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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暗線

柴玄意倒也配合,很爽快的答應瞭冉顏的請求,親自領著他們去瞭書房。

柴府的書房藏書量很可觀,並不比蕭頌府上少。在靠南墻的地方有個一人高的梨花木書架,上面放置著許多畫卷,和記錄的書冊。

柴玄意是八個月前從山坡上滾落下來,才導致失憶癥,這麼多的數量,可見記錄已經持續很久,而且應該比較詳細。

冉顏尋瞭最近一段時間的記錄冊來看。柴玄意道,“二位看完之後自行離開便是。”冉顏很理解他的想法,待會兒再見面時,他也不一定認識他們瞭。

柴玄意隻是隱隱猜到自己患有失憶,卻並不知道自己的具體情形,而冉顏從未對他進行觀察和診治,自然也不能確定他的記憶難掩有存留多久,但根據她對這個病情的瞭解,應該不會超過兩天。

“他的病還能治好嗎?”劉青松見柴玄意離開。才問道。

冉顏搖搖頭,“他和聞喜縣主的病癥都十分罕見,聞喜縣主倒還好些,隻要生活環境穩定,並不會出什麼大問題,可柴玄意就很麻煩瞭,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會忘記越來越多的事情,甚至可能連基本的常識都完全不知道,智商也會受到影響。”

這一次見柴玄意,就明顯和前一段時間所見的笑容朗朗,灑脫不羈有很大的區別。

“會是聞喜縣主殺的人嗎?”劉青松嘟囔著,也隨手取瞭一本記錄的書卷來觀看,“如果真是她,動機是什麼?從柴玄意昨天的記錄來看,他們的夫妻的關系還不是錯,否則聞喜縣主也不會如此依賴他。”

冉顏頭也不抬道,“你這回倒是說瞭正經話。不是在東城城郊又發現屍體麼?那天柴玄意早上見過聞喜縣主一次,直到晚上才又見到,這一整天,她有足夠的作案時間。”

從東城郊到永興坊不遠,即使徒步,來回也不過四五個時辰,但是殺人的時間可長可短,聞喜縣主有一個獸性人格,如果想偷襲瞬殺一個人,也許並不需要很久。

“可是,她有什麼理由殺人呢?”冉顏一邊翻看著柴玄意記錄的畫像,一邊喃喃自語。

畫像一共有十二張,全部都同一個人——聞喜縣主。有她嫣然一笑如花,有她靜倚在窗前出神,也有她撫琴時的嫻雅……每一幅旁邊都題著一首詩。

冉顏文學欣賞水平有限,但從這行雲流水的筆觸,從這字裡行間,也能夠略略瞭解當時作畫人的心情。

劉青松掏出帕子抹瞭抹眼淚:“太感人瞭!”冉顏抿唇不語,將車在地上按照日期鋪成一排,最終目光落在最近的一副圖上,並不是因為發現什麼,而是所有畫中,隻有這幅畫構圖最空曠,顏色極其雅淡。

這是一副《冬雪漫行圖》,畫面上白茫茫的一片,人很小,幾乎隻有一個黑點,但仔細看還能分辨出一個藍衣女子,她撐著一把天青色的傘,將身子遮去瞭大半,暴風怒雪中,似乎走的極為艱難。遠處,一片林子。古人作畫,講究構圖疏密有度,雖然柴玄意的畫多以敘事為主,似乎很少講求這些,但看上去很生動,也很有意境。

“柴玄意所有畫,都是記錄聞喜縣主,那麼這一幅畫的也是她?”冉顏示意劉青松看那幅《冬雪漫行圖》。

劉青松毫不遲疑的道,“一定是,你說他失憶瞭嘛,身邊最親近的人就是妻子,而且所有畫都畫的是她,這一幅定然也不例外。”

冉顏皺眉,“既然如此,柴玄意要站在哪裡才能看見這樣的景象?”

這些畫全部都是聞喜縣主的日常生活,柴府比冉府還要小許多,這幅畫明顯不可能是在府內,冉顏猜測多半是城郊處。

“他為什麼會看見這樣的景象?是跟蹤?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冉顏猜測著,伸手翻起記錄的冊子。

劉青松也是怔住,半晌才道,“很多地方可能看見這樣的景象,站在城樓上,山坡上……隻是,柴玄意跟著到郊外,卻又沒有跟著聞喜縣主現在一起……”果真是像冉顏所猜測的那樣是跟蹤?

