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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協進獨門生意

後來張嘯林又回了上海,在大新公司五樓再辟一個「俱樂部」,內容無非是鴉片煙和賭,整天和他混在一起的老朋友有高鑫寶、俞葉封、程效沂等人。二十八九年之交,我國游擊隊控制鄉村,襲擊敵偽物資,使上海日軍和幣民的補給供應極為困難。於是又有東洋人去找張嘯林,命他負責設法向外地採購必需物品,張嘯林認為這種獨門生意大有銅鈿好賺,他便組織了一個「新亞和平促進會」,召集他的弟兄和手下一體參加,到鄉下法替東洋人辦貨,他包辦了從上海運煤到華中的「貿易」,又擔當食米的搜刮和搜購,他給老弟兄俞葉封一項優差,請他專門搜求棉花。

在東洋人的追切需要之下,張嘯林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從安南購煤,運到上海轉銷華中一帶。風行中國各大都市二十餘年的三輪車,曾是安南河內特有的交通工具,便是張嘯林瞧著好頑,命人帶了一輛到上海,而給顧四板顧竹軒借去做樣子,依式仿製而從上海慢慢的盛行起來。

張嘯林不曾做成漢奸官,卻是著著實實發了漢奸財,他跟月笙暌違久矣,當年兄弟二人的習慣依然保留,每年夏天,必定要上莫干山,住進他的「林海」,舒舒服服的享受一番。

民國二十八年「秋老虎」過後下了莫干山,回到上海便發現事體不對哉,月笙的那一枇狠腳色學生,奉命懲奸除害,在黃浦灘大開殺戒,張大帥板著指頭一數,漢奸搭擋已經被暗殺了好幾個。「訪舊半為鬼,驚呼熱中腸」,這種血淋荅滴的實例,不能不使他暗自著慌。尤其張嘯林回滬不久,他的好朋友偽上海市財政局長周文瑞,便在四馬路望平裡中殂擊重傷,兩星期後「偽和平運動促進會委員長」李金標又被行刺,僥倖保全性命。舊歷年近,風聲卻越來越緊,都說重慶地下工作者,槍口已經對準了張嚌林。果不其然,二十九年元月十五日,新艷秋在更新舞台唱「玉堂春」,由於當時俞葉封正在力捧新艷秋,而那日又是新艷秋臨去秋波,最末一場演出張嘯林卻不過俞葉封的苦請,他包了樓上正當中幾個包廂,說好要親自駕臨,給新艷秋捧一次場

偏巧那晚他臨時有事,改變計畫不曾上更新舞台,俞葉封和幾個朋友高踞樓中,采聲不絕。台上唱得正熱鬧,一陣機關鎗響,全場秩序大亂,在場軍警一查,但見俞葉封倒臥於血泊之中。

從此以後張嘯林也嚇怕了,他不再敢到公開場合露面。唯獨一樣,閒得無聊,每天夜晚出一趟門,大新公司五樓的俱樂部他還是要到一到

也就在這個時候,張嘯林搜物資資敵,為虎作倀,罪大惡極,應予迅即執行的命令,瞞著杜月笙,直接拍發到上海。

經過了這一次驚險萬分的狙擊事件,張嚌林自此閉門不出,連俱樂部也不去賭了,與此同時,他加強警戒,一口氣雇了二十幾名身懷絕技槍法奇準的保鏣,華格臬路張公館,前後門都有日本憲兵守衛,日夜巡邏,如臨大敵,竟像銅牆鐵壁的堡壘一般。

便這樣,平靜了一兩年,一直到三十年夏天,張嘯林照例上莫千山避暑,很不湊巧,恰值忠義救國軍的「蘇嘉滬挺進總隊」,以莫干山為根據地,通過吳與,向金澤、章練塘一帶頻頻出擊,使敵軍受到重大損傷。東洋人一怒之下,將附近豐草和數十里的參天修竹一把火燒個精光,借口是不使游擊隊再有茂林修竹可資躲藏。莫干山上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張嘯林心驚肉咷的住不下去了,他匆匆返回上每,仍舊深居簡出,在避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