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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偽部長還得當班

自食惡果,投身魔窟,那些誤投羅網的可憐蟲,他們在沉溺之先,其心理狀態如何。朱學范在西貢致陸京士的那封信上,尤有這麼一段真情流露的抒寫:

「……現在弟猶在做夢,究竟這一個(夢是)什麼夢呢?弟深諒解吾兄的苦衷,但是現在弟已經在夢的中途,祇希望這一個夢不是一個太兇惡的結果」

「身在異邦,心繫故國」,或可為投共之朱學范當時心情寫照。當杜月笙病逝香江,谷正綱挽之以「忠貞足式」,謝冠生挽之以「義比山高」,杜門恆社的忠義精神,即令甘為共黨驅策的叛徒朱學范,也會不知不覺的在作自然流露。譬如他在民國三十六年五月卅日自巴黎給陸京士的那一封信上,便曾有這麼一段

「……弟到了巴黎,拒絕一切中外記者,也拒絕(到)工會去演講,因為弟祇好盡我良心上的責任。這種態度,弟也不求政府當局的諒解,他們(是)無法諒解我的。弟深知吾兄為弟事包疵(庇)萬分,現在到此地步,請勿再為弟著想,吾兄應該為本身政治前途打算,如果如此,弟還是衷心感激的。」

朱學范離港出走,遠赴歐洲,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由於報章騰載,口耳相傳,於是昭昭在人耳目。其實呢,朱學范是恍恍惚惚的置身夢境之中,不知所往,頻頻回首,民國三十六年七月七日,他自英倫旅次致函陸京士,向「京士吾兄」一敘離情,朱學范告訴陸京士說:(原文一字不改,因為這是後來貴為共黨偽國務院郵電部部長、偽全國總工會副主席、偽第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山東代表、偽政協第四屆全國委員會常務委員、偽民革中央委員會常務委員朱學范辭離民主自由世界的最後一函)

「京士吾兄:好久沒有寫信,至歉。

「人生好像一個夢,自從到了歐洲,於法國留了十幾天,就到捷克、日內瓦,現在到了倫敦。

「現在我的問題根本上很難補救,但是我始終留了餘地。將來大家還要見面!

「在捷克世界工聯會,我沒有說什麼。同時我待大會開了二天,我就溜到了日內瓦,去參加國勞理事會。這次世界工聯友決議案,在我走了以後通過的,而且這是公意。

「我於六月十一日到了日內瓦,出席理事會,十九日開大會,照手續我可以做一些反宣傳工作,但是我忍耐著,李平衡兄(三十屆國際勞工大會我國政府首席代表)到了以後,我連工人組會議也不出席了。同時我也就離開了日內瓦。

「這次在日內瓦,大家都見了面,我在國外無法不說幾句話,我始終是保持沉默,說得很少而且很和平。我這樣告訴你,並不是要討好著你,或者討什麼功勞。我所以不說,我(是)因為感覺著有許多話不應該我說,有許多事我可以不做。現在我無法求當局諒解,我也不可能求當局諒解,現在我要做的說的,完全由於良心上應感。在報上告訴我,我已彼(被)當局通緝,我並不難受,這也是應得的結果。

「在私人方面我始終感覺著我感激你與開公(吳開先),又以開公之熱忱愛護,我永不忘的。我到倫敦以後祇有幾天,精神很不好,再會!此頌

勳祺弟范上七、七。」

「有許多話不應該我說,有許多事我可以不做。」「現在我無法求當局諒解,我也不可能求當局諒解。」朱學范投共前的矛盾痛苦,在這幾句話中表露無遺。馬超俊主編的:「中國勞工運動史」第七編頁一七○二,「民國三十六年」第五節載稱:

「上年(民國三十五年)叛國潛赴香港之朱學范,在港冒設中國勞動協會,彼即假借中國勞動協會理事長名義,擅自向第三十屆國際勞工大會報到,自稱為中國勞工代表,以與我正式勞工代表安輔廷相爭。在國勞大會資格審查委員會雙方爭論達兩小時之久,經資格審查委員會認為朱在香港所設之工會,不能代表中國勞工,決議令其退席,並認安輔廷為中國合法勞工代表,出席大會。」

這便是朱學范在日內瓦大搗其亂的經過,他的禍國陰謀不堪一擊,「國勞」資格審查會一次辯論,朱學范即告逐出會外。他在倫敦蟄居一段時期,三十七年春,潛赴哈爾濱正式投共,靦顏變節。賣盡氣力的結果,中共酬他以郵電部長一席,在投共者間要算是比較幸運的一個。然而,投共者即使貴為偽部長,待遇也不能與共乾等,三年前,他曾在偽政協第四屆全委會上發表:「我最近到一個郵電基層企業去蹲點的體會」,共黨所謂的「蹲點」,略同於我們的「當班」,當時已在他出任偽郵電部長十六年後,還得到郵政基層企業去「當班」,他當中共偽部長是什麼滋味,舉一可以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