棋的序盤佈局、中盤攻防,最終走向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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