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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面的話

無論選擇什麼職業,想做什麼樣的人,掌握一點貨真價實的哲學肯定有些好處。哲學是獨立自由的思考,哲學是思想冒險,哲學還是練習全局思考的好辦法,如果想做大事,大膽的思想和全局思考總是取得成功的重要因素,如果既不能大膽思考又不能全局思考,就做不成大事,甚至小事也未必做得好。還有一點特別重要,哲學能夠訓練理性思維,理性思維是人類一切成就的基礎之一,尤其能夠使人避免做錯事,理性在避免錯誤上的貢獻甚至大過發現真理。當然,哲學並非對任何事情都有用,這一點不可不知。記得看過一篇小說,叫做《邏輯與愛情》,作者很有名,可惜忘記了。這篇小說講的是,有個小伙子精通數理邏輯,一心想讓女友兼備美貌和理性,等到女友學會了數理邏輯,卻看上了另一個穿著熊皮夾克顯得很帥的傢伙。邏輯是哲學的近親,以此推之,哲學對愛情之類的事情恐怕就幫不上什麼忙了。一般來說,哲學對於從事各種科學研究或人文社會科學研究,從事政治、法律、管理、經濟工作等,都非常有用。

「愛智書系」是一套哲學通俗讀本,通俗就是要求容易理解,但這一點其實很難。首先是要清楚明白,語言沒有雜質,如泉水一般透亮,就像維特根斯坦的寫作那樣,這需要非常精純的功力,我已經盡力寫得清楚明白,但仍然無法做到無雜質。其次還要深入淺出,把深刻的說成淺顯的,這個要求其實有些可疑,因為哲學的深刻不在於語言的晦澀,而在於問題的艱深,例如維特根斯坦從來不用晦澀話語,用的都是最容易理解的語言,卻是最深刻的哲學之一,因為他的問題是深刻的。晦澀語言可以變成清楚的語言,但艱深的問題不可能變成膚淺的問題。為了完成「通俗」這一任務,就不得不對哲學有所歪曲,但願沒有越抹越黑,還請讀者見諒。如果讀者對哲學有更認真的興趣,應該去讀更嚴格的哲學著作。

我的這本書講「方法」。方法是哲學的功夫,如果不懂方法,即使把哲學「三百篇」背誦下來也仍然對哲學一無所知,並非隨便什麼東西只要重複千遍就能夠「其義自現」。以為不斷重複人人都會的簡單勞動就能夠成功,這是典型的流俗幻想。這本書是15年前寫作和出版的,原書寫作比較粗糙,錯漏不少,險些掛一漏萬。這次修正,對內容和文字都有不少增刪改進,應該稍好一些。但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