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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蓋房子的事失敗了,就乾脆把四周的樹種好,把自然的情趣引到院子裡吧。於是,三太郎每天扛著鐵鍬光腳繞宅院轉悠。一旦手上沾了泥巴,就沒法接著畫畫,別人定的活兒自然也拖延下來。他背著家裡人,悄悄下到院子裡。如此侍弄泥土也是一種幸福。每次看過附近農家的花草叢,他總買些無聊的樹木回來。

「快看,柳樹。都說柳樹種在東北方向避邪。」

他衝著躺在四疊半房間裡的阿花說。

「南天竹把厄運轉走。」

「紅梅呢?」

「你這傻瓜。」

一天,說是去鄉下親戚家待一段時間的尾形忽然回來了。

「啊,你怎麼成了和尚。」

看到山彥留了頭髮,尾形乾脆把頭髮剃光,腦袋像個冬瓜。

「怎麼了,真的變成和尚了。」

聽三太郎笑著這麼一說,阿花認真地說道:「說是沒法跟鄉下訂婚的媳婦結婚,很悲觀,打算要出家吧。」

「不會吧。」雖然直到此時三太郎還是一無所知,事情卻絕非僅止於一句「不會吧」。紅梅已經開花了,阿花還是連窗戶都不打開看一眼。雖然常來看診的代代木博士講完為解悶而打的三本小說的腹稿後,說阿花沒事,只是心病,她的體溫卻仍然忽高忽低。

一天夜裡,耕助去上夜校,山彥似乎去了朋友家玩。這時,只聽孩子的房間裡忽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似乎有人倒地。阿花並未掩飾臉上的恐懼,登時看向三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