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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花在朝氣蓬勃的學生的簇擁下像小鳥一樣唱歌跳舞。年輕人總是有許多慾望,總會想方設法折騰自己。對學畫的學生們來說,和阿花嬉戲十分快意。阿花那東北口音濃重的天真話語,那像野生小樹般富有彈性的苗條身軀,都帶給他們無比的快樂。她已不再為自己是鄉下姑娘感到恥辱。她在他們自由而恬靜的生活中徜徉。但其中也有想久久把她放在膝上的傢伙,甚至有想單獨跟她摟摟抱抱的。即便在這種時候,阿花也能倏地一下躲開,還能拍著手笑出來,因為她還年輕。阿花還喜歡冒險,到危險邊緣玩耍,因為她還年輕。

她暗暗思考,難道自己的體內或是心中或是某處,住著一個能歌善舞的美麗人偶一樣的東西?還自作多情地想,男人們一定是想得到這個人偶,才想觸摸自己的身體吧。

「你要是再摸,我發脾氣了!」

不過,可不可以一點點地獻給自己喜歡的人呢?若是一次就獻給某人的話,是否就還不回來了呢?阿花不清楚。總之,那種心情就像捉迷藏的孩子嘴裡說著「還不行」往暗處藏一樣,或者有某種幸福的東西在等著她,如果讓她再等等,她就會撲哧一聲笑出來一樣。

去一位姓五木的學生的畫室是她最大的快樂。「大臣的兒子都成了你的戀人,阿花你可賺大了。」每當模特朋友們酸溜溜地打趣,阿花總是一本正經地回答說:「他也很喜歡我啊,就跟我喜歡他一樣。不賺不賠唄。」雖然阿花也在心底想,若是這個人的話,我什麼都可以給他。可是一到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她就只知道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