看著柴玄意的記錄,冉顏腦海中忽然湧出瞭所有的資料,這些松松散散的事和人,用什麼線才能串聯起來呢?

“那動機呢?”冉顏打斷他道。如果掌握瞭殺人的動機,就掌握瞭兇手的身份。冉顏一直相信這一點,其他什麼作案時間,作案能力,都隻是作為輔助的證據而已。

“或許……原本柴玄意是不吸毒的,卻被這些人引上岐途,美好的傢庭支離破碎,所以聞喜縣主懷恨在心,就把他們全都給殺瞭?”

劉青松充分發揮自己的想像力,他這麼一想,就越發來勁兒,分析道,“你看啊,聞喜縣主人格分裂,行事偏激,而且根據她童年孤苦無依的經歷,她現在有瞭傢,你說她有沒有可能被激發怒火,然後殺人?而且瑜郎是過量服食阿芙蓉致死,有沒有可能是聞喜縣主殺人泄憤?”

冉顏翻閱著資料的手一頓,頜首道,“你分析的也有道理,但瑜郎**的傷和分泌物怎麼解釋?”

劉青松翻瞭個白眼,“殺人也不一定要親自動手啊,指不定聞喜縣主把他丟到癮君瞭的據點呢?”

他說著,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道,“這個點啊,九郎最全瞭,要不是見多瞭這種手段,我還真一時想不起來。”

“雖然你這樣分析也很有道理……”冉顏覺得有很多終點解釋不通,

“竇程風為什麼沒有死,隻是被丟進瞭樹木裡?而與他有奸情的女子卻被殺瞭?為什麼八個月前這些人都沒有事,而再次查案的時候,這些人又都出事瞭?你不覺得巧合嗎?”

劉青松不服氣的道,“俗話說,無巧不成書,這世界上多麼離奇古怪的事情都能用邏輯推理麼?那你為什麼會是穿越,你為什麼又遇見瞭同穿的我?柴玄意為什麼會得瞭這種千萬分之一幾率才會出現的失憶癥,聞喜縣主為什麼又會患有千萬分之一才會出現的人格分裂?他倆為什麼恰巧又結成瞭夫妻?冉女士,請你推理一下。”

啊,世間事情就如此,有些事情太過離奇巧合,一般人就覺得不真實,或者別有隱情,然而事實上,這種情形還有發生幾率的。命運種神奇的東西,所以說,有些事情本來很簡單,隻想得多瞭,就會覺得理不清楚。

“你說的對。”冉顏頜首同意,還未及劉青松得意,她轉而又道,“但這一個謀殺案,我不得不用邏輯去思考,也不得不帶著陰謀的眼光去看問題。不過……還是謝謝你的提醒。”

劉青松瞠目,半晌才道,“冉法醫,你說什麼?最後一句。”冉顏抬頭沉沉的看瞭他一眼,又埋頭在柴玄意的筆記裡。

劉青松幹咳瞭一聲,因為平時冉顏一張撲克臉,對別人對自己的要求都很高,所以不常常贊美別人,也不常能從她嘴裡聽見言謝的話,劉青松以前很討厭這種人,感覺總是高高在上,但現在發現,其實冉顏隻是為瞭孤僻瞭些,並非是個沒有禮貌的人。

從近期的記錄往回看,一字一句都不放過。約莫看瞭一個時辰,劉青松有些不耐瞭,因為柴玄意記錄的內容有很多都類似的,因為每一天都要重頭開始過,所以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筆記的內容無外乎就是記載瞭每天的生活,很是繁雜。

“這樣的人生太無趣瞭。”劉青松感嘆瞭一句,接著道,“冉法醫,咱們就這麼看下去?照你這個速度,看完這些最起碼也得花五個時辰,恐怕得在柴府過夜瞭。”

冉顏也覺得時間緊迫,道,“你去通知蕭頌吧,讓他把這些都運回府衙。”劉青松一聽便有些火瞭,“這麼做也太殘忍瞭!柴玄意每日隻憑著這些東西記住自己的妻子一顰一笑,你不要殘忍的剝奪?!”