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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一章

杜月笙安厝既畢,恆社弟子曾於民國四十一年十一月暨四十三年八月先後編印「杜月笙先生紀念集」初集、二集兩種,初集載有錢永銘撰「杜先生傳」,暨許世英、吳鐵城、俞鴻鈞、洪蘭友、方治、祝紹周、楊管北、皮作瓊、顧嘉棠、呂鹹、沈琪、胡敘五、陳定山所撰之紀念專文。二集則載有吳忠信、莫德惠、俞飛鵬、徐源泉、陶希聖、潘公展、束雲章、呂光、姚琮、楊克天、王世和、沈楚寶、唐承宗、趙君豪、萬墨林、陸京士、杜維藩的追思悼念文章,以及悼文唁電、輓詞祭文、輿論報導、安厝經過等篇,約計二十萬言。民國五十年八月杜月笙逝世十週年紀念,暨民國五十六年八月杜月笙八十冥壽,恆社弟子亦曾分別在宏濟寺、善導寺,舉行追思之會,蒞場者有嚴副總統以次一千餘人。

與杜月笙過從極早,且為結拜弟兄的吳經熊博士,曾在本書全稿殺青先一日,不勝愴念的論及杜月笙之生平,他認為杜月笙的畢生作為,充份發揚了我國傳統的民族精神:「濟弱扶傾」。

司馬遷論六家要旨,「俠」與「儒」相提並論,因此他撰「史記」,遂有「遊俠列傳」,歷來許為「千古卓識」。中國之「俠」,早在週末即以大行其道,所謂「其言必信,其行必果,救人之急,甚己之私,羞伐其德,不矜其能」、這一種我國固有的民族精神,近乎墨子倡呼的「兼愛」,亦即「摩頂放踵,利天下為之」,向系我國極重要的文化遺產之一。兩千餘年以

來,廣泛流行於閭巷鄉黨之間,無一時,無人不受其重大的影響,「俠」是中華民族個人行為的最高準則,將相公卿,和販夫走卒同樣的可以優為之。中國人不曾讀書的大有人在,但是不明理的卻萬中難獲其一,便是由於這個緣故。

吳經熊除了深切懷念杜月笙對朋友有情義,待世人具愛心,他尤且推許杜月笙「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的學習與奮鬥精神,杜月笙雖然一輩子裡只讀過幾個月的書,但是終其一生,他無時無刻不在求知、求新、求向上,因此他敬重斯文,禮賢下士,凡人有一技之長,一得之知,他都要虛心學習,不恥下問。

有謂杜月笙的創業成名,蔚為一代賢豪,自有其時代背景,論者嘗雲沒有華洋雜處的租界,便沒有上海這個冒險家的樂園,而沒有龍蛇混雜的上海,也就不會出現杜月笙這樣的人。這話固然不錯,但是正在埋頭撰寫國父傳的吳經熊博士卻以為:時代背景的本身有其時間性,而中華民族傳統的「俠義」精神則是持續的,永恆的,不朽的,杜月笙是古往今來出類拔萃的一位代表性人物,他的成就在於他「秉真性至情,如江河之自適」,也便是俠義精神的自然流露。從上海租界裡崛起如杜月笙者今後將不會再有,然而行俠仗義,扶危濟傾的大英雄,真豪傑,自茲而後,「江山代有異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我們當可以信其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